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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嬷嬷脸上轻露笑意,笑骂道:“这小蹄子竟然打趣起我来了。”
顾曦跟着她们一起笑着,这般岁月静好,真好。
用过早膳,顾曦乘着轿子出门,来到府衙前。此刻还未升堂,只几个衙差在收拾东西,见顾曦来了,连忙恭敬的出门迎接:“不知郡主驾到,小的有失远迎。”
“免礼。”顾曦虽然年纪小,但是郡主的谱却摆的足足的。下颚高高抬起,径直走到府衙后堂。
早有人通禀过,知府程炳此刻已候在了门口,见到顾曦便按章见礼。程炳年五十二,因为行事中庸,在汴阳已经做了十余年的知府不见升迁。他也无心升迁,整日里只做好分内之事,旁的建树没有一件。
顾曦笑道:“程知府来的倒早。”
“公主嘱咐过,卑职不敢怠慢。”程炳又行一礼。知府官职从四品,对顾曦行礼倒是天经地义。
顾曦隔空托了程炳一下,笑着看他。程炳方才说“公主”嘱托过,而不是“郡主”,这就说明隆玉长公主给程炳递过了话。心下温暖几分,顾曦笑道:“今日就劳烦程知府了。”
“郡主哪里话。”程炳连连摆手,又看了看一旁摆放的西洋钟表,对顾曦道:“时辰差不多了,咱们这就上堂吧。”
程炳端坐在上,顾曦坐着一把太师椅在其右手边,仪态大方。
此刻门口已经站了不少来看热闹的百姓,顾曦轻扫一眼,心中有数。
“带人犯!”惊堂木一响,倒将顾曦吓了一跳。
李炎被衙差押解过来,已被换了一身脏乱的囚衣,头发草草被梳在发顶,早就不见了往日的风采。看着李炎这副打扮,顾曦心中畅快,昨日被新阳长公主一闹,想必李炎在监牢里也遭了不少罪。
“堂下何人?”程炳朗声问道。
李炎被衙差一踢膝盖,双腿一软便跪倒在地,李炎刚想开口说话,就见顾曦俏生生的坐在那里,盯着他的目光带着戏虐。
李炎被折磨了一夜,此刻看见顾曦就已惊喜万分,哪里还顾得上看顾曦看他的眼神。当下对顾曦大喊道:“表妹!表妹救我!这些人污蔑我!还妄想屈打成招!”
顾曦却冷冷道:“李公子说的这是什么话?本郡主今日得程知府相邀,前来听审。再说,本郡主相信程知府明察秋毫,不会断错案,李公子又谈何相救?”看着李炎的目光就仿佛在看一个死人一般。
李炎被顾曦的样子弄的一愣,在他眼里,顾曦从来都是那个娇娇柔柔喊着表哥的小姑娘,他又何曾见过顾曦这副冷冰冰拒人千里的样子?
程炳惊堂木再次落下:“堂下何人?”
李炎挣扎着站了起来,直视程炳:“按照我朝律法,我有功名在身,不必跪着答话。”
顾曦见李炎一副自命清高的模样,面露嘲讽:“既然李公子自持身有功名在身,那就站着回话吧。”
程炳对顾曦一点头,“啪”的一声应声落在案上。
李炎不解的看向顾曦,他不明白只一天的时间,表妹怎么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可李炎还是识时务的对程炳躬身道:“在下李炎,汴西人士。”
“李炎。”程炳喊了一声:“我府衙差状告你害人性命,你可认罪?”
