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冰场二层观众席外的窗户;渐渐透出了光亮。
值班小哥例行检查场地;经过冰场门口时;意外地发现风门缝里居然有灯光漏出。
忘了关灯?
遭贼了?
这里面除了冰;还是冰;有什么特别值得偷的东西吗?
他推开门;冷空气激得他浑身汗毛直立,极目望去,平如镜面的冰场里空无一人。场外的空地上;却明晃晃地横放着一大堆东西。
那是什么?
看轮廓似乎是人难道昨晚清场没清干净,把人反锁里面冻死了?!
可怕的念头才浮现,又被他硬按了下去。
不可能啊!
门没锁呢;他一推就开了。
回应他想法似的;趟最外围的男人动了一下,扒开外套撑坐起来。
——乱成鸡窝的;黑眼睛;薄嘴唇;身上还穿着印着凛风logo的蓝色卫衣。
这不是自家的男单一哥陈辞?!
这里毕竟距离签约运动员的训练基地近;偶尔也确实会有运动员来借场地训练。但这么早就来上冰的;还真不大常见。
值班小哥正要打招呼;陈辞身侧的衣服动了动,简冰顶着一头张牙舞爪的头发,钻了出来。
少、少男少女的心真是火热呀;在这么冷的地方约会吗?
还是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
值班小哥被自己放荡不羁的想象力吓得呆若木鸡;嘴巴也张成了o型。
“你别误会啊,我们还有个人呢!”简冰摇了摇杨帆,把他硬扯起来。
八目相对,杨帆还冲他挥了挥手,张大嘴巴,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三个人,并也不能解释什么吧!
谁也没规定,两个人能做的事情,三个人不能做。
两男一女并不比一男一女独处纯洁呀!
值班小哥看看杨帆,瞄瞄简冰,最后还是把视线投向了陈辞。
陈辞已经站起来了,正在那整理衣裤,对上他视线,有些无奈道:“能不能别用那么污的眼神看我们,我们练了一宿,又冷又累,就挤一起打了个盹而已。”
值班小哥呵呵干笑,“我眼神不好,我道歉我道歉,你们继续练习,继续!”
说罢,他飞快地退出来,一边走一边摸出手机:
“大八卦哦,陈辞小哥约小妹妹小弟弟在冰场过夜!!!”
寂静的凛风后勤工作群霎时热闹起来:
“冰场过夜什么意思啊?”
“集训啊?”
“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是听起来好污呀!”
“三个人睡一起呀!”值班小哥强调,“陈小哥解释说是训练了一夜哟!”
群众a:“”
群众b:“”
值班小哥不满了,抱怨:“你们怎么那么没劲的,一点儿想象力都没有。”
“是你刚来我们凛风,不了解这行的情况,想象力太丰富了好吧。”终于有老工作人员出来解释了,“他们攻难度的时候,什么怪招都敢想,睡冰场简直是小菜一碟好嘛。”
说着,发了张曲瑶端着饭碗,眯着眼睛在那闻的照片。
“我听食堂小李说昨天晚上,曲瑶姑娘晚饭都没吃,就闻了五分钟味道——据说新搭档要来了,她得开始减肥,控制体重了。”
因为训练,所以睡在零下的冰场里?
因为要减肥,所以用闻味道代替吃饭?
捧着手机的新新社会人值班小哥,有些茫然地看向身侧的白墙。
墙上印着蓝色的凛风会徽,风带起气旋,于冰天雪地中披荆斩棘。接着是一大串裱在镜框里的花滑文化资料,尽头则是当年霍斌老教练的两幅篆体:
合抱之木,生于毫末。
石以砥焉,化钝为利。
***
比赛的地点,就约在北极星的综合馆。
三人苦哈哈地挤上出租车,杨帆忍不住八卦:“偶像,你们运动员平时是不是特艰苦呀?都世界冠军了,连个代步的车都没有,真叫人敬佩。”
陈辞有点尴尬地笑了下,“我车送去修了。”
杨帆马屁拍在马腿上,立刻改风换舵,“代步车嘛,是应该要有的,不然出门多不方便。”
前面的简冰轻哼了声,不着痕迹地摸了摸火辣辣的膝盖。
——刚才托举落冰那一下,真的摔的挺狠的。
她看了眼时间,已经9点30分了。不堵车的话,估计能留个五分钟时间上洗手间;堵车的话,就说不准了。
35分,40分,45分时间越来越近,简冰忍不住催促司机:“师傅,能不能再快点?”
司机师傅淡定地指指前面堵得严严实实的路面:“怎么快?飞过去?”
简冰再一次拿起手机,9点52分,距离北极星的直线距离倒是不远了。但马路却不是笔直的,前面还有弯道,还要绕过市政广场
“你们慢慢赶过来,”简冰解开安全带,“我从广场这里横穿过去。”说罢,不顾司机的阻拦,拎着包跳下车,几步绕过停滞不动的车子,小跑着开始横穿广场。
陈辞犹豫着打算起身,车子却在这个时候发动了。
杨帆安慰他也安慰自己:“单言约的是她,她没迟到,我们就不算迟到。”
400米,300米,250米简冰越跑越急,冲入北极星那扇被冰迷们称呼为“黄金大门”的镀金门时,分针精准地指向了“11”。
最后一分钟!
