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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了年轻时候不光彩的事儿，皇帝神情肃穆。
第46章 落败（）
宫女手脚利落的将那案几加到了太子和泰王中间。太子望着萧辰的目光颇为不善，泰王倒是反而还对着萧辰友好的笑了一下。太子见泰王这副嘴脸，立刻冷哼一声撇过头去。
萧辰信步走到自己的座位坐下，一点都没拿自己当外人。
方才的下马威没镇住萧辰，皇帝对此颇为不满。想再拿些什么考究萧辰，可却不了解他的底细，不敢贸然出手。于是乎，皇帝就那么憋憋屈屈的在那儿思虑起来了。
顾曦一双明亮的眸子悄然在众人身上来回看着，上辈子皇帝也是这般急功近利，最后听信王德政谗言，非要建什么望月楼，最后弄的失了民心，倒让萧家黄雀在后了。
想到这儿，顾曦的眼神又落在了王德政身上，此刻王德政一脸悠然和身边的一个中年男子说着什么，似乎刚才断了手的不是他亲孙子似的。对此，顾曦也只能大呼几声佩服。
一切落定，萧辰端了一杯酒轻抿一口，目光悄悄瞄着顾曦，见她今日装扮自然大方，心中更是欢喜几分。
顾妍和顾曦不同，她对这种场合一向不太喜欢，一直在低头吃着面前的糕点，只是那一盘糕点顾妍吃了许久，都不见少了一块，这就是顾妍打小练就的功夫，无论怎么吃，她都有办法让一盘糕点外表依旧。
顾妍总感觉有一道目光直直看向自己，她起初并不想去理会，可时间久了，任谁也不能当做没有这回事儿。拿出帕子擦了擦嘴角，顾妍一双杏目向那道目光的来源望去。
这一望，却让顾妍险些流出泪来。
伯安侯夫人痴痴的看着顾妍，仿佛这时间再无旁人一般。见顾妍看来，连忙收回视线装作和坐在一旁的女儿说话，可到底还是被顾妍看见了，伯安侯夫人又看向顾妍歉意一笑，眼圈微微泛红。
如果伯安侯世子没突然染疾去世，顾妍现在已经成了伯安侯府的长媳，自打听说顾妍回了临安，伯安侯夫人就想来看看，可又害怕见了顾妍就会想起自己那个早亡的长子，心里几番纠结，还是没敢去隆玉长公主府。今日在宴会上见了顾妍，伯安侯夫人的眼睛就彻底移不开了。
顾妍对伯安侯夫人笑了一下，又低头吃起了自己的糕点，只是那拿着糕点的指尖却有些微微颤抖。
顾曦注意到了顾妍的动作，连忙偷偷握住了顾妍的手，给予安慰。顾妍抬头对顾曦笑了笑，只是那笑容顾曦怎么看怎么觉得勉强。
多了个萧辰这么个不速之客，皇帝也没什么心情和隆玉长公主叙旧了，只大袖一挥，十余舞姬袅袅走上台来，薄纱轻挥，在乐师的伴奏下翩然起舞。
皇帝的目光立刻就被这些舞姬吸引过去了，皇后见状唇边勾起一抹嘲讽，王德政眼皮耷拉着，也看不出在想什么。隆玉长公主倒是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些舞姬的舞蹈，顾曦打小就对舞蹈极感兴趣，隆玉长公主权当给顾曦找点乐子，就天南海北的搜刮了好些舞姬在府里养着给顾曦跳舞看。时间久了，隆玉长公主便也懂了些门道，时常和顾曦一起点评舞姬。
只是今日两人坐的相隔远，并没机会谈论。
顾曦饶有兴趣的看了一会儿舞姬，突然下意识的就往萧辰坐的方向瞄了一眼。见萧辰依旧一张严肃脸，端着酒杯看着里头的酒，对舞姬没有半点兴趣，不知怎么的，顾曦竟然觉得有些欣喜。
讶异于自己内心的感觉，顾曦连忙收敛起心神，瞪着眼睛安静的观看着舞姬的表演。
一曲罢，舞姬施礼缓缓退去。
