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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宝隐约听到些,虽不知,但却是知晓公子要出远门打仗去了,这是及危险的事,小脸微垮。
傅裕回到随风院时便径直去了书房,未料在书房外见到齐齐侯在外边的几人,面上都是焦急,心下一暖。
第83章()
“公子,你真要去阳关?”傅裕才走近,奶娘便急急地迎上前去,绕是平日最是看重规矩,此刻竟也忘了先行礼,面上焦急,张口便询问。
福伯也是期待的看着傅裕,虽说圣旨已经下来,但方才那些话都是从外人嘴中传来的,到底想听听公子的意思。
“自然是真。”傅裕面上难能可贵的露了丝笑意,仿若院子里的雪都要跟着融了。
“公子!”奶娘从前一直觉得公子性格太过冷淡,若是常笑些瞧着估摸会比较有人情味儿许多,此刻公子少见的笑了她却全然没有开心的情绪,“战场凶险,这刀剑无眼的,公子怎就……若是夫人还在定是不会赞成公子去冒险的。”说着抬起衣袖咽了咽眼角的泪。
“奶娘。”傅裕无奈,扬了扬手中的明黄色的圣旨,“这圣旨都下来了,难不成奶娘要我抗旨不成?再说这保家卫国守卫疆土本就是我该做的事情,若是我娘还在,定是要为我骄傲的,再说不还有二皇子在,不会有事的。”
福伯倒是比较镇定的,听罢公子与奶娘所说的,叹了口气,“公子明日便要出发,老奴去给公子准备准备。”
奶娘也已经回了神儿,“奴婢前些日子给公子纳了两双鞋,还有一点便纳完了,这就回去做完,军中定是极艰苦的,公子明日带着到时换着穿。”
知道这是奶娘的心意,傅裕并未拒绝。
待福伯奶娘几人都走了,傅裕身后就剩下从方才便一直闷不吭声的阿宝一人,显得极突兀。
“不是叫你们都回去了,你还在这作甚?”傅裕转身瞧见阿宝不够挑眉诧异,“这外边冷,你且回去罢,这两日便不必到书房来做功课了。”
傅裕话音才落,阿宝撅了撅嘴,上前几步一把抱住公子,她身高不够只能抱到傅裕腰~臀~部,被阿宝这般抱住傅裕面色一僵,不动声色的想要推开小家伙,不过阿宝却是抱得极紧的,见公子要将自己推开愈发的用力抱紧了。
阿宝个子小自然是瞧不见傅裕的脸色的,若是她仰了头定是可以看到公子猪肝一样的脸色。
傅裕刚想发火,便听到阿宝哽咽着声儿低低说了句,因为声音极低傅裕听着有些含糊,“阿宝,你想说甚?”
“公子不要去打仗,阿宝不想公子死!”阿宝声音说着,哽咽的嗓音变得越发大,后面竟低声啜泣起来,小肩膀一耸一耸的,后面竟是嚎啕大哭起来,有种伤心欲绝的架势。
明日便要出征,时间匆忙傅裕还有好多需要准备善后的事情要办,听闻阿宝前面那句话,再加上被阿宝紧紧抱住大~腿的尴尬姿势,他刚要呵斥阿宝太过任性,却未料到阿宝忽然说了后面那么一句,甚是没头没尾的话,不过傅裕竟听出了阿宝的意思,面上不虞之色缓和了许多,这段时日到没白疼这小家伙,不过还是板着脸呵斥道:“我还没死呢,你哭什么!”
第84章()
最后阿宝确实是不哭了,不过却赖在傅裕身边不肯走,傅裕无奈只好允了她跟进书房,不过前提是不许出声吵到他,阿宝乖乖听话,与傅裕待在书房的两个时辰都没是安安静静的。
完善时候外边是小厮恭敬地传话声儿,平日里都是陆祁守着,今儿因为陆祁忙着明日出发的事情,便又院里的小厮守着,“公子,慈安堂过来传话,说是请公子倒慈安堂用晚膳,老太太要为公子践行。”
傅裕手一顿,扬了声道:“回了祖母,说明儿早晨便要出发我还有好些事情要忙怕是来不及过去,明日一早定会过去与祖母拜别。”老太太此时叫他过去是做戏也罢真心实意也罢,傅裕早在前几年便已经看淡。
傅裕说罢偏头看了眼一个时辰前已经在软榻上睡得香甜的阿宝不由好笑,这小家伙虽说前面哭天抢地的说舍不得他,还不是一倒头便睡得香甜,还真是没心没肺!
