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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离小草,春风又生-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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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里,春生的家变成了一座美丽的古堡,春生穿着漂亮的公主裙,扎着围裙正在厨房做饭,旁边趴着她的狗,阳光像医院从玻璃窗里透过来的那样明媚,回过头,大哥哥正捧着一大盆大白兔奶糖等着自己,春生高兴地跳了起来,跑过去接过大盆,伸手正要拿一块糖放进嘴里的时候,另一个人走过来却叫住了她,春生抬头定睛一看,原来是蒋离那个傲娇的小娃娃,捧着那盆粉色的百合花走过来,告诉她大白兔奶糖是苦的,不能吃,春生不相信,用力的摇头,谁知这时候大哥哥却变成了长翅膀的飞人,伤心的飞走了,春生撞开蒋离,抱着大白兔奶糖向外追去,追着追着城堡不见了,四周一片白,春生哽咽着。

    春生抽泣着从梦中醒来,发现自己已经从重症监护室转到了普通病房,爸爸妈妈正坐在自己旁边,回过头,却发现大哥哥的床已经被收拾得干干净净。

    大哥哥,真的不见了。

    春生满心期待着大哥哥的故事、奶糖和温暖的手,但是一切都已经化为乌有,难道,大哥哥真的变成神仙飞走了吗,他为什么不等自己醒来,跟自己打个招呼再飞走呢。何况春生还不知道大哥哥的名字,想到这些,她心里失落极了。没有看到大哥哥,春生忍不住伤心地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责怪着大哥哥不守信用。

    看到春生哭泣,季学礼夫妻十分心疼,于是向院里的护士打听情况,听院里的护士说,原来是因为那位大哥哥的病似乎不能再耽误了,但是这所医院资源有限,大哥哥实在排不上手术,于是他的父母已经带着他转到别的医院了。

    说吧,曾经照顾过大哥哥的护士还拿来了一个塑料盒子,里边缠着两盘黑色的细条,“爸,这是啥。”春生看到后不解的问爸爸。但是季学礼也没有见过,一时也答不上来。护士阿姨告诉春生,这是大哥哥临走之前留给她的,叫做“录音带”,还叮嘱她,录音带里有大哥哥为她唱的一首歌,让她听一听。

    春生拿着磁带,很奇怪大哥哥为什要给她这个从来没有见过的东西,她以为大哥哥会像往常一样给她一块大白兔奶糖。虽然不是春生心里最想要的,但毕竟是大哥哥给的,春生宝贝似的收了起来。

    后来,在春生上了初中的时候,为了学英语,季学礼才给她买了一部放磁带的随身听,拿到随身听,春生首先找出了从小珍藏的那盘磁带,知道那时她才第一次听到磁带的内容。一个男孩子用稚嫩清脆的声音唱了一首歌,“请把我的歌带回你的家,请把你的微笑留下???”是她上小学的时候老师教过的《歌声与微笑》,歌唱结束时,还有一句话:小妹妹,祝你早日康复。

    长大后的春生已经记不得当年大哥哥的模样了,很小的时候,可能还会想着总有一天能够再次见到那位大哥哥,随着时间的推移,很多事情渐渐变得模糊,虽然偶尔她也会努力的回想,但更多时候是凭借着父母的讲述而形成的印象,并没有切实地感受和回忆,唯有大白兔奶糖的味道依旧深深地刻在她的脑海里。

第29章 列车惊险一刻() 
春生的手术很成功,经过一个月的休养,春生终于可以出院了,家里的积蓄也已经所剩无几,回到家里,夫妇俩还将面临不少的债务,如今女儿终于康复了,其他的也暂时顾不上了,一家三口高高兴兴,踏上了返乡的火车。

    火车上的人熙熙攘攘,还有许多只能站着的乘客,季学礼三口人带着行李袋,找到了座位,放好行李,坐了下来,他们是靠近门的位置,门口是吸烟区和厕所,混合的味道有些刺鼻。

    他们对面同样坐着三个人,两瘦一胖,手腕上的纹身隐约可见,其中的胖子是个秃头,坐在靠窗户的最里侧,双手抱着肩,双眼紧闭,仿佛在闭目养神,胖子旁边的瘦子头发长一些,手里不停摆弄着打火机,最外侧的人侧着身子翘着二郎腿,环顾着四周。

