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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冰一坐下去;就忍不住打开手机相机;查看额头的伤。
手掌上也全是擦伤;握着手机都能感觉得到伤口粗粝的质感和疼痛。
经历了一路的颠簸,肿包长大了不少,隔着刘海都能看到轮廓。
陈辞也凑过来看了看:“我去给你买瓶冰水吧;冰一冰就好了。”
毕竟从事的是常年摔跤的职业,他对这点小伤还是很淡定的。
简冰捂着额头摇摇头:“不用了,演出快开始了吧?”
说话间;剧场内提示演出即将开始的广播响起;灯光也慢慢暗了下来。
短暂的寂静之后,音乐如汩汩的流水般缓慢响起;追光落在舞台上;濒死的天鹅背向着观众席移步而出。
简冰从小学的就是芭蕾舞;虽然半途而废;对这哀伤的大提琴声却还是熟悉的。
眼前的舞者身形纤细;手足更是可以用伶仃来形容。
形孤影孑;仿佛天地间只剩下零落的她一人。
简冰捂着额头,不由自主就想起躺在病床上的舒雪。
不知道沉睡的她,会不会做梦;梦里是不是也是这样的孤单
白色的天鹅缓慢地倒了下去;挣扎着的双臂也逐渐放下,失去了生机。
灯光亮起,掌声热烈的响起
一直到谢幕结束,简冰还是有点晃神。
陈辞以为她是因为额头太疼,一个劲地问:“没事吧?真摔得那么重?不然咱们去医院看看?”
简冰摇头:“没事,灯光有点刺眼。”
说完,站起身准备往外走。
陈辞怕她摔倒,主动把胳膊贡献了出来。
简冰看看胳膊,又仰头来看他的脸:“你到底多高?”
她这鞋跟至少16cm,居然还得仰头看他!
陈辞低头看她一眼,安慰道:“有点身高差,在抛跳和捻转上有优势。”
简冰“呵”了一声,视线在墙壁和他之间打了个来回,最终还是挽住了他消瘦却有力的胳膊。
两人随着人流并肩往外走去,才迈出包厢门,身后蓦然一声大叫:
“你们两个狗男女!”
这一声不但响亮,内容还劲爆。
周围的目光立刻闪电一样聚集向他们俩,以及说话的那一位当事人。
陈辞被看得满脸通红,简冰倒是很厚脸皮,只是循着声音去找肇事者——
单言穿了一身黑,在小卷毛上架了副新墨镜,一脸愤怒地看着他们。
“戴墨镜看芭蕾舞剧,”简冰刻薄道,“你是不是脑子跳弦了?”
“你才脑子——哦,撞这么厉害,脑门都撞破了?!”单言跳脚到一半,留意到她额头的伤口,“老天爷都看不过去了,替我收拾你这个你这个”
他直伸着手指头,想要找一个能够控诉简冰全部罪证的词语。
旁边悄悄开了视频录八卦的路人姑娘见他想得这么艰难,帮忙补充道:“淫妇!”
单言来者不拒,立刻学舌,“你这个淫妇——”话冲口而出了,又觉得不对,赶紧扭头去瞪那路人姑娘,“你才淫妇!你才被人带绿帽子呢!”
他这一转头,就看到了她举着的手机,火气更是直冲云霄,“拍什么拍!有什么好拍的,素质呢!”
那姑娘被他吼得差点哭鼻子,收起手机就往后躲,一边躲一边用哭腔道:“又不是我一个人在拍”
陈辞闻言,赶紧抬头四顾——果然,八卦永远是大家乐此不疲的事业。
大胆点的举着手机拍,胆小的悄悄拍,矜持的竖直耳朵睁大眼睛看最正义的,在那喊工作人员来主持秩序
“我们快走。”陈辞拉住想要跟单言理论的简冰,快步往外走去。
——上次的事儿还没完呢,他可不想再惹麻烦。
简冰也想起了那些为了流量什么都不顾了的营销号,紧紧地拽着他胳膊开始小跑。
穿这么高的鞋子跑,真的是太痛苦了!
