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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闭思过不许出来。
于是这个机会才落到他身上,他悄悄出京处理此事,明面上随身只带了十多个人。
原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却在半道上被真堇帝姬带着人堵住了,死活要跟着他一起来,说是好奇钟唯唯,想要见一见人。
他被缠得受不了,甩又甩不掉,还不敢拖延时间,只好暂时带着人一起走,同时往宫里送信。
哪知送信的人半道上遭了暗算,竟然是直到边境,宫里都还没有消息传来。
他只好和真堇帝姬约法三章,要求她乔装改扮成他手底下的人,紧紧跟随他的步伐,不经允许,不许出声,不许外出,不许露面。
真堇帝姬答应得好好儿的,刚开始表现也很好,结果转眼就趁着他和许翰密谈之际,带了人去芳茗馆闹事。
这可真是顾沄瞪着真堇帝姬梨花带雨的小模样儿,恨不得把这个祸害捏死算了。
“殿下可知,我们此行是秘密而来?为的就是不让人猜着是为了什么,特别是不能和废太子联系在一起,可是您却说自己是帝姬”
顾沄叹了一声又一声,最终忍不住开了口。
真堇帝姬擦掉眼泪,无辜地道:“是啊,我知道啊,我没露面,是让巧巧扮的我,且他们只说巧巧是疯子,并不信我真来了。”
顾沄怒了:“那是为了顺理成章地把您送到衙门里去!您倒是想想,被抓到扔衙门里去,关起来或是再上刑罚,让老臣怎么办呢?什么条件都不要谈,直接把药奉上就好了。”
真堇帝姬瞪大眼睛:“我不是没让她们抓住吗?真要是被发现了还侮辱我,我就死在那里,她也得不了好。她们投鼠忌器,不敢来真的。”
顾沄青筋暴跳:“那您的意思是,您还很有理了?”
真堇帝姬有些不好意思地瞟了他一眼,小声说:“没理。我就想试探试探,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顾沄道:“这回知道了?”
真堇帝姬点头:“知道了,是个心狠手辣不要命的。您也不用担心,真传出去,就当是我想嫁东方重华而不成,私底下偷跑来见情敌,正好就把那件事给掩盖了。”
顾沄瞪她:“您的意思是,什么都只管往您身上推,哪怕被夺去封号,随便把您嫁给梵周王也可以?”
真堇帝姬这才着了慌,起身抓住顾沄的胳膊晃了又晃,撒娇道:“顾伯伯,我知道错了,您饶了我吧,再也不敢了。”
顾沄扶着额头道:“她不怕死钟唯唯不怕死今天许翰也暗示我,说什么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他们之前派使者入郦国求亲,悄悄派人散布消息,想要逼死钟唯唯
现在郦国也可以悄悄散布消息,把前太子李源的事儿散布出去,激起东岭民愤
顾沄下定了决心:“不可能得到更多的好处了!我这就把这事儿办好。”
真堇帝姬愣了愣,大声道:“您这就要把药交出去吗?”
顾沄不耐烦:“不然呢?”
真堇帝姬眼圈一红:“我不要拿这个给她”
她急匆匆摸出一个盒子:“以假乱真,拿这个给她,我不要她活,我恨死她了!”
第528章 搞事儿(1)()
顾沄想了想,从真堇帝姬手中接过盒子,厉声吩咐手下:“看好殿下,再有任何差池,提你们的脑袋来见!”
急急忙忙回到居处,叫人:“去请许翰将军,就说我有要事求见,请他务必,拨冗一见。”
手下匆忙离去,他再拍一拍手,一条黑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暗处,他半阖了眼睛,低声问道:“可做好准备了?”