“不认。”李炎果断回道:“在下当时正在书房温书,却不料突然闯进一伙衙差,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把在下带去了监牢。而后对在下多加拷打,试图对在下屈打成招!”说完,高举双手给众人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铁链朗声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在下请知府大人做主。”
见李炎牙尖嘴利,程炳惊堂木再次一拍:“还敢强词夺理?来人,带证人。”
说着,几个衙差并程嬷嬷、秋雀走了进来跪在堂下。
“李炎,这些人你可认得?”程炳道。
看见程嬷嬷和秋雀,李炎面色古怪,他不知道自己是哪儿惹到顾曦了,竟然这么整他?难道是发现了自己和红绡的事情?恼羞成怒之后决定打击报复?李炎越想越觉有理,却朗声回道:“回知府大人的话,在下认得。”
说完,李炎几步走到顾曦身前小声问:“表妹你可是因为红绡的事情生表哥的气?若是这样你大可不必如此,表哥和那红绡只是逢场作戏,对你才是真心的。”说完,李炎真诚的看着顾曦,唇角挂着惯有的笑容。
顾曦抬眸对上了李炎的视线,那目光中的真诚她上辈子无数次的沉溺其中,可结果呢?冷笑一声,顾曦的脸上反而泛出一缕笑容:“李公子多虑了。”这笑容,讽刺居多。
李炎脸上的笑容一滞,复又出现:“表妹你若不是担心表哥,何苦还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坐在此处?”
顾曦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贝齿轻动:“红绡与我情同姐妹,我这个做主子的,总要替她讨一讨公道才好。”
没等李炎回话,顾曦对程炳问道:“知府大人,不知李公子三番两次藐视公堂,该当何罪?”
程炳一点头,对衙差道:“左右,李炎藐视公堂,先打十板子。”说着,一只令牌被他扔在地上。
衙差领命,将李炎拽过去按在地上便打。让顾曦意外的是,李炎一声没吭,反而是一往情深的继续盯着她。在旁人看来,李炎就是个痴情种子。不止是旁人,上辈子李炎不也是这么做的吗?她不一样相信了?
嘴角的笑容慢慢消失,顾曦面无表情的看着李炎挨打后强挺着站起来。
程炳朗声问道:“堂下所跪之人平时与你可有过节?”
李炎摇头:“没有。”
“那好。”程炳的声音中气十足,花白的胡子一抖一抖:“堂下之人作证,六月二十八那日你与红绡发生口角后将红绡打死,你可认?”
“在下不认。”李炎一挥手,却不料一个踉跄倒在地上,怎么也爬不起来。
第23章 定案()
程炳视若无睹,继续朗声道:“来人,带物证。”
说着,衙差呈一柄砚台交给了程炳。
程炳一指程嬷嬷:“堂下何人?”
程嬷嬷回道:“老身乃是隆玉长公主府内的嬷嬷。”
“你既然作证,便将事情从头到尾说上一遍。”程炳将那见到随手放到案上。
程嬷嬷道:“那日红绡姑娘向郡主告发,说是李公子强行奸污了她,这种事情我家郡主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怎能处理?是以老身做主请了衙差大人来查,却不想李公子恼羞成怒,竟然提刀杀了红绡姑娘。”
说着,程嬷嬷擦了擦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水:“可怜红绡姑娘才十五,竟然遭此横祸,实是可怜啊!”
程嬷嬷说完,原本一直在看热闹的民众立刻低头交头接耳起来。
“我看这嬷嬷说的有谱,你看那李公子,蓬头垢面的看着就不像好人。”
“可我觉得这嬷嬷说的不对啊,该不是这小郡主诬陷吧?”
“我呸!你也不看看那李公子什么身份?哪里值得郡主屈身诬陷了?”
“对对,也是。”
几名衙差并秋雀也出面挨个作证,所说与程嬷嬷一般无二。
程炳见火候差不多了,一拍惊堂木高声喝道:“李炎,人证物证俱在,你可认罪?”
“纯属子虚乌有!我如何认罪?”李炎努力从地上爬起,却站不起来,只坐在地上目带恨意的看着顾曦。他没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会栽倒这个没脑子的女人手里。
“既然你不认罪,那好,左右,大刑伺候!”
