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那个汤碗里微微漂浮着馅料,因为煮过,所以已经结团。
许夏木看着那碗里的东西,再次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起来。正在踌躇该怎么办时,却是那身旁的人,他的手伸了过来,拿过了她前面的碗。
亦是拿过了她用过的汤勺,竟然开始吃起来。
瞬间,许夏木便是瞠目。
他,这是在做什么?
那是她吃剩下的东西。
可是,他就在她的面前,好似是全神的专注神情,一口一口的吃着那汤碗里的馅料,默不作声的吃着,他的吃相一直很好的,永远的慢条斯理,优雅至极。
这一幕,亦是被一旁的苏暖瞧见了,她的眸光中微微一涩。
然后,便是撇开了眼去,瞧向了别处。
这一次的亲子活动,因为天气的关系的,所以并未有任何户外的活动。在吃完馄饨后,家长跟孩子们在教室里又是玩耍了一会,便是纷纷离开。
温隽凉与许夏木在跟苏暖打过招呼后,亦是带着果儿走出了幼儿园。
在走出幼儿园后,果儿却是突发奇想道:“爸爸妈妈!果儿想在雪地里走一会,可以吗?就一小会儿。”
这个时候,地上是有积雪,但是还不算太厚。孩子都有爱玩耍的天性,作为家长亦不能太过压制了这种天性,所以温隽凉便是答应了。
幼儿园地处虞城较偏僻的地方,为的就是孩子的安全问题。
所以来往的车辆并不多。
果儿在前面蹦蹦跳跳的走着,犹如一只顽皮的小兔子一般,温隽凉看得出来今天的果儿很高兴……
许夏木双手插在了大衣的口袋里,她在他身旁走着,步伐亦是不快。温隽凉感觉得出来,她应该是有话要说,但是他不知她要说些什么。
虞城的冬天,潮湿而冰寒。
在温隽凉想要开口唤住果儿时,却是身旁的她率先开了口,她说,“傅容来找过我,他对我说你这三年来没去医院复查你的身体,他让我劝你。”
是很平静的语气,仅限于一个像是对普通朋友的关怀而已。
没有波动!
温隽凉眸光微微一沉,却道:“没什么事,是傅容大惊小怪了。”
“不管是什么事,身体最重要,身体坏了,最后吃苦受累的还是自己。”这么说着,许夏木的脚步亦是停了下来。
见她停步,温隽凉随着亦是停下,他看向她,眸光带着一丝晦暗,“你既然知道这个道理,为何在三年前要那么做!身体坏了,最后吃苦受累的还是自己,你既然明白,你当时又何必那样!”
许夏木却是微微一笑,她亦是看向他,“我也觉得当时挺傻的,什么东西能比命更重要,太傻了!不过,傻过一次也就不会有第二次了。”
说完,她便向着前面继续走着,她的眸光一直绞在了果儿身上。
温隽凉站在她身后,亦是凄楚一笑,“是傻了,太傻了!”
此时,那雪却是再次大了起来,开始洋洋洒洒的从眼前飘过,他的眸光一直看着她,透过了突如其来的风雪,那飘扬的白雪似乎模糊了她的身影,他想伸出手去抓,却是再也抓不住。
因为,她早已走远。
她早已走远!
突然,他朝着她模糊的身影呼喊道:“许夏木!我放了你,我放你走就是了。”
此时,是老方丈的话语不断在耳畔回荡起来。那时,他刚听闻了从c国传来关于她的“死讯”,之后他让傅容去c国去确认,尔后傅容回来的将她还安好的消息告知了他,后来,他便是去了一次寺庙,寻了寺庙里的方丈。
老方丈说,“温施主,执念太深,伤害得便是自己,亦或是你关心的那个人。”
他回,“大师,人生在世难得执着一回。”
老方丈又说,“温施主难道就未想过,你给的未必是她要的,她想要的未必是你给的,兜兜转转,太过痴傻了。”
他回,“爱也好,恨也好,我都无所谓。”
老方丈却是笑了,“鸟儿都喜欢自由翱翔在天空,而你却想将它的翅膀折断,那鸟儿又岂会开心,又岂会高兴。鸟儿不开心,不高兴,你将它关在笼子里,即便每天逗它玩,它想念的依然是广阔的天空,能够自由的翱翔。温施主,你是聪明人,这个简单的道理,你难道不明白?”
