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简冰晚上本来还有少年宫的花滑课,既然约了杨帆,就干脆请假了。
凛风俱乐部跟她学校就两个公交站的距离,骑个自行车10分钟也就到了。
凛风算是国内比较早成立的私营冰上运动俱乐部了,运营模式成熟,分馆也多,老板本身也是练花滑的,虽然当年的成绩不是特别理想,商业头脑倒是很好。退役之后专心经商,还真做出了大门道。
z大附近这家是综合旗舰馆,前面门店是1/3小场,后面的训练中心则是标准冰场,承办过不少大型比赛。
据说,凛风的运动员训练基地,就在训练中心。
春寒料峭,夜风吹在人身上,刮骨的寒冷。
简冰才把自行车停进车棚,杨帆又来了短信,让她直接往门店后面的训练中心走。
简冰皱眉,直接拨号过去:“训练中心?那不是不对外营业的吗?”
“跟你说了有活动呀!”杨帆那边声音嘈杂极了,“快来快来,快要开始了!”
说完,“啪”一声挂了电话。
简冰无语的看着被挂断的手机,叹了口气,认命往训练中心走去。
大风天绕这么一大圈,何止是冷而已。
让她惊奇的是,越往训练中心走,人就越多。
杨帆早已经等在那儿,连滑冰服都换好了,只套着个薄外套。
他看到裹得严严实实的简冰,视线都拉长了:“你穿了多少啊,一会儿进去怎么办哦。”
简冰没说话,只左右张望。
“你说咱们多好的运气”,杨帆领着他往里走,“休赛季,凛风开放运动员训练场供会员参观体验,一会儿还有表演滑呢。”
简冰怔住,杨帆以为她是被这天降的喜讯震到了,更加得意,“高兴傻了吧,早跟你说了,跟着你杨哥哥我,有肉吃!”
简冰:“”
他一边说,一边领着简冰往里走,临到服务台了,压低声音道:“你就说自己念高中,15岁哈。”
“哈!”简冰也震惊了。
杨帆“嘘”了一声,“体验券限制了年龄,仅限16周岁以下——万一和你要身份证多尴尬,你就说你15岁,那不就没身份证啦。”
简冰懊悔得步子都快迈不开了:“不然我不去了。”
“都到这里了呀!”杨帆死拽着她不放,“机会多少难得,去吧去吧去吧!”
庄殊叹气,眼看着服务台越来越近,心跳也不由自主加快了。
北方的冰场人气就是旺,服务台前围了不少带孩子的家长。
杨帆先给自己刷了卡,再掏出体验券,指指自己身后的简冰:“我妹妹,15岁,来体验一下。”
工作人员视线在简冰脸上溜了一圈,礼貌地问:“小妹妹在哪个学校上学,有带学生证吗?”
简冰刚要说没有,杨帆抢着道:“她念完初中就出来打工了。”
此话一出,边上全部人都扭过头来看简冰。
简冰木着脸看着杨帆,半晌,才憋出一句:“对呀,因为我们家重男轻女,女孩只给学到义务教育的。”
此话一出,大家的目光又唰的一声,回到了杨帆脸上。
杨帆干笑,冷汗淋漓直下,拉着她转身就冲向通往冰场的通道。
论不要脸,他还是输了啊!
输得彻彻底底!
“砰!”
他们猛地从明亮处冲进稍暗的过道,一时不查里面站着人,撞了个结结实实。
简冰揉着额头,抬眼看去——
深色的冰鞋、牛仔裤、白背心、棉质的格子衬衣脸逆着光,好半天才逐渐从混沌到清晰。
长长的眉毛如弯月一般,黑瞳孔明亮幽深,薄薄的嘴唇抿着漂亮却不讨喜的弧度。
简冰的脸僵硬了,同样被撞倒的杨帆却兴奋不已:“陈辞!你是那个世青赛冠军陈辞对吧!”
陈辞显然听到了他们刚才在服务台的对话,带妆的脸上还残留着对“初中辍学少女”的怜悯。
如今看清了“失学少女”的模样,他也明显怔住了。
竟然是她!
