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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1章 秉公而已()
阿彩哭得两只眼睛成了桃子。
侍女战兢兢把饭菜端上来:“郡主好歹还是吃一点吧。”
“滚!”阿彩抬手就要把饭菜打翻,幸亏侍女早有准备,灵巧地让开了。
劝过了就不再劝,侍女把饭菜放在角落里,站在墙边看着饭菜发呆。
她是饿死了,但是主人没吃没发话,她就不敢吃。
阿彩一直哭到哭不动了,也不见有人来过问,更没有人问她到底吃了没有,仿佛,所有人都忘了她。
她不服,决定绝食。
她就不信又又知道她三天三夜不进食,还会无动于衷。
但是她也没有下令让她的侍女吃,因为她顾不上。
第二天早上,有人来送早饭,下达了又又的命令:“睿王殿下有吩咐,吃过早饭就上路,请郡主快些。”
阿彩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侍女已经饿得神思恍惚,就连端盘子的力气都没有了,有气无力地请来人把昨晚的饭菜拿出去。
来人见昨天的饭菜原封不动,心里就有了数,便道:“真是可惜了,这是碧玉郡主亲自下厨做的饭菜呢,殿下满口夸赞,说是好吃得不得了。”
侍女虽然忿忿,但是全部注意力都被新鲜的早饭给吸引了:“郡主进些早饭吧,要赶路呢,路上什么吃的都没有,不方便。”
“谁做的饭?”阿彩突然从床上跳起来,用力推了来人一把,把碧玉郡主做的饭菜全都砸到地上,高声骂道:“假惺惺的,做给谁看?”
门口有人影出现,她抬头,看到又又。
又又站在门口注视着这一切,眼里仿佛有她,又仿佛没有她,平静而冷淡,仿佛早就料到会这样。
阿彩突然后悔了,她太笨。
从始至终,一直都太笨。
她以为她一直在努力接近他,一直以为自己聪明厉害,实际上,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把他往外推。
钟唯唯带大的孩子,又怎会喜欢这种逼迫和勒索呢?
再怎么温和有礼,都只是相对的。
尤其是利用昆仑殿迷魂术、为自己争取功劳这件事,她是踩了底线。
她大概是承受不起这个错误了,她这辈子都完了。
这个认知来得太迟,迟到已经没办法纠正。
阿彩哭了起来:“我错了,我知错了,殿下给我一个机会,让我改正过来。”
她跑过去帮着下人捡拾碎碗残羹,不顾碎片划破了手指,一边捡,一边哭,看上去格外凄惨可怜。
又又却转身走了。
他给过她机会,第一次连夜赶去她失踪的地方,就是给她的机会。
但是她没有接受。
阿彩怔怔地看着他的背影,惨白的嘴唇一直哆嗦,眼里蒙上了一层死气。
碧玉郡主远远看着,若有所思。
女侍卫问她:“我们还需要做点什么吗?”
