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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长江,比黄河更神秘的母亲河。蛊术,赶尸,过阴……无不诞生流传于长江流域。祝融官,长江秘密的守护者,一个传承千年的隐秘组织,和一个从不公开的惊天秘闻,中国最神秘的“有关部门”。一场诡异的中毒事件,将江淼牵扯进迷离的漩涡。无数江湖奇人,匪夷所思的事件背后,都隐藏着难以置信的真相!数不清的暗地交锋,道不尽的上古秘辛,都围绕着神秘的长江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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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引子()
武汉的夏天是最闷热的,热到什么程度?记者做过实验,把量程90摄氏度的温度计放在路面上,两个小时后就爆了。
这种大热天,天不亮都闷热地让人无法喘息。
张民耷拉着一双人字拖,向桥墩下走去。武汉被长江和汉江分成三大块,桥梁很多,河水到了桥墩这里,有的被拦住,有的流速更快,就产生了漩涡和回流,本地人称作“回水”。
武汉江河湖泊众多,大人常常叮嘱孩子不要下水游泳,同时还会特意嘱咐一句,要忍不住真去了,也千万别去回水。
因为回水区非常废线,水流方向捉摸不定,你永远不知道平静的水面下是什么。
有可能是漩涡,人进了漩涡,那水流就会拖着你的脚,急急往下拽。
武汉的长江段和汉江段每年都要发生很多次事故,大多是孩子。有的孩子侥幸从漩涡里挣脱出来了,上岸一看,脚脖子上都有一圈红紫的淤血,好像被水里什么东西使劲拽过一样。
除了漩涡,还有“空斗”。很多人都以为江水都差不多,其实不是。同一块水面,可能下去几米十几米,水的密度就突然发生了变化。
有时候你在江面上踩水,突然感觉脚下一空,好像陷进一个大漏斗里,这就是空斗。空斗下面的密度比上面的低,人一旦陷进去,就很难游出来。
前几年长江宜昌河段发现过一个水下古村,就是两个搞水下摄影的潜水员陷进了空斗。
两个潜水员本来潜得好好地,突然发现自己下沉的速度骤然变快,于是开始丢身上的铅坠子。铅坠子一丢,人就轻了,潜水员就是这么上浮的。但很快他们意识到这样也上不去,人还是在往下沉。
年纪大一点的大概四十多岁,经验很丰富,他立马知道这是陷入了空斗,于是示意年轻的跟着他。
他们好像被关进了一个看不见的水流电梯里,没多久就沉到了水底。一个不知被淹没在水下多少年的古村出现在他们眼前。
年纪大的潜水员也不游了,反正周围的水流一点浮力都没有,游也游不动。他索性用手抠着古村的铺路石板和断壁残垣,在古村里爬行。年轻的有样学样,也跟在他后面爬了起来。
就在氧气所剩无几时,他们爬出了古村,顿时感觉身上一轻。年纪大的知道已经出了空斗,立马开始上浮,两个人后来都捡回了一条命。
因为这个发现,后来宜昌还搞了一次水下考古,发现水下的古村竟然是个八卦形状,古村的上方就是个巨大的空斗。说来也怪,只要离开村子范围,江水立刻恢复正常,谁也说不清为什么。
有专家说因为古村里的建筑繁多,水流情况复杂,但水里的古村多了去了,比如千岛湖底下就有个,那里的怎么没有空斗?这就谁也说不清楚了。
文献里也记载过类似的事情,说是古代有条神秘的河流叫弱水。弱水究竟是在哪里,史学家和地理学家还有争论。据说鹅毛到了弱水里都无法浮起来,很可能弱水下面就充满危险的“空斗”。