难道,是自己认错了人?
二、循环的两周跳(一)()
第二章循环的两周跳(一)
“偶像呀!”杨帆自从搜过资料;对陈辞的崇拜程度上升了不少;看到他立刻就迎了上去;“求签名!”
简冰站着没动;不由自主地;把手插进了衣兜里。
陈辞瞥了一眼简冰;努力收拾起对“重男轻女家庭”的厌恶;微笑着摸摸口袋:“我没带笔。”
杨帆于是举起手机:“那求个合影?”
陈辞一时找不到拒绝的理由,杨帆便将手机塞给简冰,“冰冰;快帮我们拍一张。”、
“冰冰”两个字,让陈辞再一次把视线投向简冰。
“你叫冰冰?”
简冰没应声,举起手机就拍。
陈辞只得闭嘴;露出大众所熟悉的客套笑容;杨帆也飞快地摆出剪刀手。
“咔擦咔擦咔擦”,她连拍了三张;随手翻了翻;删掉两张;递还给杨帆。
“好了。”
杨帆接过来一看;“哎”了一声;“怎么只剩下一张了;而且这拍的”
他自己倒是蛮上照的,可陈辞的——他都怀疑简冰是故意的了,这么大一枚帅哥;她愣是逮着人家斜眼睛、动嘴巴的时候拍;看着跟中风了似的。
“你今年才15岁?”陈辞的注意却完全不在拍照上,反而盯着简冰问。
简冰矮了他一个头不止,闻言终于仰起了头:“怎么,我看起来很老?”
陈辞噎住。
简冰便要抛下杨帆继续往过道里走,陈辞连忙往后退了一步,追问道:“那你的全名叫什么?”
简冰不得不停下来——要不然就得撞他身上了。
陈辞干咳了一声,表情看起来也有点尴尬,但还是硬着头皮道:“我有个朋友的妹妹,也叫冰冰,今年”
“你认错人了。”简冰干脆利落地打断他,神色漠然。
“认错了也是缘分哪。”杨帆在边上打圆场,“她叫简冰,简单的简,冰雪的冰。”接着指向自己,“我是杨帆,杨树的杨,扬帆远航嗷!”
简冰收回踩在杨帆鞋上的脚,淡淡道:“你还滑不滑,不滑我就走了。”
杨帆总算看出来了,小师妹对陈小哥有敌意!
他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小师妹舍不得得罪,和世青赛冠军攀谈也机会难得。
一时间,真有点难以取舍。
简冰冷笑一声,扭头就要走。
杨帆赶紧拉住她胳膊:“哎,怎么就生气了,我难得见着现役的花滑运动员,激动一下嘛——不聊了,咱们进去,一会儿有表演滑呢。”
他半哄半劝着,把简冰往过道里推。
陈辞盯着两人的背影好半天,直到人转过拐角看不到了,才自言自语道:“亲兄妹,怎么会一个姓杨,一个姓简呢?”
***
凛风训练场和平时选手直播的视频里看起来差不多,蓝白配色,1800㎡的标准冰场刚清完冰,平整如镜面。
大屏幕上播着宣传短片,墙面上的红色横幅上有“会员酬谢日”的字样。
简冰倒是听说过,不少俱乐部出于展示旗下运动员风采、宣传俱乐部文化、增加会员凝聚力等等因素考虑,会不定期搞搞类似的会员福利活动。
但搞成凛风这么大架势的,还是不多见。
冰场四周的观众席坐满了观众,密密麻麻,少有空位。
小孩所占比重极大,不少人羽绒服里面都穿着冰鞋和滑冰服。
杨帆带着简冰在角落里找到两个空位,坐下才发现正对着空调口,禁不住瑟瑟发抖。
简冰庆幸自己没把包里的滑冰服和鞋子换上,但也觉得奇怪:“不是来看表演滑,你把滑冰服穿上干吗?”
