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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不具备太高的施法能力,但是出身于红袍法师会,奈菲的见识却超过许多学徒,尤其是在有关奥术知识的方面,
潘尼答应这些学徒教授魔法,一些有关基础知识的修正,他干脆交给了这个小丫头。
经过了一段时日的相处,佐斯的一众学徒们,也见识到了这个小女孩的厉害。
他们当然不知道在费伦有着那样一片土地,如果学徒在一定年岁之前无法掌握到足够的知识,就有很大的可能性被导师干掉,所以才会对小女孩的水准感到惊讶。
因此奈菲丝对于这座法师塔颇为不屑。
虽然从来没见过的海湾和新鲜的城市让她耳目一新,不过这座法师塔让她对红袍法师会的一些论调产生了认同。
“费伦其他地区的魔法,都是陈腐,老旧,保守而缺乏力量的,最强大的奥术永远属于塞尔。”
这话其实太过狂妄,也并不完全符合事实,但是相对于费伦大部分地区,这句话仍有其成立性。
当然,如此还引发不出奈菲丝更深层的不满,让她真正不满的是,这一座简陋的法师塔,居然还用结界禁止了他们的进入。
“我知道其中的一些设置,但是以我的权限,却无法开启他们,只有大人这样的强大施法者过来,配合我的引路,才能进入这座法师塔。”这是学徒长兰德给她的答案,因此她也只好乖乖地呆在法师塔旁的宅院里面,无聊地和学徒们讨论着基础知识。
基本上所有的法师都将学徒当做用来压榨的苦力,这点不论是塞尔还是其他什么地方,都是差不多的,而这些学徒比起塞尔更惨,他们的基础知识都不甚牢靠,因此这种交流无疑能够满足小丫头的虚荣心,而这些学徒,也把她当成了人才。
其实能够不到十岁就拥有入环的施法能力,在许多学徒眼睛里也是件很了不起的事情。
不过这种事情,总是会烦的,又讲了一段咒语发音,伸了个懒腰,有点意兴阑珊。
前两天的这个时候,擅长察言观色的学徒长总会适时地催促学徒散开,以免累着了这个小丫头——要知道这可是那个年轻巫师的宝贝,但是今天他遣散学徒之后,却没有立即走人。
“兰德,有什么事吗?”奈菲丝对学徒长眨了眨眼睛。
“这个,确实是有的……”兰德点了点头,虽然他没必要对奈菲丝卑躬屈膝,但是还是保持着礼貌,活了许多年,人情世故他是很懂得的:“那天我们和迪塞尔坐船返航的时候,船上的雇佣兵突然发起了暴*……”
“暴*?”奈菲丝目光立刻亮了起来:“什么暴*?”
“那些雇佣兵一起反抗,试图质疑迪塞尔大人的权威。”
“竟然有这种事情?”小丫头的脸色立刻阴沉下来。
“最后迪塞尔大人还是把事情压下来了。”
听到学徒这句话,奈菲的脸色稍稍好了一些。
注意到奈菲的脸色,兰德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但现在我得到那些雇佣兵的消息,知道了当初是我们之中有人去挑拨,他们才会做这种事情。”
奈菲丝的表情立刻阴沉了下来:“是谁?”
