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有一天,周正真的不爱她了,至少,她还有孩子。
回到了家里,书凤也没有多说什么,脱了衣服直接回到了被子里,公公婆婆过来问了周正检查的情况,周正简单的交代了几句,二老也出去准备晚饭了,周正坐在书凤的头旁,想要伸出手去拍书凤的肩膀,却又缩了回来,话到嘴边咽了回去,只是轻轻地将被子掖了掖。
农村的厕所都建在外边,距离主屋有一段距离,通常被建在园子的角落处,即使皓月当空,繁星满天,作为女的要一个人去厕所也是需要勇气的,往常,书凤起夜的时候通常会叫醒周正陪着她,一把破旧的手电筒在漆黑的夜晚格外的实用。
半夜的时候,书凤醒来想要去厕所,但是她却无法开口叫醒丈夫,只得拿着手电,打开房门,向着厕所的方向一点点的摸索,忽然一脚踩歪了,身体踉跄着崴了一下,这时一只手托住了书凤的胳膊,另一只手托住了书凤的后腰,回过头来,周正小声在书凤的耳边说了一句“小心啊。”
回来的时候两个人都没有说什么话,直到进了屋,周正扶着书凤坐在被子上,自己坐在被子旁边。
“书凤,关于那封信,我不想骗你。”
“现在是半夜,我困了,想睡觉,明天再说吧。”
“书凤,我不想等到明天,这样我说着,你静静听就好了,不爱听了就睡。”
书风没有回应。
“小枣和我一起长大,我们之间确实很熟,但是都已经那么久了,物是人非,已经全都过去了,她给我的信我真的不知道,她已经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了,你要相信我,之前我不是很想去供销社就是因为看到了她,我怕你知道了误会,所以就,就一直没有说,你要相信我,现在我的心里真的只有你一个,还有咱们的孩子,我一定会对你更加好的。”说着,周正从口袋里拿出那封信,划了根火柴,点着了。
“你干什么,赶紧把火灭了,小心烫着。”书凤看着烧着的信纸,担心极了。
“没事儿没事儿,你别激动,我没事儿。”周正扔了火苗,坐在了书凤身旁。
“你还有别的要说吗,没有我要睡觉了。”书凤拽起被子打算躺下来。
“还有,咱爸咱妈从来没有给她做过什么葱油饼,老头老太太根本不喜欢小枣,在老人心里,你才是真正的儿媳妇。”周正一本正经的解释着。
噗嗤,听了周正的话,书凤竟不禁笑了,周正看到书凤笑了,挠着头也跟着傻笑起来。
第二天,阳光明媚,公公婆婆吃过饭一大早去了玉米地,周正在家中的院子里洗着全家人的衣服,晾衣杆上已经挂了一些,书凤站在旁边帮着抻一抻挂起来晾着的衣服,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书凤转过头看着坐在小板凳上用力搓洗的周正,两个人相视一笑。
这一幕,被门外边的小枣看到了,小枣手里提着两盒罐头,想着借机串门看望书凤从而接近周正,但是眼前的一切深深刺痛了小枣的眼镜,她负气转身离去,周正明明是属于自己的,是决不允许被一个乡下妹拐走的,小枣思绪万千,心里越发的不服气。
“书凤,快歇会吧,等我都洗完了,咱们一起给爸妈做饭,做好了我给他们送过去,今天爸妈至少得晚上才能回来呢。”周正笑着说。
“好吧,那我一会儿到园子里摘一些黄瓜,再给爸妈带过去点酱,爸妈爱吃黄瓜蘸酱。”书凤擦着手。
“好!都听你的。”
第10章 坠地的天使()
“凤啊,月份快到了,你要是有啥不舒服的赶紧说,我大孙子可不能有任何闪失。”公公手里拿着馒头,啃了一口随手放在碗里,拿起裹着小葱和香菜的干豆腐卷沾了口酱塞进嘴里,含混着叮嘱着儿媳妇。