杨帆努嘴:“有活动的呀,我刚就想劝你先去换了——不过一会应该要清冰的,那时候去更衣室也来得及。”
说话间,灯光暗了下来。
整个冰场沉入一片湛蓝色之中,四条追光扫过观众席,最终交汇在了冰场挡板上。
不知什么时候,坐了个人上去。
蓝色牛仔裤、棉质格子衬衫,大屏幕上打出了陈辞的名字。全场先是寂静一片,紧接着就响起嘹亮的掌声。
表演曲目名出来,观众席又是一阵激动。
为了永远,那是当年斯皮尔伯格电影ai的主题曲,也是陈辞刚转单人滑时的第一个长节目曲目。
悠扬的音乐缓缓响起,追光黯去又亮起,陈辞却始终纹丝不动。
犹如电影中那个被启动“爱”的程序之前的机器人男孩,面对人类,毫无情绪波动。
iyeyes。
我闭上眼,
andthereintheshadowsiseeyht。
朦胧中我看到了你带来的光明。
youetomeoutofmydreamsacross。thenight。
你穿越黑夜从梦境中向我走来,
“男孩”终于抬起头了头,僵硬的四肢也逐渐有了活力,跃下挡板那一瞬间,仿佛终于被赋予了生命。
追光紧跟着他移动,在冰上拉出长而流畅的弧线。
第一个连跳完成后,掌声再一次响起。
而冰场上的“机器人男孩”却如受重击一般贴着冰面向后仰滑,直至静止。
机器人男孩“学”会了爱,妈妈真正的孩子却苏醒了——男孩不再被需要,被遗弃的命运终于来临。
载着妈妈的车越开越远,男孩单纯的追寻根本没办法挽留住她。
绝望之后,希望再次出现,男孩踏上了寻找蓝仙女的征途。找到蓝仙女就能变成真正的男孩,变成真正的男孩就能得到妈妈的爱
后内点冰三周、阿克谢尔两周半一个又一个的难度跳跃顺利完成,电影里的机器人男孩在海底冰封千年,最终被外星文明唤醒,得到了和妈妈短暂重逢的机会。
追光下的陈辞,也如男孩一般缓缓卧倒,陷入安详的沉睡之中。
场内灯光重新亮起,观众席掌声再次响起,不少年轻女会员将装好的小支玫瑰和毛绒玩具一起投入场内。
冰面上的陈辞爬坐起来,起身时候随手捡起几支鲜花,重新朝观众席抛回,引得女生们尖叫不已。
简冰一动也不动地凝视着场内,看着那个穿着格子衬衣“装嫩”的高瘦身影滑出冰场,接过冰刀套套好,一边穿外套一边离开。
杨帆感慨:“他哪里看得出受过伤嘛,状态多好——对了,我都忘了问你呢,为什么那么讨厌他呀?”
“我有吗?”简冰淡淡否认,“他这样的状态很好吗?整场都没出一个四周跳跃。”
杨帆一愣,犹豫道,“毕竟是表演滑,又不是正式比赛”
这套长节目,是陈辞当年在青年组时的比赛用曲,那时候男单的四周跳跃可没现在这么普及。
今天他也只是拿来做表演滑,不用四周跳跃也并不能说奇怪。
简冰却异常较真,掏出手机,调出他当年的比赛视频,“曲子是同一个,内容编排上做了不少调整——你看这个难度进入,当年也是没有的。既然这么多地方都改了,他可是五种四周都能跳的人,为什么不放一两个难度稍低的四周跳跃?阿克谢尔跳还只做了两周半——你不觉得他是在刻意回避?”
杨帆目瞪口呆地看着她动作流畅的拉动视频进度条,“你还真挺关注他的啊”
不但记得人家很多年前既没拿冠军、又不是代表作的一个长节目,而且连动作编排的顺序都记得这么牢!
如果不是出于热爱?难道是出于恨?
