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程克武从江水里露出头来,唾了一口江水,神情懊恼:“娘的,又被这狗崽子耍了一记!”
我爷爷也从他身边现身,他倒是没程克武那么大反应,说:“曾煌那儿子伢(男孩)打算尽快将鳇爷炼成身外法身,再回过头来对付我们,虽然现在是跑了,但我们也消耗了他不少精力,他要想快速控制鳇爷是做不到了。”
程克武抬头看了看天,这时太阳已升过中天,略略西斜,已是中午一点多,再过几个小时就要天黑。他一巴掌下去,拍在江水上,翻起来的江水反倒浇了自己一头一脸,这让他心情更加郁闷:“这小狗日的也真会选时候,再过一晚上,又要多出不少变数!”
他说的也对,不知曾煌将鳇爷炼制成身外法身需要多久,但多了一晚上的时间,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万一曾煌将身外法身炼成,那可就是大大的麻烦了。这家伙的“血河阴煞”本来就能在水中屏息,鳇爷又是长江一霸,两相结合,恐怕这长江两岸都是肆虐范围。
程克武狂喷粗口,我爷爷是从来没见过的,当下笑道:“他们是往上游去了,上游都是峡谷,远没有这边开阔,鳇爷那么大个东西,找起来也不会太复杂,够快的话,我们应该能在天黑之前找到他们。”
程克武被笑了半天,也意识到自己失态,笑骂道:“一个工地闹鬼事件,牵扯出这么多妖蛾子,我非找方副局加工资不可!接下来怎么办?”
我爷爷说:“你心里不是早有办法了,追上去杀他个干干净净嘛。”
“要杀就坐我的潜艇去!”
他们说话之时,后方水浪大作,原来是阎励的潜艇到了。阎励站在打开的潜艇指挥塔上对二人招手,二人跳上潜艇,程克武一个不小心还差点滑倒,幸亏我爷爷动作快搀了他一把。
“今天真是邪了门了,连你的船都跟我过不去。”程克武向阎励抱怨道。
阎励难得一笑,随即恢复严肃:“不能让你们单独去冒险,我们也去,刚才我们无法发挥,在长江峡谷附近,除了你们,我们没有什么顾忌。接下来也是一场大战,你们休整下,调整好状态再说吧。”
阎励一说,我爷爷与程克武也感到肚子咕咕叫了。战斗不仅是术法、精神的比拼,身体能量的消耗也远超平时。
他们爬进指挥塔,潜艇里的后勤厨师已准备好了热乎乎的饭菜,称不上是美味,但是油多盐多,可以最快补充体力。
虽然阎励不时与我爷爷他们聊聊天,但所有人都知道时间紧迫,潜艇一刻不停地往上游前进,声纳也时时监控着周围的动向。
之前的拼斗消耗了他们不少气力,当下也无法好好恢复,我爷爷那里倒是自己炼了些补充气力的丹丸,但因为条件所限,并没有多少上品丹药,只能将就吞吃了。
我爷爷与程克武换上新的潜水服,背上新的压缩空气瓶,这样好歹能多保留一些气力,生死之间最怕有个气力不济,局势扭转,他们尽可能避免这种低级错误。
趁程克武不备,阎励还单独拉过我爷爷,将一个小竹筒递给他。
这竹筒并非是我爷爷的,而是老彭所有,我爷爷当即明白了这是什么意思。竹筒中装的是一只小虫,名字很好玩,叫“应声虫”,也就是形容唯唯诺诺之人的原型。
名字不好听,这小虫子却没多少可笑之处,一雌一雄,终身相伴,不知比凡人忠贞多少倍。倘若将它们拆开,其中一只得到自由,必然千里迢迢前去寻觅伴侣。
它生命力极强,无论是大漠雪原,还是高山深海,哪怕是刀山火海也一往无前,甚至连那阴阳两界都阻拦不住,所以又得名“两界应声”,这等痴心,又有多少人能心生嘲笑?人们常自比为天地之灵,许多时候,还比不上两只小虫。
这两界应声虫,是上古之时人们的沟通手段,如今已近乎绝迹。老彭是没法来,但对他这位老朋友却还是无法坐视不理,所以将这压箱底的东西,也托阎励送了过来。我爷爷一脸肃然,将老彭送来的小竹筒收好。
等我爷爷与程克武吃饱喝足,整装待发,潜艇上的声纳员又有了新的发现。
那峡谷之中的江底,虽然有一些乱石,但总体上来说应该还是比较平缓的。但声纳探测却发现峡谷底部有着许多凹凸不平的东西,形状还很规整。
这是不太可能发生的事情,阎励问声纳员:“你确定?”
