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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小时后,何秘书坐在位置上昏昏欲睡。
余江枫拿着融资计划做最后修改确认,笔尖在白纸上划出声音,呲啦呲啦的像一首安眠曲。
后来好像有人走过来,是女人的声音,甜美嗓音下裹着标准普通话。
“先生,请问需要喝点什么吗?”
“不用,谢谢。”
声音冷冽得何秘书惊醒,他不可置信地侧目,只见余江枫板板正正坐在那,头也不抬,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他刚才不是这样的。
他刚才还是个嘤嘤怪。
何秘书看见空姐遗憾离去的背影,不知怎么的,感觉自己又吃了一把狗粮。
作者有话要说: 枫崽:除了小姐姐,谁也不准靠近我,嘤嘤。
第43章 43 chapter()
一路踩着油门到达公司; 木少倾走起路来虎虎生风,裙摆在空气中划过一道弧线; 急匆匆冲进自动门; 径直走到戚助桌前。
敲了两下; 她紧皱眉头; “来我办公室。”
两人打着哑谜钻进屋里,瘫坐在办公椅上,木少倾深觉得有心无力的感觉太糟,她揉捏着眉头; “为什么突然降价了,之前我去找他分明谈的很好。”
雄龙发难; 木氏陷入被动; 结合另外两家对接的收购公司,竟没有一个合适的条件。
她打电话给刘显雄; 不是被挂断就是无人接听。
戚助也随着忧心忡忡,眉头深锁; “生产车间已经着手进行修整,最后咱们卖出去要是这个价格……实在太亏了。”
当然不可能卖。
木少倾看着比原计划少了近一半的数字; 万万不能理解事情到底出错在哪个环节; 想到刘显雄前天的正常神色。
她突然有了一个猜想,似乎更加接近事实真相。
“你先出去吧。”
见到她了然的神色,戚助心里也有了揣测,没有过多询问,非常恭顺地转身离开; 贴心地把办公室门关上。
拿起办公室的座机听筒,木少倾快速拨通了一串数字。
对方等候多时,很快便接听,语气中带着意料之中的笑意,甚至不用面对面,就能猜测出他现在得意的表情。
“邵云辉,这次又是你做的。”
肯定句而非疑问句,比起方才的惊慌不解,木少倾现在反而平静下来,一只手捏着仙人掌上的小刺,“你到底想做什么?”
毁了木氏?迫使她屈服?
然而这些理由怎么想,都毫无意义,一间马上出手的公司而已,除了她的难过和眼泪没有任何留念的必要,想用这种东西胁迫她,实在幼稚。
将手上的文件叠排整齐,邵云辉终于在沉默中开口。
“见面谈吧,有些事情只字片语解释不清,咱们中间肯定有误会,没必要……”
封面合上,木少倾轻轻错开椅子站起来,“没必要见面。”
看了眼时间,刘显雄常会在这个时间在雄龙楼下的茶餐厅用午餐,她决定主动出击,不能把选择权都交代在别人手里。
电话还没挂断,她有些诧异,把手机从桌面上拿起来。
声音一如既往的冰冷和厌恶,“我们之间没有误会,只有矛盾,面对我的敌人,抱歉,吃不下饭。”
而后利索的挂断放进背包里,她已经无所谓周旋,只能孤身前往。
银色轿车疾驶在柏油马路上,木少倾看着来电显示上“小朋友”三个字,忽然觉得今天也还好。
毕竟是个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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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所料,木少倾风风火火从私房菜餐厅的大门进去,略过服务员的示好招呼,目不斜视走进最里面的位置。
这个餐馆早就成了雄龙的外包食堂,刘显雄理当坐在最深处。
享受众星拱月的待遇。
两人长的小桌子,他一个人坐着,面前摆了三菜一汤,看样子也是最时兴的湘菜,他是湖南人,吃饭嗜辣。
见到木少倾,刘显雄当即震惊了一秒,随之又很好的收敛表情。
“怎么,距离上次见面也才过了一天,木总便迫不及待再跟我推心置腹一番了?”
油腔滑调,当然这也是他的风格,只要没有肢体上的冒犯,她就都能视而不见,没有任何寒暄,她坐在对面空出来的椅子上。
将雄龙上午发来的新合同推过去,避开盘碗溅出来的油花。
“我也只是本着人道主义提醒刘总,您坐到这个位置已经无人可以撼动,但是家贼难防,有些大权还是自己握紧些好。”
听出她话里有话,刘显雄不是多自负的人,毕竟能把公司做到这种水平,必然不是个莽夫,他将信将疑翻开蓝色文件夹。
一眼就看见那串数字,和他当初敲定的简直南辕北辙。
那张方脸立刻颜色变幻,立足于男人和裁定者的威严,他自然感受到深深的冒犯。
木少倾也是冒险而来,她认为邵云辉不可能左右刘显雄的决定,而这份合同经手人必定是雄龙的另一位掌权者,金敏。
金敏和刘显雄的关系不必深究,但总有些猫腻,因为别的男人被忤逆,他面子上挂不住,肉眼可见的愠怒起来。
不远处的几张桌子已经有人偷偷看过来,木少倾适可而止,语气恢复亲切平和,“我今天来只是转达,至于贵公司的决定我无从干涉,打扰您午餐,真是不好意思了。”
她踩着高跟鞋离开,收获一大片探究目光。
木少倾觉得自己真像个战士,虽然不知为何总有盲目的硝烟出现,但是勇往直前的时候,心里却有些宽慰。
至少,小朋友就快长大了。
他会保护好她的。
像是有心灵感应似的,电话应时响起,就好像掐着时间等待,或是……木少倾拍额头,她还没把手机里的定位软件删掉。
怪不得他每次都这么神奇。
按下通话键,小朋友凶巴巴的声音立刻从蓝牙耳机里响起来,“你们说什么啦?他动手动脚了吗?有人欺负你吗?”