堂外一人突然高声道:“大人且慢!”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身着白衣的少年翩翩走入公堂,对程炳深鞠一躬道:“在下李润,秀才出身,拜见知府大人。”
程炳捋了捋胡须,面带满意的神情:“起身吧,本官正在审案,你若有冤屈,择日再来吧。”
李润却突然跪在大堂之上道:“在下所诉冤屈,正与今日被告有关。还请大人允许在下沉冤。”
“你来凑什么热闹?”见李润一身白衣飘然欲仙,而自己蓬头垢面一身囚衣,李炎黑着脸喝到。
李润没管李炎,依旧直挺挺的跪在堂前。
“哦?”程炳捋胡须的手一顿,之前长公主可没说还有这一出啊。余光瞄了眼顾曦,见她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便知这人定是顾曦安排的了。
清了清嗓子,程炳道:“既然如此,你速速说来。”
李润先行一礼,才道:“在下是李炎家中庶弟,在下今日要告李炎科考舞弊!”
程炳一听这话,面色微变,科考舞弊在历朝历代都是要案大案,这李润突然说要举报……虽然心中犹疑,但程炳还是说道:“你细细说来。”
李润背脊挺直:“是。这事儿倒也没什么可说的,只是当初李炎参加府试之时,所交文章是在下所写。”
程炳的面色这才好些,只要不是牵扯到别的官员就好说。清清嗓子,程炳一落惊堂木:“李炎,你可认?”
“附加之罪,何患无辞!”李炎痛斥:“当初本公子参加府试时所写的文章,整个汴西学子全都读过,你又拿什么证明那是你写的?”说完,李炎的目光就像要吃了李润一般。今天令他惊讶的事情太多了,这个向来唯唯诺诺的庶弟,今天竟然堂而皇之的站在这里指责自己?是谁给他的胆子?
李炎又看向顾曦。今日的顾曦高贵美丽,隐隐有些隆玉长公主的风范,只是年龄尚小,眉眼间难免有稚气未脱。
难不成?顾曦是故意的?想想这些天发生的事情,李炎突然明白了,为什么李环儿会莫名其妙的失!身?为什么自己会被人绑来这里?能做这些事情的只有顾曦了!可是,她为什么这么做?
顾曦欣赏着李炎脸上一会儿青一会儿白的颜色,觉得实在有趣。上辈子她怎么就没发现折磨人也是能让自己开心的法子呢?
顾曦觉得自己很是畅快,恨不得早些见到李炎倒霉,便对李润道:“本郡主觉得李公子说的也有道理,李二公子用何证明那文章是你所作?”
李润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将那文章一字一句的读了出来,然后问李炎:“我念的可有错?”
李炎此刻脑子是混乱的,只能根据直觉道:“没错。不过你不能仅凭这点吧?就是一个七岁小儿也能背下!”
李润认同的点头:“自然不能就凭这点,当初在下被迫将文章交出,却心有不甘,所以做了手脚。大人可以命人将这首诗誊抄在纸上,每隔四行第二字的谐音,就是‘李氏二郎作’。”
程炳立刻命人将文章写了一遍,又细细按照李润说的找了一遍,发现果然是如他所说。便沉声怒道:“李炎,你可还有话说?”
李炎顿时面如死灰,却依旧不肯认命,大喊道:“这都是巧合!巧合!本公子怎么会用他一个小小庶子的文章?怎么会杀一个小小的婢女!顾曦!都是你害我!你害我!”
“来人!堵住他的嘴!廷杖三十!”程炳生怕他再胡乱攀咬,吩咐道。
一顿棍子,李炎下半身已经血肉模糊,奄奄一息。
程炳视若无睹,惊堂木一拍:“李炎杀害良民,又科考舞弊,两罪并罚,本官判其死刑,待秋后问斩。”
“大人英明。”躺下众人齐呼。
衙差不管李炎是死是活,只拽过了他的手指签字画押。
顾曦觉得这场戏已经差不多可以谢幕了,带着程嬷嬷、秋雀转身离去。
回到隆玉长公主府,顾曦屏退众人,趴在床上哭了一天。顾曦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哭,也许是因为终于为母亲姐姐报仇雪恨,也许是因为重生以来所有事情在她心中压抑的太久,也许是因为她心里那说不清道不明的陌生感觉,总之她只想好好的哭一场,把心里或委屈或无助的情绪全部都发泄出来。
过了今天,她还是那个外人口中生性冷淡恣意妄为的小郡主。
第24章 打上门来()
对于顾曦的事情,隆玉长公主并没过问,在她看来这是一个人必经的阶段。她自小生活在宫廷之中,什么事情她都见得多了,可顾曦不一样,顾曦自小就被她宠着长大,现在大了,知道些人性的黑暗也好。
虽然她也并不理解顾曦为什么对李炎李环儿下手这么狠,但是她没管,她相信自己的女儿不会无缘无故的坑害旁人。再说,就算是无缘无故的坑害旁人,那又如何?
