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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言徵稍微羞涩地一笑,重新回身一个浮游,滑进了他的怀抱中。双臂再一次自然而然地环住了他的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里满满的暖暖的每一个细孔皆是在发烫,连脸颊都炙烧了起来。他的手缓缓地扶在了她的后脑勺上,两人再一次滑入了水中,潜进了水底,他一次又一次地亲吻她,水底的两个人似游龙般优美地游弋着身体,带入了水中的茶花花瓣星星点点地漂浮环绕在身边,两人紧贴的衣衫纠缠在了一起,长发纠结在了一起,任由岸边的脚步声一次又一次地回响过了他们的身畔。
在两个人都快要窒息的时候,顾析环住她的腰浮出了水面。春天清凉的水中,空中月华淡淡,云言徵有些疲惫地枕住他的胸膛,任由他带了她游向湖岸。快到岸边时,顾析忽然一个转身,将她钳制在岸壁与他的双臂间,两眼渐次地盛起了笑意望向她。
怎么了?云言徵徐徐喘息,用温柔和疑惑的目光询问他。
他俯身欺近她,近在眼前的容颜更似冰魂雪魄铸就的,那么的生动,那么的清逸,那么的秀致,让她的气息在他的囚禁中乱了起来。顾析微笑地将唇印在她那一双灵动含情的凤眸上,云言徵惊惶般闭上了眼睛,双手缓缓捧住了他的脸,在他亲吻的停顿间,张开眼睛看他,那一双乌瞳中彷若有星光泄露了出来,一次次地迷惑着人心。
顾析一次又一次地用唇轻啄让她闭上眼睛,下一刻温软的气息吻落她的鼻尖,含住她微微慌乱而虚张的唇。散发出草木清新的唇舌一下一下地吻向她口中的酒香,缱绻她的口齿,缠绵的含住她的口舌,他淡然清香的气息浑然笼罩在了她每一次的呼吸间。仿佛是在水中亲吻得不够尽兴般,顾析在她的唇齿间一遍遍的索取,极尽温柔之能事。云言徵只觉得身体酥软地紧贴在岸壁与他的胸膛间,手足都没有了一丝力气去反抗他,只能任由他给予索予,一遍一遍地享受着他给她带来的甜蜜以及眩晕。
清淡如雾的月色下,她的神情迷乱,眼眸中似含了水雾般看向他,顾析用贝齿轻轻地咬住她娇嫩的唇瓣,幽黑眼中的神情恍然带了点狡黠,带了点迷惑,更多的却是冷静和清透。他停住了动作,她的眼睫在他的脸颊上微扇,顾析轻吸了一口气,在她的唇上重重地索取一吻后,将额头抵住她的额头,气息温烫地飘拂在她的脸颊上,双唇微启,低声呢喃道:“归来赴约,只是为了重温你的音容笑貌。”
他的声音轻得如风般掠过耳边,云言徵困惑地瞧住他,低声笑道:“你在说了些什么?”
“水太凉了,我们要离开这里。”他低头一笑,轻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和鼻尖,顾析双手改而撑在她的腋下,将她举上了岸边。月色下她薄薄的白衣紧贴在身上,朦胧地勾勒出她身体美好的轮廓,春风轻轻地拂动她脸颊旁的几缕散发,倚坐在碎花间,那样的凤眸,那样的嫣然,宛如暗夜里的精灵一般痴然地看住他。顾析微微眯眼怔怔地看了一会儿,他自己却是缓缓地沉入了水中。半晌,才从水里浮现出来,将头侧枕在她垂入湖中的双腿上,隔着湿透的衣衫感受到那样真实的温热,让他的气息一遍又一遍的混乱。云言徵却只觉得心中满满的充实和温暖,微笑地伸出手来抚摸他的长发,轻声道:“顾舍之,你这又是怎么了?”
