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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子，办公室里就安静了。厉皓月紧张的不敢说话。甚至连抬头看一眼秦磊都不敢，她害怕在他的脸上看到那一份肯定。
他心里有喜欢的人……
秦磊的脑海里飞快的闪过一些画面。他离开，到他回来，到现在，都快四年了。这些日子以来他们不曾在见过一次，不曾听到过彼此的声音。
可是就算时间在荏苒。还是没有办法消磨她留下来的印记。
秦磊回忆着往昔，笑了起来。“是的，我心里一直有个喜欢的人。”就算他们一辈子也没办法在一起。他还是喜欢着。
厉皓月脸上血色尽失，明明是她预料中的答案，但是亲耳听到，依旧是这么难受。她紧张的、用力的深呼吸，也压着凌乱的心跳，不想再秦磊的面前再发病。
“你喜欢她。为什么不去找她呢？”厉皓月强忍着伤心问道。
秦磊摸了摸厉皓月的后脑，像是开导自己心爱的妹妹一样。“皓月，你还太年轻，厉总也一直将你保护的无微不至。等你再长大些。你就明白了。不过你放心，我暂时都会是你的男朋友，我会等到你把我甩掉的那一天。”
从很早的相遇开始，秦磊对厉皓月的态度就是关爱，现如今，他也将最后的主动权交在厉皓月的手里。
而厉皓月也明白，这是秦磊对她的保护，如果是她甩了他，从面子上，她更过得去一些。
可是事实上，一直都是她一头热，从来不曾走进过他的心里。
“你吃饭吧，我不打扰你了。这个是养身茶，你留着下午喝，我先回去了。”厉皓月将保温杯交给秦磊，然后略显仓皇的转身离开。
她一打开门，就看到了宛若门神一样站着的顾辰风。
“顾二哥。”厉皓月惊楞道，吓得等大了双眼，又问，“你怎么来了？怎么站在这里？”
既然被发现了，顾辰风就光明正大的走了进去，“我为什么不能来，秦所长现在可是江城炙手可热的人物，我来送钱给他，想分一杯羹不行吗？”
“顾二哥，你别胡说，当心我回家告诉我大哥，说你抢人。”因为顾辰风的玩笑话，厉皓月之前的伤感很快的一扫而光。
顾辰风轻笑着耸了耸肩，没在跟厉皓月斗嘴，而是径直走到了秦磊的面前，一双沉黑的眸子紧盯着对方，说，“我们谈一谈。”
秦磊见过顾辰风几次，不过都是因为厉皓月拖着他去参加什么酒会晚宴，也介绍过这个人是厉丰年的好友。
但是他们两人一直都没有来往，也不可能是他说的那样来投资的。
秦磊虽然心生疑惑，但是顾辰风的眼神太认真，让他不由的察觉到应该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好，顾总请坐。”
秦磊说着，将吃到一半的餐盒收了起来。
顾辰风扫了一眼说，“没关系，你边说边吃吧。不然皓月又要不放心了。”
“哼。”厉皓月娇嗔的哼了一声，“我才懒得理他，我要走了。”
厉皓月离开后，也带走了氛围中的轻松，两个男人默默地对峙着。
顾辰风开门见山道，“我来找你是为了林沫然的事情。”
“顾总认识小沫？”秦磊先是一惊，然后双眼微眯，“你是……你是……顾少爷！”
他终于算是想起来了，顾辰风当初住在他们隔壁别墅里，那个送过林沫然内衣的人，后来在孙教授摔下楼梯的那一天，他们好像又见过一次。
“你跟小沫是什么关系？”秦磊瞬间就戒备了起来，男人的天性让他释放出敌意。
顾辰风不怒反笑，“我跟小沫是什么关系，又关你什么事情。比起这件事，秦先生是不是应该先关心一下，你在国外读书的这几年，小沫是怎么生活的？一个供你读书的人，如今你功成名就了，就一点也不念她的恩情吗？”
供你读书……她的恩情……
顾辰风说的话，在秦磊的脑海里却变成了一头雾水，心里的不安不断的加重。
他紧张的站了起来，追问道，“她怎么了，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她到底怎么了！”
“秦先生不知道？”顾辰风反问，不过神色镇定自若，好似心中早有了答案。
“我跟她好几年都没有联系过了。”秦磊的双眼剧烈的颤了颤，“我出国的那一年，我妈说小沫找到了她其他的亲人，已经被她的亲人接回家了。”
秦磊一开始也是不信的，但是他的母亲拿了一张照片给他看。
他还记得小沫妈妈的模样，认得出来照片上面的女人是小沫的妈妈，还有两个男人的，她说那是小沫的舅舅。（林艳故意p了照片）
小沫的舅舅一直都在寻找亲人，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小沫，所以将小沫带回去抚养了。
要不是知道这件事，他怎么可能放任林沫然一个人留在江城。
顾辰风默默地看着秦磊脸上越来越重的狐疑，他从一开始就肯定他们之间有误会，原来是这样……
“秦先生，现在的征信业这么发达，想知道一件事情的真相，不一定要听人说，可以有很多种方法的。”
