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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说出了此行的真实目的。
陈辞默默听完,举一反三地猜到了他们来的目的,问简冰,“你想让我当你的男伴,和单言比赛?”
简冰没吭声,当是默认。
陈辞垂下视线,按亮手里的手机,调出拨号界面:“你手机号多少?”
简冰:“”
杨帆:“”
陈辞耐心地等着,杨帆悄悄扯了扯简冰袖子,她这才瓮声瓮气地报了串号码出来。
话音落下不久,她那个大背包里,就传来了轻快的钢琴声。
陈辞这才收起手机,“北极星一共就一对小双,女伴今年才刚满14岁,还没到发育关,5种2周跳齐全,低级3周跳跃也会几个,强项是捻转——但单言没练过双人项目,时间又那么紧,他大概率是学一下螺旋线,然后带着女伴滑一下上个赛季的长节目。”
杨帆听得触目惊心,“他还真要带现役的运动员来啊?他他也太欺负人了吧?”
陈辞无奈:“既然要比,他总不喜欢输的,当然会带专业的女伴。”说着,看下简冰,“你们不也来找我了。”
简冰靠着自行车,目光游移。
那副刻意装出来的,心不在焉的样子,不知为什么,就让陈辞有种想要摸摸头的冲动。
真的,很久违,很诡异的一种感觉。
“你”陈辞干咳了一声,“接触过双人滑吗?”
简冰迟疑着,摇了摇头。
陈辞叹气:“那跳跃配置呢?”
简冰看了眼垂头丧气的杨帆,“单跳的话,3t,3lo,3s,其他都只能跳两周。”
杨帆眼睛唰的就亮了,就连陈辞也有点儿震惊。
能做3种三周跳的女孩,这已经不是业余水平了吧。国内不少小双的女伴,也就这个配置差不多了。
陈辞看了眼时间,“那我们先去看看你的跳跃完成度。”
凛风的冰场,他们肯定是不能去的。
商业冰场有学员,容易被围观。
训练基地有文非凡,要是知道他陈辞好好的恢复训练不做,跑去跟小姑娘勾勾搭搭练什么双人滑,一定会被骂到怀疑人生。
陈辞叫了辆车,三人去了简冰打工的少年宫。
——这边的冰场价格虽然便宜,设施也差,还真没多少人。
简冰做了几个热身动作,换鞋上冰,从三周的点冰鲁卜跳开始,一个单跳一个单跳演示过去。
陈辞两手插兜,大半张脸埋在口罩里,紧盯着那个踩着刀刃起跳、凌空旋转、再“漂移”着落地的消瘦女孩。
真的是,太像了。
点冰起跳的瞬间尤其像舒雪,举手投足间全是他熟悉的。
6个跳跃做完,场内仅有的几个散客也不滑了,自动自发地退到一边,纷纷鼓掌着叫好,有人甚至举起了手机开始拍视频。
虽然稳定性一般,但这女孩刚刚跳了3种三周,2种两周跳哇!
还有一个用刃一般的阿克谢尔跳两周半跳,这么年轻,是专业的运动员吗?
杨帆悄无声息地凑过去:“哥们,帮帮忙呀,他们明天有比赛呢。我们是在练‘秘密武器’,视频千万别到处传呀。”
几句半真半假的话,唬得围观群众震惊不已,自动自发将手机放下。
“我们不拍了,不拍了!”
时间紧迫,简冰也有点绷不住了,滑到一直不说话的陈辞边上:“怎么样,能赢吗?”
陈辞这才回神,有些怅然道:“双人滑并不是1加1等于2的数学题,跳跃配置要够,配合也是很重要的——你的几个单跳跳跃问题都不大,但你没接触过双人滑”
“单言也没练过吧?”简冰打断他,“我不信他能用一个晚上练出捻转和抛跳,就是他敢,他的女伴也不敢吧?”
陈辞盯着她,半晌,摇头道:“他不敢,我也不敢。”
简冰眯起眼睛:“怕我也摔成植物人?”