所以,回水又被称为“鬼水”。
不过这回水也不是一无是处,回水多的地方,江底的营养物质都被搅拌起来。小鱼虾就靠这些东西为生,很快它们又会引来大鱼。
游泳的人害怕回水,但是渔民张民喜欢回水。
每天深夜,他都在桥墩旁边下四角网。南方地区比较流行这种渔网,四根坚韧的竹片网骨撑起一张大网,倒挂在一根大毛竹上,形状像一把倒提的伞。晚上是鱼觅食的时间,把四角网下在桥墩附近,第二天捞起来,就有渔获。
网鱼是靠天吃饭,有时候一晚上只能网到几条小杂鱼,喂猫都嫌刺多。可运气一来,挡都挡不住。张民曾网到一条长江鲥鱼。鲥鱼的鳞下都是鱼油,只需要撒上点姜丝清蒸,口感就无比肥美鲜嫩,他网到的那条鲥鱼看起来更是不太一般。
张民不懂其中的门门道道,但他认出是条鲥鱼,而且是条不一般的鲥鱼。他把其他小杂鱼扔回水里,小心将这条鲥鱼收进鱼篓,直奔一个地方——江城最隐秘也最公道的河珍交易场所。
那天,张民拿到的钱比前三年赚的还多。女儿快中考了,这笔钱够她读个好高中。从此,张民对收网充满了期待。
张民最先看到的是弯弯的网柄,整根大毛竹都弯成一张弓,像压弯了枝头的稻穗,饱满又谦虚。张民呸一声吐了烟头,他还没遇过这么大的东西。
张民听过不少老渔民说过长江里的大东西。小一点的有江猪、白夹、绿甲鱼和猪婆龙。江猪是江豚,白夹是白鳍豚,猪婆龙是扬子鳄,绿甲鱼武汉话叫绿脚鱼,是一种珍稀的大王八。还有大鱼,腊子、象子、黄排,现在叫中华鲟、白鲟和胭脂鱼,都是保护动物,要真打上来了可够他喝一壶的。要不是这些,就是大鱼了,像鲶鱼,熊鱼,鳡鱼之类,越大越好。
张民又是兴奋又是忐忑,吃力地提着大毛竹,一点点往上拉。天还蒙蒙亮,张民看到网里那个暗色的长条形东西一点点出水。
天上突然打了个旱天雷,一阵电光闪过,照亮了网里的东西。
是个人!
张民惊叫一声,撒了手。渔网噗通一声掉进水里,还没沉到底,他又手忙脚乱地拉起网来。
那个人再次一点点浮出水面,面朝下卧着,张民听说浮尸是女的面朝上,男的面朝下,是上游漂下来的死人,还是不小心被吸进回水的夜泳队的?
不管怎样,先捞起来再说!张民手上的青筋扑扑跳着,硬是把网拖了上来。他将人翻过来,摸了摸鼻子,那人还没“泡发”,也就是还没有被水泡得浮肿,只是全无呼吸,两手紧紧护着胸口。张民掰开他的手,发现他胸口的皮肤都发青了,看上去很粗糙,仿佛一片片鱼鳞!
张民张大了嘴巴,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怪人。很快,他看到那人胸口还贴着个东西,有巴掌那么大。
张民站起来,掏出手机照了一会,他不认识这东西是什么,它通体青黑色,像个三角形的盾牌,很硬,上面有奇怪的花纹,手机一照泛出奇异的光泽,难怪那人死都要护着。
张民咽了咽口水,想起女儿还要读大学,鬼使神差地将那东西揣进了怀里。他四处望了望,周围没有人。只要处理完那人的尸体,谁也说不出那东西是哪里来的了。
又一个炸雷响起,张民回头看了一眼。网兜里空空的,什么都没有。张民浑身的毛发都竖了起来,这一块都是平地,那人能去哪儿?难道是又跳回了水里?他刚才可是连一点水声都没有听到
张民撒腿就跑,也不知道跑了多远,回过神时发现自己光着脚,拖鞋都跑丢了。他还以为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幻觉,却发现那个叫不出名字的东西,还紧紧捧在怀里。
第2章 长江里的宝贝(1)()
每一座城市都有属于自己的风味。
上海有十里洋场的纸醉金迷,北京有六百年国都的厚重沧桑,成都有天府之国的悠闲慵懒
而我的故事,发生在“九省通衢,天元交汇”的武汉。