秦磊也是聪明人，一下子就明白了顾辰风话里的意思，“谢谢顾总的提醒，我会找人好好查一查。”
“秦先生你要明白，我是商人。”顾辰风又说。
“顾总，你有什么要求，可以尽管提，要是我能力所及的，我一定会竭尽全力。”秦磊感激道，他的生命中，再也没有比林沫然更最要的事情了，如果没有顾辰风的提醒，他说不定一辈子都被蒙在鼓里。
“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我需要你帮我去接一个人，接她回江城。”
秦磊不解的看向顾辰风。
顾辰风拿起秦磊办公桌上的纸和笔，刚劲有力的写下一排地址，另外，又写了一张小纸条，折起来一并交给秦磊。
他说，“她住在这里，如果你处理完自己的事情，请尽快出发。这是我写给对方的话，请你在见到人后交给她。”
秦磊拿起那个地址看着，是一个在江城南边的一个小城市，到底是什么人会住在哪里？
他再抬起眼，看到的只是顾辰风慢慢消失在门口的身影。
******
梁帆一直等在门口，也听到了顾辰风跟秦磊的对话。
在回去的路上，他百思不得其解，眉峰紧蹙这没松开过，最终还是忍不住问道，“顾总，为什么要秦先生去接林小姐回来？你不怕他们两人见面之后……”
怕。
怎么可能不怕。
就算顾辰风在秦磊面前一直泰然自若，可是他心里的恐慌又有谁懂，林沫然既然已经恢复了记忆，他很想知道。
再一次的话，他和他，她选谁？
“梁帆，你觉得我做错了吗？”顾辰风问说。
梁帆犹豫着说，“我只是觉得顾总在爱情上可以更勇敢些。”
闻言，顾辰风眉尾抖了抖。
*******
一周后，秦磊停下了手头上进行到如火如荼实验，就算要面对实验失败的可能，他也必须离开江城。
他请人调查了林沫然这些年的生活，没想到那么快，对方就把调查报告送到了他的手里，那些文字，那些照片，记录了林沫然三年间的生活。
他每每回想起来，就会气得发抖。
他回去跟母亲质问，就算她的母亲咬死不承认自己拿过林沫然的钱，说她会去做小姐是因为自甘堕落，爱慕虚荣。
可是这样的话，在铁证面前他怎么可能会相信，调查机构可是把林沫然的银行流水都给他了，上面每一笔汇进林艳账户的钱，都是那么的刺目。
留学的这几年，他一直都以为她过的很好，却不知道自己才是真正折磨她的人。
当他怒不可遏的说会找她回来，一定会找她回来，他母亲才告诉了他真相。
“死了！她已经死了，你再也找不到她！”
秦磊皱眉，坚决否认，“不可能的！”他手里的调查资料里，根本没有写到小沫死了。人的生死应该是比生平履历更容易调查到的事情，为什么他手里的调查报告里没有这部分。
“她真的死了……跳楼死的……就在你回来的那一天……我偷偷去医院里看过她，当时她在重症监护病房里，没几天后，就听说她死了。阿磊，小沫已经死了，过去的事情就忘记吧，不要再纠结了。”
“我忘不掉！我在国外花的每一分钱，都是小沫用这种方式赚来的，我怎么可能忘得掉！”秦磊怒吼着，然后冲进了夜色中。
他马上又跟征信社那边打了电话，质问对方为什么不把“死亡”这么重要的事情写在报告里。
对方说，“秦先生，因为你一直都催着要调查结果，所以我们先将确认无误的信息发给了你，至于林沫然小姐是否死亡这一点，我们有所怀疑，想进一步调查之后，再回复你。”
“你们的意思就是说她有可能没死？”秦磊反问，浑身上下冰冷的血液一下子沸腾了起来。
“是的，极有这个可能。有消息显示，在林小姐死亡四个月后，有人看到她跟顾氏集团的顾辰风一起出现过。”
顾辰风……刹那间，脑海里突然的闪过一些东西。
秦磊不由分说的挂断了电话，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两张纸条，一张是顾辰风折起来的，另一张是地址……
地址……
难道是她的地址！
第436章 久别后重逢（）
秦磊开了一夜的车，终于在天色蒙蒙亮的时候感到了顾辰风给他的地址。
一路上。他想了很多很多。各种各样的回忆宛如昨日的往事一样在脑海中浮动，每每动情之处。连他这样的铮铮男子汉也不禁眼泛泪光。
短短几十年的人生中，他打算深爱一辈子的人，却是自己亲手将她推下了深渊，这已经不是一句“对不起”或者“抱歉”可以弥补的。
现如今，她过的还好吗？
早晨五点。第一缕阳光划破天际，这是秦磊翘首以待的开始。赤红的双目隔着车窗玻璃紧盯着那个老旧的楼道口。
那边阴暗，沉静。
这一次秦磊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近乡情怯。他当真是连迈进那个楼梯，去敲响那扇门的勇气都没有。
六点十分，第一个人影走了下来，是一个提着篮子出去买菜的妇人。
再后来。上班的人，上学的人，小小的楼梯口里走出一个又一个的人。但是就是没有他等的那个人。