碧玉郡主摇头:“什么都不用做,从现在起,避开她,不要招惹她,不要管他们的事,安分守己即可。”
女侍卫道:“不如趁着睿王厌恶她,彻底断了她的念想。”
碧玉郡主笑道:“你怎么还不明白?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无论做什么都不喜欢。我现在要做的,是看睿王怎么处理这件事,知道他的真实性情,确定是否可以托靠终身。”
由于阿彩的事情,又又的心情始终不大好。
碧玉郡主并未刻意制造和他相处的机会,而是按照自己的安排,很自然地做自己的事情,很自然地和他相处。
阿彩没能回到莲峰,何蓑衣派了可靠的人过来,把她和她的随从一起打包,往京城送。
阿彩的脾气不大好,何蓑衣的脾气更不好。
对于阿彩妄图利用靖中老皇重建昆仑殿这件事,他比又又还要生气,直接给阿彩定性为“天性邪恶、心术不正”,建议重华为民除害。
昆仑殿摄魂术可以危害靖中,同样也可以危害天下苍生,绝不能原谅。
又又对此写了一个详细的奏折,只是如实反应事情的经过和真相,没有加进个人的任何主观色彩和意见,也未提建议,秉公而已。
阿彩想闹绝食,想逃跑,统统都被何蓑衣派来的人识破并攻破。
绝食?没关系的,灌,硬塞。
想逃跑?也没关系,灌点药就听话了。
阿彩被送回去之后,未能在九君久留,而是被送回旧都,交给新川王府看管。
新川王从亲王被降为国公,其子嗣后辈女眷等跟着降了两级,以示看管教导不严之罪。
新川王府变成国公府,一群人非常生气,他们从来都不怎么喜欢她,更怕她会逃走再带来灭顶之灾,因此是严加看管,坚决不许她与任何人接触。
若不是旨意未说让她死掉,只怕他们立刻就把人给弄死了。
倘若阿彩是个想得通的,那也还能活下去。
然而她是个想不通的,没过几年就郁郁而终。
当然,这是后话。
对于阿彩失踪一事,靖中人非常生气,但因未能抓到郦国的尾巴,只好捏着鼻子认了。
靖中老皇严重不服,陈兵边境,主动挑衅,闹了几场纠纷。
郦国早有准备,同样重兵压境,毫不客气地打回去。
都没讨到便宜,双方边境阴云密布,战事一触即发。
靖中人再次提出联姻的要求,点名道姓,要求让阿彩嫁过去,人选是靖中老皇的七皇子。
然而郦国已经知道前因后果,当然不会答应,回答说阿彩已经有了婚配,不能嫁。
靖中人便撒泼要求一碗水端平,取消又又与碧玉郡主的婚事。
然后申国也发飙了,找个借口陈兵边境,表示谁要坏申国的好事,他们就和对方斗争到底。
这样的情况下,靖中老皇气得呕出一口老血,俨然有些病入膏肓的意思在里头。
丞相一看不是事儿,与老皇密谈许久,离开隆城去了莲峰,再次与又又详谈。
最终双方取得共识,一起热爱和平,友好相处,不许挑衅,有纠纷先磋商,严惩破坏和平的罪魁祸首。
不过这种事,不过一纸空文而已,并没有什么实际的限制力。
九月,靖中老皇无功而返,郁郁病重。
与此同时,申国与郦国互换国书,确定了碧玉郡主和又又的婚事。
第1052章 告别()
婚事既已定下,双方都要回去准备婚礼。
怡王带着碧玉郡主来告辞,两个当事人都没哭,圆子和禾苗却是哭了,而且哭得很伤心。
碧玉以为他们俩是舍不得自己,也跟着红了眼睛,表示:“你们若是想我可以给我写信。”
两个小家伙对视一眼,很不好意思地问:“碧玉姐姐很快就会回来了吧?”