“就是,我跟你爸就等着你给我们周家延续香火生个大胖孙子,将来有个指望。”婆婆附和着。
“爸妈,你们放心吧,等我儿子落地了,你们呀就开怀乐去吧,肯定稀罕不够。”周正看了一眼书凤,笑着说道。
“那万一是个姑娘呢,我觉得也挺好。”书凤腼腆地说道。
“呸呸呸,年轻人说话不作数,丫头片子有什么用,书凤竟说傻话,快呸三口。”婆婆皱起了眉头,快速向地下呸了三声。“不过,老话说姑娘懒,出生晚,算算书凤也到日子了,可别出什么差错才好。”
“放心吧,我们呀,不会让您二老失望的。”周正顺手接过母亲的碗添了一碗饭。
“爸,妈,明天是青瑶的忌日,我想去给她烧点钱,让她添件衣服,在那边别冻着了。”书凤顿了顿,终于还是说出了口。
“那个死丫头片子,提她干啥,好好养你的胎得了。”婆婆脸色变得铁青,如临大敌,书凤始终不明白毕竟是一家人,毕竟小姑子已经走了,又何至如此呢。
转过天,在书凤的央求下,周正答应陪着她去青瑶的坟上看一眼,以陪着她去稳婆那里摸脉为借口。
在村卫生所,大娘搭了脉,告诉书凤孩子已经转了头,有可能就在这几天生,祝福着千万不要乱跑,安心待产。书凤嘴上应承着,心里怎么也放不下青瑶,从诊所里出来,周正正欲劝慰媳妇回家,不料书凤抢先一步说道:“咱们就这么一个妹妹,今天是她的周年祭,还是去看一眼吧,我相信我的孩子肯定也想跟她的姑姑打一声招呼的。”
“好吧,就听你的,也正也不是很远,但是咱们可不能待太久,一会就回去,妈在家挂念着呢。”周正搀扶着书凤缓缓地向村西头的坟地走去。
农村的坟地,基本上连着农田,那时的农村还没有几家能够有多余的钱给去世的人立碑,顶多逢年过节的时候添几锹土,压一叠纸钱,周家虽说有一些家底,也绝不会用在为逝者立碑这种事情上,尤其是被草草下葬的青瑶,坟上的草已经一尺来高。
书凤不愿惊动旁人,只偷偷带来一盒罐头放在坟前,周正拔了几棵坟前的枯草,踩平一小片地,方便两个人站立,书凤让丈夫捧了几把土。
“妹子,嫂子身子沉,就让你哥替我给你添点土,我们带着你未出生的大侄儿来看你了,我给你带了罐头,如今我也做不了饭了,不然肯定给你做你最爱吃的菜。”在书凤心里,青瑶肯定会听到这些话的。
“周正,你有什么跟咱妹子说的吗。”书凤问道。
“天人两隔,还有什么可说的,希望她早日投胎,享福去吧,书凤,咱们回去吧。”周正看着妹妹的坟,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就在两个人转过身要离开的时候,书凤突然感觉到有液体从身体里流出来,肚子往下坠,疼得紧。“周正,周正,我好像,好像要生了,我,我···”不由分说,周正心里一紧,抱起书凤奔向村卫生所,路上轻雪打滑,周正也不敢大意,书凤呻吟着,周正跑的满头大汗也顾不得擦,到了卫生所赶紧将书凤放到了床上,稳婆见状赶紧准备起生产用的工具,让周正赶紧回家叫来父母,带着几里准备好的衣服、戒子、毯子等物品。
卫生所的床隔了一个布帘子,周家三口在帘子外边焦急的等待着。
“儿子,你们这是怎么回事儿,媳妇羊水破了你们都不知道,不是在你大娘这号脉检查吗,我听稳婆的意思怎么书凤刚被送过来,你们俩到底在搞些啥啊。”婆婆训斥的周正低着头默不作声,他不敢告诉母亲去祭拜妹妹的事儿,恐惹来无畏的争吵。
“周家大妹子,你快进来给我打个下手,”稳婆大娘喊道,听到招呼,婆婆三步并两步走了进去帮忙。