抬眸瞧了瞧,已经过了酉时中,外面昏昏暗暗的,“来人,去与奶娘说我今儿晚膳想吃奶娘亲手做的才,叫奶娘准备,半个时辰后布膳。”
晚膳时阿宝坐在傅裕下首,因着刚睡醒脸上还带着茫然,小脸红扑扑的。
阿宝还记着公子要去打仗的事情,少见的没有多少胃口,今儿奶娘准备的晚膳极丰盛,若是平日里阿宝估摸着会吃成积食,但今儿却是寥寥吃了些便坐在那儿怏怏的盯着傅裕瞧着。
傅裕倒是淡定,待吃的差不多时方与阿宝道:“阿宝,今儿我不得空,你且去瞧瞧玄青。”
阿宝动了动,从椅子上滑下,似是想起甚,仰着脸看着傅裕询问:“公子会带着玄青一道走吗?”这段日子她每日都去给玄青喂食,玄青也已然熟悉了阿宝,若是玄青也被公子带走,阿宝扁扁嘴,面上的带着不舍。
“玄青自然是跟着我一道走的。”傅裕瞥了眼阿宝,淡淡说道,说罢便见小家伙脸上又是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顿时无言,这小家伙倒是学会博取同情了!
“你再不去仔细我反悔了,今儿你连与玄青道别的机会都罢了。”傅裕见阿宝那副表情,拉下脸唬道。
阿宝扁着嘴不情不愿的迈着小短腿出去了,青枝自然是跟着阿宝一道走的,里边便仅剩下奶娘了,傅裕这才与奶娘道:“奶娘,我这一去不知何时方能回京,这随风院中之事以后还是奶娘与福伯做主,阿宝年幼,以后奶娘多紧着她些。”傅裕说着眉梢微蹙,有种在养女儿的感觉,从前他出门便出门从未有过此时这种感觉,倒是还未走便事事都要开始牵挂这了,还真是自己给自己找了个麻烦。
傅裕微不可见的摇了摇头,缓了个淡然的语气:“我不在府中,你与福伯便安心关起门来守着随风院便好,阿宝也不必与那边走动。”且凭傅妍那个跋扈的性子,若是他不在府中阿宝出去走动定是要吃亏的,傅裕蹙眉想了想,觉得自个儿不忍阿宝受委屈这事儿乃是自个儿护短的性子使然。
第85章()
奶娘一一应下,心下却在感叹,阿宝那丫头不知是上辈子修了什么福气,能得到公子这般真切的对待,“公子且放心,奴婢定会好好照顾阿宝。”
第二日卯时三刻傅裕便起了身,照旧出去练了半个时辰的武,回了房沐浴更衣出来便匆匆去了老太太的慈安堂,道了别便快到了出发的时辰,陆祁早已经牵着公子的马在府外等候。
今儿还是年节休沐时间,不过圣上亲自将出征的大军送出京城,圣山都亲自出送了,朝中大臣谁敢不敢前来,傅耀宗早早便去了城门口,此时靖安公府出去傅耀宗外所有人都是到靖安公府门外相送。
老太太站在最前边,王氏傅通相续而站,阿宝被挤在最外边,傅裕对着老太太作了个揖转身要上马时眼神扫到就快要哭出来的阿宝,再瞧瞧这些站在这儿给他送行的所谓亲人脸上的平淡的表情,谁是真心实意谁是做戏,一眼便了然。
傅裕脚步一拐,面上柔和许多,几步过去,如同平日里逗小家伙那般大掌在阿宝小脑袋上揉了揉,“在府中听奶娘的,每日只能吃一碟点心!”