简直比在冰上跳跃还要艰难!
回去一定要给马可馨颁奖,奖励她敢穿这么高的鞋,居然没摔断腿。
单言没抢到路人妹子的手机,又听到剧院工作人员遥遥的“请不要在出口斗殴”等不详的提示,也有些发慌。
他再回过头,又一次发现历史重演——狡猾的陈狐狸拽着那条简姓小毒蛇,都冲到门口了!
“你们给我站住!”他大叫着想往外追,无奈人流大,出口小,挤了半天,又跟那几个偷拍的挤到了边上。
其中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胆子比较大,不但踩了他好几脚,还跟他打听:“小弟弟,你多大了?高中毕业了?现在早恋不好吧?”
另一个似乎是他妻子模样的女人也插嘴:“就是,小小年纪穿得跟黑社会似的,还恩怨情仇、三角恋爱的,当心考不上大学哦”
“我”单言还没解释呢,其他人也叽叽喳喳发表自己观点:
“现在的小孩呀,不得了。”
“哎,我女儿要跟这些不三不四的小男娃搞一起,我不打断他们的腿。”
“是啊,你看刚才那女孩,未成年就穿高跟鞋”
“你看他这个头,染成这个样子,学校也不管管。”
“现在的老师,都很不负责任的啦”
单言初时还想反驳,越听越头大,终于重出门口的瞬间,简直有种“逃出生天,重见天日”的悲壮感!
围观群众却不肯消停,纷纷提醒他:
那对“狗男女”从中门出去,现在在剧院外的广场南面呢!
单言犹豫了下,到底还是抬脚冲向中门。
就因为他们俩,他被媒体评论员取笑:谁是国内男单第一人还没定论,国内在男厕所被直播的第一人一定是单言。
被冰迷质问“为什么不务正业”,被教练骂了整整一个下午,几个社交网站的账号也被俱乐部全部收走。
教练还不许他出门瞎逛,今天要不是因为观看“芭蕾舞剧”的名头,怎么也出不来的。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拜这两人所赐啊!
***
简冰这鞋实在是不方便,好不容易跑到外面,脚底都磨出了水泡。
她死拉着陈辞要求停下来,才脱下一只鞋,就听陈辞嘟囔:“那小鬼追上来了!”
“啊?”简冰伸手想去脱另一只,冷不防天旋地转,整个人被陈辞拦腰抄抱起来。
“我跟你说了赤脚容易扎破,要影响训练的。”
他一边说,一边抱着她,朝着停车场小跑起来。
简冰抓着鞋,整个人都懵了——她都已经18岁了,多年没有被人抱着跑过了,全身细胞都在叫嚣着恐惧和尴尬。
“你行不行啊,”她犹犹豫豫地问,“可别把我也摔了”
陈辞狠瞪了她一眼,绕过花坛。
这种时候还不忘怼他一下,她可真是不忘本心。
单言初时还跑在后面,因为陈辞抱了个人,渐渐就追上来了。
门口围观的群众纷纷举着手机翘首八卦——
快追上了!
快追上了!
现在的年轻人多少厉害啦!
三角恋都比以前的轰轰烈烈!
又形象又具体的!
几个当事人长得都还挺不错的!
力气也很大!
比看电视剧精彩多了
战马关公身上纹,掌声送给社会人!
十三、剧院里的邂逅(三)()
第十三章剧院里的邂逅(三)
陈辞拉开车门;把简冰放后座进瞬间;单言已经追到了车屁股那。
他见人上了车;二话不说;拉开另一边车门;也坐了进去。
简冰才刚坐下呢;就觉得身侧的座椅重重一颤;单言顶着那头鸡毛掸子似的头发,炮弹一般陷进椅子里。
“你进来干吗?”简冰不满道,“快下车。”
“我偏不;”单言斜着眼睛看她,“我上次的帐还没跟你们算呢,又想把我甩出去喂狼。”
他可不想再被直播;被围观了。
驾驶座的陈辞本来还犹豫要不要赶他下车;闻言也是心头一悸,眼见车外有人好奇的探头;立刻发动车子;朝着出口开了出去。
载个小鬼事小;被传网上八卦就尴尬了。
眼见车子开动;单言气焰更加嚣张了;手脚瘫在椅子上;问:“你们俩真在谈恋爱啊?”