陈辞的脸一下子阴沉起来,抿着嘴唇看了她半天,克制道:“我不会和任何没有做过2个月以上陆地抛跳训练的人,上冰做抛跳动作。”
简冰脚下蹬了下冰,从他身前左侧滑到右侧,又滑了回来:“那捻转呢?”
陈辞仍旧只是摇头,简冰简直要给他气笑了:“抛跳不敢试,捻转也不敢试,那我找你有什么用?”
陈辞也来了气:“换个女伴,我当然就敢了。”
“你——”简冰仰头瞪他,瞪了半天,眼泪都酸出来了,只得低头揉眼。
陈辞终归还是心软了:“一共也就那么点时间,加双人旋转和托举,还有螺旋线,未必就会输。”
“也未必就会赢吧?”简冰反问。
陈辞苦笑:“谁能保证自己一定能赢?赢比命还重要?你是为了什么学花滑的?为了命丧冰场?”
简冰咬唇,自言自语似的嘟囔:“没准单言他们”
“他连托举都不会去做。”陈辞认真地看着她,“他是现役运动员,男单下赛季一共就两个国际比赛的名额,竞争力那么大,他绝对不敢冒险——对手又是你,信不信他今天坚持常规训练,只和女伴合两遍音乐?”
简冰握紧了拳头,紧得掌心都吃痛,才缓缓松开。
这才是真正的大实话,现在的她,恐怕连作为对手的资格都没有。好胜心与羞耻感一齐噬咬着她,就连头顶的灯光都白得刺目起来。
陈辞静静等待着,眼看着女孩脸上因为激动而泛起的红潮逐渐褪去,渐渐显露出原本的白皙和冷静。
“那曲目呢?”
陈辞松了口气,声音也轻柔了不少:“你看过我和舒雪的堂吉诃德吧?”
简冰猛然抬头,神情复杂。
堂吉诃德,她当然看过!
8年前,陈辞和舒雪两个名字登顶世青赛时的用曲,便是这首改编自理查施特劳斯的交响诗。
在木管上升音群中被托起的女孩,随着小提琴声旋转的少男少女在长号与低音号的旋律下,于刀刃上起舞,破茧成碟。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这是舒雪一生中最辉煌的时刻,也是简冰十几年生命里,最鲜活明亮的记忆。
忍受那不能忍受的苦难,
跋涉那不能跋涉的泥泞,
负担那负担不了的重担,
探索那探索不及的星空。
五、初试双人滑(一)()
第五章初试双人滑(一)
杨帆坐在椅子上;困得脑袋一个劲往边上歪。
每次醒来;总能看到眼前两个人影;不知疲倦般地在那跳啊蹦啊的。
看完简冰的那几个三周跳跃之后;他们就找了个空地开始陆地训练;等到天色全黑;少年宫都要关门了;又转移到了凛风空无一人的舞蹈室。
枯燥到了极点的陆地训练,重复再重复,看得他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那三张冰券;还真就发挥了半场冰的作用。
椅子太硬,外卖太难吃,灯光太刺眼;气温太低杨帆不知在心里吐槽了多少;但两个训练了大半天的人都没吭气,他总不好表现得太娇气的。
杨帆之前也是跟着私教做过陆地训练的;可眼前这个强度;还是看得他心头打鼓。
整整十几个小时啊;除了吃饭和上厕所;他们真就一刻也没休息。
就连吃饭的时候;都不忘讨论动作。
简冰不提;就连看着斯斯文文的陈辞,训练起来也严苛得可怕。一个难度最低的托举动作,他们陆地上起码练了有几十遍。
杨帆几乎是眼睁睁看着简冰从狼狈到熟练地翻上陈辞的肩膀;最后居然还能换落冰腿做动作;简直像是在耍杂技。
再一次醒来时,简冰和陈辞已经穿好外套,在那收拾东西了。
杨帆一个激灵,赶紧跳起来:“练完了?”
