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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直没深想,如今看来,那天,她被打晕之前,可能被下药了,所以记忆非常模糊。
但那道疤痕,却在这时候突然出现在回忆中。
她晕倒之前,恍惚看见袭击她的那个人手腕,正有一道刀疤,和这个一模一样。
所以,冥冥中,这是给她的提示?告诉她,他就是那个凶手?
师烟烟深看了一眼翻云覆雨的两人,一根细小的银丝,从那小洞射入房内。
床上的两人正自激烈,突然,石松腰间一酸。
“哎呀”一声,腰肌无力,跌在底下的婷兰身上。
“死鬼,你这就不行了?”
她猛拍了一下身上男人的背,要将他推下去。
“你说,你是不是在别的女人那里使太多力了,到我这儿,你就蔫了?”
石松有些尴尬,又有些不明所以,连忙安抚,“别急,别急,马上好了,可能是最近执勤有些累,别急啊,会喂饱你的”
喂饱?恐怕是喂不饱了!
师烟烟无声冷笑,收回断魂,轻轻跃下。
婷兰是害她身陷觅香楼的幕后黑手,毋庸置疑。
屋子里一个主谋,一个帮凶,两个都该死。
师烟烟现在就可以结果了他们。
可是,她在思考刚才婷兰的话。
她听得清清楚楚,师夜白并没有继续追查香云的事。
也就是,根本没打算翻出婷兰这个幕后“主使”。
师烟烟说不清楚心里是什么感觉,但是,是有那么一些失望的。
她知道她不应该。
她从来不在别人身上寄托太多感情,也从不曾打算靠师夜白之手来报仇。
只是,之前师夜白对她毫不做假的溺宠,让她真的将他当做父亲了。
却原来,终究不该妄想。
师烟烟反而轻松了,“也好。”
心里却总觉得有那么几分不对。
通过这几日的相处,师夜白对她和师玥儿完全不同。
他对自己的是宠爱,对师玥儿,似乎只是一个普通的长辈。
她没忘记,那日师夜白还朝,在那条人潮拥挤的长街上——
师玥儿扑进师夜白的怀里,他有一瞬间的僵硬,却在见到她时,高兴地紧紧抱在怀里,不舍放手。
她的感觉,应该不会出错。
那是哪里出了问题?
师烟烟沉思了一会儿,决心给他最后一次机会,也给自己一次机会去相信别人。
婷兰,她待会儿来解决,现在要先去一趟世安阁。
世安阁里,师夜白不在。
师烟烟神思一转,鬼使神差般去了她娘的院子,墨婉楼。
墨通夜,指的是师夜白;婉是她娘的名,看得出他们之前十分恩爱。
楼内一灯如豆。
窗纸剪影一人。
照出的那个人影,正是师夜白。
师烟烟并没有特意屏息,只是自然的呼吸,可是师夜白似乎十分投入,没有感受她的气息。
良久,屋内传出一声情深的呼唤,“婉婉——”
师烟烟以为他又在独自想念婉婉,却听到他接下来的话。
“这次,我应该怎么做?一边是咱们的女儿,一边是你临终的嘱托。我已困扰了三日,这三日,迟迟都做不了决定。婉婉,我从不曾这么优柔寡断,所以,想来问问你。”
什么嘱托?他犹豫三天,三天前,不正是审问香云一案吗?
难道,是和香云,或者婷兰有关?
师烟烟不禁仔细去听。
房间里传来椅子移动的声音,接着,是盒子被打开的声音。
细细的声音,好似有画卷打开
师夜白是在睹画思人?