年纪轻轻哪来这么多问题。
木少倾哭笑不得,顾左右而言他,“你在北京事情进展的顺利吗?”
“还行吧,上午见了负责人简单聊了几句,”余江枫注意力很快就被吸引走,“详尽事宜等他们总裁回来亲自跟我谈。”
有些出奇,木少倾问道,“见面时间不是本来就确定好了吗,怎么突然改变了?”
“不清楚,听说跟他们老板娘有关吧。”
停进车位,木少倾也不再多打听,只是唠唠叨叨跟他嘱咐着穿衣吃饭的事情,偶尔路过午休回来的员工,便抽出精力来打个招呼。
坐回办公室里,她收拾了桌面,坐在电脑前继续工作。
听见余江枫均匀的呼吸声,他真的睡着了,分明前一秒还在跟她撒娇求亲亲。
原来精神力茂盛到溢出来的男孩子,也会累得一秒入睡啊。
木少倾无声地笑了笑,插上充电器,将手机放在桌面上,看着时间栏一秒一秒的增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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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到晚上九点多,小朋友醒了,她也准备结束一天的工作。
余江枫从夜幕中醒来,睁开眼就是北京难得一见的星星,稀疏几片却映衬出更深的寂寥,酒店枕头太高,他起来后半边身子都是酸麻的。
搓了一把脸,久睡的神经渐渐苏醒,他拿起手机看时间。
却在满幕光芒中看见了还未结束的通话界面。
六小时三十二分钟四十二秒钟。
是木少倾无声的等待。
小朋友凝望着那跳动的数字很久很久,不察间便觉得眼窝有些发热,八尺男儿就因为这件小事,感动溃不成军。
那种被人捧在心尖上的感觉,真是太引人迷恋,沉溺其中。
他吸鼻子,努力平复情绪,一张口却还是沙哑吓人的声音,破坏了宁静里的浪漫,“姐姐,我醒了。”
被声音吓了一跳。
木少倾踩下刹车等红灯,从早上到现在还未进食,有些筋疲力尽的意思,但还是强撑着精神问道,“饿不饿?去吃点东西吧,我不在身边也要好好照顾自己。”
都是忙起来不顾自己的人,却总是第一时间想到彼此。
在这点上,她们俩可谓是天作之合。
车子在路灯下拉出忽闪忽现的影子,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她听见余江枫悉悉索索换衣服的声音,眼睛却扫描到一个熟悉的车牌。
888。
这么骚包的数字,只要看过一次便忘不了,木少倾缓缓停下,果不其然看见有人应声而下,穿着一身墨蓝色西装。
这么冷的天,他也不嫌冷。
见人越走越近,木少倾及时止损,“我手机快没电了,等回家跟你说,好吗?”
电池已经发烫,余江枫当然不敢得寸进尺,这次乖乖主动挂断了。
然后甜蜜地仰躺在大床上回味。
与此同时,车窗被人敲开,木少倾面不改色,从狭小的缝里看见邵云辉那张强装微笑的脸,突然有些不想针锋相对。
真的没意思。
他真心爱她吗,答案肯定不是,可为何如此锲而不舍呢,说白了都是求而不得的心在作祟,因为渴求,所以不能放手。
真要得到了,反而不会珍惜。
长时间的工作使人身心疲惫,木少倾厌烦了在无谓的事情上拉扯,她干脆打开车门锁,琥珀色的眸子在暗夜里更显浅色。
“上车聊。”
似乎没想到会有这么好的待遇,邵云辉当时便愣了一下,然后飞快地冲到副驾驶上。
木少倾眼皮一跳。
心想明天肯定要换套新的,要把这里属于别人的味道彻底清除,否则那位回家来指不定又要怎么闹腾。
车子调头往小区外面开,她忽然开口,“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意有所指,邵云辉立刻便明白。
他佯装平和的心脏又开始忿忿跳动起来,绅士面具在开裂的边缘试探,“你完全可以把公司卖给余氏,也可以让那个小男朋友去求家里人帮帮忙。但是你想靠自己的力量对抗我,木木,这是不可能。”
“比起那个需要你哄的孩子,我们才是最合适的。”
“我不会监视你,也不会无头脑的霸占你,我会给你经济支撑,帮你保住木氏。”
车子沿着省道一路飞驰。
开往看不见前方的黑夜之中。
木少倾笑出声来,笑得频率又快,声音又清脆,像只寻找到自由的百灵鸟。
她的眼睛目视前方,即是这样,也能感觉到刺骨的冷意。
“你也太天真了,你以为选择权在你们手里吗?能监视我、霸占我,仅仅因为他是余江枫,所以我都能忍受。”
“人的生命里都会出现独一无二的存在,我找到他了,但并不是你。”
作者有话要说: 枫崽眼前一亮:是我吗?是哒!