被他问到的声纳员表示十分肯定,何况潜艇需要检测多个目标,声纳员也不止一个,阎励分别问了几个,得到的答案都是一样,这就不同寻常了。
曾煌选择向上游逃窜,应该是早有计划。峡谷之中的江底,究竟藏着什么东西?
这时,有个声纳员犹犹豫豫地说:“报告艇长,我觉得那东西可能是人造的建筑”
说话的小声纳员很年轻,但非常喜欢琢磨,用现在的话来说,他是个技术宅。他当兵早,在潜艇里干了快十年,平时一直在记录各种声纳反应,以区分不同的地形。
而在南海和东海服役时,他就记录到与当前的声纳反应极其相似的情况,后来他看到报纸上在海底发现遗迹的新闻,与之前自己记录的地点对比,才知道自己记录下的异常声纳反应,是因为那里有个沉没的城市,它在数百年前就因地震而沉入海底。
在阎励的鼓励下,小声纳员说话也不再磕磕巴巴:“当然,长江峡谷底下的这些建筑,规模远远比不上我之前的记录的城市,可能相当于一个北方农村的大小,但其中也有不少高高低低的建筑物,多半是石制的。不过这都是我自己的判断,也不知道对不对,毕竟,这太超乎常理了”
作为一个年轻人,他还是缺乏了一点自信。但我爷爷知道他的判断很可能是对的。
常人很难理解长江底下会有许多建筑,我爷爷身为祝融官掌印,却知道长江中有多少超乎常理的怪事儿。再加上曾煌与古族又有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他选择一处江底的建筑群隐藏,也不难理解。
这看似不过十五六岁的儿子伢,果然藏着后手。
我爷爷思考之时,另一个声纳员又叫起来:“报告艇长,我们监测到异常声纳,是一个活动的大东西!”
我爷爷与程克武、阎励闻言都是精神一振,这附近又没发生地质变动,否则江水早有感应。而监测到的那个活动的大东西,不用问也知道是什么。
曾煌与鳇爷,终于暴露了行踪!
阎励双手撑在指挥台上,十指紧绷,几乎是要抠进台面:“追上去,不能让他们跑了!”
之前顾忌重重,又是水利工程,又是我爷爷与程克武,但阎励本是军人,胸中怀着一颗报国之心,他不喜欢躲在幕后,冲锋陷阵,马革裹尸,那才应该是军人的归属。
潜艇加快速度,向深藏在长江底部的建筑群开去了。声纳员早已锁定目标,只等抵近,就可以发射鱼雷!
潜艇已放缓速度,瞄准就绪,准备发射,但那目标仍然未动。
情况一片大好,我爷爷却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曾煌屡次在不可能的情况下逃生,他完全不像是会束手就擒的人,他知道潜艇,摸出了我爷爷与程克武大致的招数,可以说除了祝融印,我方大部分底牌都暴露在他眼里,而他怎么会露出如此大的破绽?