皇帝心情大悦，展颜笑道：“这是朕今日新得的舞姬，众卿家觉得如何？”
“着实是妙人。”
“如此舞姬，也只有天家所有。”
台下的官员一个个七嘴八舌的夸了起来，听着赞赏，皇帝面上笑容更甚。捻捻胡须，皇帝突然笑道：“人都说英雄配美人，安王世子初来临安，想必后院空虚，不如便将这美人带回去。”
众人噤声，怎么也没想到皇帝会出这么个昏招，就算是想送美人做眼线，也总得背着人吧。虽然人人都这么想着，可心中还是有些羡慕萧辰艳福不浅的，毕竟方才那些美人，随便拎出来一个放在天香楼都是头牌的模样。
萧辰嘴角勾笑，对皇帝抱拳道：“多谢皇上好意，只是臣早已心有所属，未免那人日后吃醋，今日就只得婉拒皇上好意了。”说完，萧辰的目光有意无意的偏偏就落在了顾曦身上。
皇帝一怔，他怎么也没想到萧辰会拒绝他，又见萧辰的目光似有似有的落在顾曦身上。皇帝不禁在心里骂道：呸！这萧家人一个个的，从老子到儿子，都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
隆玉长公主脸上也是一寒。
顾曦眼皮一跳，萧辰这是在闹哪儿一出？当着自己母亲的面儿就敢说什么他心有所属？偏偏还看着自己？隆玉长公主本来就怀疑萧辰心怀不轨，这下心火更胜。
隆玉长公主红唇一勾，莲音轻吐：“安王世子这是打算抗旨不尊吗？”目光锐利的刮向萧辰。
萧辰从容道：“长公主怕是有所不知，臣对心中之人一片赤诚，实不敢相负。”
隆玉长公主一噎，若是旁人说了这话，她说不定会还有些感动，可说这话的人是萧辰，她总不能当场跳出来说他是痴心妄想吧？
不知怎么的，听了萧辰的话，顾曦心中似是突然跑进一只小鹿般，跳个不停。
皇帝沉下来，喝道：“朕金口玉言，你敢抗旨不成？”大有一副若是萧辰不从就要命人拿他的架势。
萧辰小麦色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臣不敢。”口中说着不敢，却没有一点想要将那些美人收下的意思。
皇帝依旧沉着脸，目光晦涩，许久后才道：“既如此，那世子就将美人带回去吧”。
萧辰欣然点头：“臣替父王谢过皇上。”
“爱卿这是何意？”皇帝目光阴晦，他没想到安王世子出到京城就敢这么张扬肆意，先是不经通报就敢闯入宫中，现在又想抗旨，真当他是病猫不成？
萧辰叹了口气道：“皇上有所不知，臣天生有些癖好，只要是有些姿色的美人儿，到了臣身边总会不明不白的死去，时间久了，就连父王都舍不得给臣房里添人。臣今年已经二十二了，北边儿的人却没有一家肯把府内千金嫁给臣的。皇上如此替臣着想，真是令臣不胜感激，想必臣父在漠北也会感激皇上的。”
萧辰这话，分明就是拿正在漠北的安王压皇帝，说他多管闲事。可从明面上，皇帝也挑不出什么理。
第47章 比武（）
见顾曦这般神采飞扬的模样，萧辰的唇角悄然翘起。
卫兰仪笑着端起一杯酒：“臣女敬贞琪郡主一杯。”
顾曦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卫兰仪没再多话，更没跟顾曦套近乎，而是坐下玩起了手指。
顾曦见状一笑，卫兰仪这辈子还是这样的性子，喜欢的就说上几句话，不管权势富贵，不喜欢的就置之不理，管他官居何位？
两人话了，王薇突然发问道：“卫小姐向来喜爱武道，郡主和卫小姐如此投缘，不知郡主对武道可有涉猎？”
“倒是没有。”顾曦摇头。