第44章 44 chapter()
车厢内陷入难捱的沉默。
邵云辉没想到她会如此直白; 当即面子有些挂不住,但是努力回味木少倾的言语; 确实看清了她的决心。
也许她说得对; 所有的放纵都只因为那个人; 而不是她原本想要接受。
这就是因为喜欢而节节攀升的容忍度。
意识到自己永远无法达到的位置; 邵云辉说不上是愤怒还是酸涩,回忆起第一次见到木少倾,她愣头愣脑的,从会场的大门探出来悄摸摸看; 差点被保安当成黑媒体赶出去。
反观现在,她带着红绳的手腕依旧纤细; 但是蕴含着无穷的力量。
那双眼睛坚定而冷漠; 不再因为旁边的人而波动半分。
这就是时间。
眨眼间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邵云辉倚在座位上; 前所未有的挫败感充斥心头,可他是邵家的独子; 自小只有别人把好东西放在他眼前的道理。
“木木,我说了; 我不会放弃的。”
虽然渐露疲态; 可是要强在这份感情里占据了上风,很长时间了,一直到往后的日子中,邵云辉都没能分清,除了要强; 他对木少倾的喜欢到底有几分。
省道的灯有几盏是坏的,路过时便会沉入深夜。
这才发现异端,邵云辉坐直身子,对方向越发迷惑,突然有些心惊,他问,“你这是要去哪?再往前开就要出临市了。”
往南一直走就是临市的佛云山,过了盘山公路就是河湾市。
木少倾不出声,踩着油门疾驶,终于到了山路上,七拐八拐的,她也不减速,眼神比黑夜还要暗,嘴唇紧紧抿着。
突然,她又问,“看上去你真是非我不可,但我只要活着就不可能答应你。”
“不然咱们一起去死吧。”
那时她笑起来,小梨涡和白色的小虎牙,模样可爱但又透着阴沉,眼看着前面就是大拐弯的地方,她却把着方向盘直直冲了过去。
往外便是生死一瞬。
邵云辉也不知自己哪来的力气和反应速度,霎时伸出左腿,也不管踩没踩到她的脚,拼了命的往刹车上踏。
在撞上盘山护栏的前一秒钟,车子终于稳稳停住,发出刺耳的刹车声。
从这里可以看见两山之间的星星,一望无垠,像流动的光带,在临市就看不到这么漂亮的景色。
木少倾卸下力气,侧目向副驾驶,笑容比方才更下夺目。
“打从记事起,我就觉得活着比死亡困难许多。那时候外婆跟我说,人死了就会变成天上的一颗星,所以我就总是在计算,哪一天去做星星最合适。”
眼泪不自觉便掉下来,她真的太累了。
她眸子里都是一触即碎的脆弱,“不论是木帆,还是顾漫云,亦或者是你,你们有把我当做人来看吗?我是工具,是物品,但我算是个人吗?”
这个问题,似乎无人能解答。
如果说她是,那些人的恶行又怎么说?如果说她不是,那又凭什么拿人的标准来为难她?
这世上有的是问题,邵云辉余惊未消,满身都是汗。
可是他却忽然通透了。
他不是余江枫,所以无能为力让木少倾接纳,如果死亡可以和她相结合,他却是一万个不愿意的。
如果是那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呢?
大概率会愿意吧,毕竟他那种愣头青,为了儿女情长什么都能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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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云辉在原地下车,说一千道一万也不愿意跟着木少倾回市里,他笑得发自内心,“我比较惜命,还是叫司机来接我吧。”
不勉强他,木少倾调转车头又回家去。
从后视镜看见邵云辉在挥手,那也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终于称得上和平。
再回到花园小区时已经快凌晨时分,从背包最深处掏出家门钥匙,她闻见了一股油烟味,当即便皱起眉头。
轻轻推开,果然,顾漫云正在那里做饭。
这个时间吃饭,她良好的养生时态表呢?
但是木少倾心知,她们远远不到可以互相寒暄的交情,就像看见她进门,顾漫云只是探出头看了一眼,而后神色淡淡地回身去继续忙碌。
她去卧室和木艺的房间收拾东西,瓶瓶罐罐打包带走,最棘手便是鱼缸里的小鳖。
好在顾漫云对待动物还算仁慈,毕竟信佛,竟然给它换水喂食。
只是水面上漂浮着的几根白菜叶子看上去纹丝未动,木少倾抱起来,有点心疼,小鳖也把头伸出来,又黑又丑的小眼睛盯着她看。
从洗手间找来一个塑料小桶,放上浅浅一层水,她大包小包地往电梯上运送,从头至尾,家里的两个人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