比起这些城市,武汉更显得平淡无奇。
武汉是一座老城,虽然这些年发展也挺快,但整个城市看起来还是旧旧的,灰扑扑的。要是从一个光鲜亮丽的旅游城市来到这里,陈旧的感觉就更加明显。
但老城也有老城的妙处,就像一个古旧的藏宝箱,藏着无数秘密。
就从我说起吧。我叫江淼,地地道道的武汉土著,在长江和汉江交汇的老城区经营着一家渔具店,店名取自楚国诗人,屈子大夫的名篇:“武陵渔父”。
说是渔具店,但我卖的不只是鱼竿鱼线。这么说吧,你在人类渔业发展史上能说出名字的渔具,我这多半能找到。即使找不到,我也能通过别的途径,给你找出来。当然,价格不菲。
我这个小店摆满了渔具,比如最醒目的位置就摆放着一把十九世纪的捕鲸枪,长长的木柄布满了沧桑的划痕,但精钢做的枪头却银白发亮,即使轻轻摸一下也能划破手指。它的尾部有个鲨鱼骨磨成的小弯钩,弯钩上共有十三道刻痕。这十三道刻痕告诉我们,它的主人猎杀过十三条大鲸或是鲨鱼。
现在很多国家都不允许捕鲸了,我们国家也不例外,所以这样的老物件以后再难有了,坏一把少一把。能保存这么完好的捕鲸枪,其他地方已经很难找到了。再加上它身上属于个人的标记,说是独一无二也不为过。
捕鲸枪上方的墙上挂着几把小刀。这些小刀弧度很大,带着倒钩,刀刃都开在刀背上。不懂的就问了:这些小刀是干嘛的?为什么刀刃都是反着开的?我告诉你,这些小刀是东南沿海一些少数民族用来捕鱼的小刀,他们驾着小船出海捕鱼,从来不带鱼和渔网。
那他们带什么呢?带木棒,还有这些小刀。你可能更好奇了,用木棒和小刀怎么捕鱼?
这些使用木棍和小刀的捕鱼人,会驾船到鱼群上方,然后拿木棒用力敲击小船。他们的小船是经过特殊制作的,甲板下有个空洞的空间,既是储存渔获的船舱,也是一个大型的共鸣腔,就像吉他的琴身一样。敲击小船的甲板,经过共鸣后发出的声音就像擂鼓一样。
有很多种鱼在遇到危险的时候会跳出水面躲避,最典型的就是飞鱼了,它们不仅会在被惊扰后跳出水面,还会张开滑翔机翼一样的鱼鳍,在空中滑翔长长一段距离。可这点恰好被捕鱼人所利用,鱼一跳出水面,他们就会用带倒钩的弯曲小刀将跳到空中的鱼捞回来。技术最精湛的,甚至能在鱼跳到空中的一两秒,就用小刀给它开膛破肚,落到船舱里的,都是去掉了内脏的小鱼,用盐抹一下就能储藏起来。
等载得满满的渔船一靠岸,女人和孩子们就欢呼着将渔获抬出船舱,用竹竿撑起来,像晾衣服一样晾晒成鱼干。这些纯天然的鱼干美味非常,要是再用柴枝熏一下,能保存好多年,而且越陈越香。
只是现在科技越来越发达,高船大网的机动渔船快速取代了独木舟。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总会碾碎一些东西,不管是美好还是丑恶,过了几百年,几千年,大多会变成转眼云烟。
像这类渔具,我这里还有很多。每样渔具后面,都是传承了几百上千年的老技艺,很多现在已经消失不见了。
有人可能会鄙夷地说,不就是这些小玩意嘛,价格还贵得要死,谁会来买啊?
还真别说,我以前也有这样的疑虑,担心这些东西卖不出去,连晚上睡觉都睡不好,心里总是有种焦虑感。可等我接手才发现,店里的东西一点都不愁卖。大部分掏钱的是游客,还有一些开水产餐馆的、搞民俗乐园的,掏起钱来一点都不含糊。包括店里不放在显眼处的钓竿鱼线,一年也能卖出不少。
我也纳闷过,现在技术那么发达,远洋渔船一次能打几万斤,江河湖海里养殖的有,捕捞的有,北极的蟹,南极的虾想吃直接上馆子,想吃什么就有什么,甚至不想出门,只要在购物网站点点鼠标,过不了几天,那上好的食物都可以跨越半个地球,到达你家门口,那人们干嘛对这些老技艺念念不忘?