    季学礼感觉对面的这三个人面露凶光,不好惹,不知是什么来历,总之,避而远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心里祈祷着这一宿赶紧过去。

    上车后没多久,春生已经呼呼大睡,大梅也困得睁不开眼睛,只是勉强支撑着,只有季学礼拉起了心中的警戒线,丝毫不敢有所放松。直到半夜,对面的三个人一直相安无事,更未曾言语半分。

    火车在熄了主灯之后,车厢内暗了下来,沸腾的车厢也渐渐安静下来,季学礼也早已经昏昏沉沉的睡去。此时的三个人,互相言语了几声,随机起身离开了座位。迷迷糊糊中,季学礼发现对面的三个人不见了,猜测可能是因为什么时候到站已经下了车,对面换了三个人,应该是没有买到座位的人。想着那三个人终于走了,季学礼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

    谁知就在这时,车厢里突然躁动一片,车上的人纷纷被惊醒了。那三个人从车厢的另一头跑过来,后边有几个乘警边追边喊,“站住,不许动,站住???”,车厢这边的乘务员也已经堵在了吸烟的门口处,边上站着的乘客人都退让了开来。

    三个人见走投无路,停在了季学礼旁边,手中挥舞着匕首,两边的乘警跃跃欲试却不敢上前。

    季学礼看到,那分明是前不久坐在自己对面的三个人,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那个秃头突然一转手将刀架在季学礼的脖子上,季学礼一动不敢动。

    “你们别过来啊,再过来我就宰了他,你们往后退,往后退,我们要下火车。”秃头恐吓着两边的乘警,乘警看到歹徒挟持人质,只得稍微后退了两步不断安抚歹徒的情绪,局面一时陷入了僵持。

    大梅早已惊醒,见到丈夫被坏人用刀制住,甚至不敢呼吸,紧紧将春生抱在怀里,生怕春生也出什么意外。

    此时,熟睡的春生被乱糟糟的声音闹醒了,她从妈妈的怀里坐起来,揉了揉眼睛,说着:“妈,我想去尿尿。”

    大梅小声而严肃地告诉春生:“春生,别说话,憋一会再去。”

    而此时的春生突然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她看到爸爸的脖子上架着一把刀,着实吓得够呛,一只手紧紧拽住了爸爸的胳膊,三个歹徒本身已经如同惊弓之鸟,那个秃子被春生猝不及防的哭声吓了一跳。

    “不许哭!”秃子疾言厉色,但是并没有奏效,春生依然嚎啕大哭,尖锐的哭声惹得歹徒十分烦躁,秃子不禁将匕首从季学礼的脖子上挪开,正欲拿刀指着春生企图通过吓唬让春生闭嘴,说时迟那时快,乘警们立即一拥而上,迅速将三个歹徒压在了身下,歹徒还没来得及挣扎,已经被戴上了手铐。

    原来,三个歹徒是北京在逃的抢劫犯,他们成功地躲过追捕,潜入列车,想要逃窜到外地避风头,谁知在火车上,三个人劣性不改,盯上了一个带着大额现金回乡探亲的打工者,几经尾随,终于在趁打工者睡着的时候拿走了钱袋子,谁知打工者迅速醒来,三个人见事不妙,拿着钱袋子撒腿就跑,但是他们却忘记了,他们正被困在移动的列车上,怎么可能跑出警察的一亩三分地。

    乘警问询,快速组织人员实施抓捕,三个人连连冲破了几个车厢的围捕,因为实在疲劳,跑到季学礼所在的车厢时,已经筋疲力尽,在穷途末路之下,居然想到了挟持乘客,但最终还是成了阶下囚。

    抓住了歹徒,列车长和乘警安抚着乘客,季学礼没有受伤,但是却吓得一身冷汗,大梅也被吓得腿软无法动弹,春生抱住了爸爸,还在委屈的哭着。

    这时列车长走了过来,微笑着问道:“你们没事吧,歹徒有没有伤到你们。”季学礼抬头看了看列车长,“没事儿,就是媳妇孩子吓够呛,差点出人命。”季学礼仍然惊魂未定。

    列车长看着这一家,然后摸了摸春生的头,这时旁边的乘警也走了过来,“多亏这个小姑娘,哭声有威力,都把歹徒吓到了,我们这才能抓得住那些坏蛋。”