顾析嗤然低笑,她竟然浑然不觉察自己在想什么,从水里出来,带了浑身的水滴从湖面出来转身坐在岸边。茶花树上落英缤纷飞舞,环绕在他的身畔宛如在织就一个绯色的梦境。他宛若谪落凡间的仙人般悠然出尘,清极的眼眸粲然浅笑,墨黑的长发和雪白的衣衫都紧伏在了身上,却完全不改他风姿斐然的模样,眉眼间仍然是那样高洁沉静、从容自如的神情,他轻声笑道:“风起了,走吧。”
云言徵点点头,她如今一切都想听他的,正要缓缓支身而来,却被身畔的人当先站起拦腰抱住。她微微一愣,随后便已安然若素地将双手搂向他的颈脖。随后整个人都紧紧地靠落在了他的怀里,脑袋紧贴在他的胸口上,耳朵里立刻听住他心跳一下一下的怦然跃动。
待顾析将屋里的烛火燃起,云言徵坐在太师椅上看他时,神色有些怔忡。为什么方才在湖边时,她都没有发觉?原来白衣在湿透后,缚在身体上就宛如一层薄纱,朦朦胧胧地将整个人笼罩住,衣衫和长发都在滴水,他弃靴走在地上的脚印都洇着一圈圈的水迹和偶尔从身上跌落下来浅粉的花瓣,但这样看起来,竟是那样的魅惑。
他就像是从水里出来的冰魂,白衣赤足,长发缚在腰背曼妙而下,衣袖与裤管中的双臂与双腿在衣衫下若隐若现出那白玉的肌肤,湿漉的衣襟夹层间,还藏有几片未曾滑落下来的粉绯落英沾贴在肌肤上,这等情景看起来有几分艳丽得几欲灼伤人眼。
云言徵双手抱住自己的双脚坐在椅子上,目光不安分地在他的身上扫过来扫过去,脸颊悄悄地烧烫起来。
顾析前去内室点燃了灯火,又打开衣橱,拿出一套里里外外皆是崭新的衣裳,反身回来,伸递给她:“我这里只有我的衣裳,你先进去那边温室里换了罢。”
云言徵看住他一动不动,凤眸中神光潋滟,似乎在对眼前的人想入非非,目光一遍又一遍地在他身上流连不已。
轻轻蹙起了眉头,咬了一下唇,顾析半俯下腰,用清透的目光看住她,柔声道:“你这样是否想对我有些不妥当的想法?”
脸上蓦然地绯红染晕,云言徵猛地摇头,咬住下唇,否认道:“没有!我只是随意地……看看。”遽起身,从顾析身旁飞快地掠过,顺着他的指引逃向了厢房内的温室。她推开门进去后,才发觉原来他方才就进来点燃了高台烛火,这里面雪白纱幔垂挂中,砌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池子以供沐浴。白玉麒麟的出水口极其的精致,她伸手抚了一下流动的水面是温暖的,上面还氤氲了一层层朦胧的水汽。
云言徵在屏风后去了湿衣,才滑入了水池中,浑身立刻便被暖洋洋的气息包裹住,每一个毛孔都似舒展了开来,任由这微烫的池水温润洗涤。她偏头轻搓了一下长发,才瞧见原来这温室里,四壁的石墙上都砌了土坛,里面栽培着昙花。此刻翠绿的枝条从中蔓延伸展,星星点点地吐出了一朵朵含苞待放的花蕾。
云言徵轻笑了一下,在这样的情景中沐浴除尘,又岂止是风雅可以囊括?
第一百三十章 誓言()
室外轻悄悄地响起一阵脚步离去的声音,还有门扉轻叩的声响。云言徵心中忐忑地趴在池边,有些慵懒,有些失神,到了如今她还是有些头脑昏沉。觉得这一切都做梦般的不真实,就连带自己走路的每一个步子都似踩在了云端上,软绵绵的,全然似虚幻的。
也不知过了多久,那脚步声复又在门外响起,一阵推门而进的声音,然后便是木瓷相碰的轻响。
云言徵出了池子,用架上的白绢擦干了水渍,换上顾析给她的衣衫。全都是崭新的,但上面隐隐地薰过他身上常带的草木清新,冰蚕丝织就的布料贴肤清凉,却是有些宽大,穿在她的身上显得迤逦蜿蜒。
云言徵用白绢将湿发卷了起来,赤足一步步地走过去,推门而出。
垂帘外,小厅的几案上已被摆上了几碟精致的小菜和米饭。顾析正坐在几旁饮茶,回首见她有些怯生生地站在帘幕后,笑道:“过来,把饭吃了。”
云言徵心里头暖洋洋的,拖了步子走过去。只见案几上全然是她喜欢的菜肴式样,显然是他亲手烹制的手笔。她还来不及说出什么感慨,顾析已放下了茶盏,拎起一旁的衣衫,起身往温室推门而进,没有一句的赘言。
那门“咿呀”的一声半掩上,云言徵心头腾腾地一跳。慢悠悠地走到案几边坐下,从早上醉酒到晚上一直没有进食,如今看到这么的一桌色味双绝的菜肴,还哪里有不垂涎三尺的可能?
