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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他害的她,让她被人这样说。
重华叹口气,摸小狗似的摸摸她的头。
她安静下来,低着头乖乖靠在他身边,一动也不想动。
帐篷里,美人轻哼一声:“既然殿下觉得妾身更好,那就证明给妾身看。”
不堪入耳的声音再次响起。
重华对着暗处比个手势,抱着钟唯唯迅速离开。
跑到大帐外停下来,让她回头看,冲天的火光从祁王的帐篷处亮起,照亮了半个营地。
人们大喊大叫着去灭火,有人跑来禀告重华:“祁王幸姬妾,不小心弄翻了火烛,点亮了床铺和营帐,二人俱是赤身裸体逃出来。”
重华面无表情:“哦。”
钟唯唯深觉解气,这回祁王算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想必秋狩这些天里,他都不会再有脸出来蹦跶啦。
“满意么?”重华突然问道。
“勉勉强强。”钟唯唯回答完毕,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
抬眼一瞧,只见重华专注地看着她,眼神十分幽暗。
忍不住后退一步,环抱双臂,护住前胸。
重华云淡风轻地收回目光:“有些话不必放在心上,你该有的还是有的。”
什么叫该有的还是有的?
钟唯唯反应过来,十分抓狂。
重华却已经道貌岸然地走进了大帐,她要追进去,那就是自己找不自在了。
怏怏地回了住处,又又还抓着被子角睡得香甜,悄无声息地躺下,翻来覆去睡不着。
小棠被她吵得没办法,伸脚踢一踢她:“去做贼啦?”
钟唯唯反踢回去:“你个墙头草,还敢来招惹我。”
小棠叹口气:“你又对陛下动心了。”
钟唯唯否认:“什么?困了?那就睡觉咯。”
无论小棠说什么,都只装作睡着了,坚决不回答。
小棠低声嘀咕:“神仙打架,小鬼遭殃啊,最难的就是我们这些人了,摇头摆尾做墙头草,难道很容易吗?”
第二天清早。
又又使劲往钟唯唯怀里拱:“醒来,醒来,醒来”
钟唯唯困得要死:“天还没亮呢。”
她翻滚到下半夜才睡着,才刚睡着了,这小魔星又来吵她了,是要干嘛?
又又搂着她的脖子撒娇:“我想爹爹了,唯姨抱我去。”
钟唯唯翻身背对他:“不去。”
又又泫然欲泣,想想,赤着脚下了床,穿着里衣就往外走。
明月去拦他,他拼命挣扎,哽咽着道:“明月姐姐别管我,反正我是没人要的”
越哭越伤心,越哭越大声。
钟唯唯头痛地坐起来,认命地披上衣服,用披风包着他出去。
晨风清冷,她出去就打了个喷嚏,揉揉鼻子走到重华帐外,蔫头耷脑:“陛下起身了么?”
李安仁鄙视她:“陛下五更就起床处理政务了。”
“进来。”重华的声音从容不迫,钟唯唯却又想逃了。
第132章 深山相处(1)()
钟唯唯试图把又又递给李安仁:“你爹就在里面,你自己进去。”
又又用双腿紧紧勾住她的腰,双臂吊着她的脖子死活不放。
又黑又亮的大眼睛湿漉漉的,可怜又可爱,软绵绵的说:“唯姨您又不要我了吗?”
