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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想这些了。”潘尼摇了摇头,有些懊悔自己的轻率。
但是他又怎么知道黑武士会突然发这种神经。
说起来,谁对谁错还真不好分辨。
“还是想想怎么应付下面的事情吧,奈菲,起床了。”法师拍了拍小女孩的脸蛋。
“起……起床?”她揉着眼睛坐了起来,奇怪地看着光着身子开始寻找衣服的兰妮和刚刚穿上一件上衣的法师。
“正好,你刚才还说过要劫持这条商船。”潘尼对黑武士挑了挑眉毛,语气有点无奈:“如果无法避免,或许我们真的得考虑这么干。”
……
“入侵者和美女在船舱底下‘干活’?”一群水手哄笑着看着冲上甲板的马尔卢克,肆意嘲笑着后者的那一脸惊慌失措:“我说马尔卢克,我们前天还在塞尔的口岸享受过北方的美女,现在你就变得如此饥渴了?居然还产生这么荒谬的幻觉。”
“幻觉?”马尔卢克恼怒地指着自己的鼻子:“听着,我很清醒,该死的,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很漂亮的女人。”
“哦?很漂亮的女人?比起我来怎么样?”仅仅穿着一件胸衣的菲娜。丹林顿在船甲板上坐了起来,目光一副半睡不醒的样子——温暖的阳光浴让她昏昏沉沉,她打个呵欠,注视着马尔卢克:“说说看,是不是和我长得很像。”
这个展臂伸腰的姿势差点又让马尔卢克喷出血来,平心而论,菲娜小姐确实是个美人,阳光曝晒出的麦色肌肤或许不符合西费伦流行的审美,不过船员们很清楚那细腻的质感摸上去会有怎样的感觉,而挺翘的小鼻梁与活泼的眼睛更加讨人喜爱,偶尔笑起来时露出的小虎牙更充满了活力——这是一个很有魅力的姑娘。
但是马尔卢克想起库舱深处的惊鸿一瞥,最终还是摇了摇头,那个身躯充满生命力,美丽更是充满了侵透力,仿佛不允许看到的人感到她有任何的不美——除了那眼角带着的骄傲——这当然与平易近人的菲娜小姐大不一样:“小姐,不不不,和你长得不一样。”
“好吧……”菲娜仿佛松了口气地说道:“这说明你以往在半夜做那事情的时候想的不是我,真是谢天谢地。”
周围的水手爆发出一片哄笑。
“马尔卢克,你真的应该找个老婆了。”船上的大副拍了拍马尔卢克的肩膀,摇了摇头。
“这这这……真的不是幻觉。”马尔卢克暴跳如雷地说道:“我真的没看错。”
“那再说一下,我和她,谁更漂亮些?”菲娜又挑了挑眉毛。
“这……”马尔卢克一呆:“呃,小姐,冒犯地说,那个女人是更漂亮一点儿。”
也许是衣物遮挡会影响到粗鲁海员心中的魅力判定,也许是那惊鸿一瞥的印象太过深刻,他犹豫了一下如此说道,马上他就知道自己又选择了错误的应对。
因为菲娜听到他的话之后,立刻蹙起眉头做出一副伤心的神色:“哦,天哪,你的梦中情人居然比我漂亮的多,我真是太伤心了,马尔卢克,你不知道我有多么地小心眼,我决定了,你下次出海时负责刷船甲板。”
虽然说着伤心的话,不过眉角却清晰地露出一丝窃笑——这分明就是耍人玩。
听着周围船员们的调笑,马尔卢克捂着脑袋,无力地争辩道:“不是……下面真的有入侵者。”
“……和女人。”水手们异口同声地加重了后面那个词儿。
马尔卢克喘了几口粗气,感到头昏眼花——甚至他自己都在怀疑那场遭遇是不是幻觉。