    听了乘警的话,列车长哈哈大笑了起来,从口袋里逃出来几块酥糖,“孩子,不哭了,你真勇敢,还能帮叔叔抓坏人,这是叔叔给你的奖励,来,拿着。”

    听了列车长的话,春生回过头停止了哭泣,嘟着小嘴,眼睛眨巴眨巴看着叔叔手里的糖,又看了一眼妈妈,大梅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不要”,看到妈妈的示意,春生又看了看爸爸,“春生,拿着吧,快谢谢叔叔。”季学礼示意春生可以。春生伸出了手抓住了列车长手里的糖,又迅速将手收了回来,把糖装进了自己的衣服口袋。列车长原本想要继续逗一逗孩子,旁边的人却将他叫走了。

    火车轰隆隆地向前驶着,车上的人们早已经失去了睡意,大家纷纷议论着刚刚惊险的一幕,还不时有人过来对季学礼一家表示关心,有的人会送给春生一些零食,夜色渐渐退去,天开始明朗起来,初升的红日像一个巨大的蛋黄,没有一丝耀眼的光芒,随着火车的律动忽远忽近,春生望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她知道自己离家越来越近了。

    三口人走进村口,老远便看见季老头在那里等着了,并非是提前知道他们要回来,而是季老头每天都会不定时的在村口溜达,希望能够第一时间接到自己的大孙女。

    看到春生生龙活虎,季老头终于将悬着的一颗心放了下来,“大孙女,咱们回家喽。”季老头抱起了春生,身后跟着季学礼夫妻,欢欢喜喜地回家了。

    听说季学礼从北京回来了,大哥一家在傍晚时分也过来了,两家人一起吃了顿饭,季老头看着两家人终于能够心平气和地好好吃顿饭,心里十分满意。

    饭桌上,一家人听了季学礼讲述自从出门以来的种种经历,当听到季学礼在火车上差点受伤的时候,全家人不禁紧张了起来,幸好没有真的出了什么事。晚饭后,大嫂破天荒地帮着大梅收拾碗筷,屋里几个孩子哄着春生玩耍,不亦乐乎。

    三个男人盘着腿坐在炕上抽着烟,聊着天,大哥酝酿了许久,跟季学礼说了自己的想法,大哥决定放弃承包弟弟家的土地,决定来年弟弟的土地两家一起种,秋收后五五分成,欠大哥的包地钱也不用还,只当是入股一年,大哥说:“毕竟咱们是一个爹妈养的,俺们也不可能看着你难受一点也不伸手,俺们没啥大能耐,兄弟有难了,该帮还得帮。”

    季学礼听了大哥的话,内心十分感动。

    “以前的事,你也别往心里去,谁也没有恶意,你嫂子虽然嘴上厉害,但也没有坏心眼,还不都是为了你和大梅考虑,以后,你们有啥事尽管说,都是自己家兄弟,你说是不。”大哥继续说着。

    季学礼听了大哥的话,回道“大哥,你永远是我哥,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以后有需要兄弟的地方,你吱声。”季老头看到兄弟俩摒弃前嫌,高兴得猛抽了口烟。

    不久之后,为了偿还给春生看病而背负的债务,季学礼跟着村里的打工队到城里打工,家里只剩下季老头、大梅和春生三口人守着这个家,日子回复了往常的平静。听说是干建筑工地的活,水泥钢筋,十分辛苦,工地吃的东西也没有什么营养,季学礼越发的瘦了,大梅心疼丈夫,偶尔会进城探望季学礼,给他送一些吃的用的,每到这个时候,大梅会将孩子托付给季老头。

    季老头虽然年纪大了,腿脚也不如从前灵便,一只眼睛还患了白内障,视觉不是十分清晰,但是照起孩子丝毫不敢马虎,自从那一次将孩子弄丢以后,季老头每每看孩子的时候,都怀着百分之一万的小心,春生最喜欢吃爷爷做的鸡蛋炒饭,每当春生感到不开心的时候,爷爷便会做给她吃。季老头只希望自己的孙女春生能够幸福快乐的长大。