开越野车去野地钓鱼还算是最基本的,玩得大的,还有租黑渔船,去西沙和南沙海钓的。花个好几万,风餐露宿,在晃荡的小渔船上吐得一塌糊涂,台风来了甚至还有生命危险,就为了钓一条几十斤的海鱼,抓几只几斤重的龙虾,大把大把的钱都往外面花,难道是闲得蛋疼?
后来我想明白了,过去一条鱼多珍贵?“鱼与熊掌不可兼得”!现在呢,超市随便买。伸伸手就能得到的东西,是没什么好珍惜的。自己钓的自己吃,甚至冒着不小的风险弄来的,那才能有滋有味。
有个理论叫“沙丁鱼效应”,说是捕上来的沙丁鱼因为没有天敌,都拥挤在水箱底层。渔船还没到港口,沙丁鱼都因为缺氧死翘翘了。有人想出个办法,往小水箱里丢鲨鱼。鲨鱼拼命追逐沙丁鱼,沙丁鱼也拼了命逃跑,就不会因为缺氧死掉。
现在的都市人,大多都像挤在水箱底层的沙丁鱼,所以他们要去找刺激,要去挑战自然,要去搞什么野钓海捕,在百无聊赖的生活中,像沙丁鱼一样慢慢窒息,这大概是很多人藏在心里面的秘密吧。
我的渔具店里其实也藏着更大的秘密,渔具店只是我们的前台,要是往里面走好些步,一扇大门之后还有天地。不过一般的人是进不来的,除非他们手上有我们想要的东西。
别想多了,内堂也是合法经营,工商颁发的水产经营牌照一应俱全,要查随便查。内堂做的是河珍生意,正规得不能太正规了,只不过一般不对外开放。武汉话里管“牛逼”叫“闪”,念第二声,我这家小店的内堂,就是武汉最“闪”的河珍交易地点,寻常人不知道,但卖河珍的渔民、买河珍的内行,那是无人不晓。
我只算是前台的小掌柜,到了内堂,真正的掌柜是我爷爷江流。这就不是前台几百上千的小生意了,真正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
至于我怎么做了这家店前台的小掌柜,那还得从我爸说起。
我爸是个怪人,他从小就逼着我学各类东西,什么周易、水经,杂七杂八的一股脑往我头脑里灌。我对这些东西其实没什么兴趣,被他压得烦了,就感觉更没劲了,成天跟他对着干。他监督我的时候就装装样子,他一松懈我就走神开小差。
等我高中毕业,我爸甚至不允许我去读大学,硬是要把我留在家里,继续学那些几百年上千年前的古书。我简直要崩溃了,中学时候我就被他严厉管教,放学超过一个小时还不回家,他就能去找我班主任“了解情况”。同学去网吧打通宵,我在家被“填鸭”一通宵。同学都换了几拨女朋友了,我他妈的连女孩的手都没牵过。我忍着,可他更过分了,简直成了法西斯,连大学都不准我上!
还是我爷爷出面,我爸才肯妥协。
我爷爷也是个奇人,他一生经历了太多风风雨雨,也做过不少说出来让人难以相信的奇事儿。后来我爷爷年纪大了,别的事情都放下了,就在我们的老宅子里打理生意。
说到底,我之所以能当个前台掌柜,还是托了我爷爷的福。按理说他八十高龄,也该歇息了,可这事真不是想放下就能放下的,就算换了我爸来做,不买账的也多得很,得亏我爷爷威望够高,才能镇得住场子。
我爷爷是民国时的大学生,听说我爸不准我大上学,老大不乐意。他现身说法,大学必须要上,不过去外地也不太适合,改成本地吧。好在武汉高校多,我也被他们逼成了一个小学霸,考上了一所还不错的大学,在风景不错的武昌城外,东湖岸边,晃荡了四年。
毕业以后,我和许多心怀理想的年轻人一样,去过北京上海,打算闯荡一番事业,却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