不过有人解救了他。
“小姐,我们应该下去看看。”老罗本恭谨地对菲娜说道:“马尔卢克职责所在,我们应该尊重他的意见。”
“好吧。”菲娜伸出小指掏了掏耳朵,接过罗本递来的衬衫:“我们应该下去看看,马尔卢克,带路。”
管员脸上露出狂喜的神色,对老罗本投以感激的神情。
不过搜索的结果让他惊讶,对于法师而言,想要藏匿起自己的形体并不困难。
所以水手们几次的搜索都搜了个空。
“唔,这什么都没有……马尔卢克。”菲娜对一脸不可置信的马尔卢克摊了摊手:“好吧,女人,我不知道引起你幻觉的是不是一只混上船藏到现在的老鼠。”
“真的有入侵者。”马尔卢克满脸大汗,最终只能无力地抗辩。
不过周围人投来的目光让他知道,自己不会在受到信赖了。
“小姐……你看这里。”这时蹲在一边的老罗本却发起了招呼。
带着一丝希望,马尔卢克,一群海员与菲娜一起靠了过去。
地上的东西让他们皱起了眉头。
是几点液体,有一点发粘,还没有干透。
菲娜蹙起眉头,用手指沾了一点放在鼻间,脸色一瞬间变得通红,如同熟透的桃子。
206 打劫
206打劫
“唔,亲爱的马尔卢克,你居然……居然把东西弄在了这里……你……”脸如同桃子一般通红的菲娜小姐一面用手帕擦拭着自己的手指,一面愤怒地指责者那个面色古怪的水手。
“不是我”马尔卢克眉头一跳一跳,显然没有想到大小姐的联想能力如此惊人。
“我说小子,你这回可犯事了。”长得牛高马大的大副走过来揪住他的领子,一脸不怀好意地笑着。
“真的不是我。”马尔卢克还在争辩,却被愤怒的菲娜带着一群水手一边打着一边带上了甲板。
虽然拳头落在身上并无痛楚,但是马尔卢克仍然一脸苦色,他求助似的看向菲娜,却看到大小姐离开船舱之后,戏谑表情顿时变成了严肃:“快把人手召集起来”
“小姐,真的不是我。”被船员丢在地上的马尔卢克有气无力地说道。
“行了,我当然知道不是你。”菲娜搓着手指头,对旁边的船员招了招手:“伙计们,有东西混上来了,我们得看看,究竟是谁蹲在我们的仓库里面干坏事。”
她咬着牙,再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指:“我要看看,究竟是谁”
她加重了语气。
“呃……抱歉,我能说一句吗?”她正愤怒地训斥的时候,这样一把陌生的声音恰到好处地传入了众人的耳朵里面,他们狐疑地将视线挪到声音传来的地方。
那是靠近船头的上层甲板,边沿的栏杆上面,并排坐着三个人,两大一小,两女一男,稍大些的男女都是十七八岁的样子,男的面部线条柔和,一张略显苍白的脸干干净净,看起来不是那么锋芒毕露,只是身上散发出的一股神秘气息让有经验的船员开始戒备,至于旁边的一大一小两个女孩,靠在男子旁边的小女孩两只脚在空中一荡一荡,一双大眼睛灵动地在船板上看来看去。
而另一个女人则用一种很冷酷的目光注视着船甲板上的人——虽然水手们处于下风位置,但是直到对上这个女人的眼睛,才体会到什么叫做居高临下。
不过也有震惊于她美貌的水手目光从上到下,注意到了她身上过分单薄的衣料,呼吸频率顿时急促了十几个百分点。
“就是她”马尔卢克跳了起来,用手指着那个女人,大喊出口:“是她,就是这个女人和……”
他把手指落到正中央的男人身上,忽然看到那双眼睛里面露出来的光芒,想起来在船舱中让他惊慌失措的那一瞥,顿时打个寒噤。