第30章 空头“抚养权”() 
每个人对幸福的定义不尽相同,对于小春生来说,不生病,每天有爸爸妈妈陪在身边,就是最大的幸福。而对于另一边的书凤来说,虽然有丈夫疼惜爱护,有儿子承欢膝下,有一份小买卖支撑着这个家,她依旧觉得心里少了点什么。

    走在生活的路上,身后的影子逐渐被拉长,日子过的越好,书凤反而觉得愈发沉重,作为母亲,竟然弄丢了自己的女儿,女儿还不知道身在何处遭受着怎样不公平的待遇,自己怎么能心安理得的享受天伦幸福。

    一天,书凤终于难过地承受不住,向丈夫和盘托出,她想要继续寻找,希望女儿能够回到自己的身边,希望弥补自己的错失,希望填补内心的愧疚和不安。看到妻子痛苦不堪的样子,丈夫十分心疼,想着妻子过去竟然遭受了那么多苦难折磨,懊悔自己没有最开始便遇到妻子,没能及时的出现在妻子身边保护她,如今妻子丢失的女儿成了妻子最大的心病和痛苦的源泉,如果帮助妻子找回女儿,便能够让妻子从过去的阴霾中摆脱出来,他愿意支持妻子的做法。

    “书凤,你要找就找吧,把孩子找回来,咱们一起把她养大,咱们儿子也能有个伴。”丈夫的话让书凤重新燃起了找寻女儿的希望和曙光,过了几天,书凤将儿子托付给丈夫和婆婆照料,收拾收拾回到了娘家。

    林家人觉得女儿疯了,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居然又要卷入过去,但是书凤态度坚决,林家人也值得尊重书凤的想法,书凤经过多方打听,得知如果想要名正言顺的找回女儿,首先要将孩子的抚养权从周家争取过来,然后再作为监护人寻求派出所的帮助,说不定有机会探寻到女儿的下落。

    为了寻找女儿,书凤硬着头皮再次踏进了周家的门槛,此时的周家只剩下一双老人,周老婆看到书凤,觉得十分讶异,不禁想起了过去书凤在家时的情景,虽然书凤没能给自己添孙子,但是相对于小枣,书凤是一个更称职的儿媳妇,心中掠过几分悔意,但一切为时已晚。

    看到老人,书凤并没有做过多的寒暄,而是直奔主题,希望找到周正谈一谈关于女儿的事情,周老婆告诉了书凤,周正已经搬家了,而且也已经有了自己的家庭生活,希望书凤不要去打扰。

    打扰,如果不是为了孩子,我这辈子也不想再踏入周家半步。书凤心里这样想着,简单地问了问周正的住所便离开了。

    原本以为自己会抑制不住脾气和周正再吵架,没想到当来到周正的住处,书凤的内心竟然格外坦然和平静。当周正和小枣看到书凤的时候,有些手足无措,小枣僵硬着将书凤让进屋里,但书凤并没有进去,只是站在院子里,告诉了周正她的来意,希望周正能够跟着她到法院,将孩子的抚养权做变更,然后再到派出所报案,想办法找到自己的女儿。

    显然,周正是不愿意“趟这趟浑水”的,他心里明白,当初送走孩子时也已经明确答应了收养人,绝对不会将孩子找回,只当孩子已经死掉了。他奉劝书凤,已经时过境迁,连自己都不知道将孩子送到了哪里,更何况过了那么久,早已经没有什么找寻的希望了。

    曾经,书凤只差临门一脚就能将孩子找回,如今,书凤更加不会相信周正的话,她认为只要还有一丝希望,就不能放弃,女儿,必须回到自己的身边。

    看周正不为所动,书凤没有再强求,而是转身到了当初起诉离婚的法院,请求法院的援助,要求周正归还抚养权。

    法院的工作人员被书凤的坚持所感动,于是带着书凤再次来到周正的家,希望通过调解解决孩子的抚养权问题,但是周正一家似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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