王薇一笑，目光移到卫兰仪身上。卫兰仪压根没看王薇，依旧摆弄着自己的指甲，惹得卫夫人暗里掐了卫兰仪腰间软肉一下。卫兰仪一瞪眼：“母亲你做什么掐我？”
卫夫人偷着瞪卫兰仪一眼，卫兰仪终于松开了手，不情愿的捏起一块糕点慢慢吃着。
王薇的目光从卫兰仪身上移开，对顾曦道：“久闻汴阳女子多才情，不知郡主四艺如何？”
琴棋书画，这是上辈子顾曦的痛。因为对琴棋书画疏于学习，来到临安后顾曦被人以此为由嘲笑了许久，后来顾曦才日夜兼程的拍马追了上来，可那时候已经没有人去欣赏她的四艺，都忙着奔波逃命去了。
是以，顾曦对王薇笑道：“王小姐也说了汴阳女子多才情，本郡主又不是汴阳人，和她们相比作甚？”上辈子顾曦为了逃避这个问题就是这么回答的，结果一扣环一扣，她被逼在众人面前不得不书写了几个字，从此沦为笑柄。
听了顾曦这话，王薇觉得顾曦肯定是虚有其表，以此逃避话题。便追着问道：“臣女虽在临安，却也听闻过郡主风姿，听闻郡主尤善书画，不知今日可否让臣女见识一番？”
“没心情。”顾曦立刻回绝。
台下众人目光中露出了然，纷纷交头接耳。
“看来这贞琪郡主也是不学无术之辈，也是，汴阳那种地方养大的女子怎能和临安相比？”
“就是就是，能和卫兰仪和性情的，想来也不是什么恭顺良淑的闺秀。”
“你们都少说几句吧，隆玉长公主年轻时候可是个中翘楚，女儿又怎么会是等闲之辈？”
窃窃私语声络绎不绝，只是这些私语都是在彼此相熟的人家之间，旁人绝不会听去半分。
她们大部分说的的确是对的，顾曦上辈子的确是个不学无术之辈，可这辈子，顾曦可是占了先机的。
王薇挺直腰板，唇边勾起一丝近乎挑衅的笑容：“郡主过谦了，正巧臣女带来了一方好墨，郡主可要一试？”
隆玉长公主自然知道自己闺女几分几两，打小笔拿的都少，更别谈在这么多人面前献丑了。
刚想出言阻止，就听萧辰沉声道：“看来临安的女子都闲得很，书法有什么好比试的。”看顾曦刚才的表现，萧辰实在以为顾曦不善书法，这才出言阻止。
隆玉长公主心中对萧辰此举嗤之以鼻，觉得萧辰就是在装模作样。却也感激他肯出言阻止，毕竟如果换做是隆玉长公主阻止，顾曦这不善四艺的名声可就算是坐实了——虽然这是事实。
“郡主，如何？”叫顾曦不说话，王薇颇有些得寸进尺的意思，再次出言问道。
顾曦本想就此应了，却听顾妍道：“王小姐何苦呢？曦儿她自小就不爱出风头，这才不愿应战。本郡主不才，但也自认书画胜上寻常人两两，不如我俩比试一场，也全了王小姐一番心思？”
顾妍打小就不爱在人前展示什么，今日却主动出言要将事情揽过去，让顾曦心中热乎乎的。
王薇眸光一闪：“也好。”姐妹俩总要捉住一个。
却听顾曦道：“反正我也闲的慌，不如咱们一起？王小姐话里话外的一直要与我比试，不全了王小姐的心思，倒显得本郡主不近人情。”说完，顾曦对王薇一笑，笑意不明。
王薇却莫名的打了个冷颤，她总觉得顾曦这笑容像有毒一般，让她不自觉的发冷。
转念一想，母亲交给她的密函上说顾曦不善书画，不善棋道，可借其一点随意发挥。心中安定，便吩咐自己的丫鬟下去准备了。
无论台上台下，众人都饶有趣味的看着这少女三人。有笑话顾曦不自量力的，也有翘首以盼看谁能出风头的。不过还是大多觉得王薇能赢的人较多，毕竟王薇的才学还是有目共睹的，谁也不愿意相信两个汴阳来的丫头就能把她比了过去。毕竟王薇是闺秀中的翘楚，谁家还没几个嫡女呢，越过了王薇，自然也就说明越过了自家闺女去。
皇帝兴趣颇浓，只见了这两个外甥女几面，他是一点都不知道二人底细的。只是隆玉长公主时常念叨那顾曦是个不服管教离经叛道的。