再来的话,就是举行婚礼的时候。
碧玉郡主不好意思地笑起来,微不可见地点了头。
白洛洛开孩子们的玩笑:“明年我们还在这里接郡主,一起护送郡主入京,好喝喜酒。”
这回就连又又也脸红了,怡王高高兴兴地带着郦国送的礼物,带着恋恋不舍的碧玉郡主离开。
看不见申国人的队伍后,何蓑衣阴险地看着两个小孩笑了。
圆子和禾苗再次无语凝噎,相视而哭。
他们并不是因为舍不得碧玉郡主而哭,而是为他们自己而哭。
谈判完毕,就意味着圆子要回九君,要跟禾苗分开,下次再见面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禾苗已经发现她爹不喜欢她和圆子一起玩,圆子更是早就知道这何师伯脾气怪,防贼一样防着他。
所以两个小朋友一致认为,下次见面真是遥遥无期了。
又又很同情两个弟弟妹妹,但是爱莫能助。
白洛洛十分可怜他们,但是想到以后的事情,心肠立刻又硬了起来,她招呼禾苗:“走吧,该回去收拾行李了。”
禾苗凄惨地抱住她的腿,央求她:“让我再和圆子多玩一会儿,晚上我会收拾行李的,一定收拾得很好。”
白洛洛只差一点就要点头,反正以后再没有机会了。
何蓑衣微微笑:“可以的呀,你和圆子去玩吧,玩开心点儿,晚饭也不用回来吃了。”
这话不对呀,禾苗的头皮一阵发凉,碎发竖了起来,她果断放弃圆子,抱住她爹的大粗腿:“我不玩了,我想陪陪爹娘。这些日子爹娘辛苦了,晚上我给你们熬粥喝。”
何蓑衣十分欣慰:“真是个好姑娘。走吧。”
禾苗给圆子使眼色,表示你应该懂得的,我这是忍辱负重,为了下次能够再在一起玩儿。
圆子表示我懂,你放心地去吧。
分开之后,两个小孩儿都表现得很正常,尤其是禾苗,对她爹娘各种谄媚讨好乖巧,弄得白洛洛又开始不忍心。
何蓑衣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忍住,想想将来。”
第二天早上,天还没亮,侍女就来禀告:“大小姐的肚子疼。”
白洛洛心急火燎:“我去看看。”
何蓑衣按住她:“看什么?我早就等着她的。”
白洛洛明了,莫非小屁孩儿为了不离开这里装病?
何蓑衣慢条斯理地走进禾苗的房间,禾苗捂着肚子夸张地在床上打滚:“好疼啊,好疼啊,疼死我了”
“哪里疼?”何蓑衣的语气十分温柔,一脸关心。
禾苗的目光有些闪烁,不敢和他对视,胡乱指了一处,小声哼哼:“这里疼。”
何蓑衣大掌覆上,摸了一下,严肃地道:“里面有条虫,很长很粗的虫。”
禾苗吃了一惊,反射性地说:“怎么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何蓑衣低下头,近距离盯上她的眼睛:“我给你开药,这药很难吃,不过效果很好,吃了肚子就不疼了。”
“啊?”禾苗可怜兮兮地求饶:“可不可以不吃药?我休息两天就好了。”
“不可以。”何蓑衣冷着脸让人准备笔墨,吩咐:“熬成三倍的浓度,不放甘草。”
禾苗揪着被子不敢说话,等到何蓑衣要走了,她才惊喜地坐起来:“不疼了,不疼了,一点不疼了。”
何蓑衣似笑非笑:“真的不疼了?这病去得真快。”
禾苗夸张地笑:“是呀,是呀,好奇怪,突然就不疼了呢。”
何蓑衣虚点了她一下,板着脸说:“立刻收拾干净,起来吃饭赶路。”
禾苗闷不做声地吃饭,不停悄悄往外张望。
天还没亮呢,一家人就要出发了,也不知道圆子起来没有,会不会来送她。
她给侍女使个眼色,示意侍女去通知圆子。
侍女才迈了一步,就被何蓑衣喝住:“要去哪里?”
侍女立刻就把禾苗卖了:“小姐让奴婢去看看两位殿下起来没有。”
禾苗淡定地说:“我就是想给他们告别,不然不礼貌。”
“我闺女真懂礼貌,爹爹真欣慰呀。”何蓑衣笑得不怀好意:“不过不用了,昨夜我已经与睿王辞行,今日不用告别,不要打扰他们。”
禾苗忍不住瘪嘴想哭,被何蓑衣一盯,又生生忍住了,蔫蔫地爬到白洛洛怀里靠着,将脸贴在白洛洛肩上,十分难过。
一家人顶着露水出门,禾苗始终没有看见圆子,就连走路都没力气。
出了莲峰天才大亮,她没了指望,就软兮兮地趴在垫子上睡觉。
侍女突然推了她一下,轻声道:“殿下在前面。”
禾苗兴奋坐起,从车窗里看出去,只见圆子带着几个人,大包小裹地拎着,等在前面路口上。
因为担心某个老男人会装聋作哑假装没看见、没听见,他索性把路给挡住了,非让何蓑衣停下来不可。
“禾苗,这些都是你喜欢的,我全都给你准备了。”
圆子让人把那些包裹放进禾苗的车厢里,小声交待她:“听话一点,懂事一点,别惹你爹娘生气,争取明年来京城玩。想要什么就给我写信,我让人给你捎。”
禾苗鼻子酸酸的,使劲点头:“嗯,我都记住了。”
何蓑衣不耐烦地用手指敲打着车壁,对后面那个胖小子怎么看怎么不顺眼,打算等到小胖子一走,就把那些包裹全部没收。
白洛洛道:“算了,小孩子而已,你不是一直担心我做得太多,反而逼得闺女反感不听话么?你自己也要小心,千万别走火入魔啊。”
何蓑衣被猜中心思,坚决不肯承认:“哼,我是那种有勇无谋的人吗?乱说!”