“既然已无路可走,那便放手,放下便是自在。”
此时他明白了,她想要的一直都不是他给的。
——母亲,您说对了!她要的一直是苹果,而不是橙子。
题外话:
两更完毕!
268:穷途末路,缱绻情深,时过境迁()
他们的婚姻起始于一场交易,她想要她母亲的骨灰坛,而他又恰好缺个妻子,所以便成了。那时候,她一声声唤他“小舅”,还真当自己是他的外甥女。
她曾说,“小舅竟然娶了自己的外甥女,啧啧!这伦乱的真是够可以的。”
他回,“应该是外甥女嫁给了自己的小舅,我觉得还不够乱,可以再乱乱。”
随即,是他的唇向她压下,却是*缱绻。
彼时,两人已经走到了尽头。许夏木此次回来本就是为了离婚与孩子的抚养权,自然是早已做好了准备,只等温隽凉一松口,一切也就变得那么的水到渠成。
一张离婚协议,没有涉及任何的财产纠纷,那密密麻麻的条条框框,温隽凉仅是淡淡的扫了眼,在他想要签下他的名字时,他亦是看见了属于她的签名。
——许夏木!
那一刻的撕扯心扉,却是从未有过。温隽凉已经忘记是如何下笔,或许他觉得他从未落笔,可是他最后还是签了下去,他将他的名字签在了那张离婚协议上面。
自此,他们之于彼此又是有了新的称呼。
她是他的前妻。
而他,则是她的前夫。
这天是11月30,正好走到了11月的最后一天。
——
亦是在这一天,素来身体很好的温博明,温家的前任掌舵者,却是突然从皇城传来了消息,已经卧*不起,气如游丝。温家十几个私人医生纷纷踏入了皇城的老宅内,夜以继日的守候在旁,以最后的努力想要护住那一口心脉来。温隽凉、温开朗以及温思瞳亦是纷纷去了皇城老宅。
还有前来的人便是沐笙。
在那老宅的卧房内,窗户却是那么的通透敞开着。温博明就斜斜的躺在了牀榻上面,姜碧蓝就坐在牀旁,她的眉眼微低,她想掩去那眼里的悲伤,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住。
姜碧蓝二十五岁嫁给了温博明,眼下她恰好已经六十岁,他们做了三十五年的夫妻。三十五年,一万两千七百七十五天。她一直在他身边,即便是在温家最为动荡的时候,他被当时的温老太爷贬至边陲小镇,她亦是执拗的前往跟随。
这段婚姻,是她求来的,所以即便她知道他的心里无她,她依然甘之如饴。
她不是什么高尚的人,她也想要一个全心全意爱她的丈夫。她使过手段,耍过阴谋,想要将他占为己有,爱本来就是自私,又是何人能豁达面对。
但是,不爱就是不爱,永远无法变成爱。
那一片的海棠花,一到盛开的季节,便是拼命的绽放。没有人知道,她其实最喜欢的就是海棠花绽放的时候,所以一到那个季节,她便不再踏入后花园。
那是她一个人的心灵归属,亦是默默蛰伏在心里的梦魇。
更是一个人的天荒地老!