不久之后——
“婉婉,当初你让我纳婷兰为妾,我不愿,却最终还是依了你。只因她是照顾你多年的人,我知你情重,不忍心她日后遭夫家白眼,才做了这个决定。”
他长叹一声,“我从不曾怪你,只是,当初的决定,似乎错了,婉婉。”
透过窗纸,能看到师夜白近乎贴在桌面,不停摩挲桌案上的画,一下一下,仿佛在抚摸婉婉的脸颊,一如当初他们相爱的时候。
“我可以让她在府里安度终老,也会养育她的女儿长大,却不能容忍,她对我们的烟儿不好。你走的太早,烟儿将她视作娘亲,不想,早在十年前,婷兰就存了坏心!”
“婉婉,她辜负了你!”
最后一声倾诉之后,师夜白缓缓将画卷收起,放于锦盒中。
慢慢起身,似乎下定决心,“这次,我恐怕要违背你的心愿了!我欠烟儿良多,实不想再让她失望!”
他说完,伸手推开门。
一眼看见站在窗边的身影,几乎下意识地一声,“婉婉——”
声音轻得,好像怕打扰她,怕她不再停留,就要走了!
“婉婉,你来看我了吗?”师夜白的声音有些哽咽,师烟烟清楚地看见,他眼里噙着泪。
只是男人的尊严,让他不将泪流出来,氤氲在眼眶,更让人感受他的情深。
第68章 你说说,我娘为什么要你娶她?()
过去十几年,这个男人,竟还如此深爱那个叫作婉婉的女人!
师烟烟不懂情,却在这一刻,有些动容。
该说他没让她失望,还是敬佩他一直忠于自己的感情?
师烟烟微微走近几步,“爹爹,是我——”
师夜白手扶在门框,好半天才吐出喉间的那个名字,“烟儿?”
他站直身体,渐渐收回情绪,跨过门槛,也走近师烟烟,“哦,是烟儿,烟儿怎么来了?”
恍然意识到她应该在这里站了许久,师夜白小心地问道:“你都听到了?”
师烟烟点了点头,“嗯。”
师夜白以为她定会问什么,却没想到她展颜一笑,“爹爹,你想喝酒吗?”
师夜白一愣,抚着她的肩膀,不禁长笑一声,“好,好,好!”
在婉婉怀孕的时候,他曾设想过,若生个女孩儿,就让婉婉教她,婉婉多才多艺,女儿长大后,定能像她那么温柔可爱,招人喜欢!
但若是个男孩,他就教他习武练剑,等他长大了,就带着他一起进军营,打仗的时候,父子俩一起上战场,休息的时候,就一起喝酒聊天,无话不谈!
没想到,生了个闺女,婉婉没能等她成人就走了,他也没能好好尽到做父亲的责任!
这闺女却自个儿健健康康长大,性子像了男孩儿,这么合他心意!
知道他此刻心中难受,二话不说,就要陪他喝酒。
他心中虽被思念填满,却也有了一份慰藉。
至少,还有烟儿陪在身边!
两人提了几个大酒坛子,一路到了世安阁的屋顶,那里正是将军府最高的地方!
看看手里的大酒坛子,师夜白想了想,还是问道:“要不,爹去拿两个碗来?”
师烟烟睥了他一眼,“你在沙场这么多年,怎么养成了婆婆妈妈的性子?喝酒就痛快喝!要碗做什么?”
二话不说,直接拍开酒封,陈年佳酿,一股脑倒入口中,看的师夜白喉头滑动了一下。
这孩子,好似只有脸长得像婉婉!
这性子,还真是像极了自己!
不禁哈哈一笑也直接把着坛子喝酒!
两人都不是废话的性子,月下对饮,身旁各放倒了两个空酒坛。
师夜白和师烟烟,爷俩都没醉。
师夜白率先启话,“烟儿,我知你有话想问爹,爹也有话告诉你!”
又喝了一口酒,才说道:“你长大了,有些事,你是该知道了!”
他以为,师烟烟至少会表现出有些兴趣,再不济,也该撑着脑袋,认真听他的下文。
哪里想得到,师烟烟那双圆溜溜的眼睛盯着他,勾唇一笑,“说什么?说你和婷兰没上过床,说师玥儿其实不是你的种?”