胆敢对大人不利,这个人必须去死。
229 质疑
229质疑
在寻常的法师宅院中,到了深夜,疲累了一天的学徒们都会一头扎进床铺里面蒙头大睡,偶尔有些特别勤快的学徒,会在这时恶补法术知识,以求早日脱出这个尴尬的身份。
巴斯迪邓肯就是其中一个,尽管有足够的天赋,但是若没有相应的努力,想要获取惊人艺业是不可能的,自从那次心眼被轻描淡写地破去,他也安下心来,随着潘迪塞尔学习。
他并不是蠢傻,一时冲动莽撞过去,他也知道再和这个巫师作对下去没有任何好处,认清了现实之后,他便决定加倍努力学习法术,早日晋职成为正式法师。
虽然认同了潘迪塞尔的实力,但是傲慢的本『性』却没让他生出多少谦卑,反而蕴生出一股深深的嫉妒,绝对不能在这个巫师手下呆得太久了。
这也是他发奋努力的最重要原由。
现在他在宿舍一角,在光亮术的微光下阅读着厚厚的法术笔记,温暖的室内并不适合深夜学习,户外的凉风往往更有助于学徒对抗睡眠的侵扰。
夜已昏黑,他打了个呵欠,用湿『毛』巾擦了擦脸,继续埋头苦读。
对于他而言,现下屈膝侍奉潘迪塞尔还有对兰德斯卡布尔卑躬屈膝并非什么不可接受的事情,只是获取力量的手段而已。
但是他的计划很快被迫中断了。
“巴斯迪!巴斯迪!”达克兰巴乌斯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不、不好了。”
“不好了?你怎么这么慌张?”邓肯放下法术笔记,疲倦的脸眉『毛』紧紧皱了起来。
“你……你做的事情被发现了。”巴乌斯长长地喘了口气:“兰德和那个女孩商议要杀你,快、快跑!”
邓肯浑身汗『毛』倒炸,立刻精神了起来,一跳从凳子跳下:“什么时候。”
“我刚刚偷听到的,快、快了,那个姑娘正在准备毒『药』……”巴乌斯长长地吸了口气。
冷汗两个呼吸间爬满了邓肯的脸颊,『迷』『乱』的眼神在恍惚了一下之后恢复正常,巴乌斯见他冷静下来,便指了指窗外另一边远处的栅栏:“快,她已经吩咐那些海盗堵住了出入口,花圃那里过去有条道,只有我知道,你快点跑,还能活命。”
“活命,活命……”巴斯迪邓肯眼珠子转了两圈,回头咬牙盯了一阵后面的庭院与包围在闪光魔纹中的法师塔,神『色』变化一阵,转头着巴乌斯,吸了口气:“巴乌斯,你怎么办?”
“我……唔……”四岁的少年学徒还没反应过来,一把匕首已经陷入了自己的肚子,他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着他亲密室友变得狰狞的脸。
邓肯狠狠一捏抓住巴乌斯的嘴巴,不让他发出声来,另一只手不断地扭动着***巴乌斯肚子里刀锋,直到肠、胃、肝、脾、肾都被绞碎,血沫不断从捂着巴乌斯嘴巴那只手的指缝间冒出来,他在巨大的痛楚下双眼翻白,最终抽搐着软倒在地,不断地吐着血水,却已发不出丝毫的声音。
杀人者剧烈地喘了口气,也不抽出凶器,转身就向那‘唯一的道’跑去,少一个知情者,他的逃跑路途会顺畅许多。
在逃跑的时候,他还不忘记用仇恨的目光回头一眼法师的宅院。
灯火很快通明了起来。
许多脚步声传进弥留的达克兰巴乌斯的耳朵,他睁着泛白的双眼,仍在冒着血沫的嘴巴无力地一张一合,曲张着的手掌挠起几把地面的沙子……
“让他跑了……”奈菲丝低头着学徒渐渐冷掉的尸体,嘴角还带着微笑,脸『色』却迅速地阴沉下去。
……
西门城不是个安稳的地方。
带着这句警告,潘尼离开了薇卡的府邸,才发现天『色』已经微微暗下来了。
深夜的西门城并没有如费伦其他城市一般寂静下来,街头巷尾仍然不断传出喧嚣声,与塞尔的城市截然不同,显然更加富有活力,让他有些想起了辈子生活的那些城市。
当然,两者究竟相差甚远,只是这一点点活力让潘尼按下了飞去法师塔的念头。
他感到有必要好好观察一下这座城市,散步过去也许是一个好的选择。
虽然他很清楚,如薇卡所,西门城不是个安稳的地方,这个城市里面的势力混杂到惊人的地步,潘尼这样的新来者,仅仅凭着传闻和事先的学习,是不可能知道这里的水究竟有多深的。