她压根不管工作人员“出示证件”的提醒,径直跑向冰场。
“哐啷——”大门被推开的瞬间,迎面而来的刺目灯光、镁光灯和冷气,彻底把她震傻了。
冰场灯火通明,记者、媒体、裁判、观众,一样不缺。
见她进来,摄影将摇臂拉近,她放大特写的脸,便出现在了上面。
这哪里还是普通的私人“约战”,分明是一场严格的小型比赛现场。
***
杨帆刚跳下车,便收到简冰的短信:你们回去吧,别过来了。
他愣了一下,简冰很快又传了一段小视频过来。
杨帆看得咋舌,犹豫着,把手机递给了陈辞:“这”
陈辞只看了一眼,眉头就紧蹙了起来。
这毕竟是北极星的地盘,还这么大阵仗,这一去,恐怕就要被冠上“踢馆”的名号了。
更何况,媒体们本来,就很喜欢拿他和单言比。
陈辞单言,连名字都对仗好的,能怪人民群众八卦吗?
“要不然,你就别去了。”杨帆劝道,“我去吧那么多人,你去了,闹出事情就不好了。”
陈辞默然。
杨帆接着道:“那个北极星的冰迷,我可听说了,特别没素质,往冰面上扔玫瑰花都不带包装的。他们”
“你学过双人滑?”陈辞问。
杨帆老老实实地摇头:“反正也赢不了,我们输给他,总比你输给他要好”
“谁说一定会输?”陈辞打断他,“来都来了,这样输了,她能甘心?”
杨帆想起这20多个小时的刻苦训练,也觉得有些遗憾。
“你不是还有教练,还有万一输掉”
刚挺过伤病,重上冰场的人,面对公众的第一战,无论本人还是俱乐部,应该都非常重视吧?
杨帆不是专业运动员,却也隐约猜的到其中的重要性。
“那就不要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不就好了?”陈辞把背包甩到背上,大步向前走去。
正前方不到两百米,便是北极星那扇的黄金大门“金灿灿”。
杨帆一跺脚,也小跑着跟了上去。
五、初试双人滑(三)()
第五章初试双人滑(三)
“你就一个人来;男伴呢?”单言早在简冰进门;就注意到她身后没有人。
他今天穿了见鹅黄色的卫手外套;小卷发根根精神熠熠;镀水银的太阳镜架在鼻梁上;如镭射眼斯科特般手扶着眼镜走过来。
他摘下眼镜;一手插进裤兜:“还是你又改主意了;要跟我比单人呀?”
陈辞瞪了他一眼,压低声音:“你故意的吧?”
“故意?”单言可一点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不是你对着摄像机说;‘世青赛冠军什么时候来’?我依约而来了,你居然还不满意?!”
简冰怒极反笑:“比就比,又不是真怕你。”
单言笑得非常不怀好意;“我就喜欢你这样有勇气的女孩。”
“我可不喜欢你。”
单言的笑容更大了;“一会儿你就喜欢了。”耀武扬威完,他便大摇大摆地打算去换鞋了。
临要转身;他又嚣张地加了句:“就说你还太嫩吧;也不看看得罪了谁;真以为拉的到人能陪你来丢人。”
简冰只做听不到;把大包往地上一放;直接开始换鞋。
时间那么赶;她包里也没备什么表演服,就身上穿着一套平时的训练服。从昨天到现在,一直便没脱下来。
单言见撩不起她怒火;也觉得没劲;不远不近站着,拿脚尖踢着地面。
不远处的项佳和李用鑫两手做成话筒,冲他呐喊:“老大加油!老大最棒!”
单言不耐烦了,招手示意他们过来。
“你们都搜集的什么狗屁消息,她哪有被凛风收编?哪里被陈辞青睐?光杆司令一个,还是个假‘司令’,连那个假哥哥都没陪她来。”
项佳垂头,李用鑫想要争辩,话到了嘴边,又被单言恶狠狠的眼神瞪了回去。
别说是假的,就是真的哥哥,就那哥们的水平,来这儿和单言比得多想不开,多想要丢人现眼呀!
也就是这个时候,双开的大门再一次被人从外面大力推开。
小小的一股暖流随着来人一起涌入,正是那个没义气的“假哥哥”杨帆。
“哎,他来了!”李用鑫赶紧抬手指住。
单言回过头,重重地“啧”了一声。
不知天高地厚呀,居然真的来了。
杨帆却没急着进来,探头探脑半天,将门推的更大,露出了站在他后方的人影。
高个子,灰色运动裤,蓝色卫衣,凛风标志,干净的黑直短发
镁光灯和镜头再一次跟了过去,甚至连项佳,都忍不住伸长脖子去看。
王不见王,那是凛风的男单陈辞吧!
怪不得请这么多人,原来是新老两大男单对决呀!