一直等到了七点二十分，那个纤瘦的人影终于映入了他的眼帘。
林沫然不是一个人。身边还有一个肚子隆起的孕妇，她小心翼翼的搀扶着她，两人有说有笑的从他的车边走过。
自从林沫然出现之后。秦磊的目光一直都紧盯在她的身上。一眨也不眨。
阔别经年，他们都各自经历了人生中最青春灿烂的年华，但是她依旧还是他记忆中的模样，只不过是在岁月的淬炼之后，年少的青涩已然不见，身上更是多了清丽温婉的气质。
秦磊长舒了一口气，心脏仿佛重新开始跳动了起来。
因为，她看起来还不错。
他下车，默默地跟在那两个女人的身后，看到她们走到小区门口的早餐店，跟熟识的老板打招呼，吃早饭，脸上洋溢着温暖的笑容。
秦磊的喉咙里却哽咽着一股酸涩，这样的笑容背后，到底藏着多少让人悲伤的过往。
吃了早餐后，两个女人又去公园散步，穿过公园之后是一个超市……
秦磊宛若跟踪狂一样，一路尾随。
******
超市的货架很多，各个区域的摆放方式又不一样，对于经常来这边的我和朝颜，已经轻车熟路了。
从熟食区转弯之后的一个拐角，朝颜拉着我的手肘往一个角落里的暗处躲。
她还将食指放在嘴唇上，跟我比了一个嘘声的手势。
我尽量往身后的方向靠，又眨了眨眼，压低声音问她说“怎么了”。
朝颜指了指我们之前进来的方向，然后让我安静的等着，可是她却拔高了嗓音，突然用力的叫了一声。、
“啊——”
一小会儿之后，我们听到一阵靠近的脚步声，有些慌张，脚步也很快，紧跟着，一个黑色的高大人影就这样闯入了这个拐角。
我下意识的将朝颜拉到我的身后，试图用身体掩护住她，然而当我看清对方的脸，一瞬间，仿佛冷锋过境，一切冻结成冰。
我僵在原地，冷冷的看着那个神色慌张，又气喘吁吁的男人……心中震惊不断。
他怎么会在这里？！
秦磊一路随行进了超市，原本在货架的另一边出口等着，可是很久都没看见她们出来的，又听到女人的尖叫声，当下就认为是她们遇到事情了，这才忘记隐藏，冲了进来。
四目相对，一时间，秦磊也像是雕像一样站着，连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朝颜伸手过来抓了抓我的手，我这才如梦初醒。
“阿磊，好久不见。”我扯着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秦磊嘴唇颤了颤，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就算给自己鼓足了十二分的勇气，他就跟突然失声了一样，哑然无语。
我看着他紧张的样子，心里也不好受，又紧接着注意到他的眼眶里，慢慢的浮现一股水汽。
那种深刻的愧疚眼神，一下子就让我明白了一个事实。
他知道了，他肯定是知道以前的事情了。
“阿磊，这边不方便说话，超市旁边有个饮料店，我们去那边做一下吧。”我提议道。
秦磊怔愣了好一会儿，才点了点了头。
我和朝颜走在前面，秦磊跟在后面，三人就这样一前一后的离开了超市，连东西都没买。
******
饮料店。
朝颜没有跟我坐同一桌，而是将私人空间留给我和阿磊，一段时间的调整之后，阿磊也不像刚才那样的惊慌失措。
“小沫，对不起，这些年……我不知道这些年你是这样过来的。”
不出我意料的，他的第一句话，果然就是道歉。
我喝了一口果汁，心中一片坦然，意外的发现我跟阿磊的重逢，远没有自己以为的那样激动，那样向往。
自从那天的匆匆一瞥之后，这还是我第一次跟他靠的这么近。
曾经宛如一道阳光一样走进我的人生的清秀少年，现在已经是成熟伟岸的优秀男人，我看着他，有着欣慰，却少了一份悸动。
是因为我已经死过一次，还是我心中原本属于他的位置，已经给了另一个人。
我轻笑了一下，相比我对面的人，我的神色显得特别轻松，“阿磊，你不用觉得愧疚，那些事情都是我自己愿意的，没有任何人强迫我。看到你现在的样子，我觉得自己当初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这才是你的人生。”
没有被我搅乱的人生。
我如此说着，可是阿磊的眼神却不是这样，他突然地伸手过来，紧紧地握住我的手，“小沫……”
我不想在听到他的道歉和对不起，打断他说。
“阿磊，你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那个时候我大概跟个泥猴差不多。”我一边回忆着，一边说，这段记忆已经很久没有被我想起了，“那个下午，要不是你的出现，我差一点就被那个男人强…暴了；要不是你的出现，我根本不知道我的人生将会变成什么样自。所以，你不用对我觉得愧疚，要不是我介入了你的人生，你跟孙教授的关系也不会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