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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男人对着禾苗比了个手势,示意她跟他一起夹击夺人,禾苗点点头,掩入人群之中。
年轻男人很快杀到中间,一刀杀了背何蓑衣的宫人,把人抢过来,却突然发现,原本应该和他一起劫走何蓑衣的禾苗居然不见了!
他虽有些意外,却也不打算停手,好机会就在眼前,他无论如何也要把人弄到手。
然而,他刚把何蓑衣扶好,正要示意手下来帮忙,一把寒亮的尖刀从斜刺里刺了过来,角度刁钻,速度极快,几乎是避无可避!
不好,是圈套!他被那个臭丫头给骗了!
年轻男人毫不犹豫地抓过手下挡住尖刀,再往假何蓑衣身上刺了一刀,把人往前一推,转身就想逃走。
然而越来越多的侍卫涌了过来,他是轻易逃不掉了。
贵妃扶着惊魂未定的皇帝,后怕地说:“幸亏早有防备果然是冲着他来的!”
这主意是皇长女出的。
皇长女认为,经过白天的事后,一定还会有人继续窥伺何蓑衣,倘若发生什么意外,可安排一个武艺高强的人假扮何蓑衣,由人背着跟随贵妃一起撤退。
等到截人的歹徒出现,便可趁机把歹徒弄死或是拿下。
而真正的何蓑衣,则另外安排合适的人,避开众人,从后头隐蔽的路上转移到另一个宫殿去。
如此,两不相误。
贵妃邀功地和皇帝说道:“多亏楚楚想到这个办法。”
“快些,快些离开这里!到安全处去等!”皇帝喘着粗气,咬牙切齿地吩咐侍卫头领:“待朕与贵妃离开,立即把这些逆贼乱箭射死!”
年轻男人听到,再顾不得别的,唿哨一声,与手下加快了动作。
与此同时,依波楼后方,另一条僻静漆黑的小道上,两个宦官抬着担架,埋着头狂奔,张嬷嬷紧随其后,做贼似地东张西望。
禾苗伏在路边,等待前头一个宦官跑过来,她便抓住他的脚踝使劲一拽!
宦官惊呼一声,一个狗啃屎往下摔倒,禾苗跳出来,左足轻轻一勾担架,不让担架落地太狠,同时一剑封喉,割断了宦官的咽喉。
足尖轻轻一弹,担架一头平稳落地,手中的软剑挽出一朵绚丽的剑花,在另一个宦官尖叫出声之前便收割了他的性命。
“你”张嬷嬷才吐出一个字,便已沉重地摔倒在地。
禾苗利索地将软剑往她衣服上一抹,擦去血迹,一手掀开被子,看到了那张朝思暮想的脸。
鼻子和眼睛骤然一酸,她险些掉下泪来。
迅速解下张嬷嬷的腰带,抓住何蓑衣的手往她背上一搭,再将腰带把他绑在她身上,提起软剑辨了辨方向,拔足朝着东宫方向狂奔而去。
整个过程,不过瞬间!
涟漪宫墙被她甩在身后,后方传来一声唿哨,又有人高声喊着:“弓箭手!弓箭手!”