“做好了。”黑影是从属于东岭皇室的暗卫,力量强大,此次被东岭皇帝李澹派遣过来,目的就是要不顾一切地诛杀前太子李源。
可惜折腾这么多天,也没有找到前太子李源的下落,也不知郦国人到底把人藏在了哪里。
顾沄淡淡地道:“现在找不到人没关系,只要他们还想要药,就有机会。既然帝姬给咱们创造了这么好的借口,那就要用起来。”
他沉默了片刻,有条不紊地下了命令:“有几件事,必须要做到”
第一件事,杀死李源。
谈判好之后,许翰必然会让前太子李源露面,届时不管如何,一定要当场杀死李源,再把罪名栽到许翰身上去,顺理成章洗白东岭皇帝——
以后若是有人提起李源之死,可以全部推给郦国人,东岭皇帝也就撇清了,甚至于此次行动,都可以说成是郦国利用李源来威胁东岭,东岭不得不回应。
第二件事,趁乱杀死许翰。
许翰是东岭和郦国边境之间最大的障碍,能征善战且思维缜密,许多东岭将领听到许翰这个名字就会心生惧意;
且许翰死忠于重华,重华又无比信任许翰,这样的君臣关系太铁,不符合东岭的长久利益,必杀。
第三件事,找到钟唯唯的大夫并杀死。
这一味药很稀罕,很多人不但没见过,更是听都没有听过,更别说知道它的使用方法。
郦国方面必然会派人验证真伪,被派出来验证真伪的那个人,就是钟唯唯的大夫。
杀死大夫,钟唯唯必死无疑,那么东岭关于茶道上的,迫在眉睫的威胁便没有了。
第四件事,趁乱杀死芳茗馆中的茶师和那些孩子。
等到乱事一起,没人会想到芳茗馆中的茶师和孩子,趁乱把人弄死,郦国的茶道人才便算是灭绝了。
从此之后,郦国再无能力与东岭相抗衡,臣服不过是早晚的事儿。
“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以上几件事,这件做不到,总有一件能做到的吧?”
顾沄攥紧手中的药盒,实在不行,他便是最后那个杀死钟唯唯的人。
“是!虽死无憾,为陛下尽忠!”
暗卫以右拳锤击胸口,坚定地发了誓言,随即消失在黑暗之中。
顾沄的心腹门客自门后走出来,低声道:“相爷,您这几条釜底抽薪之计不可谓不狠厉,只恐意外,事情不成,您会走不掉,还有帝姬”
顾沄满不在乎:“帝姬是东岭的帝姬,自小锦衣玉食,都是靠的百姓供奉,理应为国家献身。死便死了,也算是死得其所。”
门客担忧道:“可是太后娘娘太过偏宠帝姬,若是帝姬不幸,只怕相爷留在京中的家眷不会好过。”
顾沄沉默许久,缓缓道:“世人都以为,我是一个只顾自己,不顾别人的老狐狸,如此才能屹立三朝而不倒。
实则,我所凭的,不过是一腔对东岭的热血和忠诚而已,若是今天这几件事能成,可保东岭至少十五年平安,否则,东岭灭国就在眼前了。”
他笑了一声:“死了就死了吧,家里人不会怪我的。”
门客深深拜倒在地:“愿为相爷肝脑涂地。”
将军府,许翰见到了梁兄,得知钟唯唯的意图之后,当即着人去请何蓑衣。
把前因后果一说,道:“以人换药之际,李药师必然是要在场的,把李药师交给何爷照料吧。”
何蓑衣与李药师目光一碰,彼此心意已经相通。
何蓑衣道:“我去芳茗馆,那里才是最紧要的。”
李药师也道:“我若不小心丢了命,死的不过是我而已,钟馆主和茶师、孩子们若是丢了命,倒霉的是整个郦国。”
许翰目光沉沉地打量了二人片刻,使劲拍拍李药师的肩头:“你若信我,我必保你安全。”
“将军若是信我,我或可帮得上您的忙。”李药师给他行了个礼,退到一旁。
何蓑衣和许翰简单的交流了几句,叫上夏栀,一起往芳茗馆而去。
许翰吩咐偏将:“去把我们的人叫出来!”