“去上冰。”陈辞戴好口罩,顺手想去拎简冰放在地上的大包。简冰飞快地抢先拿到手上,硬邦邦道:“走吧。”
陈辞愣了下,抱怨道:“我陪你练了一个晚上哎。”
简冰只做没听到,大步往外走去。
杨帆揉揉鼻子,也装没听到。
凛风俱乐部冰场的营业时间只到晚上10点,到现在这个时候,已经连保安都去休息了。
三个人走在空荡荡的走廊上,只觉得满大楼都是萧索的脚步声。
临近冰场入口,更是能听到诡异的轰鸣声。
杨帆哆嗦了一下,嘀咕:“我是不是幻听了啊,怎么屋子里还有雷声?”
“是制冰设备的声音,”陈辞解释道,“白天噪音大,不容易觉察,晚上就比较明显了。”
“那怎么现在又没了?”杨帆的声音听着有点儿抖。
“晚上温度低,设备是间隔运转的。”陈辞倒是很已经习惯这样的环境,掏出事先跟经理借来的钥匙,将冰场大门重新打开。
扑面而来的冷气,冻得三个人都是一阵哆嗦。
杨帆更是连打好几个喷嚏,就差缩到简冰背后去了。
简冰迟疑着看了他一眼,劝说道:“要不然,你先回去吧?”
“哪儿的话!”杨帆努力挺起胸膛,“你为我打抱不平惹的麻烦,我自顾自去睡觉,那我还是不是男人了?”
简冰也不是会跟他客气的人,他这么说了,她便又把外套脱了,交给他:“那外套借你,可以当被子盖。”
陈辞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流转:“你们真是亲兄妹?”
杨帆立刻心虚了,正犹豫着要不要实话实说,简冰道:“不是亲兄妹,还能是小两口?”
清纯少年杨帆的脸,唰一下,全红了。
他这反应实在太过诡异,陈辞狐疑地追问:“那你们怎么不同姓?”
简冰一边把冰鞋从包里掏出来,一边漠然道:“谁说亲生的兄弟姐妹都要一个姓的?我们一个随母姓,一个随父姓,法律不允许吗?”
陈辞终于闭嘴了,心里的另一个疑问,却再一次隐约浮起。
一个随母亲姓,一个随父亲姓?
舒雪的母亲,姓什么来着?
那时候的他,确确实实太过年轻,只记得“叔叔”、“阿姨”的称呼,却连对方父母的全名都没能完全记得。
后来舒雪出事,他们举家搬迁,叔叔更是把一直在经营的小冰场都转手卖了。
他看向正低头脱冰刀套的瘦小身影,越看便越觉得熟悉。
那种熟悉感并不仅仅来自她与舒雪有些相似的外形,也并不仅仅来自刻意模仿的“舒式”动作。
女孩在他面前这样肆无忌惮的“任性”态度,实在是太过自然了。
仿佛他们的相处模式,从来就如此一般。
陈辞若有所思地取出冰鞋,一颗心晃晃悠悠,不知要落到什么地方去。
——如果她真是舒冰,他要怎么做?
陈辞把脚伸入冰鞋,手指头凉凉的,有点发麻。
7年,不长不短,就这么悄无声息地,从各自疯长的骨骼,逐日的脊背间溜走了。
芭蕉不展丁香结,同向春风各自愁。
大约是深夜的缘故,冰面上融了不少水出来,较平时滑了不少。
陈辞绕场滑了两圈,只觉得这冰面也和自己的心情一样潮湿阴冷。
简冰则满脑子都是上冰练习的念头,急匆匆适应了下冰面,便滑到了他身侧:“能开始了吗?”
陈辞低头看了她一眼,点头:“从同步的联合旋转开始吧,我喊口号,你跟着做——咱们先把动作过两遍,再合音乐。”
堂吉诃德毕竟是8年前的世青赛参赛曲目,部分动作在现行评分规则下其实并不讨巧,又去掉了抛跳和捻转,基础分值较之前低了不少。
陈辞陪她做陆地训练的同时,也将动作做了更符合现状的调整。
两人按着预定好的路线滑入,开始同步抱臂旋转。
杨帆在那边瞧着,明显看出了两人转速不同,完全无同步率可言。
一个脸转过来了,另一个还侧着身呢!