兰妮看着这个跳起来的青年水手,眼睛里面现出一丝怒色,她明白了这个人就是坏她好事的家伙。
不过马尔卢克的叫喊已经足够让水手们警觉过来,他们用警惕的目光注视着栏杆上的三人,纷纷抽出了武器。
在海上有可能遇上各种各样的危险,鱼人,海怪,当然也有威胁最大的海盗,所以每一个上船的水手都要时刻准备着武器——不管他会不会用,当然,如果出海个几十趟还能活着,不会用也会用了。
“你们是什么人?”菲娜紧盯着那一对男女,那根手指尖隐隐发烫,这股热量蔓延上她的脖子,让她耳根也开始变红,但她仍然让自己的语调维持冷静。
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我们是什么人并不重要。”经过片刻的考虑,潘尼决定不再躲藏下去了,当然,也有一部分原因是既然这位美女船长已经发现了不对,那么再玩捉迷藏的游戏也没有了意义。
已经离开了塞尔的海域,那么他大可松一口气。
虽然红袍法师出没于费伦的许多地域,但是势力却没有大到让他连露个脸都不可以的地步。
总而言之,安全了。
至少暂时安全了。
酒舱里的空气也不是那么宜人,看到正在晒着太阳呼着新鲜空气的奈菲丝一脸满足的表情,他就知道自己的决定是有一定积极意义的。
“好吧,总而言之,各位先生,还有这位女士……”潘尼依次看了看船舱板上的人:“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
他在一片凝重气氛中拍了拍旁边小女孩的脸蛋:“奈菲,台词。”
“哎菲愣了一下,抬头看了看法师,仿佛忽然缓回神来,慌忙地点了点头,对下面的人们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大家好,我们是打劫的。”
“打劫的?”菲娜额角一跳一跳,看过栏杆上的三个人,脸上露出啼笑皆非的神情:“只有你们三个人?”
一个一眼看上去就人畜无害的小姑娘,一脸写在脸上的傲慢但却衣衫不整的美女,更遑论一个看起来瘦弱无力就差挂上‘非战斗人员’标签的年轻男人,居然就敢说要打劫。
她看了看左右拿着刀剑各类武器的五十多个船员,摇头叹气着表达自己的惊叹:“今天天气真好。”
“我们三个人就够了。”潘尼抬起一只手,神情有些无奈,透过下面的反应,他已经知道自己开场营造的威势约等于零。
还得来点真格的才行。
一道无形的波纹在从他的手掌上释放出来,扩散过整艘船的上层甲板,一些水手脑袋一阵眩晕中双腿一软,倒在了船板上面,而菲娜小姐首当其冲,失去意识之前,一个念头从脑子里面飞速掠过:
是巫师……
这也就解释了这三个人为何能够在船上藏这么久的时间没有发现。
不过已经昏睡的她已经想不到这些了。
她失去了意识。
……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菲娜气哼哼地坐在地上,一脸愤怒地盯着旁边悠闲喝着葡萄酒的某法师:“劫持我的船想要做什么?”
“安静。”一只冰凉的手搭在了她的脸上:“这可不是一个人质该有的态度。”
菲娜回头恶狠狠地看着这个女人,不仅仅是因为这个女人有着比她还漂亮的容貌——这总会让她有一点嫉妒的情绪,当然也因为另一个原因——这个女人居然毫不客气地穿上了她的换洗衣物——西哈特兰德最新款式的连衣长裙,被这个粗鲁的女人糟蹋成了什么样子?