“等等,别发射鱼雷!”鱼雷发射前最后一刻,我爷爷阻止了阎励。
阎励眉头紧皱,虽然他不知道我爷爷的意思,但他对我爷爷却有一种相信,这是我爷爷用自己的实力所证明出来的。
没等阎励问我爷爷问什么,潜艇艇身突然剧震,整个潜艇好像都在往前栽去,好些个官兵站立不稳,倒在地上,像叠积木一样叠起来。还有些人脱离了座位,扑在面前的仪器上
动力控制台上传来的一声惊叫,让场面更加混乱:
“报告艇长,我们正在向前方跌落!”
第67章 水下古村()
(今天有点事,先放出一更。)
潜艇所在的地方是长江峡谷出口附近,虽然远远说不上风平浪静,但比起大海,无疑是要平静很多。
就在这还算比较平静的水面,悬浮在江中的潜艇却在向前方跌落,他们从来没遇到类似的情况。潜艇上的官兵都训练有素,但他们哪里经过这等怪事,一时间都有些慌乱。
他们不知道情况,我爷爷心里却是门清,这就是遇到长江里的“空斗”了。
这空斗之前也说过,实际上就是江水的密度产生了变化,导致浮力突然下降。所以那潜艇动力操作员才会觉得潜艇在向下跌落。
他们不清楚原因,但我爷爷是长江上的祝融官,自然知道如何应对。他快步走到阎励身边,低声说:“阎艇长,先停下潜艇!你能让潜艇上浮吗?”
阎励点点头,潜艇上浮下沉的控制并不复杂,只要调节浮力舱中的气体比例,就可以改变潜艇本身的比重,个中道理和鱼用鱼鳔来控制沉浮差不多。
我爷爷简单说了下目前的情况:“现在是江水密度有了变化,只要让潜艇上浮,相信是可以挣脱的。”
阎励立马发发出命令,他积威已久,一声令下,潜艇中的混乱顿时好了许多。而潜艇停下将浮力舱充气后,下坠的速度果然缓慢了许多,只是还没有停止。
程克武也凑过来,说:“潜艇的动力系统没问题吧,操控它后退就好了。”
潜艇后半截还在空斗之外,那里的江水完全正常。阎励沉声下达命令,潜艇缓缓后退,渐渐脱离了空斗。
下坠的势头终于停止,潜艇也恢复了平衡,官兵们还有些惊魂未定,但毕竟从刚才的惊惧中恢复过来了。
阎励不敢大意,又让潜艇多退后了一些,直到确认安全后,才问我爷爷与程克武下一步的计划与打算。
我爷爷想了想,说:“曾煌与鳇爷必然躲在这空斗之内,在这里面潜艇发挥不了多大的左右,这事还是得让我们来处理。”
他说的我们,自然是他自己与程克武。阎励还是有些不甘心,追问道:“我们就一点作用都没有?”
我爷爷说:“阎艇长你也看到了,那空斗浮力太小,潜艇也无法过去,你要发射一枚鱼雷,还没等够到目标,它自己就沉底了。”
程克武也说:“阎艇长,曾煌与鳇爷本来就是我们的分内之事,潜艇中这么多官兵,也不能拿他们来冒险。空斗我们也进过,只是浮力不太一样,加上水底没有岸上方便罢了,这事我们处理起来更有经验,你也不用太自责,毕竟如果没有你的潜艇和潜艇上的装备,我们到达这里还要多费很多周章。”
听我爷爷与程克武这么一说,阎励的脸色终于是好看了些,他说:“你们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开口。”
我爷爷想了想,也没啥可要的。那空斗并非寻常水域,一般的东西都起不了多少作用。他们之前配备的水下手枪,在对付鳇爷与曾煌时都没什么作用,何况是在那空斗之中。两人决定不带什么累赘,直接下空斗中寻找鳇爷与曾煌的踪迹。
阎励只得将潜艇停在最接近空斗的地方,这样能给我爷爷与程克武节省一点体力。剩下的事情,他也做不了太多,只是说在原地守关,如果我爷爷与程克武实在对付不了,潜艇这边还算是一条退路。
阎励毕竟是一个军人,军人也有军人的坚持。我爷爷与程克武没有多说,道了句谢,再次从鱼雷发射管里爬出潜艇。没有鳇爷的干扰,这次要轻松许多。