她毫不客气地拿起玉箸,便开始大快朵颐,不久后就心无旁骛起来。但当温室里传来了泠泠的水声,她吃着吃着,手上便徐徐的停了下来,胸臆间却怦怦地起伏不定,耳朵也不由自己地竖了起来。
云言徵有些坐立不安,食物吃到嘴里也有点食之无味,不由有一下,无一下地夹了菜往嘴里送,更多的时间似是在发呆。
“云舍之,昙花要开了。”忽然,顾析轻柔的声音在温室里传出来,带了一声轻盈的呼唤。
啊?云言徵手中的玉箸磕了一下自己的门牙,疼得她皱眉。他在里面乱嚷是为了那般呢?莫非……是想让我进去瞧瞧?还是故意嚷叫,却不让人进去瞧?就是要让人在外面隔住墙壁听他说话?
“要进来瞅瞅么?”这话却不期然地响起,云言徵脑袋里“嗡”地一声响,惊得她站了起来。她不会跑得太快,也不会走得太慢,悄声地一推门,就径直走了进去,没有一丝的腼腆,也没有一丝的退缩,里面的水汽已晕出了一层薄雾,却有净洁的清香侵入空气当中,肺腑间顿觉了一片的湿润芬芳。
她抬头只见墙壁上方才还是纤细的昙花花苞,如今已有三五朵翕开了嘴,在空气水雾里微微颤颤地将欲张开雪白如玉的花瓣。有水声清泠泠地响起,宛如乐章一般,云言徵心中的怦跳一下子紧张了起来,她的手下意识地一把握住了身畔飘逸的白纱,轻轻地往旁边揭开。
白雾间,依约瞧见顾析在屏风畔用白绢擦拭身上的水渍,宽阔优美的肩胛,骨肉均亭的双臂,纤修柔韧的腰身都隔了白绢若隐若现的呈现在了她的眼中。他听见深呼吸般的声音,偏转过身来,白绢间露出一大片细腻坚实的胸膛,一路而上是秀致纤长的锁骨,光洁柔润的下颌,挺拔优雅的鼻峰,曲线绝色的侧颜,顾析修长的乌眉下眼帘虚张,睫毛微颤隐掩住那一双幽漆如墨的眼眸,目光冷冷地侧睨而来望向云言徵,秀唇轻启含住了一丝似笑非笑的气韵,声音似怒非怒地轻缓道:“想不到堂堂的凤舞长公主也会有这样窥视别人的癖好?”下一刻,敛容命令她,“给我转回身去。”
云言徵有些咋舌,想不到自己的一时好奇惹怒了他?急忙放开了手中的白纱,转回身去看墙上的昙花。
此刻,才觉得方才还让自己惊讶不已的昙花绽放,竟不及他万分之一的好看。几朵昙花已悄然展放开来,花瓣与花蕊皆在水雾中微微地颤抖着,白色的花瓣脱开了紫色的花衣一层层地向四周卷翘,瞬息间散发出了愈加浓郁的清芳。
云言徵又是深吸了一口气,心中惴惴不安地站在原地。她身为长公主,身为三军统帅,已经很久没有被人抓住过错处,受到了这样的训斥。身后簌簌如水声般的衣衫和肌肤摩挲的声音响起,慢慢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停顿了一下后,忽然感觉到蓦然地有人亲昵靠近。一双纤修的手臂温柔地圈抱住了她的颈项和胸口,那人低缓的气息有如云般翻卷在耳朵里撩起了一下又一下的轻痒,低声温和地道:“一年一夕的昙花绽放,可好看?”
云言徵唇角扬起了一丝笑,她从来性子里头就是言行无忌,此刻更是如实地回答道:“不及你的万分之一好看。”
她听到颈子后有人轻盈的一声嗤笑,继而响起了一声无奈的叹息:“你这样的性情还真像一匹脱缰的野马,任由谁也无法将你拿捏得住,对么?”
