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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人在?顾析如今人在何处?”
“回少主,据上传来的消息,那晚还有当时在远山酒楼的那个女子和风家的几个暗卫在竹林里。据她所言,是和风家少主城郊赛马而迷失了方向,在回来的途中遇上我们的追兵和风家出来寻找她的暗卫。”跪着的青年垂着眉目,谨慎地回答道,“顾析已离开璃鹤城,匿去了行踪,不过在西北的耳目似曾发现他的踪迹。”
“顾析其人最会故弄玄虚,在西北的踪迹也不一定是他本人。你让人留意龙都附近的可疑行迹,也继续留意西北的踪迹。”那银衣少年冷淡地吩咐,浓黑的睫毛下眸光飘渺,似乎在思索着什么,“你先起来回话,那女子是什么来路?是谁的耳目?”
“听闻是山湖老人的高足,但此话是她自己所说,未有察据实情。她一直在风家别院深居简出,随除跟随风家少主出入了两次龙都外,亦未曾发现她行踪可疑,更没和别人有过多的接触。”青年应命站起,仍是垂首作答。
“查清楚她是否真是山湖老人的高足,出身何处?还有查清她到龙都以后的一切行踪?”少年唇角一抿显出了丝怒意,无论是在远山酒楼的刺杀,还是这些漠国皇族世家的互相猜疑攻讦,他本欲以这一件件的事来转移龙都那些人的注意,隐下他算计的真正意图。
这个忽如其来撞入他罗网里的女子后来也已在他的算计中,说不得还要让她背一些罪名,乱了风家与皇族之间的信任,或更甚者乃至让风家成为各个世家趁势攻歼的目标,让龙都的各个势力彻底的乱起来。此刻,他的谋划还没有完全展开,却被顾析中途打断了这些算计,不仅损去陆家这一条手臂,还让慕家和雪家缔结了盟约。也因这个女子,让慕家欠下了风家的人情,因而变化了龙都的局面跳出了他原本的掌控,一切又得重新来布局。
顾析啊顾析,难道真的是他这一世的死敌,要不死不休么?
“还有,查清是谁泄露了陆家和胡人联盟的事,查清顾析是以何种方法得知,肃清异己,以后再有此事,提头来见!”阴冷的语意,让人不寒而栗。
青年微微颤栗地抱拳,应道:“是!”
“你退下吧!”他挥了挥衣袖。
青年应命而出,魁梧的身影消失在掩隐的门后,渐行渐远。
一个妩媚娇艳的黛衣女子从石门后转机关而出,袅娜地行近几步,朝那少年款款下拜,莺声呖呖:“青梧拜见少主!”
“起来吧!有什么新的消息么?”少年冷淡地问,看着这样美丽动人的女子,他眼中有的也只是面对红粉骷髅般的冷寂。
青梧一笑,习以为常地道:“收到消息,慕绮下了金令,要家族的暗卫不惜代价前往蔚国杀了云言徵。”
“为了顾析?”少年不屑地冷笑一声。
“对,为了给顾析报仇!若不是蔚国皇帝身在深宫,估计她也会要求暗卫杀了他。”青梧遥想着那个女子的执着痴狂,也不赞同地摇头一笑。
“慕家的家主可知此事?”少年微笑道,眼中掠过一丝思量。
第一百零八章 除夕()
“此事重大,慕隐自然知晓,此时正是多事之秋,他已下了密令不许暗卫执行此事。”青梧回道,看见他的神色,知道他有了新的打算,便继续说道:“对于暗卫的阳奉阴违,慕绮终究会知晓,只是此刻慕重之事刚了,她还没有心思牵挂此事罢了。”
“慕家的力量用在蔚国鞭长莫及,不如用在漠国龙都来得有用,既然她要心生事端,我便给她一席用武之地。”少年的眸光冷凉,动作却极为高贵优雅,轻抚了一下袖口的流云。
青梧看住眼前如画卷中走出来的人物,不由怔了怔神,却知道这人高不可攀,止住了自己的绮思,冷静地问道:“少主想祸水东引?引到谁的身上?”
少年赞许地看了她一眼,浅笑道:“谁如今在龙都妾身未明?又是谁最近坏了我的大事?难道她不应为自己的过失付出一些代价么?”
“是她?”青梧颔首一笑,已心领神会,说道:“少主请放心,我会让人告诉慕绮,她就是云言徵!她就在漠国龙都的风家别院作客。”
少年眉梢一挑,秀美的脸上薄唇一抿便宛如薄刃般显出了凌厉之色,低语道:“谁说不是呢?指鹿为马,我们的青梧也是会的。”
青梧丽颊含笑,最后说道:“皎月公主正在四处寻找少主呢?”
少年轻挥了挥手,道了一句:“不必理会她!”