此时的书凤,已经分不清哪里痛了,只能听从稳婆的话,拼尽全身力气,她不想叫喊,却抵不住疼痛的压力,泪水不自主的冒出眼眶,一阵委屈涌上心头,这种时候,如果自己的娘家爸妈在该有多好,拽着妈妈的手也许就没有那么疼了。
“再使使劲儿,马上出来了,使劲儿啊。”听见稳婆的话,书凤再次发力,一声啼哭,孩子落地了,稳婆剪了脐带,给孩子收拾好,用准备好的红布和毯子将孩子包裹的严严实实。
书凤听见了孩子的哭声,才放下心来,手搭在肚子上,忽然感觉少了什么,还来不及多想,稳婆将孩子放到自己身边,书凤看到了一张皱吧的小脸,闭着眼睛,脸色有些发黄,眉毛和头发黝黑,长得真是丑极了。
“恭喜你们,喜得千金,记得请我喝满月酒啊。”稳婆掀开帘子跟周家父子报了平安。周正看到稳婆出来赶紧冲到书凤身边。
“书凤,累了吧,歇一会儿。”周正关切的问道。
“快看一样咱们的孩子,你看她长得多丑,长大了还能嫁出去吗。”书凤说着逗乐了自己。
“放心,一定跟你一样好看,你先睡会吧,我回家把车赶来,咱们就回家,赶明儿还得去给你娘家爸妈报个喜呢。”周正看着书风钻回了被子,闭上了眼睛,退了出来。
这边,婆婆呆呆的走到公公旁边,两个人心中翻江倒海,五味翻腾。“完了,都白费事儿了,居然是个丫头片子,怎么可能是丫头片子呢。”婆婆瘫坐在凳子上,公公气得脖子暴起了青筋,咬了咬牙,“丫头片子,没出息。”然后拽了老婆子摔门而去。门口留下了内心凌乱的周正,他回过头看了一眼帘子那边,书凤睡着,想着还好,没有被书凤听见,跟稳婆招呼了一声出了门,稳婆看着这一家人的样子,不禁同情起床上躺着的那位了,虽然在农村,这种重男轻女的事情见惯了,还是替书凤感到惋惜,恐怕书凤的苦日子还在后头呢。
此时的书凤,默默睁开了眼睛,心中憋闷极了,酸楚、委屈、心疼···书凤拍了拍身边熟睡的女儿,想着女儿以后可能面临着和自己同样的境遇,她哭了。
那辆老马车再次登场,马车上周正铺了两床被子,产妇和刚出生的孩子不能冻到,周正还将自己破旧的军大衣也铺在了上边,书凤的身子还不利索,周正搀扶着勉强上了马车,她带着周正的棉帽子,怀里紧紧地抱着孩子,生怕孩子出什么意外。
回家的路上,周正赶着马车默不作声,加上天冷、路滑、老马,回去的路显得格外漫长。早上阴云密布,此时飘起了雪花,所幸没有刮起东北特色的刺骨寒风,嫩嫩的雪花轻轻地亲吻一下脸颊又迅速离开,像调皮的孩子,使原本心情阴郁的书凤感到一丝的轻松,她难以想象以后要怎样面对公婆,也不知道能够通过什么办法让全家人接受这个她拼尽全力保护的脆弱的小生命,她不愿意再想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周正扶着书凤打开家门,书凤抬头看了看,公婆的西屋门紧闭,里边一丝声音也没有,这样也好,至少省去了面临不休的争吵。书凤坐在了炕边,还好,炕是热的,应该是周正取马车的时候烧起来的。
周正将马车栓好,车上的被子拿到屋里铺到了炕上,“等一会,被子热了,你再躺下啊,我还得去趟咱们那,告诉她们你生了,爸妈肯定得乐坏了。”周正搓了搓手,跺了跺脚,跟书凤解释道。
“好,你去吧,路上小心,要是我二妹在,帮我把她接过来陪陪我吧,放心,我能照顾好自己。”书凤脱了鞋子,身子往炕里挪了挪。
“哦,对了,还有,告诉爸一声,咱们孩子生下来全身发黄,好像黄疸病似的,我也没见过小孩儿黄疸什么样,最好让爸也过来看看孩子。”书凤深知,此时只有指望自己的娘家人了。
“放心吧,我去把爸妈和弟妹接过来,咱们也好久没有热闹热闹了。”周正说着出了屋门。
“外边儿下雪,这天儿你还要干啥去?”婆婆推开门,拦住了周正。
