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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九川冲到河边大吼:“花花!”
瘦猴男亦是跪倒在地悲怆地喊道:“少主!”
裴九川立即冲身后的影卫军团吼道:“快去救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说完,他就率先跳入河中,追随孟花朝而去。
影卫们担心王爷会出意外,连忙跟着跳下水里,瘦猴男不会游泳,只能焦急地站在礁石上伸长脖子张望,孟星寒则趁乱悄然离开了此地
他们足足找了半天时间,找遍这条河的每一处地方,仍旧一无所获。
裴九川刚从水里爬出来,他全都浑身湿透了,狂风刮过,冻得皮肤几乎快要凝结成冰了,然而他却像是感受不到寒冷般,呆呆地站在礁石上,目光茫然地从河面来回扫视。
孟花朝不见了。
他以后可能再也见不到她了。
他把她给弄丢了
裴九川突然扬起拳头,狠狠砸在身旁的礁石上,礁石发出沉闷的响声,再抬手时,他的手背已经血肉模糊。
面对湍急的河流,他猛地发出痛苦的咆哮。
花花,你到底在哪里?
咳咳!
孟花朝趴在河边的沙地上,张大嘴巴使劲咳嗽,积郁在肺部的河水被一点点咳出来。湿漉漉的头发黏在脸上,浸满河水的衣服又冷又重,与皮肤紧密相贴,冻得她是打哆嗦。
等到肺不再那么难受了,她这才仰过身来,躺在沙地上大口喘气。
方才她不慎落入河中之后,立刻就被湍急的河流冲出去了很远,等她醒来之后,就发现自己已经被河水冲到了这片沙地上。
这样都没死,真是菩萨保佑!
孟花朝不伦不类地念了一声阿弥陀佛,然后艰难地坐起来,扭头看向趴在不远处的唐非剑,他还在昏迷中。
这个姓唐的小子就是不幸被她拽入河中的倒霉蛋。
他撞她跌倒,她拽他落水,也算是两清了。
奇怪的是,孟花朝落水之后,仍旧没有松开手里的腰带,一直死死地拽着他,结果两人就被河水一起冲到了这里。
也不知道这小子死没死
本着人道主义精神,孟花朝站起来,摇摇晃晃地走到唐非剑身边,她吃力地将他翻过身来,发现他身上到处都是伤口,已经被河水泡得皮肉翻开,他的脸色苍白如纸,气息极其微弱。
失血过多,加上严重缺氧,这货随时都有可能没命的危险。
孟花朝将双手按在他的胸前,有规律地按压,十几下之后,他突然张开嘴,将肺里的河水全部吐了出来。
孟花朝拍了拍他的脸,他还是没醒过来,她只得说道:“便宜你啦!”
她掰开他的嘴,低头凑上去,为他做人工呼吸。
片刻过后,唐非剑终于醒了。
他刚一睁开眼,就看到一张大脸贴着自己,目光顿时就呆住了。
孟花朝坐直身子,哟了一声:“你可算是醒了!”
湿透了的衣服黏在她身上,凸显出了少女特有的曼妙身材。
只是一眼,就能看出她是个女扮男装的女子。
嘴唇上隐约还残留着些许温暖,唐非剑的脸颊不由得红了红,他艰难地坐起来,环顾四周,目光中流露出茫然:“这是什么地方?”
孟花朝哼哼道:“反正不是阴曹地府。”
唐非剑要站起来,孟花朝立刻拦住他,说:“你伤得太重了,不能随便乱动。”
他说:“我必须得弄清楚这是什么地方。”
孟花朝:“交给我。”
她干脆利落地转身离开,钻进了后面得小树林里,没过多久,她就回来了,身后还拖着一个用树枝编成的简易担架。她将担架放下,扶着唐非剑坐上去,然后拽起担架一段的藤蔓,拖担架往小树林旁边的小路走去。
孟花朝一边拖,一边抱怨:“你丫看起来瘦瘦的,怎么这样重?”