青梧又反身而行,扭开书架上的瓷器里的机关,从室内石门退了出去,石门合上后,室内寂然,只剩一人独坐繁华绮丽里。
如今陆家倒了,有能力争夺皇位的剩下与慕家结盟的太子秋明毅,雪皇后的外家雪家风头隐隐上升;与风家、杨家交好的五皇子秋明睿,他外家眉家本是前朝阁老之位,因眉慧妃父亲眉将军为国捐躯后,权势已不比当年,沦为了漠国排名末位的世家,力量单薄;还有就是生母为孙贤妃的七皇子秋明掣,拥有手握重兵的外家孙家的支持。
程淑妃只有一女紫瑾公主,她与程家还是保持中立姿态。
水家与林家明面上忠心于皇帝,暗地里却各有思量。
随着慕重在星云关外大胜北胡的消息传回京都,百姓普天同庆,在一片喜悦欢呼中,一齐迎来了除夕。
夜晚,风靖宁约了白徵言去龙都的集市游逛。
看着满眼的灯笼挂彩,街铺林立,各种货物琳琅满目,各种艺人街头献技,游人如织,欢声笑语不绝于耳。
白徵言双手笼在衣袖里,不由懒洋洋地轻叹:“好一派繁华盛世的景象。百姓所求,如此简单,安稳平静的生活,家人团聚的幸福,天下安定的快乐。”她脸上洋溢着一种真诚的微笑,尔后,眼眸里却流露出一抹忧思。这个天下还能安定多久,这些平凡的生活还能安静多久,这些百姓又还能幸福快乐多久?
风靖宁转首瞧见她感叹后的默然,忍不住伸手掐了一下她的脸颊,待她回神后,笑道:“徵言忧心这么多做什么?不如说说你自己想要什么样的生活?怎么样才是你的幸福快乐?”
她抬眸望着眼前这个笑语宴宴的少年,心里却是划过一抹悲伤。脸颊上却是露出一笑,仰首说道:“如果我想说,我想要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想要的幸福快乐呢?”她笑得一脸的狡黠和揶揄。
他也笑了,“这是天下人的生活,是天下人的幸福快乐,却不是徵言你自己的生活,也不是徵言你自己的幸福快乐!”
她眨了眨眼睛,歪头似思索了片刻,凤眸斜睨,说道:“也许是不必心有牵挂,不必担忧惧怕,守着一人,相携白头罢?”
他添了一句:“年年岁岁,相看不厌?”
她闻言点头,与他相对一笑,笑颜如花般绽放。这一刻,她是真心的高兴,在这热闹的人群中,在这欢乐的海洋里,说出了心底隐藏的愿望。虽然那个人是谁?他在哪里?她都不愿意去深思。
两年多的沉寂,她想自己走出悲伤,不再沉沦在那些无望的前尘往事里,不再频频回首相顾旧日的自己,以及那个令人心伤生疼的少年。
三哥说:“你忘不掉,可以记他一辈子,但不要永远滞留在回忆里。”
人潮拥挤,把沉思中的她撞开,白徵言回神,陌生的人潮里没有一个人认识她,也没有一个人是她认识的。她忽然皱起了眉头,不知何时垂在了身旁的手指却是一暖,被人轻握住,耳边传来那人的低声笑语:“徵言,我还在这里!”
她猛然转身,只见风靖宁站在她的身后,为她挡住人群的碰撞,脸上微微含笑的看住她,眼中的笑意是那么的明亮,竟让她的心有了一丝的温暖升起。
他温柔地笑道:“你总是失神,还是我牵着你吧!走,我们去前面看看?”他的手指与她交错握住,微凉的指尖,摩挲着她的肌肤,这样陌生的触及让她有一丝的怔忪,却发现自己没有挣脱他的手?
任由风靖宁牵住她的手往前走,她始终落后了半步,悄悄地用目光重新打量着他的侧脸,似乎是第一次认识这个人般的好奇。
风靖宁知道她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自己的脸上,唇角的笑意不由一再加深,神色自诺地随她打量观研。
终于到了一处人流较少的地方,她忍不住一把拉住他的手臂,让他停下了脚步。风靖宁好奇地回首看向她,笑问道:“怎么了?徵言是有何话对我说?”
徵言?她的心头徒然一跳,这名字,这声音依旧,为何此次听来却觉得是有什么不一样了呢?莫名地就叫人心惊,叫人觉得温柔缱绻?是因为,他们的手相牵后,连心里都产生了一种相连的感觉?
白徵言扇了扇长睫,黑漆的眸子定定地望住他,问道:“靖宁,你经常喜欢女孩子么?”
风靖宁莞尔一笑,垂眸说道:“我是第一次喜欢女孩子。”
“那你为何会喜欢我?”她不相信地问,手指轻擦过脸颊上的伤痕,“你不觉得似我这样的容貌,并不讨喜吗?”
他眸中笑意温和,摇了摇头,“不觉得!”他的手也轻轻划过她脸上的那一道伤痕,指尖微凉地擦过那粗糙而丑陋的伤疤,笑道:“岁月那么久,总难免有些磕磕碰碰,伤了,痛了,总难免,只要不在意,它总是会好起来的!我喜欢的是徵言你这个人,无论你脸上有伤疤也好,无伤疤也好,我喜欢的依然是徵言你而已,并不需要计较别的什么。”
她心中一阵温热,眼眸微微的有些湿润,看着他眨了眨,又眨了眨长睫。
“徵言是感动了么?”他露齿一笑,眼中闪着促狭的星芒。
她噗嗤一笑,抿了抿唇道:“砂子进眼睛了!”