单言眯起眼睛,紧盯着愈走愈近的人影。
他拿世青赛冠军之前,陈辞已经升入成年组,是国内男单拔尖的风云人物。等他拿到冠军,升组上来,陈辞却已经受伤住院了。
他们虽然没在赛场上碰过面,名字却经常被媒体放在一起。
毕竟,两人都是世青赛冠军出身,又同样靠着高积分拿过国内男单第一。
更有甚者,直接称呼年龄较小的单言为“陈辞接班人”。
单言对此当然不屑一顾,甚至整个北极星,也对这样的称号很有些不满。
——陈辞不过就是早出生几年,早几年升成年组而已。
按单言现在的成绩和排名看,并不比陈辞逊色。
两人之间一没衣钵传承,二无师徒关系,接的哪门子班?
都说中国花滑男单充满希望,但下赛季世锦赛的入场券,也就两张而已。
陈辞离开的这段时间里,男单好苗子频出。
到底谁能攒够积分,冲到最两名,还真是个未知数。
单言瞥了一眼已经站起来的简冰,从牙齿缝里挤出声音来:“你找的男伴是陈辞?”
简冰没吭声,单言忍不住扭头,却发现她也盯着门口呢,神思沉沉,表情复杂极了。
既不完全是欣喜,也不完全是生气。
她这个受困的“公主”,真是一点儿被救的自觉都没有。
“喂!”单言抬脚踢她膝盖,“我问你话呢!”
简冰这才回神,不掩厌恶地道:“不是他,难道会是你?”
说话间,陈辞和杨帆已经过来了。
单言那不大友善的一脚,被他们明明白白看在了眼里。
杨帆性子急,直接开嚷:“摄像呢?你们家流氓踢我们小姑娘了看到没!北极星真的是从里到外,一窝子黑社会啊!”
因了有陈辞在边上撑腰的关系,杨帆嗓门都大了不少。
说完,他还凶巴巴地狠着瞪单言,将还没绑完鞋带的简冰拉了起来。
“有没有受伤?哥哥帮你检查检查!”
简冰一把拍开他的毛手,避开陈辞询问的目光,挑衅似的反问单言:“那你的女伴呢?”
单言“啧”的砸了下舌头,拿余光扫了扫陈辞,冲项佳道:“阿佳,喊小茉莉过来。”
听到“小茉莉”三个字,陈辞心里一松。
北极星仅有的那一对小双,女伴叫李茉莉,外号正是“小茉莉”。
李茉莉年纪毕竟还小,虽然从小就练双人滑,跳跃配置比简冰还低上一些这一场比赛,还真不好说鹿死谁手。
阿佳很快把李茉莉带来了,跟着一起来的,还有她的男伴周楠。
16岁的大男孩,个子不怎么高,身形却不单薄,壮壮实实的,保镖一样站在自家女伴旁。
单言眼皮跳了下:“小周,你来干嘛?”
“单哥,昨天说好了的,小茉莉借你,不抛跳,不捻转,不托举。”
周楠人不大,嗓子倒是粗,声音也嘹亮,一句话说得中气十足,完美体现了双人滑男伴的护花属性。
“要你多嘴!”单言有点拉不下脸,伸手来拉李茉莉,“别管这个二愣子,咱们去换鞋换衣服,准备热身。”
李茉莉怯生生的,回头去看周楠。
周楠瞪着铜铃似的眼睛,一副你不同意我就不放人的架势。
单言叹气:“不做,不做!行了吧?!”
就是要他做,没提前训练,他也做不来呀!
这又不是一个人就能完成的动作!
周楠这才满意,跟李茉莉咬了两句耳朵,一步三回头地被项佳和李用鑫带回了观众席。
单言丢了面子,也懒得在这儿跟他们几个废话了,领着李茉莉,一起往更衣室走。
杨帆冲陈辞竖起大拇指:“偶像,你果然料事如神!”
陈辞笑笑,向简冰道:“我们也去换衣服吧。”
简冰没吭声,只豪气地坐下来,三两下脱掉加绒的运动长裤,再把外套一脱,身上便只剩下那套浅色的裙装滑冰服。
陈辞抿了下嘴,独自拎着包往更衣室走去。
简冰将包和衣服都往杨帆怀里一放,拆冰刀套,独自一人率先上冰热身。
观众和记者们早就等得不耐烦了,如今见有人上冰,也不管哪一个,镜头先拉起来再说。
简冰低着头绕场滑行,那些密密麻麻长了触手一般的目光,落在身上,针扎一样的硌人。
舒雪当年,每次都是在这样的环境下比赛吗?
这么多双眼睛看着,这么多声音响着她摔倒的时候,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
简冰想得出神,脚下一个不稳,“啪”的摔倒在冰面上。
整个冰场一片寂静,半晌,才爆发出雷鸣般的笑声。
摔了啊!
平地摔啊!
热身滑倒其实挺正常的,但像这个“辍学妹”这样,不做跳跃不做难度步伐也摔倒的,似乎就不多见了。
摇着镜头的摄像师,也是一脸茫然。
他跟过这么多场比赛,就数今天的比赛奇葩了。
两个一线男单选手比双人滑项目,一个女伴上冰就摔,另一个现场和小选手讨价还价借女伴
还规定不抛跳、不捻转、不托举
这还比什么赛,干脆演小品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