没过多久,一只类似于“之”字号卫队那样的精干人员走出来,精神饱满地看着许翰,鸦雀无声,只听不问。
许翰有条不紊地作了安排,一挥手,这些人便悄无声息地散去。
许翰有些凝重,又有些轻松地看向梁兄:“仰仗您了。”
梁兄微微颔首,转眼消失在夜色之中。
许翰叫上李药师:“自此时起,你便跟在老夫身边吧。”
李药师握紧手中的毒囊,暗道,只要这些人对得起他,那他也不会让这些人吃亏,一定要尽力保住自己不死,保得这些人活下去。
没办法,虽说昆仑殿不分东岭和郦国,只认殿主,但并不能抹杀他就是郦国人的事实,况且儿子一家,也要靠茶叶为生呢。
若真是战乱起来,大家都没有好日子过了。
风寒微雨,顾沄轻衣简从,敲响了将军府的大门。
许翰热情接待,顾沄简单道明来意,让人把药奉上:“请验药。”
许翰也不含糊,叫李药师:“老李,你来瞧瞧。”
李药师丝毫不惧怕顾沄随从的炯炯目光,坦然自若地上前,验明药物之后,道:“无误。”
顾沄又笑:“既是验明无误,还请许将军把那位故人带出来,也让我们验明正身吧。”
许翰狡猾地道:“人暂时不能给你们看,因为不在城中。不过倒是可以让你们见一个人。你们见到这个人,就知道真伪了。”
他拍拍手,一个宦官面无表情地被人推出来,正是从小伺候李源的心腹宦官。
顾沄瞳孔微缩,笑眯眯地道:“我们来仔细商量这件事要怎么办吧。”
第529章 搞事儿(2)()
芳茗馆中,钟唯唯气定神闲地坐在考堂上,看孩子们考试,时不时就孩子们的表现,低声和陈少明、南小乔交谈几句。
听说何蓑衣带着夏栀来了,便叫小棠:“去把人请进来。”
何蓑衣入内,遥遥和她互相行礼致敬,也不上前去打扰,找了个角落坐下来,随手找一本书,就着窗外的灯光看书。
今天虽是抽考,却是和从前完全不一样的严厉,不分组,每个人都必须单独上台考试并表演,并且是从头做到尾。
考完之后,钟唯唯和陈少明、南小乔等人都会依次点出不足并教导,并且严厉申斥不认真、一直没有进步的人。
考场内的气氛很凝重,每个人都很紧张,压根就没注意到天色已经晚了,更没有多想。
直到厨房里送了饭食进来,众人才发现天黑了,哀叹一回钟馆主的突然袭击搞得太凶残之后,还是得认命地继续考试。
趁着大家都在吃饭,钟唯唯这才有空去见何蓑衣。
师兄妹二人面对着面,都有些不自在,说的都只是公事。
“师兄已经知道了?”
“知道了,有我在,你不要怕。”
“我不怕的,只是若发生意想不到的情况,师兄请照顾好自己,不用多管我。”
“我也是郦国人。你在做你自己认为该做的事,我也在做自己该做的事。”
何蓑衣言简意赅地结束了谈话,淡然一笑:“阿唯去做其他事吧,不用管我。”
钟唯唯还想和他多说,他却闭了眼睛假寐,不再理她。
“将军府派人过来了。”陈少明过来:“您去忙吧,我来陪着何兄。”
钟唯唯也就起身,去见许翰派来的人。
经过反复谈判拉锯,许翰和顾沄约定在今天晚上换人,地点是在小镇外的树林里,东岭人换好人就走,不停留。
那么,东岭人若要做手脚,就是今天夜里了。
钟唯唯传令下去:“今晚不休息,吃了饭之后继续考试。”
考堂里发出一阵哀叹声,有经验的老茶师哼哼:“这算什么?你们以为做大茶师那么容易的?