唐非剑有点不太适应这种被人照顾的感觉,他拘谨地坐在担架上,一动不敢动,生怕自己会为对方增加麻烦。但即便是这样,他的脸上依旧没有表情,语气酷酷的:“我可以自己走。”
孟花朝却没好气地吐槽:“行啦行啦!就你现在那副随时都有可能散架了的破身体,还能走几步路啊?老实呆着吧你!”
第47章这女人真是太无耻了()
她的力气不算小,但毕竟只是个女孩子,要拖动一个男人,实在是有些勉强。不过她这人有时候特别一根筋,尤其是在面对伤患的时候,作为医生的职业道德让她绝不允许有动物在自己面前不治身亡。
虽然姓唐的是不是动物,但人好歹也是动物一种,众生平等嘛。
孟花朝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总算将唐非剑拖到了一个小渔村里,这个村子非常小,看起来极其破旧,几间破草房微微颤颤地耸立在空地上,偶尔能看到有几个身穿打满补丁的衣服的孩童从屋子附近追逐戏耍。
孟花朝试着敲响其中一户人家的房门,开门的是个中年妇女,头上包裹着粗布头巾,脸上布满了风霜留下的痕迹。
妇女用一种戒备的眼神打量孟花朝,问道:“你找谁?”
孟花朝连忙说明来意:“我们姐弟二人不小心落入河中,被河水冲到了这附近,想找个地方借宿,所以想向您打听一下,这附近哪里有客栈?”
见她身材瘦瘦小小的,不像是坏人,她身上的衣服全都湿透了,这证明她没有说谎。
妇女的戒备稍稍放下了些,她说:“这里是渔岛,整个岛上只有我们这一个村子,我们这里太穷了,别说客栈,连个茶铺都没有的。”
听到这话,孟花朝立刻露出失望之极的神情:“这样的话,那我们姐弟今晚可怎么办啊?”
妇人看了看坐在担架上的唐非剑,见他只是个少年郎,身上又布满了伤痕,那些伤痕一看就知道是刀剑所伤,她不禁问道:“这位小兄弟的伤是”
孟花朝眼也不眨地扯谎道:“实不相瞒,我们姐弟二人是因为在路上不幸遇到了劫匪,我弟弟为了保护我而被劫匪所伤,才会落了这满身的伤,我们为了躲避劫匪的追杀,只能跳入河中,最后被河水冲到了这里。”
听她道明原委,妇人神情略有动容:“看来你们姐弟二人的感情一定很好。”
说完,她就侧开身子,大方地说道:“你弟弟伤得很重,需要好生休养,你快带他进屋里来。反正这岛上也没别的地方可以让你们住了,你们如果不嫌弃的话,就留在我这里住两天吧。”
孟花朝心中大喜,一边不停地道谢,一边将唐非剑拖进屋里。
屋子很简陋,但收拾得很干净,看得出来,这是个很勤快的妇人。
妇人的丈夫姓谢,大家都喊她一声谢嫂子。
这屋子里总共只有三间房,妇人带着孩子住在比较小的那间卧房,她把隔壁那间比较大的房间收拾干净,让孟花朝和唐非剑住。
孟花朝再三谢过之后,带着唐非剑进入卧室,她把唐非剑放到床上躺好,伸手去扯他的腰带。
唐非剑警觉地抓住她的手腕,问:“你想干什么?”
“我还能干什么?当然是为你疗伤啦!”孟花朝不耐烦地挥开他的手,手脚麻利地扯掉他的腰带。
常年练武的身体上全是结实的肌肉,摸上去硬邦邦的,非常有型。这小子看起来挺瘦的,没想到衣服底下的身材还挺有料的,孟花朝朝他吹了声口哨,笑得一脸促狭。
哪有女人敢这样挑逗男子?唐非剑不自在地别开脸,心想这女人真是太无耻了!