师夜白一噎,嘴里的酒,都差点喷出来!
“你这孩子,哎——”师夜白赶紧把酒咽下去,无奈地摇了摇头,“大差不差,就这意思!”
师烟烟饶有兴趣地发问,“哦,你说说,我娘为什么要你娶她?”
她不明白,一个女人爱一个男人,为什么会想着办法逼他纳妾?
“婷兰原是你娘亲身边的丫鬟,二人情同姐妹!却有一日,府上招来了采花贼,她被采花贼玷污了,阴错阳差,婷兰以为是我宠幸了她!”师夜白想起往事,目光不禁悠远深长,不知是在回忆这事,还是在想那时候的婉婉
“你娘亲不忍告诉她真相,怕她轻生,便央我给她个名分,好让她有个安身立命之所,我起初不肯答应,但你娘亲生产之后身体实在虚弱,我不忍她太过忧心,便答应了,也给了婷兰名份!谁知,婷兰怀孕了!”
世事总是这般巧合,师夜白似乎也有些无奈,“你娘亲走前,嘱咐我要善待婷兰,婷兰也在你娘亲面前发誓,会将你视作亲生女儿般对待。在你小的时候,她对你确实很好,谁知,她变了还是这次香云的事,爹才查出来以前的诸多事,烟儿,你受苦了!”
师夜白摸摸师烟烟的脑袋,有些自责,“或许,是我对她关心太少,她对我生恨,才会对你如此!”
师烟烟偏过头,不让他摸自己的脑袋,这么大个人,被摸头,好像逗弄某种宠物,她没法儿适应。
“你不用自责,本来这事,就不是你的错!你若真对她好,才是对娘亲的不忠!”
师烟烟将喝完的酒坛子扔在一边,“这错,错就该在娘亲!”
师夜白脸一僵,低喝一声,“竟胡说!婉婉也是好心!”
这孩子,性子如此直,连自己的亲娘,也敢直说不是!哎,师夜白心底里连连直叹。
师烟烟轻哼一声,“好心?就让自己的男人,娶了别的女人?娘也未免太大方了!你不爱婷兰,娘还逼你娶她,她是全了主仆之意,全了姐妹情深,却独独对不起你!”
望着浅兰苑的方向,师烟烟露出鄙夷,“到头来,这好姐妹,也不过是条毒蛇而已!”
她偏头看向师夜白,“你知道,她和府里的侍卫石松偷情吗?”
师夜白一愣,酒都忘了喝,似乎不敢相信。
但面色中全无震怒或者气恼,只是惊讶!
师烟烟看在眼里,看来,他确实对婷兰,无半分男女之情。
“她不如你,漫漫长夜,无人相伴,如何忍耐?她,早已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
在师烟烟看来,婷兰偷情没错,错的,是她还喜欢师夜白。
有希望才有失望,因爱生恨,再正常不过!
只是,她十几年都未看清一个男人的心,实在有些愚蠢!
“烟儿,你怎么知道?”
坐在屋顶,师烟烟望着浅兰苑一直亮着的微弱烛光,“我亲眼目睹!你不信?石松现在应该还在她屋里,说好了今晚过夜,要大战几回!你可前去看看!”
师夜白老脸一红,接不上话。
“你以为她只从膳食、月银上克扣我的?你还准备放过她,或者从轻处理?”
师夜白觉得事情似乎远远不止这些,“她还对你做了什么?”
一个惊天消息,扔在师夜白的面前,“我被卖到觅香楼,她就是幕后凶手!”
“什么?!”师夜白扔了酒坛,站起身,实不敢相信,婷兰已经恶毒至此。
第69章 本殿下,就喜欢她这样的!()
“她指使石松将我打晕,交给了人贩子张周,再由张周卖进楼里,如今张周已死,还活着的,就石松一个!我昏迷前,看过打伤我的人,左手腕有道伤疤。今日石松在婷兰屋里脱光了衣服,我正巧看到那道伤疤,一模一样,你一查便知——”
师夜白胸中愤怒不停翻滚,终只汇成一句,“烟儿你想怎么处置?”