却是皇帝和贵妃逃到了安全处,侍卫要放箭屠杀谋逆者和刺客了。
身后的老爹体笨身重,禾苗却觉得全身充满了力量,她跑得飞快,如同腾云驾雾一样轻快。
若不是生死攸关,情况危急,她真想唱歌。
那个莫名出现的年轻男人,一定想不到她会自己跑到东宫去的,混水摸鱼,水越混越好。
第1202章 潜伏东宫()
与喧闹的涟漪宫不同,东宫显得格外寂静。
禾苗对这位东宫太子早有耳闻,听说他温厚贤良,简朴和气,东宫之中姬妾不过三人,陈设用度都很简单。
此刻看来,的确如此,多数房间都黑着,唯有几间屋子亮着灯光,少数几个人站在院中观望询问。
其余人等都安静地藏在屋里,无人出来乱走乱问。
这倒是方便了禾苗,不过她自来不敢小瞧任何敌人,举动之间小心谨慎到了极致。
根据圆子提供的东宫地形图,她顺利地找到了库房。
将窗户弄开,跳入房中,再小心将窗户关好,抹去痕迹。
竖起耳朵静听动静,确认无碍之后点亮火镰。
这是一间存放布匹绸缎等物的库房,很适合在这种寒冷的天气里藏身。
禾苗顺利在仓库深处安置了一个窝,挑了不起眼却很舒适的棉布打底,再拖一些皮裘铺上,把老爹放下来,舒舒服服给他弄了枕头,再盖好皮裘。
看着老爹安稳的样子,禾苗心满意足,笑着在他身旁躺下来,依偎着他,长长地出了口气。
这会儿她才觉得自己累惨了,双腿发颤,腰酸背痛。
她轻戳何蓑衣的肚子,小声说:“真不知道里头装了什么,为什么这样”
她想起了小红。
小红腹内有子蛊,子蛊将要成熟之时,小红大腹便便,不堪重负,也是突然之间便陷入昏迷之中。
她惊出了一身冷汗,莫非,老爹腹内也是一只子蛊吗?
这样昏睡不醒,难道也是子蛊成熟,将要破体而出?
若真是这样,老爹可就危险了。
禾苗将手搭上何蓑衣的脉搏,确认他的确是中了蛊毒。
蛊虫在宿主体内寄生长大,夺取宿主的精力,同时分泌出毒液,导致宿主昏迷不醒。
若要宿主保留性命,必须想办法凑齐取出蛊虫的那些工具和药物,抢在蛊虫夺走宿主性命之前,将蛊虫引出,再细细调养个几年,宿主才能渐渐恢复。
中间只要稍有差池,都可能导致宿主提前死亡,再令蛊虫害了取蛊的人。
有关蛊虫的一切,从前何蓑衣教过他们姐弟,但禾苗只是只是纸上谈兵,并未实际操作过,没有任何经验。
她冷汗涔涔,觉得压力前所未有的大。
她恨不得立刻就跑出去把工具找齐,然而今夜太乱,她太累,不是好时机。
她强迫自己安宁下来,一遍一遍回忆当初老爹教的、有关蛊虫的知识。
“妇人有孕,孕期渐长,腹部渐生腹中线,蛊虫寄生,与妇人有孕相同,肚腹渐渐长大,腹部中央渐渐生线,母蛊,腹中线为胭脂色,子蛊,腹中线为褐色。
蛊虫既已成熟,便将破体而出,宿主死亡,倘要保留宿主性命,当以药酒灌入宿主体内,燃起诱蛊香,再用热巾帕覆盖宿主腹部。
一炷香后,将放了诱饵的特制玉筒塞于宿主口中,再以玉塞分别塞住宿主耳鼻**等处,以药浸过的丝缎缚眼。
蛊虫外受热力不能忍受,内受药酒煎熬不能安稳,再有香味诱惑,便会主动爬出。
抓到蛊虫之后,用药炼过,投入欲操纵者体内,自己保留母蛊,自此之后,欲让其生便令其生,欲让其死便令其死”
老爹当时说得详细认真,还举例给他们听,提起了昔年的昆仑教尊使慕夕。
当初慕夕就是因为肚子里有一只子蛊,因此不得不受老爹的控制,也因为想摆脱控制,他设下毒计,终于从老爹手里夺走了母蛊。
可惜,慕夕直到死也没找到取出子蛊的办法,最终还是死在了母蛊手里。
倘若子蛊未曾成熟,或是不曾用药炼过,就会发生小红那种情况。
禾苗想起了百尺,百尺手里有从小红身上取来的子蛊,说明他至少是懂得一点种蛊之术的。
自己去找那些药物和器物要花很长时间,还不如送信出去给圆子,让圆子把百尺手里的东西弄来,这是最简便的办法。
禾苗整夜无眠。
她不知道何蓑衣肚子里的究竟是母蛊还是子蛊,也不知道它什么时候成熟,什么时候破体而出。
她很害怕,总担心自己睡着了,老爹却死了。
她紧紧攥着何蓑衣的手,小声说:“爹,你一定要忍住,一定要坚持,你还不知道稻穗的消息,也没有回家见到娘,娘因为你,老了很多,长了白发。”
何蓑衣安静地躺着,呼吸轻得几乎感受不到。
禾苗依靠着他,泪流满面。
她小时候特别依恋父母,很想很爱他们的时候,就常常许诺说,自己长大了,要给他们买这买那,做好多好吃的,陪他们一起出去玩等等。
可是真的等到她长大了,可以独当一面了,他们却老了,而且父亲看不见、听不见了。
她就在他身边,而他什么都不知道。
这一夜,格外漫长。
每一刻都是煎熬。
禾苗强迫自己睡一会儿,她告诫自己说,都过去那么多天了,老爹一直没出事,靖中皇帝把他藏在贵妃宫里,必然会给他用药物调养压制,否则他们不会冒险的。
不缺她这一夜,她应该保养补充体力,方便下一步行动。
但她始终忍不住担心,万一老爹今夜应该用药了呢?