至少在以后的一段时间里面,他就要在这潭浑水中厮混。
潘尼很清楚,在费伦四处游『荡』是不可能建立起稳固的势力的。
而只有拥有了足够强大的势力,他才有资本和塞尔的红袍首席叫板,否则孤身一人,只会淹没在红袍的大海里面。
海岛收入麾下的法师学徒为他开了一个好头,而这里还有着相熟的势力可以借助——他并非什么清高的家伙,只要在西门混迹,就难免借用到薇卡的影响力,这是无法回避的事情。
因此他认为可以在西门积蓄自己的力量。
他抚『摸』着身颜『色』有点晃眼的白『色』长袍,回想在宅邸里面她的神态,似乎和几年前没什么变化。
潘尼叹了口气,忽然一阵风声带来几声尖叫,这让他竖起了耳朵。
越是龙蛇混杂的城市,似乎越是容易出现犯罪。
如此,一个男孩被一个红眼睛的男人在巷里面追着逃跑也是司空见惯的事情了。
“救、救命!”人腿短,跑不过那个男人,这个岁下的男孩大喊起来。
当到这个男人嘴里『露』出异样尖牙的时候,潘尼皱了皱眉,伸出手指,一点亮光在尖端聚集,几秒之后,一道细细的光线从指尖放『射』出去,穿透男人的额头,男人浑身一震,下一刹那脑子就在奥术能量的震『荡』下西瓜一般爆炸开来。
这样的反应速度,恐怕也只是最低等的家伙而已。
潘尼摇了摇头,只在传闻中听过的吸血鬼让他有点失望。
在来到西门之前,他就知道这里是一个吸血鬼频繁出没的城市,这个城市历史有数次落入吸血鬼王的掌控之中,直到现在,吸血鬼还没有绝迹,相反比起费伦大部分地区活动更加频繁。
现在来,这样的低等吸血鬼都能遍地游走,这座城市里的吸血鬼不是一般地猖狂。
男孩眼见追着自己的吸血鬼被一道闪光杀死,泄力般一屁股坐在地,到穿着白袍的潘尼,眨了眨眼睛,张张嘴巴,却没能出什么话来。
“半夜也敢独自在大街跑?”巫师收回了手指,对浑身颤抖的男孩摇了摇头。
“抱抱抱抱抱歉……”男孩颤抖着下巴,哆嗦着两腿站了起来,仍然有些站不稳:“我我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潘尼失笑:“你和我解释这些做什么?既然没事,那就快点回家去吧。”
“对对对不起,但但我……”这个男孩低下了头:“但我『迷』路了。”
“『迷』路?”潘尼啼笑皆非,这才注意到男孩的通用语比较蹩脚。
虽然费伦各地的通用语发音不尽相同,但是在巨龙海岸所处的特兰德地区一带,这里的通用语被几乎所有费伦地区视为标准,地位等同于另一个世界某国的普通话,所有学习通用语的人,尽管由于地区的差异会带不同的腔调,但是在学习的过程中,对标准通用语的发音还是会有所了解的。
因此潘尼能够分辨出这个男孩的口音不属于特兰德。
“你住在哪里?”
巫师又有了助人为乐的念头,如果把这个家伙丢在街道喂吸血鬼,会让他剩余不多的良心严重不安。
“啊,我叫奥森,住在戈尔丁商行,先生,您要帮我吗?”男孩脸『露』出惊喜的表情。
“难道你认为我该把你留在这里喂吸血鬼?”潘尼『摸』了一下男孩的头发,有些惊奇于这个孩子的机灵。
男孩脑袋一缩,哆嗦了一下。
巫师转身朝一侧的大道走去,男孩乖巧地跟了过去,潘尼了路标,走到一间旅馆里问了路,然后找到了蓝塔娜商行,也见到了男孩的母亲。
这个三出头的女人肢体健壮,眉宇间透着一股野『性』,显然不是个做生意的人,她叫做桑娜,是一名来自南方的游侠,也是这座商行中商队的护卫,她忧心忡忡地等待着自己儿子的归来,得知是潘尼的帮助让她的儿子得救,非常感激,将潘尼留在客厅中喝了杯茶。
“大人,您是一位巫师,还是某位陛下的侍奉者?”奥森坐在一边,用好奇的目光着身穿白袍的潘尼。
他显然分好奇潘尼用来击倒那个吸血鬼的力量,潘尼着男孩的眼神和询问语气,莫名觉得这个男孩可能更倾向于前一个答案:“哦,我是一个巫师。”
“先生,您真的是巫师?果然巫师都是了不起的人物,就和我的父亲一样。”奥森的眼睛亮了起来。
“你父亲?”潘尼皱起了眉头:“你父亲是一位巫师?”