阿宝瞪着被朦朦雾气蕴着的眼瞅着傅裕,表情甚是呆愣,傅裕轻笑一声,对着阿宝身后的奶娘福伯及随风院一众下人道:“带着阿宝姑娘回去罢!”说罢牵过陆祁手中的马,极利落的翻身上马头也不回的驱了马往城门而去。
傅裕领走前与老太太虽是做了揖,但却是极生疏客套的,往日里不觉,这与他带阿宝的态度一比便显得亲疏有别了,老太太站在府门前面色愣然地瞧着骑马远去英姿俊逸的长孙,恍然发觉那孩子已经长得那般挺拔高大了。
老太太转身时瞧见被傅裕吩咐了奶娘领回去的阿宝还在原地仰着笑脸瞧着傅裕远去的街头,微微叹气,再瞧瞧二房的几个兄妹,除了景之面上带着些真心实意的担忧,其他的,老太太叹了口气,不提也罢,莫怪傅裕不亲近二房。
待再瞧不见公子的背影,奶娘方才喊了阿宝,“阿宝姑娘,公子走远了,咱们且回吧!”
“哼!”傅妍站的位置距离阿宝不远,听闻奶娘叫阿宝姑娘冷哼一声,“她算哪门子姑娘!不过是……”
“妍姐儿!”傅妍数落阿宝的话还未说完便被老太太板着脸呵斥,“你这丫头是愈发的没规矩了,日后你切好好管教,堂堂公府姑娘当众阴声怪气的成何体统!”
傅妍还是头回被老太太呵斥,被吓了一跳,霎时便禁了声,王氏见老太太着实动了气,低声应下,“儿媳记下了。”
倒是李璇莹昨日起便有些恍惚,方才更是眺望着傅裕方才远去的街头,并未留意身边儿之事,忽然听闻老太太动了奴的呵斥声也跟着一吓。
阿宝怏怏的情绪不高,见老太太动了怒,再瞅了瞅公子远去的方向,瞧着老太太也回了慈安堂便与奶娘一道回了随风院。
第86章()
公子走后,阿宝便一直怏怏不乐的,连着平日里最小的吃食瞧着吃起来都无甚胃口,也不知是不是前些天儿受了风着了凉,公子走后第二日便发起热来,却是将青枝青丫两个丫头吓坏了。
奶娘也是担忧不已,这公子才离了府,翌日阿宝便病下了,公子出发前可是再三叮嘱叫她好好看着阿宝,若是阿宝有个什么不好她可是要愧对公子了。
幸好请了大夫过来给阿宝诊脉,阿宝仅是受了风寒,煎几副药喝下便好了。
阿宝受了寒,胃口不甚好,每日又得被奶娘盯着喝下黑乎乎苦涩的药汁,愈发的无胃口,仅是四五日的功夫便硬生生的瘦了,好容易养了几个月养出的那些肉由掉了,奶娘瞧在眼里既是心疼又是欣慰的,心疼的是阿宝这小丫头受了苦,欣慰的是公子没白疼阿宝,公子才走了没两日阿宝便心心念念的病了还瘦了。
二皇子领兵出征,圣上亲领百官到城门相送,二皇子一时风头鹊起,太子那边自是着急,若是二皇子凯旋那对太子便是极大的威胁,只是此时竟有许多原来与太子走的密切的大臣隐隐有要隔岸观火的架势,虽还是与太子来往却是不似从前那般密切,其中尤靖安公府更甚,太子自是知晓缘由何在,微微冷笑,“既是已经参了一脚,脚都已经湿了竟还想着隔岸观火,倒是当本宫这儿是想来便来想走便走的!”
“殿下稍安勿躁!”此时与太子在太子府书房中的沈淮瑨深谙太子性格,怕太子一时气盛做出不妥的事情来,闻言出声阻止道。
“稍安勿躁?!这靖安公都不将本宫放在眼里了你叫本宫如何稍安勿躁!”
“殿下,此时不宜动靖安公府。”沈淮瑨摆了摆手示意太子将身边伺候的人叫退,方才慢吞吞的说道:“靖安公府才封了个指挥使随二皇子出征,殿下此时动靖安公府圣上必定会对殿下不满,觉得殿下容不得人,到时圣上对殿下印象不好二皇子若是凯旋对殿下愈发不利。”
太子一愣,冷静下来觉得沈淮安说的极是,再瞧沈淮安平静淡然的表情,“你可是有何良策?”