忐忑不安中,外头传来了一阵异动。
她紧张地起身,摸到窗边,握紧软剑,细听动静。
很细微的脚步声,而且不止一个,接着,开锁声响起。
隔壁是存放药品钱财等贵重物品的小库房,能半夜时候到这里来拿东西的,多半都是得用的心腹。
禾苗侧耳细听,到底是什么事,能让东宫的人半夜到库房里取东西呢?
“叮”的一声轻响,不知是什么东西掉到地上,一条沙哑的声音压抑地响起:“你想死啊?做事毛手毛脚的。”
另一条声音颤抖着说:“我害怕殿下流了好多血,涟漪宫那边在闹刺客”
声音戛然而止,脚步声只剩下一个,比之前沉重了许多,同时,传来了拖拽重物的摩擦声。
禾苗摇头,这可怜的家伙说错了话,胆子又小,被除掉了。
第1203章 厉害角色()
冷风渐起,吹得落叶沙沙作响。
隔壁库房的门被打开,有人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沙嗓子小声说:“这小子看到殿下流血,还提到了那边的刺客,胆子又小,不得不处理。”
对方静默片刻,说道:“你先把药送过去,我们来处理干净吧。”
沙嗓子离开,余下的人上前处理死去的人。
大概是两个人,刚才问话的人道:“这小子真傻,在宫中做事,最重要的就是嘴巴闭得紧,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得有数,你也小心些。”
另一条稍显稚嫩的声音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干爹,我知道,不过今夜涟漪宫那边是发生大事了吧?刚才有人跑来拍门,哭喊救命,像是宫女的声音,他们没敢开门。”
“不开门是对的,搜查的人很快就会过来,殿下也要立刻过去给陛下问安理事,这宫中啊,从此不安稳啦”
二人的声音渐渐远去,四周复又安静下来。
禾苗基本理清了外头的局势。
涟漪宫那边,金平等人的暴乱是失败了,有人逃到了东宫这边,恳请开门救命,被东宫拒之门外。
而太子受了外伤,流了很多血,且这伤口来得不光彩,不能让人知道,因此刚才那个人毫不犹豫地杀了害怕的同伴。
太子伤了之后,还要强撑着去找皇帝问安理事,因此这父子俩是面和心不合。
或许,之前那个卧蚕眼,以及在含笑丛中没事找事干的年轻男人,和这个太子很有关系?