“胡说八道。”简冰一口就否认了。
陈辞皱着眉,从后视镜里瞥了他们俩一眼,没吭声。
单言瞥了简冰一眼;抬脚踢了下驾驶座椅背:“喂;我问你话呢。”
陈辞被踢得震了一下,警告道:“你别乱来,我在开车。”
“开车怎么了,”单言声音懒洋洋的,“开车也没妨碍你泡妞啊——我说,你是不是真的不想滑了?又是练双人,又是跑出来约会的,你下赛季的曲目定了?编舞完成了?不用练习?”
陈辞沉默,半晌,才道:“你不用那么紧张,下赛季我们未必会碰上。”
“我紧张个屁,我”单言话说到一半,蓦然怔住,看看简冰,又看看陈辞,“不是,你真的要转双人?为她?”
陈辞没接腔,默认了他的猜测。
单言呆了半晌,骂道:“你是色令智昏了吧,放着前途无量的男单不去滑,跟个业余的小丫头滑双人——多少人想练男单都练不了,你就这么轻而易举放弃?”
见他无动于衷,单言又提高声音补充道:“男单下赛季锦标赛可不止一个名额,赢不了我,你还赢不了楚云帆他们?”
陈辞看着前面的路况,打转向灯,踩离合,降速之后拐上了高架。
车窗上倒映着他自己的侧影,以及轻握着方向盘的双手。
车外霓虹斑斓,车内寂静无声。
他不由自主地去看身后的简冰——不知是不是因为单言说到的话题太过沉重,她破例没接腔怼人,只拿眼睛茫然地看着他的后脑勺。
四目相接,他扯着嘴角笑了笑。
简冰抿了下嘴唇,凛然回视。
“我放弃单人,”陈辞看着她那警戒异常的眼神,安抚一般道,“对你没什么坏处吧?名额有两个,国内练男单的人远不止两个——少个人竞争不好吗?”
说话的人只有一个,听话的人却有两个。
简冰默然不语,单言却觉得他这话讽刺极了。
“我怕跟你竞争?”他冷笑道,“我怕你躲太快,赢你的机会都没有了。”
陈辞若无其事地握着方向盘:“今年的冰上盛典,你们家是协办方吧?”
“你别转移话题——你们教练文非凡同意了?”单言奇怪极了,“不可能吧!那你们还签申恺干什么?直接让你跟曲瑶一块练不就得了?”
“曲瑶看不上我,不乐意跟我滑。”陈辞淡定道,“我前面路口放你下去?”
单言瞪大眼睛:“她看不上你?她能跳四周?她三周半都还不会吧,她用什么看不上你?”
“谢谢你那么看得起我,”陈辞的声音更柔和,“大约男女评价标准不同吧。”
“男女这玩意跟男女有个鬼的关系。”单言愤愤道,“你好歹也是拿过世锦赛冠军——国内哪个女选手能挑你?你配哪个都埋汰了!”
陈辞减下车速,往路边靠去:“你也太看不起双人滑了,双人只要有跳跃就行了?那你之前怎么输那么惨?”
单言冷哼。
陈辞停好车子,转头看他:“我就捎你到这儿?对面就能坐去你们北极星的地铁。”
单言往窗外看了看,又窝回来,“太晚了,地铁晚高峰,你送我回宿舍呗。”
“我没听过9点多还有晚高峰。”陈辞看了下表,向简冰道:“你们是11点关门?”