“是的。”『妇』人端着一杯茶走了过来,虽然长相不是非常美艳,但是长久锻炼出来的身躯线条却是非同可,很吸引人的眼球,称得是一个有风韵的『妇』人,两片醇厚的红唇让这股风韵更加突出,完全不出来她已经是一个岁大男孩的母亲。
但是潘尼现在没有什么欣赏的心情,因此也就没有多,接受着这个名叫桑娜的母亲的谢意,一面谈论着一些话题。
“哦,其实我和他的父亲已经分开很长时间了,原本还不想让他知道,但是奥森已经岁了,我想作为孩子,他应该知道自己父亲的长相,所以带他来西门找他。”桑娜抚摩着男孩的脑袋,嘴角『露』出微笑:“起来先生不是西门人,如果是的话,或许我可以向你询问一下消息。”
潘尼表情有些怪异:“这个……你不知道你的丈夫的下落?”
“他不是我的丈夫,只是我年前外出冒险的一个同伴而已。”桑娜眉头蹙了蹙:“一个很有情趣的中年人,和大多数巫师不同,唔,该死的,他当时竟然还用化名骗我,害得我到现在还不知道他的确切住处,顺着蛛丝马迹捕风捉影找到这里,还不知道能不能找得到。”
潘尼摇了摇头。
来自己是帮不忙了,而他也不想多管闲事。
但他也开始有点佩服这个女人了,不知道对方名字,还能坚持寻找这么多年,实在是不太容易。
“一定能找到的,我还要向他学习魔法,要知道,可是有不少的巫师中过我呢。”奥森抬着脑袋道。
“你一定能够找到他的。”潘尼笑了笑,『摸』『摸』男孩的脑袋,寒暄一阵,就在桑娜和奥森感激的目光中离开了这座商行。
巫师回到了法师塔,在奈菲丝遮遮掩掩的叙述中得知了发生的事情,皱眉了那死相惨不忍睹的尸首半晌,摇了摇头,也没什么,只是吩咐学徒们把这具尸首埋掉。
“奈菲丝,你又自作主张了。”吩咐学徒散去,他皱眉则背着低头咬着手指的女孩:“难道我没有告诉过你,不要做这种事情?至少你应该和我商量一下。”
“您一定不会杀死他的,不是么?”奈菲丝的声音起初细不可闻:“他能够害大人一次,就能够害第二次,而且留在这些学徒之中,以后还会弄出更大的事情,是一个不稳定因素。”
她话声调渐渐沉稳,抬起了头,一副深思熟虑的模样:“何况这次死掉的这个学徒也是那个家伙的同党,吃里扒外,一点也不值得可惜,死了更好。”
巫师皱眉着这一张脸,感到面那股寒气怎么都不顺眼,对旁边热闹的黑武士招了招手。
“唔?你的教育水平起来不怎么样。”兰妮调笑着走了过来,将女孩搂进怀抱:“连这个调皮的宝贝都教训不了,要不要我帮你打她的屁股?”
听到这句话,奈菲丝脸的杀伐决断立刻变成了可怜兮兮,让潘尼更加无语,原本就没有多少的恼怒就烟消云散了。
“这个……我不在的时候,好她。吩咐所有的仆人和手下别把她的话当回事儿,不要让她再做出这样的事情了。”
兰妮用好笑的目光了一眼表情委屈的奈菲丝,又瞥了一眼潘尼:“喔~来除了保姆,我还需要担负起幼教的工作?”
“如果她不听话,就打她的屁股。”巫师干咳了一声。
奈菲丝的眼圈立刻变红,巫师『揉』了『揉』她的头发:“这里不是塞尔,我也不希望你仍然像在塞尔那样活着,一切交给我就足够了。”
女孩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