他们没有冒失地直接跨进空斗,这空斗的密度也分三六九等,有的只是让人觉得身躯沉重无法浮起,有的却极其稀薄,踩上去甚至像坠楼一样,瞬间摔翻在江底。最保险的做法便是直接潜到江底,走进空斗的区域。
峡谷之处水道狭窄,水流湍急,将峡谷底部切割得更深。我爷爷估计有个一百来米的深度,光线黯然。若是寻常之人,已经无法承受水底的压力,但修炼之人肉身经过淬炼,比寻常人等结实许多。
二人缓步踏入空斗范围,顿时觉得浮力少了许多,身躯也沉重了几分。这空斗当中,的确如潜艇上那位小声纳员所说,是一个建筑群。建筑上都长满了水苔,毛茸茸绿油油,看不出年代。
这个建筑群规模不小,目力所及范围内,大的建筑足有十米来高,最小的也有四五米。它们不同于边角分明的陆上建筑,周身圆润无棱,是一个个巨大的圆柱形,我爷爷与程克武围着其中较小的一个走了一圈,发现四周都没有门。
他们在水中无法自由交谈,程克武便打起了手势,他凌虚比划了一个竖起的长方形,接着画了个大大的问号。
我爷爷明白,程克武说的是这建筑连门都没有,那怎么进去?他想了想,伸手指了指上方,意思也很明显:四周没有门,但不代表上面有没有。
程克武又打了一个问号,做了个下坠的手势:这里是空斗,如果门是在屋顶上,那他们是怎么上去的?
这个问题显然有点刁钻,我爷爷觉得最大的可能性,是这里并非一直都是空斗。
空斗说到底,就是水体的密度有了突然的变化,这有可能是天然的,比如古书中记载的鹅毛不浮的弱水,比如一些江河的入海口,因为淡水的密度小于海水,造成了密度的异常。
但空斗也有可能是人为的,它的原理并不复杂,虽然看起来有些难以办到,不过修炼之人往往会有些惊人的想法,例如使用符阵之类改变水的密度,制造出人工空斗。
这段长江虽然险恶,“峡江十八滩,滩滩都是鬼门关”,可古往今来的船只却并不少见,“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的名句就是写照。古人可以自由行船,那说明这里并不是空斗禁地。之所以突然发生了变化,可能就是有人搞了鬼。
我爷爷脑海中立马浮现出了曾煌的模样,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小居士身上不知藏着多少秘密。而这段峡谷的上方,正是之前的鱼骨庙附近,再加上曾煌似乎与那古族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知道这一处地方,并在这儿动动手脚,并不是什么不可想想的事情。
我爷爷猜测太多,也很难用手势表达这些事情,便拉过程克武的手,在他手心写了四个字:“人为,符阵。”
程克武看后恍然大悟地点点头,他头脑灵活,短短四个字里能琢磨出许多猜测。他也拉过我爷爷的手,在手心中写了个“找”字,又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他们在这处奇怪的水下建筑群中,这里看样子应该是一个古村落,建筑又透着几分诡异,不像是寻常建筑,倒有些像福建山区的土楼。
这福建山区的土楼,造型便是个大圆圈,占地极广。福建是七山二水一分田,又因为是沿海,南上北下、东来西去的人很频繁,他们逐水土而居,每每因为一块平地就大打出手,上千甚至上万人的械斗在历史上层出不穷,于是便有人造起了土楼守地。
名为土楼,实际上则是个坚固的圆形碉堡,有些外围甚至还制造了一些箭楼。这圆形土楼坚固得很,抗战时期甚至有中国军队据土楼抵抗日寇,给小鬼子造成了不少伤亡。
这江底的“土楼”规模颇为不小,十多米高、二三十米直径的“土楼”,目力所及中就有三四座,也不知道鳇爷与曾煌躲在哪一处后面。
我爷爷在周围仔细地察看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