“妈,我去趟老丈人家,人家姑娘生孩子,咱们怎么都得给个信儿啊。”
“生个丫头片子有什么了不起,还要特意跑一趟,生个丫头,你还有什么脸面出去啊,别去了,冻感冒了怎么整,儿子回屋,该干啥干啥去。”婆婆抬了抬手示意周正回屋里。
“妈,我知道您和爸心里不痛快,我也是,但咱们不能这么干啊。”周正小声跟妈妈说着。
“那我不管,反正不许去,你翅膀硬了,敢不听妈话了是不,我怎么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你个小没良心儿的,赶紧,回屋去。”周正拗不过母亲,只好回到了东屋。
“书凤,外边的雪下大了不好走,等雪停了我再去啊,我给你烧热水去。”周正拿起了烧水壶,其实他只想出去透透气。
“那就等天晴了再走吧,省的冻感冒了。”书凤没有多说什么,直接躺了下来。不多时孩子睡醒了,哭了起来,书凤赶紧将孩子抱在怀里,按照稳婆教的,尝试着给孩子喂奶,却发现自己的奶水少的可怜,恐怕根本不够孩子喝,书凤心里慌了,赶紧将周正叫过来。
第11章 地狱之花()
刚吃过晚饭,婆婆在厨房收拾着,听见了书凤在屋里喊儿子,心里盘算着肯定是借着坐月子出什么幺蛾子,她想着可不能让儿子吃亏,于是跟着儿子进了屋。
“妈,我好像没有奶,怎么办啊,我怕孩子饿着,您有什么催奶的办法吗。”书凤抱着孩子焦急的说。
听了书凤的话,周母立刻计上心头,转成了笑脸,透着皮笑肉不笑的虚伪。“书凤,你看,这个孩子来到咱们家说不定就是投错胎了,所以你才没有奶水,再说了,现在孩子还没有起名字吧,严格上来说,也算不上咱们家的人,我看这么的吧,要不我找人给搭个线,咱把孩子送人吧,你们可以再生啊,给俺们老周家再添个大胖孙子,我和你爸这辈子不求什么大富大贵,就希望有个孙子,你放心,有了孙子不用你们操心,我和你爸带,你看行不。”婆婆坐在了炕边,显得格外柔声细语。
“妈,你胡说什么呢,那是你儿子的亲生,你说啥呢。”周正气得拦住了母亲的话,坐在了书凤旁边。
“妈,再生一个我不反对,但是我姑娘我也不能不要,现在最要紧的是孩子怎么有奶吃,妈,我求你了,给想想办法吧。”书凤心急如焚,眼水落在在孩子的嘴边,孩子抿了抿嘴,嗯了两声,竟然睡着了。
听了书凤的话,婆婆立刻板起了脸,“你们的破事儿我还不管了,周正,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白眼狼,就让老周家绝后吧。”婆婆赌气关上了东屋的门。
书凤此刻也没了主意,看到孩子睡熟了才稍微安下心来,“周正,明天你去趟稳婆大娘那吧,看看有什么法儿催催奶,孩子要是饿坏了可怎么办。”
“其实下午我出去问过了,大娘说吃猪蹄子汤、老鸡汤什么的都行,实在不行,明天我让爸杀口猪。”周正觉得这样也不是办法,打算第二天问一问父亲。
“农村哪有那些条件吃那么好,再说家里的猪都还小,凑合着喂口米汤,一个女娃喂点就饱了,哪有那么多讲究。”婆婆开门冲到书凤面前一通数落之后终于回了西屋。
“书凤,别怕,没事儿,你也别跟妈一样的,妈最近心情不好,我先给你把小米粥再热一热,你多吃点,说不定就有奶了。”周正端着半碗小米粥来在厨房。书凤将孩子放在身边,心里想着,这孩子怎么不哭一哭呢,哭一哭也许爷爷奶奶会多一分怜爱啊,孩子,你如果是个男孩儿该多好。
“书凤,你看谁来了。”周正开了屋门,二妹书阳三步并成两步来到姐姐面前,身后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