等脱光衣服才发现,他身上的伤口数目比预想中的还要多,到处都是纵横交错的剑伤,或深或浅,触目惊心。
更令孟花朝诧异的是,他身上除了这些新添的伤口之外,还有很多道陈年旧疤,遍布他的全身各处。
那些旧疤有刀剑所伤,也有皮鞭抽出来的,甚至还有烙印留下来的,颜色深浅不一,代表它们被留下的时间长短也各不相同。
孟花朝错愕地看着那些伤疤:“你这是”
唐非剑面色如常,眼睛一直看着虚无的前方,看起来没有要回答她的打算。
他不肯说,孟花朝也懒得再追问,她啧啧地两声,转移了话题:“见过不怕死的,没见过你这么不怕死的,明知道打不过还非得送上门去找虐,你简直就是战斗机!”
她帮他把伤口擦拭干净,并用酒精为他消毒,免得伤口感染发炎,在这个没有抗生素的世代,随便一点感染就足以要人性命,必须要千万小心。
酒精具有非常大的刺激性,一沾到伤口,就会引发巨大的疼痛。
孟花朝一边用纱布沾了酒精擦伤口,一边拿余光去瞥他的神情,见他脸上仍旧毫无表情,好像这点痛对他而言压根就不算什么。
她不禁扬了扬眉毛:“小子,忍耐力不错嘛!”
唐非剑:“什么是战斗机?”
孟花朝愣住:“”
“这个有很多种意思,它最原本的意思是指一种战斗力很强大的机械,机械你懂吗?哦你懂啊,那就好,省得我再浪费口水科普一遍了。至于我刚才说的战斗机,意思是指在某一方面特别厉害特别拔尖。”
孟花朝一边随口唠叨,一边将找来的草药捣碎了,仔细敷到伤口上,再用纱布一层层裹紧。
见她手法娴熟,唐非剑忍不住问道:“你懂医术?”
“我是兽医。”
唐非剑:“”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孟花朝嘿嘿一笑,在他肩膀上的伤口处轻轻拍了两下:“别这样嘛,兽医也是医生,只不过术业有专攻,咱们和普通大夫的医治对象有点不同而已啦”
她越解释,唐非剑就越纠结。
也不知道她刚才给他敷的草药到底是给什么动物用过的
此时,屋外响起敲门声,谢嫂子的声音传进来。
“我拿了两套衣服过来,如果你们不嫌弃的话,就换上吧,免得着凉生病了。”
孟花朝随手扯过被单盖在唐非剑身上,转身快步走到门口,她拉开房门,见到谢嫂子正捧着两套叠得整整齐齐的衣服站在房间外。孟花朝本想让她进来坐坐,但一想到屋里还躺着个没穿衣服的男人,此时再让谢嫂子进来的话,未免会讨嫌。
于是她面带愧意地说道:“抱歉,我在为弟弟包扎伤口,不能让您进来坐会儿了。”
谢嫂子爽朗一笑:“没关系,这两套旧衣服是给你们的,一套是我自己的,还有一套是我男人的,你们试试看合不合适。”
孟花朝连忙双手接过衣服,感激地说道:“谢谢!您真是大好人!”
谢嫂子走后,孟花朝抱着衣服回到屋里,她把衣服放到床上,不怀好意地冲唐非剑笑道:“小子,起来换衣服!”
唐非剑立即说道:“我自己能行,你出去。”
孟花朝却毫不犹豫地一口否决:“不行,我刚才辛辛苦苦帮你把所有伤口都包扎好,你要是再一不小心把伤口扯裂了怎么办?岂不白白浪费了我那么多的苦心!”
她说得义正言辞,但唐非剑却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明晃晃的狡黠光芒。
这女人故意在整他!
唐非剑抓紧被单,防备地盯着面前这头女流氓,好似她随时都有可能化身成狼扑上来般!过了好久,他才从牙缝里硬生生挤出几个字:“你到底想怎样?”
“我不想怎样,”孟花朝一屁股坐到床上,翘起二郎腿,笑眯眯地看着他,“当初若非你们当初掳走我,我也不至于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这笔账我怎么也得从你身上讨回来,你说是不是呢?”