待到陈辞喊“换”的时候,简冰更是和他差了整整一周——双人滑的周数要按周数最少的那一位算分,陈辞那多转的一周,便彻底浪费掉了。
同步率差,那是全国性的顽疾!
杨帆这么安慰自己,噼噼啪啪鼓掌。
正沮丧着的简冰表情诡异地看向他:“你是不是北极星派来的奸细啊,我们滑得差,你还鼓掌庆祝?”
杨帆举在半空的手掌,轻轻合在了一起,“就就鼓舞下士气嘛。”
他总不能承认,自己心无大志,要求低廉吧?!
两人磕磕碰碰地磨到了螺旋线这里,又出了问题。
舒雪原来做的是漂亮的燕式螺旋线,但如今规则更新,那个姿势已经不符合现行标准了。
陈辞考虑到简冰是第一次做螺旋线,直接把把单足燕式改成了更加简单的双足螺旋线。
简冰在陆地上模拟的时候还因为难度系数不够,而有所不满,如今上冰一试,只觉得被握住的手臂烧灼一般的疼痛。
偏偏陈辞还在不断地提醒:“头低一点,膝盖,膝盖压下去!整个人都往下再低一点!”
一套动作做下来,她满头大汗,陈辞却直摇头:“没有一周姿势是规范的,按这样的完成度,整个动作的基础分都没有了。”
简冰咬唇:“我可以再练。”
陈辞看了看时间,凌晨1点缺4分。
就是不眠不休,他们也只剩下9个小时不到的时间了。
“输给现役运动员,其实并不是什么特别丢人的事。”陈辞犹豫了下,斟酌用词道,“你的底子不错,勤加练习的话”
“不是还有时间?”简冰打断他,“万一我就赢了呢?”
陈辞沉默半晌,揉了揉眉心,示意她往场外走:“那先去做半小时压腿。”
这一回,简冰没反驳,干脆利落地下了冰,在冰凉的地板上做起了压腿。
陈辞看了一会儿,去橱衣柜那边找了毯子来,铺好,冲简冰招手:“你过来。”
简冰虽然看他不顺眼,却也知道这是在照顾自己了。她乖乖上前,整个人趴倒——毕竟是练过芭蕾的人,身体柔韧度还是冷不丁后腰被一股大力按住,狠狠地压下来。
简冰惨呼一声,隐约听见了自己骨骼“咔擦咔擦”摩擦的声响。
这简直比舞蹈老师还要惨无人道!
毕竟舞蹈室里,不用一年四季都开着冷气。
陈辞便跟没事人一般,淡定地直起身,走到杨帆边上,拉开椅子坐下。
杨帆下意识挺直了脊背,放下翘起的二郎腿,没话找话一般,问:“偶像,你们平时训练,都这么苦啊?”
陈辞“嗯”了一声,仰头揉了揉酸痛的脖子,“我觉得练跳跃的时候更苦一些,危险性也大。难度上不去的话,教练有时候还会拿道具辅助一下。”
“那不是蛮人性化的嘛,”杨帆嘀咕,“怎么辅助呀?”
陈辞看了他一眼,比划,“就那个钓竿一样的,把你吊起来,就不怕摔了。”
杨帆:“”
那还是人吗?!
他这辈子,都不想被人像鱼一样吊起来。
杨帆紧裹着外套,打了个响亮的喷嚏,也打消了学习什么双人滑的目标。
他这个人别的优点没有,就是懂道理,不逞强,识时务!
五、初试双人滑(二)()
第五章初试双人滑(二)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冰场二层观众席外的窗户;渐渐透出了光亮。
值班小哥例行检查场地;经过冰场门口时;意外地发现风门缝里居然有灯光漏出。
忘了关灯?
遭贼了?
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