杨帆脑海中再一次闪现舒雪那张温婉微笑着的稚嫩脸庞,到了嘴边的疑问,也终于提了出来:“刚才他说,你像他一个朋友,那朋友是指他的前搭档舒雪吧?其实,我也觉得你们长得有点”
“他认错人了,”简冰语气平淡地关掉视频,把手机揣进兜里,叹气似的沉吟,“我既不姓舒,也不认识什么舒雪。”
杨帆还想再打听,两位主持人已经鱼贯入场。
“非常感谢我们陈辞小哥的精彩演出,欢迎大家来到凛风冰上运动俱乐部会员嘉年华活动现场!”
来的全是会员和靠会员带进来的“体验家属”,捧场得不得了,一个劲儿鼓掌。
听那俩主持人唠唠叨叨说了半天,简冰才终于明白怎么这么多人穿着滑冰服来看演出。
——所谓体验,除了眼睛体验一下,人也是有机会下场滑一滑,甚至和运动员一起互动一下的。
冰场上的主持人问了句什么,不少人骚动起来,举手的,站起来想要直接下场的都有。
就连简冰身侧的杨帆,也蠢蠢欲动:“哎呀,可以和运动员亲密互动哎,你感不感兴趣?”
简冰摇头,杨帆便也忍耐地重新端坐。
场内的主持人开始点名,请那些自告奋勇的观众下去上冰。女主持人见大半都是未成年小孩,笑得开怀不已:“这么多小朋友呀,你们全都会跳呀?最少要做一周的跳跃哟。”
小孩子们嘻嘻哈哈点头,只有一个最矮的小女孩,不过三四岁年纪,奶声奶气道:“我只会小兔跳,你能不赶我走吗?”
声音刚一落地,全场观众都哄笑出声。
二、循环的两周跳(二)()
第二章循环的两周跳(二)
小游戏很简单;参与者边滑边做跳跃;5分钟内周数越多越好;最多的那个算晋级;可以参加最后的比赛;其余人拿些小布偶算是奖励。
只会小兔跳的小萝莉最先开始;她毕竟年纪小;摇摇晃晃做了一个小兔跳,就直接滑到了尽头。
小兔跳连半周都没有,严格来说当然是连游戏规则都没达标的——但是;谁又忍心和这么小的一个孩子去计较呢?
好在小姑娘也容易满足,跳完之后,从等在那头的男主持人手里领过兔子布偶;欢天喜地的地下冰;回到了妈妈身边。
接下去,“比赛”才算真正开始。
单跳能做;连跳和连续跳当然也算;最后连阿克谢尔一周半和两周点冰鲁卜跳都有小朋友做出来了!
杨帆拿着手机一边录像一边感慨;“了不得;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
那个跳了两周点冰鲁卜跳的小姑娘才10岁出头;听主持人说自己拿了第一名,将要和那些偶像们一起同台,拿着话筒;激动得话都说不利索了。
观众席上;却有人高高举起了手。
女主持人好奇地问:“那位大哥,你有什么事儿吗?”
能被女主持喊成“大哥”的,年纪当然不会太小。他拿起话筒:“我来晚了,也能参加游戏,继续挑战的吧?”
“哈哈哈哈,您真幽默。”男主持人打着哈哈。
这“比赛”本来就是娱乐为主,竞争为辅。都结束了,小姑娘都说完“获奖感言”了,你来“挑战”,不是打击小朋友自信心嘛。
那挑战男可不这么想,主持人们不完全拒绝,他就当他们同意了,小跑着就下来了。
主持人们只得调侃他参与热情高,抱着话筒的小姑娘却紧张了起来,不住的左右张望。
挑战男脱了外套,三下五除二开始跳,先是一个两周的路兹跳接两周点冰鲁卜跳,中间夹杂两个单跳,最后以阿克谢尔两周半收尾。
这技术,怎么看都不像业余的啊!
华华丽丽的9周半,小女孩激动了半天的“和凛风运动员一起上冰玩”的奖励,立刻就拱手他人了。
女孩张着嘴巴,看了半天,没吭声,眼眶却明显红了。
主持人一边激动得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