“10点。”简冰闷闷道。
陈辞愣了,“10点?”
现在已经9点50分了,哪怕是飞,也来不及赶回去了。
单言哈哈直笑:“哎呀,那就没办法了——反正已经晚了,先送我回去吧。”
陈辞叹气,真把车重新发动起来,朝着北极星方向开去。
单言伸了个懒腰,忍不住又八卦起来:“我想了半天,还是不懂她们为什么不乐意跟你滑。”
陈辞干脆把车载广播开起来,满车子都是热闹的声音。
单言一点不受干扰,提高声音道:“该不是你唬我吧?”
陈辞无奈,打击道:“你这个小胳膊小腿,转双人,一样会被女伴嫌弃——万一,把人摔了呢?”
说罢,下意识地瞥了一眼后视镜里的简冰。
自从单言上车,说起来陈辞转双人的话题,她就一直没什么精神气。
像是颗蔫掉的枯草,恨不得把穗头低垂到地上。
这一眼神也提醒了单言,他猛地反应过来:“我去!是因为那个舒雪是吧?她们因为你抛摔了那个舒雪,怕自己也重蹈覆辙?”
接着,手往简冰身上一指,“而你,就非跟自己过不去,找个长得像舒雪的小丫头,想证明给世界看?”
广播正播到热闹处,他的声音却比广播里的笑声还要尖锐。
一字一字,钢针一样扎在其他两人身上。
简冰直接拿起靠枕,劈头盖脸砸过去:“神经病!”
单言躲过枕头,又攥住了简冰想要去捞另一只枕头的胳膊,声音嚣张地表示:“哎呀,替身小妞冲我发什么火?找你们家陈辞哥哥去呀!”
简冰“呸”了一声,手指掐住他手掌,狠命一掐。
单言尖叫了一声,正要回击,车子猛地停下,几乎要把扭成一团的两个人从座椅上甩下去。
“下车。”陈辞声音冷漠地从前面传来。
简冰抽回胳膊,赤着脚就要去拉车门。
陈辞叹气:“我是说,单言下车——冰冰你坐好,我送你回去。”
“你出尔反尔,”单言当然赖着不走,“她学校都关门了,已经没地方去了。你不如直接送我回去,我们北极星门口酒店不少,随便开个房”
“单言,”陈辞关掉广播,再一次重复道,“请你下车。”
单言舌头重重地“啧”了一声,两眼一翻,拉开车门跳下去。
车内只剩下简冰和陈辞两人,隔了半晌,简冰才问:“他说的是真的吗?”
陈辞苦笑,摇头,再一次发动车子。
“我送你回学校吧,你和老师解释一下,应该会让你进去的。”
十四、往事烟云散(一)()
第十四章往事烟云散(一)
不同城市的夜晚;有着完全不同的味道。
南方的夏夜总有股潮湿的气息;散布在钢筋混凝土的高楼、川流不息的车流、明亮或昏暗的路灯阴影之下。
而b市;它的冬天寒冷而干燥;夏天也带着股纯粹直白的灼热;到了晚上;却又柔和不少;甚至有时还夹带着股寒意。
陈辞把车停在z大门口,回头看向后座:“要不要我陪你去解释下?”
简冰坐着没动,半晌才问:“容诗卉喜欢你;你知道吧?”
陈辞愣了下,点头。
“那舒雪呢?”
陈辞蹙眉,迟疑道:“她她那时候没心思想这些吧;她满脑子都是想上‘双四’”
“我是说你;”简冰打断道,“单言说;你找我是因为”
单言的疑问;她也曾认真提出过。
陈辞那时候说;因为自己不甘心在双人滑上的失败;因为自己想要更长的职业生涯。
但如果真的如单言所说;难道他其实喜欢姐姐?
“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陈辞道;“我早跟你说过是我自己想滑,你现在不目中无人了,难道要改妄自菲薄?”
简冰抿唇;绕过那些迷雾似的句子;直击自己想要知道的重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