钟唯唯没办法,只好抱着他往里走。
重华正和几个大臣低声说话,只看了她们一眼就把目光收了回去。
钟唯唯此刻最怕的就是和他私底下相处,见他忙着就松了口气。
自觉地抱着又又去了里间,把又又放在床上陪他玩。
又又在床上滚来滚去,神情自在又可爱。
钟唯唯拿一本书,坐在一旁看。
书里写的是东岭、郦国所有的茶树种类,其中还穿插着历代大司茶的传闻轶事,偶尔还有重华的批注和更正补充。
他是真的很希望郦国的茶业重新振兴起来,这样民众才能有饭吃,国家才能富强。
钟唯唯翻看了一回,觉得有个地方不对,就取了笔在一旁更正说明。
放了笔,就见重华站在门口,背对着灯光沉默的注视着她。
有些不自在地站起来,眼睛看着别处:“请陛下恕罪,微臣只是觉得原著不对,就忍不住想要修正,并不是有意要动陛下的笔墨。”
重华走过来,接过她手里的书,垂眸细看。
他站得离她非常近,身上的热气和淡雅的微香汇集成一股细细的线,固执而锐利地往钟唯唯的鼻孔里钻。
她忍不住后退了一步,揉揉鼻子,好像这样就能把属于他的味道弄没了似的。
重华似乎根本没注意到她的不自在。
严肃认真地看完了她修正补充的内容,道:“不错,你不是说这边有野茶树吗?明天朕陪你去找。”
钟唯唯赶紧道:“不用啦,陛下国事繁忙,若是不用处理政务,正好和各位将军一起行猎喝酒,联络联络感情。”
重华淡然道:“朕与祁王一战之后,很多将士都想和朕比试一下。
朕已答应和他们比试,但比试事小,寻找茶树事大,这是关系国计民生的大事,耽搁不得。”
他一锤定音:“就这样定了,明早朕让人来叫你。”
钟唯唯反抗不得,只好应了下来。
又又凑热闹:“我也要去。”
重华捏一捏他的鼻子,亲昵地道:“别添乱,乖乖留在营地里,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又又非常不情愿,勉强应承下来:“爹爹说话要算数。”
得了重华的保证还不够,缠着钟唯唯:“爹爹事多会忘记,唯姨替我记着。”
难道又要和他单独相处吗?
钟唯唯心乱如麻,一整天都混混沌沌的,该做什么都不知道。
第二天一早,重华果然早早就派人过来催促。
既然躲不过去,那也只有承受了。
钟唯唯叹口气,精神抖擞地出去。
重华着了方便骑射的箭袖,仍然是玄色暗纹的衣料,干净利落的款式。
头上简简单单戴个遮阳用的笠帽,长靴长刀,马鞍上挂着弓箭和水囊。
神色严肃冷漠,见着男装的钟唯唯,眼睛里才算是有了几分亮色,微抬下巴:“走吧。”
干脆利落,一句废话都没有。
侍卫牵来胭脂马,钟唯唯踩蹬上马,像个小媳妇似地老老实实跟在重华身后走。
营地里的人给重华打招呼,他冷冷淡淡地微微颔首,气派十足。
玄色的箭袖袍服把他健美的身材衬托得非常漂亮,下巴又冷又硬,迎着初升的朝阳,动人心魄的美。
钟唯唯跟在后面,又想看,又不敢看,满肚子的官司。
她不出声,重华也不出声。
二人之间只隔着半个马身的距离,倒好像隔了千山万水似的。
胭脂马是在京城皇宫里长大的,又是半大的马,难得有到野外撒欢的机会,一路上格外活泼。
东啃一口草,西扯一口叶子,原本井然有序的队伍因为它而乱了节奏。
重华淡淡地道:“有道是马如其主,原来是真的。”
钟唯唯看看其他的马都是规矩肃然,尤其重华骑的大黑马乌云又拽又傲慢,再看看自家没见过世面的胭脂马,深觉十分丢人。
立即勒住缰绳,夹住马腹阻止它乱来。
然而她平时脾气太好,胭脂马一点儿都不怕她。
我行我素,该怎么来还是怎么来,还俏皮地打着响鼻,扭着脖子、翻着白眼瞅她。
钟唯唯恨得咬牙切齿,十分想要狠揍这不争气的东西一顿。
重华鄙夷地瞟她一眼,骑着乌云过去。
拍拍胭脂马的头,低头看着胭脂马的眼睛,沉声说道:“好好走路!”