我们那会儿都是半夜时候就起床,排队报名等通知,一步一步地来,运气不好时,一整天都没得饭吃。过了初试,才能有机会继续往上。”
孩子们不再言语,静悄悄地继续考试。
钟唯唯巡游了一圈下来,满意地点点头,叫了之一进来如此这般地叮嘱一番,这才又回去镇守。
到了三更时分,孩子们困了,虽然勉力打起精神应试,却还是忍不住头一点一点地打瞌睡。
钟唯唯拿起惊堂木使劲一拍桌子,所有人的困意一扫而空。
与此同时,一直寂静的芳茗馆里突然响起了哭声。
哭声凄厉,忽近忽远,一时近在耳畔,一时又缥缈远去,孩子们被吓得脸色苍白,瑟瑟发抖。
不知是谁叫了一声:“鬼!”
胆子小的女孩子被吓得“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狂风四起,淅淅沥沥的雨落了下来,考堂里的灯摇摇欲灭,“啪”地一声响,一个东西破窗而入,直直向着钟唯唯袭来。
胭脂拿起茶盘一挡,那东西滴溜溜转了个圈,落在钟唯唯脚下,冒着热气,血淋淋的,怒目圆睁,赫然是厨子的头颅。
考堂里顿时大乱,更多的孩子被吓得哭出了声。
钟唯唯威严地抬眼扫去,淡淡地道:“每逢大事必有静气,还记得我教你们的茶心么?我还在,你们也安然无恙,怕什么?哭什么?立刻闭嘴!”
孩子们呜咽着闭紧了嘴,想要起身互相挤在一起,钟唯唯不许:
“每个人都待在自己的座位上,不许乱走!否则,挤在一起的话,里头若是藏了坏人,看不清楚,怎么办?”
于是大家又强忍恐惧,忍着哭声,安静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紧张地看着钟唯唯。
钟唯唯温和地笑了笑:“就是要这样,不过是一件小事而已,这是在郦国,是在我们的家里,不是在其他地方,相信我,相信许将军,相信陛下,听我的话,我们会安然无恙的。”
外面传来一阵刀兵激烈相撞的声音,一道窗户被撞开,紧接着,骤起的狂风将考堂里的灯光尽数熄灭。
钟唯唯大喊一声:“下!”
与此同时,一个人影滚落进来,准确无误地向着钟唯唯弹射而去,手里的弩箭毫不容情地射出。
一阵凉风袭来,死亡的恐惧之感油然而生,他下意识地一偏头,却刚好撞在冷冰冰的刀口之上。
他甚至连痛都没有感觉到,就倒在了地上,闭眼落气之际,只听见了清晰的弩箭钉入物体中的闷响声。
他诡异地弯一弯唇角,拼死往前一扑,想要和杀死自己的人同归于尽。
然而他扑在了一面光滑的墙上,或许说,那不是墙,而是一面冰凉而坚固的伞面,下一个呼吸,他双脚和身体分离,彻底死透。
考堂里漆黑一片,风雨交加,外间的打斗声越来越激烈,孩子们已经吓得不敢哭了,只能听见此起彼伏的喘息声。
“阿唯?”何蓑衣收起伞,从腰间取出火折子,打亮,照向钟唯唯所在的方向,他的手是抖的,背上全是冷汗。
强弩入体的声音他也听见了,他很害怕,害怕看到一个重伤濒死的钟唯唯。
然而火光亮起之后,他愣在了当场。
钟唯唯刚才坐的地方空无一人,不要说她,就连所有的茶师和孩子们都不见了影踪。
考堂里,肉眼所见的范围内,只能看见侍卫、他、夏栀。
好诡异的场景,何蓑衣冷汗涔涔,莫非是被人掳走了?
但即便是对方再怎么厉害,也不能在这眨眼的功夫,就无声无息地把人全部带走吧?
夏栀拉了他的袖子一下,指一指桌下,他弯下身去,拿着火折子晃了晃,看到桌子下面,整齐划一地趴着一堆人,每个人都是双手护着头,尽力把身体缩到最小,护住了要害。
其中又以钟唯唯趴得最好,姿势最好看。
何蓑衣抬眼看着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