白天太子去涟漪宫过问失火之事时离得太远,禾苗也没能看清楚他的长相,无法判定是不是同一个人。
若是,那可真有意思。
皇长女喜欢到处跑,还搞了一出苦肉计,妄想打入她们内幕,占点儿便宜。
这个皇太子也是两张脸,喜欢搞事儿。
禾苗撇撇嘴,静观其变。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外头传来了敲门声和喊叫声,说是奉了皇帝之命,搜查东宫,捉拿漏网的逆贼。
声音大得禾苗都听见了。
这是不正常的,太子身为储君,身份贵重,颜面威望很重要,不可以常人待之。
就算有人亲眼看到逆贼进了东宫,也该请旨,再彬彬有礼地搜查,而非是这样大张旗鼓地闹腾。
否则,便是父子之间出了大问题,不然就是有人在捣鬼,想要故意引起东宫愤慨,引发新一轮冲突。
禾苗很想知道,这个靖中太子究竟会怎样处理这件事,他和皇长女比起来,谁更聪明一点。
她很快得到了答案。
东宫的人没有任何吵闹,直接就把宫门尽数打开,再亮起灯笼火把,请侍卫入内搜查。
太子和太子妃领着东宫的人,安静地立在院子里,不作丝毫抵抗防备。
太子甚至还温和地和侍卫头领打招呼,说他辛苦了,问起皇帝和贵妃是否受惊,是否安好,皇后有没有被吓到等等。
这样的好态度,如此大方磊落,反而令侍卫不敢太过分,他们随意查了一下,便离开了。
太子跟着也离开东宫,去找皇帝问安理事。
东宫宫门再次闭上,无人议论此事,各人各回房间,保持沉默。
禾苗赞叹不已,这靖中太子是个厉害角色,以后对付此人必得加倍小心。
宫中风起云涌,各种猜疑和争权夺利越演越烈。
但这些事都和禾苗暂时没有关系,她目前最重要的事是保证老爹不出事,设法送信出宫,再把老爹救醒。
太子彻夜未归,天刚蒙蒙亮,太子妃便离开了东宫,两名太子良娣主事,仍是拘着不让宫人乱走乱动,更不许议论此事。
禾苗借着微弱的天光,解开何蓑衣的衣服,查看他的腹中线。
是胭脂色的,这意味着是母蛊,而非子蛊。
她觉得,当初给小红种下子蛊,要挟小红善待稻穗的人一定是老爹。
老爹做这件事时,定是有所打算,只是后来因为突如其来的原因,打断了他的计划。
禾苗按照何蓑衣教的办法,按压他腹部的穴位,再像选瓜似地弹上几下,将耳朵贴在上头听。
什么声音都没有,这说明母蛊也在昏睡,尚未被唤醒,否则,它便会在腹中发出类似蝉鸣的声音。
禾苗松了一口气,决意去找点吃的。
细心地给老爹穿好衣服,盖好裘被,趁着天还未曾大亮,照旧从窗户里钻了出去。
轻车熟路跑到小厨房,几个宫人正在忙碌着,一旁放着撤下来的十多样糕点吃食,以她可怜的宫廷生活经验,她觉得这应该是太子妃用过的早膳。
另一旁的蒸笼里热气蒸腾,香味儿扑鼻,想来应当是那个表里不一的奸诈太子的份例。
宫中的吃食是有定数的,虽说奸诈太子的吃食肯定很好,但也是严加看守的对象,多一点少一点都不行。
说不定还会被人悄悄下毒,太子妃的这个就不同了,都试过毒了,保证安全。
禾苗乐呵呵地每样拿了一点,再顺了一份热粥,跑了。
她很有教养地没在人家的布匹绸缎上吃,而是在角落里吃了,再收拾干净。
至于老爹,她叹了口气,把人扶起来,费尽力气才喂了些粥下去。要想肉汤,只能等到中午或者晚上。
吃饱喝足,就跑去隔壁库房翻东西。
太子的私库里宝贝不少,制蛊的十多样药物被她找到了七八样,剩下的是很珍贵了,估计就算有也在太子妃手里藏着。
禾苗翻翻拣拣,找到一套碧玉制成的文房四宝,小巧精致,是出行时随身携带使用的。
其中有一只笔筒,细细长长,刚好可以放下两管毛笔,盖子旋转开合,只要稍微改一下,便可用来诱捕蛊虫。
但是玉塞就不好找了,禾苗翻遍整个库房也找不到合适的,便把主意打到了太子的几个妻妾身上。
女人都有首饰,耳坠子,玉坠子,这些东西想来不少,何不挑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