胭脂马居然立刻收了那副惫懒样儿,乖乖跟在乌云身后,老老实实地走,再不搞怪。
重华得意洋洋地看了钟唯唯一眼,再收回目光目视前方,坐姿前所未有的端正英挺。
“真了不起!”
钟唯唯撇嘴,人见人怕,鬼见鬼愁,就连畜牲见了都害怕!
这也值得骄傲得意么?
她故意放纵胭脂马,巴不得胭脂马立刻变回原样,看他还得意得起来么?
胭脂马收到她的暗示,果然动了歪心思。
然而刚啃了路边鲜嫩的青草一口,就被大黑马翻起嘴唇狠狠一口咬来。
胭脂马吓得怪叫一声,急速往后退了两步,耷拉着头不敢动。
大黑马瞅它一眼,转过身,雄赳赳气昂昂地往前走。
胭脂马老老实实跟在后面,目不斜视,再不敢偷懒耍花样。
重华也瞅了钟唯唯一眼,转过身,雄赳赳气昂昂地往前走。
这个臭屁王!
钟唯唯讨厌死他了,一连瞅她三次是什么意思?
她愤愤不平,使劲磨牙齿,重华突然停下来,递一包东西过去。
钟唯唯免不得要问:“是什么?”
重华十分严肃认真地道:“炒豆子。牙齿痒的时候来几颗,方便又解恨。”
“”钟唯唯恨不得把豆子扔到他脸上去。
忍了又忍,挤出一个狰狞的笑:“多谢陛下赏赐,微臣牙齿不痒。”
重华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施施然往前面去了。
钟唯唯深呼吸,如此美丽的清晨,她却如此暴躁,这样不好。
生气就是中了二傻子的下怀,她才不气呢!
于是换了一副笑脸,把豆子全都喂了胭脂马。
第133章 深山相处(2)()
野茶树或是生长在悬崖峭壁旁,或是生长在密林深处,马匹并不能到达。
走了一段路后,钟唯唯等人弃马改步行。
山路虽然崎岖,钟唯唯却一点压力都没有。
她生来就爱这种地方,空气清新,风景优美,走走看看很舒服。
重华打头走着,不时从眼角瞟她一眼。
见她脸颊微红,眼睛发亮,青色的修身窄袍裹在身上,越发显得小蛮腰不堪一握,身形玲珑有致。
就像一枚熟了的果子,等着人去摘。
重华眸色一沉,大步走到钟唯唯外侧,和她并肩而行。
钟唯唯原本自得其乐,见他突然跑过来站在她身边,立刻就不自在了。
守着规矩后退两步,低头哈腰:“陛下”
“上来,走这里。”
重华不客气地抓住她的胳膊,把她拉到他的里侧。
说道:“看你东张西望,都不看路,朕实在很担心,你会一不小心滚下山去,那就真可惜了你这位难得的人才!”
当年在苍山,他们一起去狩猎采野茶,每当山路崎岖难行之时,他也是这样把她护在里侧,就怕她一不小心失足摔下山去。
钟唯唯心情复杂地看向重华,重华却直视前方,目不斜视,十分严肃正经地样子。
仿佛真的是因为爱惜她这个人才,所以要当英明君主。
钟唯唯说不出反对的话,只能乖乖跟在他身旁。
她束手束脚,只因山路狭窄,一不小心头上的笠帽就会碰到重华。
可是她越让,重华越是往里走,她的笠帽不可避免地碰到他。
她身高只到他的耳根,笠帽刚好碰到他的脸。
碰第一下,她诚惶诚恐,重华无动于衷;
碰第二下,她更加惶恐,重华云淡风清;
碰第三下,她破罐子破摔,假装不知道,重华开始瞅她;
碰第四下,她还是打算假装不知道,重华却开了口:“你想干什么?”
“吖?”她真的不想干什么。
“想说什么就明说吧。”陛下的态度大方又和善。
“回陛下,微臣没什么可说的。”
钟唯唯真的没什么可说的,若是非得逼她说话,那她只想说,二师兄您能不能离我远点?