隆玉长公主和顾妍都是讶异于顾曦答应，毕竟以顾曦那种似蟑螂爬出来的字体，是个人都不想在人前展示。
萧辰看看隆玉长公主和顾妍的反应，心中明白了几分，不过既然顾曦敢应战，他就敢看下去。
顾曦给了隆玉长公主和顾妍一个放心的眼神，悠然自得的夹起一块已经凉了的小排细细啃着。
看样子是有备而来，三张书案立刻被摆在了台上，呈三角之势。
“两位郡主，请？”王薇细长的眼睛此刻异常闪亮。
顾妍首先站起，顾曦随后。因为坐的久了，腿有些发麻，初一站立有些不稳，顾妍连忙扶住顾曦。
顾曦暗中使劲跺脚，一时间动惮不得。
隆玉长公主投来询问的目光，还以为是自己闺女打算临阵脱逃呢，这种事儿顾曦上辈子可没少干。
萧辰也暗中捏紧了拳头，大有顾曦因此出了什么事儿就剁了王薇的念头。
为了拖延时间，顾曦对王薇道：“人都说书画不分家，既然王小姐提出比试，不如一同可好？”
顾曦清楚的记得，虽然对外王薇一直展现的是自己四艺皆绝的形象，可一直尽量避免着在众人面前现场作画。王薇不善画这件事情还是顾曦偶然间得知的，所以顾曦才伺机提出了这个要求。
王薇淡然的面孔上出现一丝裂痕，微微诧异后，王薇果断的回答：“如郡主所愿。”
王薇回答的如此之快出乎顾曦意料，不过这么长时间顾曦的腿麻已经缓解过来了。
第48章 完胜（）
随意走到其中一个案几前，顾曦仔细检查了一下笔墨纸砚等，见都没有什么异常，这才放心。
皇帝捻须笑道：“这三个丫头倒像是回事儿似的。”
“小孩子间瞎胡闹罢了。”隆玉长公主看看皇帝，话语间有些埋怨的意思。她这个做母亲的不好阻止，皇帝却是完全有理由阻止的。
皇帝安慰似的对隆玉长公主隔空拍了几下，又道：“你家这两个丫头你总藏得严实，今天给朕看看还不成？”
隆玉长公主没理皇帝，撅着嘴转身去看两个女儿。这般女儿姿态，倒叫皇帝很是感慨。也只有在皇帝面前，隆玉长公主才会刻意摆出这副姿态了吧。
萧辰坐直了身体，上次在金湖听顾曦弹奏过一曲，至今仍觉余音绕梁。只是不知顾曦对书画可有成就？其实萧辰对这些倒没什么太多看法，毕竟他喜欢的一直都是顾曦那张俏生生的小脸。
顾曦提笔，略一思量后缓缓下笔，游刃有余。
太阳逐渐的落山了，整个宴会间立刻点满了蜡烛，照的整个宴会周围恍如白昼。
大半个时辰过去了，顾妍首先落笔盖章，其次是王薇、顾曦。
皇帝此时已经有些倦了，见三人完成后强打起精神道：“都展出来看看。”
其他人也都翘首以盼，离三人近的都盯住了三人不错眼珠，离得稍远些的也都尽力往前张望。
“我先来吧。”王薇此刻稍显疲惫，可言语间极为自信。
顾妍、顾曦欣然同意。
王薇的作品被宫女取下，拿起先是送到了皇帝处供皇帝观看，又依次按照身份贵重呈给皇后、太子、隆玉长公主、太子妃、泰王和一众皇亲大臣观看。看过了之后又将画纸贴到了先前预备好的白板上。
一通下来两刻钟过去了，皇帝呵呵笑道：“诸位爱卿以为如何？”
“微臣看来极好，这字温婉大气，画作笔锋细腻，不错，不错。”
“不愧是我临安闺秀的典范，王小姐这幅牡丹图构图巧妙、线描精细、设色绚丽，极为出色。”
“臣妇也觉极好，这牡丹图看着就跟真的似的，倒叫人移不开眼呢。”
一群人七嘴八舌的夸赞着，偶尔有几个不合群的声音被淹没在人海。
皇帝又看向隆玉长公主：“皇妹觉得呢？”
隆玉长公主刚才都懒得看那画，只随口道：“堪堪入目。”
听了隆玉长公主的评价，王薇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