唐非剑说:“我们掳走你,只是收人钱财替人消灾。”
言下之意是冤有头债有主,她想讨债就去出钱雇凶的人。
“是呀,你们收了人家的钱财,所以你们就要承担收钱之后的所有后果,包括事情办砸之后仇人的报复,”孟花朝拍了拍他身上的伤口,“我是大夫,医治伤患是我的职业操守,但这并不代表我就没有别的方法来报复。”
这是个很记仇的女人,唐非剑在心里默默为她贴上一个大大的标签,但好在她只是记仇,并不歹毒,这对现在身受重伤的他而言,已经是非常幸运的结果了。
他默默无言,没有再说话,抓住被单的手指随之松开了。
只不过是被羞辱一下而已,自小就接受过特殊训练的唐非剑完全不会将这点小事放在心上。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孟花朝并未真的去扯他的被单,而是突然站起身,将其中一套男人衣服丢掉他面前,嘲讽地丢出一句:“你还真以为本姑娘会伺候你穿衣服吗?想得美!”
说完,她便抓起另一套衣服扭头走掉了。
房门被砰的一声关上。
唐非剑:“”
他依旧是面无表情,拿起衣服一件件套到身上,在系腰带的时候,他想起孟花朝走之前说的话,突然轻笑出声。
如果剑庄的人看到万年没有表情的少主竟然会笑了,而且笑得还挺高兴的,肯定会被吓得魂飞魄散。
第48章在渔村里住了下来()
孟花朝身上湿漉漉的,很不舒服,她烧了满满一大锅热水,美美地洗了个热水澡,穿上干净的衣服后,又向谢嫂子借厨房煮了一锅热气腾腾的姜汤。
一碗姜汤灌进肚里,顿时整个人都是热乎起来了,孟花朝满意地砸吧着嘴巴,将锅里剩下的姜汤装进碗里,端去送给唐非剑。
晚上,孟花朝和唐非剑并肩睡在一张床上,当然,两人都是穿着衣服的。
唐非剑躺得笔直,睡得像个木头人,许久都一动不动。
相比他的过分安静,孟花朝就显得太闹腾了。
她先是一个左踢,一脚踹带唐非剑的腰上,唐非剑睁开眼睛,面无表情地将她的脚丫子拿下去。
没过多久,她又是一个翻身,直接将整床被子都滚走了。
盖不到被子的唐非剑只能继续面无表情地看着床顶。
半夜孟花朝爬起来上茅房,看到唐非剑没盖被子,还嘲笑他:“这么大个人还踢被子,羞羞脸!”
唐非剑:“”
她上完茅房回来,将半边被子还给唐非剑,并让他睡觉老实点儿,别再踢被子了。
唐非剑除了面无表情,还是面无表情。
孟花朝很快又睡着了,她又翻了个身,但这次不是朝外,而是朝内,半边身子都压在了唐非剑的胸前。
唐非剑伸手去推她,却被还未睡醒的孟花朝挥手拍开,她不耐烦地小声嘟嚷:“别烦我,老娘要吃鸡腿!”
唐非剑:“”
推不醒他,他只能任由她压在自己身上,继续保持一动不动的木头人状态。
第二天早上醒来,孟花朝睁开眼就发现自己竟然抱着唐非剑?
她刷地一下放开他,一骨碌地爬起身,怒气冲冲地瞪着他:“你丫吃趁我睡觉的时候吃我豆腐!”
唐非剑顶着一双浓重的熊猫眼,他指着衣服上残留的口水印记,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你觉得梦里的大鸡腿好吃吗?”
孟花朝:“”
难道她昨晚在梦里啃的大鸡腿其实是唐非剑的衣服?
oh!no!孟花朝捂住脸,露出惨不忍睹的表情,她竟然已经饿到这么饥不择食的地步了吗?连做梦都还不忘吃人豆腐,简直丢人!
她迅速跳下床:“我去帮忙做早饭,债贱!”
说完,她就一溜烟地跑出去了。
孟花朝和唐非剑就这样在渔村里住了下来。
渔村位于苍源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