此时,卧房内却是寂静着。温博明看上去好似不像是要离开的人,他的眸光一直望着那窗外,似乎是在等什么人来。他的脑海中一直回荡着那抹身影来,是她扎着两个麻花辫子,穿着厚厚的棉袄,向他跑了过来。她跑到他的面前,红通通的脸颊,他想伸手去触碰,想帮她取暖。
却是她挥开了他的手,道:“没事,我皮厚,冻不伤的。博明,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是烤红薯,趁热吃,暖和。”
突然,温博明开始喃喃自语起来,“烤红薯,烤红薯。”
这个话语,姜碧蓝亦是听见了。她将头撇到了一旁,这个素来狠辣的女子,此时却是默默开始落泪起来。可是她又是那么要强的性格,就算落泪,她亦想藏着,掖着。
“阿蓝。”他唤她。
姜碧蓝点了点头,可是她并未抬起头来,此时她却是不敢去触及他的眼神。
他说,“对不起!你的心愿,一直无法帮你完成。来生,如果还有机会,我不会再让你等,我不会再让你等。”
此时,她慢慢的抬起了头来,是一双烫红的眼眸,是不再年轻的面容,却仍是有着年轻时的倔强情深,她看着他,她说,“下辈子,下下辈子,我都不会再给你机会。我给你的机会也就这辈子而已,既然你不要,那就这样。”
——你不需要允诺我来生之事,你的来生应该去找“她”。
闻言,温博明却是怔在了那里,他的面容此时较之常人显得更为黄一点,他却是微微笑了笑,就像是姜碧蓝第一次见到他时的样子。那是一个午后,他捧着一本书站在了树荫底下,正正细细阅读,她看见他朝她一笑。
那时候的姜碧蓝从来不知世界上真的有一见钟情。
却是讽刺,她的一生似乎都在诠释“一见钟情”的涵义。因为她对他“一见钟情”所以千方百计嫁给他;因为她对他“一见钟情”所以甘愿为他生儿育女;因为她对他“一见钟情”所以她在他身旁整整三十五年,她明知道他不爱她;因为“一见钟情”所以她愿意放下姿态,接受他跟别的女人生的孩子,视如己出。
“阿蓝,你后悔嫁给我了,是不是?”他又问。
她摇头,“不后悔,我们相敬如宾的过了三十五年,也算是另外的一种圆满。”
“等我走后,把那片海棠花海除了吧,不要在等,也别再傻等。”他又说。
她点头,“好!我除了,我除得干干净净。”
姜碧蓝走出那卧房后,便是从温隽凉的手里接过了果儿,她看向了自己亲生的儿子,说道:“他让你进去,你进去吧!”
今日的温隽凉神情是从未有过的肃穆,他温润如玉的面容似乎压着什么,沉重好像要将他压垮般。此时,温开朗、温思瞳以及沐笙亦是等在了外面,还有就是温家的十几个私人医生。
十几个顶尖的私人医生都束手无策,那便真的是回天乏术。
温隽凉走入了卧房内,温博明便是费力的抬起了手来,他朝他招手,“阿衍,过来坐。”这样的语气在温隽凉年少的时光亦是难得有一次,更不用说成年之后,那亦是没有过。
温隽凉落了座,他看着自己的父亲就躺在那,眼前的男人在以前亦是在商场上叱咤风云,但是却是敌不过岁月的洗礼,他的人生终将落幕。
温博明说着,那语气似乎带着一丝忏悔来,“阿衍,我知道不是一个称职的父亲,至少对于你,我做的不好。”
温隽凉并未言语,因为他知道他还有话要说,那么他便是默默的听。
“因为你是大哥,也因为你是嫡长子,所以身上的担子会比开朗和思瞳重很多。所以你自小我就对你严厉了些。我知道你一直想要普通孩子那样的童年,我知道那是你最想要的,但是你却没有。”温博明又说道。
随着温博明的话语,温隽凉亦是想起了那些童年的岁月来。是学不完的东西,白天要上课,晚上便是练习各种格斗技术,周末亦是没有休息,要学其他一些东西。
那时候,他站在皇城老宅的书房里,拿着一本厚厚的字典在那背,他透过了那扇打开的窗户,看见老宅的花园里,开朗、思瞳以及沐笙正在玩耍。
他真羡慕,他很羡慕。
可是这份羡慕最终还是被身上的担子打败,因为他是长子,他是大哥,他要守护整个家族,他更要保护自己的弟弟妹妹,所以!他的整个童年以及青少年时期都是在压抑中成长。
“父亲!您说的这些,我都明白,我是大哥,自然是我来担着。”温隽凉淡淡说道。
“不!阿衍!你不明白,他回来了,他回来了!不管他是为了什么回来,我只希望你们碰上的时候,千万不要自相残杀,你们毕竟是兄弟,他更是你的大哥!”