沈淮安站起对着太子作了个揖,“殿下若是信得过淮安,此事便交于属下去办,不出两月定会给殿下一个满意的答复。”
“本宫自然时信得过你的!”太子忙扶起沈淮安,他自然是信得过沈淮安的,竟连问都未问一声沈淮安的计策为何,“那便给你两个月!晚膳时间快到了,淮安许久不曾见过太子妃了罢,今儿便留下来与太子妃聚聚,你姐姐定是会高兴的。”
沈淮安躬身作揖:“多谢殿下。”垂着向下的眸光难掩的失望,不过只是一闪即逝罢了。
自古有才华之人都想追随一个有志明主,沈淮安自然也是,但显然太子不是,无论从哪些方面二皇子却是比太子强太多,只是人总是身不由己,他已经跟太子捆在一起。
第87章()
今年京城桃花开的极早,三月未过城外的桃花便开了,阳关战报传来时京城肃静了一段时日,只是现下阳城遥远,半个多月过去京城又恢复了以往的繁华热闹。
“姑娘,陆姑娘拜了帖子,说是寒露寺的桃花开了,邀姑娘两日后一道去寒露寺求签顺道赏花呢,姑娘可是要回帖?”木槿手里拿着昌德公府的姑娘陆毓秀的帖子进来。
傅芳放下手中绣得差不多的帕子,抬了眸瞧向木槿手中的帖子,“你切先放着,待我与母亲说过后再做决定。”
“是。”木槿将帖子收起来,“夫人近来管着姑娘管的愈发的严了。”
傅芳嗔了木槿一眼,“你这丫头背后竟嚼舌根,仔细我禀了母亲叫她将你发卖出去。”
“奴婢才不怕呢,咱们大姑娘最善良了!”木槿嘻嘻笑道,她的卖身契夫人早早便交与大姑娘手中,姑娘若是要发卖了她哪还需要禀报夫人呢!
傅芳佯装发怒瞪了眼儿木槿,“与我去母亲那边瞧瞧。”
再过两月傅芳便要及笄了,出门的机会自是极少的,王氏倒也未拘着傅芳,“既是难得的机会,你便带上妍姐儿,她呀,自从被老太太拘着学规矩之后可是闷坏了。”
阿宝近来一月倒是乏趣儿得很,公子走了,连着玄青都跟着带走了,她整日里除了学些规矩,再去书房写了一个时辰的字,偶尔与奶娘学些女红,每日重复着,乏闷得很。
不过奶娘有空便给公子纳鞋做衣裳,倒是叫阿宝在一旁搭把手,有了活儿,阿宝倒是没有那么乏闷了。
两日后傅芳出门应陆毓秀的邀去了寒露寺赏桃花,随性的有傅妍还有李璇莹,近日来李璇莹倒是沉寂了不少。
到了寒露寺,陆毓秀拉着傅芳一道去抽签,“芳姐姐,咱们去抽个签,再过几个月我便及笄了,我娘又得拘束我不许我出门了呢!”
“秀姐儿要抽甚签?莫不是姻缘签?我看秀姐儿是有了心上人了罢!”傅芳打趣儿着陆毓秀。
脑海中闪过一个挺拔俊秀的身姿,陆毓秀羞红脸,“芳姐姐再说我以后便都不理你了!”
傅芳笑笑,观察陆毓秀娇羞的表情,想到那日在玉福楼瞧见的那位公子,心中复杂。
几个姑娘在寒露寺待了半天,又在寒露寺中用了午膳,都是些素食,年节里吃腻了东西,倒也觉得这寺中素食甚是美味。
“木槿,对面厢房住的是谁?”用过午膳姑娘们留下休息,陆毓秀与傅妍李璇莹出门去摘花,傅芳无甚兴致,便在寺中厢房等候,站在窗前瞧着对面厢房外候着的小厮,衣着华丽,倒是大户人家的下人,傅芳不由与木槿打听了番。
“奴婢方才好奇与院中打扫的僧人打听了下,说是沈公子呢。”木槿也随着傅芳将目光投过去,将早前打听到的事说了出来。
“可是太常侍卿沈家的沈公子?”傅芳有些疑惑偏了脸去问木槿。
“正是姑娘所说的那位沈公子呢!”木槿说着,瞧着姑娘打趣儿:“姑娘怎的知道是太常侍卿家的那位沈公子是何模样儿呢?!”
傅芳淡淡的瞥了木槿一眼,“就你嘴碎。”心下却想着竟是会这般巧合,“你可知晓沈公子是何时来的寒露寺?”
“听说这沈公子已经在这寒露寺住了三日了呢。”木槿被傅芳方才警告的看了眼此时倒是规矩许多,不敢再打趣儿姑娘,老实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