她肯定不是什么贵族出身。
她暗暗地嘀咕着,倒是不担心这两个人对她不利——他们还要利用她胁迫船员们开船。
当然,她更好奇的还是这个男人。
虽然在塞尔巫师多如狗,不过就全费伦而言,巫师确是极为罕见的,许多人甚至终其一生也难得见到,即使出身于大商人家族,对于巫师这种存在,菲娜仍然是一知半解。
仿佛这个群体天生就蒙着一层神秘面纱,一旦普通人进入了这个群体,立刻与普通人划下了界限——他们不像圣职者那样容易被人理解,每一个巫师似乎都拥有独一无二的特质,神秘不可探究。
这也是费伦大众对巫师敬畏态度的根由。
“我要知道我的船开向哪里”不过这位小姐似乎胆大得紧,如果没有这样的胆量,她也不会去塞尔做生意了,既然知道自己不会有生命危险,那么理直气壮地与劫匪谈判也没什么可怕的。
她这样想着。
更重要的是当他看到潘尼的裤子的时候,那根手指就开始抽搐,一股古怪的情绪让她对潘尼的恐惧莫名地降低了几分。
潘尼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他把目光挪到从外面拖进来一个人的兰妮身上。
“马尔卢克你要做什么?”菲娜看到兰妮如同拖死狗一般拖进来的男海员,发出一声惊呼。
“当然是教训一下他。”兰妮哼了一声,从旁边的橱柜中掏出一把剪刀,阴损地瞄准了这个男人的下面:“让他知道以后不要随便打扰别人做正经事。”
“你打算把他变成利法尔?”潘尼眼皮跳了两下。
“这是个好主意。”剪刀在兰妮的手指上转了两圈,好像鳄鱼一样‘嚓’地张开刀刃。
“停”菲娜尖叫着在地上挣扎起来:“不准你们伤害我的船员。”
“这里没你讨价还价的本钱。”冰凉的剪刀刀锋贴在菲娜的脸上:“乖乖做好你的人质。”
“我当然有本钱如果我不配合你们,你们就别想操控这条船”菲娜愤怒地喊着:“只要我豁出性命的话,听着,我再说一遍,不准伤害我的船员”
注视着少女眼睛里面的怒火,兰妮和法师对视了两眼,潘尼低头轻咳了一声:“兰妮,我们不能让船的气氛太紧张了,这点小事就不要计较了。”
“不计较?”兰妮哼了一声,看着菲娜的脸眼睛眯成一条缝隙,又把脑袋转向法师:“我说,你的耳根子对我可没有这样软过,这是不是说明以前你一直在欺负我呢?”
“这很重要么?反正你也不喜欢我。”潘尼摊了摊手。
“真是令人厌恶”兰妮狠狠地瞪了法师一眼,又捏了捏菲娜的脸,叹了口气:“好吧,一个美人儿。”
她笑了笑,拖着那个名为马尔卢克的船员离开了舱室。
这番莫名其妙的对话让菲娜目瞪口呆不明所以,她知道这两个男女在自己的酒窖里面胡天胡地的事实,不过这番对话的内容与情侣间的打情骂俏实在并不相称,只是让她感觉到怪异。
不过马尔卢克躲过一劫的事实让她松了口气,同时她注意到这个法师的眼睛里隐然藏着一丝赞赏——这不知是否错觉的发现给了她一个感觉:或许这个抢劫犯并不是那么难以沟通。
她挺直了脖子。
“你要去星幕市?在西坠星海?”潘尼好像想起了什么:“唔,这么说,你的船也来自巨龙海岸?”
“我就是星幕市商业联盟主持者丹林顿家族的最小女儿,菲娜。尼尔。丹林顿,听着,巫师。”菲娜努力让自己的语气镇定一些:“妥善计算你需要的赎金,不要狮子大开口,你要仔细考虑我的家人会为我付出多少代价,他们都是商人。”
“你把我当成什么了?”潘尼哭笑不得。
“可恶的抢劫犯”菲娜哼哼唧唧地把头转向一边:“我不相信你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好吧,尊敬的小姐,其实你可以放心,我没有别的想法,也不会向你的家族索要什么赎金。”法师叹了口气:“说实话,我们只是想搭着你的船做一趟免费旅行——实话说,去星幕市也不错,如果不出意外,我下一个落脚点会在那里西北边的西门……”
法师的目光收缩了一下。
搜索遍目无亲的费伦地图,能够让他有点牵挂的地方,也仅仅剩下一个了。
西门……
希柯尔应该在那里,现在她和薇卡的生活又是怎样呢?
如果她们不巧回到塞尔,会不会一头扎进无底的黑暗里面?
想到这里,潘尼心一沉,越发决定了下一个落脚点就在那里。
可以想象,现在塞尔在寻找他的绝不止那几位老仇人,新加入的有分量的名字还有幻术系首席米丝瑞拉——这为潘尼带来了弗拉斯家族充满怒火的追捕,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