云言徵转首,看住他微挑的眉尖,唇角淡淡含笑,她语气中似带了丝的欣悦和缱绻道:“也不是,至少还有一个人能将我拿捏得住。”她顿了一顿,凝视住他的眼睛,句句坦诚,“你就是这个世上,那唯一的一个人。我曾和三哥说过你就像是一种毒药,我一直以为自己会百毒不侵。然而当听到你死讯时,我才知道这个世上有一种痛当真可以让人痛入心扉,疼彻骨髓。一直以为那是因为我对顾舍之你的愧疚,但若然仅仅是朋友,应该不会嫉妒你曾经深爱过别人,而悔恨自己从来没有寻得一次机会向你倾诉我的心事。而如今,我已不管你是人,是鬼,我只想和你待在一起。”
“你可知这个世上有许多的妖物,他们专门吸取别人的精魄修炼而生,幻化成人形,你又岂知我不会正是这种东西所化身?”顾析的声音在她的耳后宛转地道,随之,他的唇角沿住她的后颈吻落,用牙齿浅浅地辗咬住那里吹弹欲破的肌肤。
“无论你是多么可怕的妖物,只要你生存在这个世上,你需要什么,都可以从我的身上拿去……”云言徵浑身的肌肤掠过一阵的颤栗,软若无骨地靠落他的胸膛上,语气也软弱无力的道。
“长公主所言,可否当真?”顾析的唇轻贴在她冰蚕丝衣裸露出来的后颈上,气息温烫其间。
火烛在白纱后潋滟而迷蒙,水声潺潺中,昙花在浓重的水雾里幽然清湛,不时的散发出了一股股使人醺然欲醉的馨芳。
云言徵回转身,半是清丽,半是狰狞的脸容上神情坚定的看向他,真诚地道:“顾舍之,如今我容颜已毁,身份已弃,只剩下了我这个人所会的东西,和一个全心全意要来换你所深爱的心思,你愿意成全我么?”
她不愿再错过了。
白衣中的她身形纤瘦得不盈一握,神情却毅然坚固,凤眸中闪烁出了希翼的光芒。顾析微微凝神,然后仰了头,湿润的长发簌簌地落满了两肩,白衣轻系,唇角弯起浅浅的笑意,神情却依然从容静谧,他轻柔地道:“如若我愿意成全你,你执意想要全心全意地爱我,你真的能做到?”
“若不是答应过你需得每年好歌好酒好琴相祭,我此刻也不会还如此好端端地活在这世上。愧疚能让人生不如死,这两年多来,我不知道自己是为了什么而活着,只想上天入地地去找你,只希望能在某一个地方,即便只是在某一个人的身上能再看到你的一点影子,却发现根本找不到一丝一毫的依稀相似。而来到龙都后,却一下子遇到了那么多与你相关的人与事,这些天来满心满眼里不断闪现过的都是你的影子,可仅仅是这样的影子,已让我一次一次地痛入了心扉,无力挣扎。人世也不过是一场花开花谢的轮回而已,如今既能重遇你,我想从今往后只为你一个人而花开花谢。”云言徵凤眸中的疼痛与悒郁宛如潮水般汹涌地袭来,将她的心辗转研磨,双手紧紧地握住了自己心口的地方,仿佛那里已然是一再碎裂,再不堪重负了。
顾析微垂下的眼眸中幽邃如云,那里面仿佛有轻烟翻滚使人看不清他的思绪。而他的手轻轻握住云言徵的双手,俯首隔了冰蚕丝的衣衫轻轻地吻落她的心口处,低声呢喃道:“好,长公主你要记得今日所说过的话。”
那样轻盈而真实的吻落在心口上,云言徵浑身一颤,只觉得心口怦然地跳动出了喜悦和慌乱。这两年多来破裂得崩析分离的碎片,在他的吻中慢慢地一点点地收复,慢慢地粘合在了一起,才形成了一颗极易破碎而又透明的水晶般的心。
顾析感觉到她的双手冰凉的颤栗,抬起眼睛看住她脸容上那失而复得与后知后怕兼具的软弱神情,心上闪过了一丝软绵。是否自己赌得太狠了呢?他抿住唇,再次伸臂拥住她清瘦的身体,轻之又轻的声音响在她耳边道:“别怕,只要你真的能做到全心全意地爱我,你就不会再失去了我。”
云言徵心中莫名的害怕,又莫名的难过,想起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