但她不敢说,她怕遭到更疯狂的报复。
皇帝陛下自从登基以来,脸皮日趋锻炼得厚实。
他自动忽略了钟唯唯的敷衍和无视,自说自话:“难道你不是故意招惹朕?想找借口搭讪?”
呸啊她故意招惹他,想找借口搭讪?
他以为他生得艳绝天下吗?
钟唯唯想着,口里就说了出来:“是啊,是啊,陛下美得惨绝人寰,让微臣路都看不见了。”
皇帝陛下很久没说话。
这是生气了?
钟唯唯一瞅,只见重华面无表情地直视前方,威严端庄,唯有耳根红得有点不正常。
见她偷看他,他居高临下、勉为其难地斜瞅着她。
声音低不可闻:“还号称才女呢,能用惨绝人寰这个词来形容人貌美吗?回去多看看书!”
钟唯唯立刻表态:“回禀陛下,微臣看的书不少了。”
重华轻蔑:“你看的都不知是些什么歪书,等朕亲自给你挑,每日监督你读一个时辰,回去就执行,别想找借口偷懒。”
一言不合就想法子折腾她!
钟唯唯蔫吧下去,一路上都没精神和重华说话。
只专心找野茶,采野茶,重华也不打扰她,安安静静地帮她的忙。
见她一脚滑空,走路不稳的样子,走到一旁砍砍削削,默默无闻地递了一样东西过来。
钟唯唯一瞧,是一根削得十分光滑的硬杂木棍子,长度粗细刚好合适她拿在手里拄着。
她反抗他已经成了习惯,立刻就要表示自己不需要,被重华清清冷冷的一瞅,就没了胆子。
气呼呼接过来,用力往地上戳,嘿,别说,还挺好用。
好吧,既然君命不可违,那就用咯。
重华见她拄着棍子,利索地上上下下,就像小孩子似的东戳一下,西打一下,眼里露出几分微不可见的笑意。
到了中午,御林军统领宋炎午来禀告重华:“陛下,前方有个山坡相对平缓,又有山泉,可以在那里打尖歇息。”
重华并无意见,随手把钟唯唯手里的棍子抓住,拉着往前走。
时人是怎么牵瞎子走路的?
就是这样子的,拉着瞎子手里用来探路的棍子,拖着往前走。
她是瞎子吗?
钟唯唯瞅着重华的背影瞪他,重华慢吞吞回头,和她的目光对上,然后粲然一笑,堪比霁风朗月。
钟唯唯的小心肝一阵乱跳,脸莫名其妙热了。
她眼看着其他地方,摘了笠帽使劲搧:“好热,好热。”
重华没拆穿她,随意指个地方给她坐下,就扔了水囊和一大堆吃食过来,言简意赅:“吃!”
然后在她身边坐下来,毫不客气地开吃。
钟唯唯当着别人还是很给重华面子的,她听话地吃!吃!吃!
吃到一半口渴了,就打开水囊喝水。
喝了刚放好,重华眼睛看着别处,伸手把水囊拿过去,动作优雅地打开盖子,含住囊口慢慢喝水。
钟唯唯提醒他:“陛下”
重华转过脸来瞅着她:“嗯?”
钟唯唯指着水囊:“这个是微臣用过的”
又不是没有别的水囊了,干嘛要和我共用一个?
重华再喝一口水:“这是朕的水囊,你虽然拿错了,但没关系。”
他很大方地递给她:“朕不嫌你,爱怎么喝就怎么喝,爱喝多少喝多久都可以。”
皇帝陛下真是高风亮节啊,倒显得她这个拿错水囊还嫌弃原主的人真是鸡肠小肚。
钟唯唯的声音堪比小猫叫唤:“谢主隆恩。”
重华满意得不得了,简直神清气爽,跳起来:“都吃好歇好了?继续走吧,天色不大好,估计会下雨,得赶在下雨之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