顾妍倒是在顾曦门外守了一天,听着顾曦时而痛苦时而开怀的哭声,心中很不好受。顾曦这段时间的变化她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第二日一早,顾曦便跟个没事儿一般给隆玉长公主问安,又跟着顾妍看了一会儿花样子。顾曦这般,隆玉长公主和顾妍自然一样假装之前的事情没发生过般与顾曦说话。
如此这般过了三日,第四天一早,隆玉长公主的大门便被一个衣衫褴褛的女子敲响了。
门房本来正在逗儿子玩,见到这疯婆娘敲门自然不耐烦:“去去去!讨饭上一边儿去!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我是李环儿!我要见顾曦!”那女子声嘶力竭的对门房喊。
门房哪里会不认得李环儿,可知道李家人在自家主子面前并不得脸。再说,看李环儿这副模样,说不定落魄成啥样了呢!所以,门房一把抄起棍子挥舞着:“什么李环儿赵环儿的?赶紧滚!我家郡主金枝玉叶是你想见就能见的?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李环儿双目赤红,原本圆润的脸蛋以肉眼可见的程度干瘪下来。一把抢下了门房手中的棍子,李环儿用力朝大门砸去,口中大喊道:“顾曦!你出来!你这个心如蛇蝎的贱人!”
原本在府外值守的侍卫没搭理李环儿,可见她竟然砸起了大门,这才出手制止了她。
侍卫本想把李环儿扔到别处,春婵这时带着几个粗使婆子出了府门,对侍卫道:“把人交给我吧。”说完,令几个婆子上前挟制住了李环儿,连拖带拽的把人弄进了府。
“顾曦那个贱人还有脸见我?”李环儿瞋目欲裂。
春婵一皱眉头,道:“把她的嘴堵上,聒噪。”
婆子得令,随手拿出一条汗巾强制塞进了李环儿口中。那汗巾上的酸味让李环儿频频作呕,却被压住了舌头,怎么也吐不出去。
顾曦一早就等着李环儿了,昨个儿她就得了消息说李环儿今天能到汴阳。李环儿来汴阳也就只能来找她了,并且,是问罪来的。
李环儿被推进屋,一个趔趄就跪倒在了地上。再想爬起来,却被婆子狠狠按住,动弹不得。李环儿只能抬起头来用凶狠的目光紧盯着顾曦,里面是无尽的恨意。
顾曦示意婆子摘掉她口中的汗巾,似往常一般对李环儿笑道:“表姐怎么这副模样就出门了?”
李环儿整个人被按着,却依旧不管不顾的向顾曦的方向用力挣扎:“顾曦!你这个贱人!你害我母亲哥哥这般,你不得好死!”
顾曦疑惑的低下头看向李环儿:“哦?表哥最近下了大狱这我是知道的,可不知姨母又怎么了?”
李环儿被揭开了伤疤一般,整个人疯狂的不行:“我母亲被我父亲休了!这下你满意了吧?啊?我自认我们一家没有对不住你的地方!你凭什么这么对我们?你这个蛇蝎心肠的贱人!”
顾曦面露困解:“没有对不起我的地方?那表姐说说送我的那几册话本是做什么的?红绡是谁安排到我身边的?哦,还有一事,那日金湖之上,我是因何掉进水里的,表姐总该知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