温博明的声线已经不是很清明,那眸光却是炯炯有神起来,他看着温隽凉,却好似是在祈求,又好似是在低诉,“在和你母亲结婚以前,我爱过一个女人。”
这是一段过往,更是尘封的记忆,却是牢牢的控住了温博明三十五年,即便他走进了婚姻,即便他跟另外一个女人生儿育女,可是在他的内心深处,却一直藏着这么一个女人,已经入了骨髓。
此时,温隽凉的眸光慢慢看了过去,问道:“您已经见过他了?”
题外话:
第一更!
269:穷途末路,缱绻情深,花海火海()
大家都是心思澄明的人,温隽凉这么问了,那言下之意便是,他亦是见过他那个所谓的“大哥。”命运真是会开玩笑,谁又会想到,他会有一个大哥,更是谁会想到,他们会爱上同一个女人。
却是听见这样的回答,温博明惊讶在那,他的眸光中此时却是满是晦暗,“阿衍,你也见过他了!”
“是!见过。”温隽凉回道,“那枚代表家族掌舵者的尾戒,我虽然从未见过真实的,但是亦是看过照片。那枚尾戒是您送给那个女人的?”
温博明点点头。
“呵!您当年竟然那么爱那个女人,不惜将代表家族掌舵者的尾戒送给她,又为何要放弃她。您放弃了她,但是您心里却从未放下过,又为何要娶我的母亲。”这是压在温隽凉的心里的话语,此时却是开始质问起来。
如果放不下,就不该再招惹另外一个!
“当时,温家资金方面出现了问题,必须要与另外一个家族联姻,而你母亲是最为合适的人选。阿衍!我知道愧对了你的母亲,他跟我一起受了很多苦,一直陪在我身边,但是……”
“但是,您就是无法爱上她。”温隽凉却是出声打断道。
突然,温博明却开始默不作声起来。他好像是一下子就没了生气,好似一下子就垮了下去,就像是一个气球,已经没有任何气体能让它再次漂浮起来。
面对这样的父亲,温隽凉做不到真正的心狠,他便开口道:“我答应您就是了,只要他不来犯,我绝不会出手。”
“谢谢!阿衍……”
温博明却是道谢起来。
这在温隽凉的漫长而难熬的成长岁月里,却是从未有过,原来他也会说一声“谢谢!”
之后不久,温隽凉便是离开了卧房,在离开之前,温博明交待让温开朗进去。
走出了卧房,温隽凉便是让温开朗进去,尔后他便是摸了摸坐在温思瞳身上的果儿的脸颊,随即便是走向了坐在一旁,似乎正在发呆的姜碧蓝,他在她的身旁亦是落了座,然后他伸出了手来,似是安抚的放在他母亲的手上。
一触及,他才发现原来那双在他小时候牵着他蹒跚走路的手,此时却是正在发抖。
姜碧蓝的眸光沉着,微微的看向了温隽凉,“阿衍,我一直知道他的身体不好,但是我每天都在祈祷,希望能走在他的前头,如果这样,或许他还是一直念着我,可是!原来最后连这个亦是奢求。”
此时,抱着果儿坐在那的温思瞳亦是瞧见了自己母亲那眼眶中隐忍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