白洛洛磕一颗瓜子,白他一眼:“口是心非。”
第1053章 人家还只是个孩子呢(求月票)()
次年秋,一个秋高气爽的日子。
申国碧玉郡主再次来到莲峰,准备与又又成亲。
为了表示重视,新郎亲至莲峰迎亲,新娘这边也是派了亲王送亲。
何蓑衣作为帝后的师兄,不能不担当起大总管,总理一切杂务。
而圆子,身为帝后嫡子,睿王的弟弟,也是作为代表全程跟进。
但是兴奋期待的圆子并没有看到禾苗,只看到禾苗那两个白胖胖的弟弟。
白洛洛给出的说辞是,禾苗被一个隐世高人看中,收为徒弟,被带走学艺了。
这个隐士高人是谁呢?就是现任莲峰统帅顾轩顾将军的老师,禾苗成了白银谷主的关门弟子。
一切都是套路!一切都是阴谋!
已经开始变瘦长高的圆子很不开心,但是完全没有任何办法。
第一,他不可能让禾苗别学习;第二,他身为皇子,不能乱出门,根本不可能去白银谷看禾苗。
再过几年,恐怕禾苗已经记不得他是谁了。
何蓑衣不动声色地瞅着圆子,心说,小样儿的,跟我斗,你还嫩着呢!
不过真的是想女儿啊,想得不得了,这次把又又的婚礼办完,就辞官搬去白银谷住吧,不然留在这里,是要给那对夫妻做长工卖苦力吗?
靖中老皇病重,新任皇太子还未能完全收服人心,接着便是继位安内,想来几年间都不会有心思动武,边境会很安宁。
他也可以享享清福。
何蓑衣一旦有了这个念头,就一发不可收拾,就怕小娇妻的将军瘾没过够,不肯走。
他瞟了白洛洛一眼,想出了一个主意,只等婚礼结束后实施。
婚礼在九君城举行,一切顺利,安宁又喜庆。
帝后接受了新婚小夫妻的跪拜礼之后,说了一通告诫祝福的话,然后就起身离开,放任众人纵情欢乐。
这是近年来郦国皇室唯一的一桩喜事。
新娘背景雄厚,婚礼也办得很是隆重风光,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皇长子、睿王、东方居仁此生怕是与皇位无缘了。
郦国建朝百年,就没听说过哪个与异国公主、郡主联姻的皇子能继承大统的。
有关睿王的那些身世又在私底下被提起,但是因为许氏一门忠烈,端仁长公主为国壮烈捐躯,睿王本身也是和气端方,立身极正,因此大家都口下留情,没有乱说,而是平心静气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世间从来不缺投机者,既然皇长子出局,那么嫡长子元祐就是最有可能继承大统的人。
这一点,只从他打小跟在帝后身边学习政务,九岁就跟着睿王一起去莲峰参与靖中谈判,这次又让他出面接待申国人就知道了。
簇拥在圆子身边的人突然多了起来,认识的,不认识的全都簇拥过来,一个个都要敬圆子的酒,和他套近乎。
何蓑衣冷眼旁观,只看圆子将要如何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