师烟烟认真地看着他,声音清冷,“你若想遵照娘的吩咐,那便当我没说!你若能抛开,这事便交由我处置!此事,我不想假手他人!”
“好!”师夜白只回答了一个字。
但已经足够了!
次日早晨,小陶高高兴兴地从院外回来,还哼哼着歌。
师烟烟刚训练完,洗完脸,偏头看她,“一大早的,你去哪儿了?”
小陶结巴了一下,“我去,我去看李侍卫了,他不是受伤了吗?”
师烟烟唇角一勾,揶揄道:“顺便,还送了他枝海棠?”
“小姐”小陶窘。
这丫头,怪不得,昨日从江天寺回来,就一直在修剪海棠花枝,还挑了两枝最最好看的,一枝在她的床头,一枝,想必是送给李简了!
“你喜欢他?”师烟烟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发问。
“我,我,我他救过我”小陶此时,已是话都说不齐全了。
师烟烟顺着她,将话接了下去,“救过你,所以有好感了?”
“小姐”她高喊一声,捂着脸跑了出去,不见踪影。
师烟烟摇摇头。
情窦初开,正如这海棠初开的花苞,稚嫩又鲜艳。
没多会儿,小丫头又蔫蔫地跑了回来,离她几步之外,好似怕她再说刚才那事。
“小姐,我都忘了跟你说正经事了!今早,府里死了个人!”她卡着嗓子,神神秘秘地出声。
师烟烟却不以为意,淡淡地回了句,“哦,是谁?”
“是个侍卫,好像叫什么石松。”
“石松?”
“恩,”小陶点点头,确信道,“我听简侍卫说的!”
师烟烟这才面色微凝。
将军府内正堂。
师夜白端坐上首,满面肃穆。
婷兰坐于右首座位,脸上擦了不少粉,但难掩憔悴面容。
左首位置的座椅已被移开,取而代之的是一把不陌生的轮椅。
轮椅之上的人,白色锦衣如雪,气质淡雅出尘,就如这清晨的日光,散发着清新柔和的光芒,
额头一朵五色莲纹,似乎也氤氲着朝阳的蓬勃气息,整个人一扫病弱,竟有些耀眼夺目起来。
在面罩之外的双眸,含着淡淡喜意,更为这双且妩媚且纯澈的双眸,添上了灵动的一笔。
他轻轻张口,声音恍若秋风,干净清亮,“烟烟,你起得真早!”
他以为,她忙了一夜,今日会起得晚一些,所以,也没去打扰她,就在正堂安静等候。
师烟烟是真的没想到,君飞羽竟会来将军府!
他来做什么?
师夜白可不知道他们昨日才在江天寺见过,看见师烟烟,严肃的脸上才有了些柔色,“烟儿来了?快坐下吧!”
师烟烟看了看剩下的座位,不是婷兰那侧,就是君飞羽身边。
师烟烟想都不想,直接抬步朝君飞羽那侧走去。
君飞羽似乎早已料到,粲然一笑。
自她进来,眼神就没从她身上移开,就连心不在焉的婷兰,都发现了这七皇子好像对师烟烟有些意思。
师夜白咳了一声,“不知七皇子今日来,所为何事?府上正好出了桩不大不小的事儿,老夫正要处理!”
“无妨,将军处理便是!”在师夜白面前,君飞羽毫不避讳,将目光紧紧锁住一旁的师烟烟,“本殿下有烟烟照看就够了!”
说完,还特特加了句:“将军先去忙吧!”
言下之意,人都赶紧走了,他好和烟烟单独相处。
这七皇子的“狼心”,师夜白早就知道,这次来将军府,人家也是半点都没拐弯抹角。
进将军府的第一句就是:将军早,本殿下来看看烟烟!
他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