“我给你吹吹?”他含笑道。
她眉梢一挑,睨了他一眼,低嗔道:“走,去前面瞧瞧。”
风靖宁和应地一笑,“好。”让她反牵着朝前走去。
在远处一个糖人铺子后面坐着两个人,一直看着白徵言和风靖宁走远。
其中一个打扮成老头的道:“你看,他们手都牵上了。公子还担心她,让我们来看看她在龙都的新年过得好不好?”
另一个打扮成厚实的青年的低声回道:“公子说,‘不管她有多少颗红鸾星动,动有一颗,我灭一颗,灭到最后只留下一颗,那一颗就是我。’”
“那我们要不要去帮帮公子的忙?”老头兴致勃勃地提议道。
青年大摇其头:“千万不可!这颗红鸾星要公子自己灭,他才高兴!我看,那风靖宁将来一定会‘死’得很惨!”
老头眯眼一笑,拈着下巴的山羊须,点头赞同这句话,却是说道:“她怎么这么快就忘记公子了?是公子估算错误?”
青年轻叹道:“实在是身边的诱惑太多啊!如果是我,我也不会一直守着一个坟墓,而对身边的活色生香,脉脉柔情视而不见的,更何况是风靖宁这样风神俊秀的人呢?再说,公子‘死’之前都没有告诉过人家,他喜欢她,愿两心相许,生死不许忘呀?人家又为何一定要为他守寡?”
“我呸!你少诅咒公子!”老头听不下去地反驳道:“我不相信公子的谋算这么容易就给破了,定是有些不为人知的手段是我们不知晓的。不然,我和你赌一把!”
人群喧嚣声掩盖了这边的赌约,那边的风靖宁和白徵言浑然不觉旁人的窥视,仍然牵手穿梭于人流之间。
“靖宁,往年除夕你都在干什么呢?”她轻握住他的手,一边看着两旁的灯笼花样,一边好奇地问。
“一大家子人吃过团圆晚膳后,就陪着奶奶说说笑话,聊聊天。等奶奶撑不住去安寝了,我们年青一辈就到庭院里饮酒投射,风雅兴致来时,也会敲敲花鼓,吟诗作颂,女孩子们就会唱曲跳舞,抚琴弄箫。”风靖宁笑吟吟地说着,“等除夕一过,新岁一来,大家都许上几个心愿,吃过甜汤,都各自散去歇息,等明儿起早拜年,领个压岁银子。”
第一百零九章 明灯()
白徵言想象着那其乐融融的场景,也不由欣喜而笑,心中忍不住羡慕他。
“徵言呢?往岁除夕都是怎么过的?”他转首问她。
她微微一笑,掩饰了眼中的落寞,淡淡地说道:“大抵也是如此罢!”
他敏锐的捕捉到她眼里一闪而过的寂寥,笑道:“今年有我陪着徵言过,徵言会觉得特别些吧?”
她怔住片刻,点头道:“确实还从来没有这样过除夕。”
“往岁那些不好的东西,都会随着这年的除夕揭过去罢?”他伸手轻抚她的眉角,为她抚去那里隐隐的忧伤。自从在雪山上见她的第一面起,这里的忧伤就一直伴随着她,如影随形,不离不弃。
“不好的东西都会揭过去?”她低下头来,喃喃自语,“靖宁,若是心里埋藏着极深极深的愧疚呢?该怎么去抚平,让它揭过去呢?”
风靖宁微微讶异,握紧她的手,说道:“尽力去求得别人的原谅。”
“那如果永远也不能再求得那个人的原谅呢?”她嗫嚅着细声地说道,眼睛里似乎渐渐地闪烁着丝水光。
他不由沉凝下了神色,认真地道:“如果是如此,就尽力去办到那人想要去完成的事情,或者替他完成一个未曾做到的心愿。”
白徵言抬起眼眸,望向前方的夜空,那里漆黑一片,却宛若有一双眼睛在凝视住她,那双眼睛黑不见底,微微地含着笑意。他有什么事想要完成的呢?他又有什么心愿呢?她竟想不起来,仿佛是对他已很熟悉,却又似乎完全没有了解过他,他所能掌控的东西那么多,却从来没有听过他提起过自己的愿望?
他似乎什么都不在意,又似在这个尘世间冷眼旁观,更似站在云端高处俯瞰着这个匆匆的红尘人世,一无所求!
无心无情若此,却同样的叫她念念不忘?
这是什么道理?
她咬了咬下唇,长叹了一口气道:“靖宁,我竟从来不知晓那人有什么愿望,也从来不知晓那人想要做成什么事情!看来,心里的这一份歉疚,是要永生永世地负欠下来了。”
除夕夜。
漠国龙都的市集里,人潮熙熙而来,攘攘而去,宛如长河,川流不息。
层层叠叠五光十色的花灯下,站着一对身形纤修,衣饰清新的少年男女,他们手牵着手,在人群中喁喁细语。
“确实忘不了,就记一生罢。”他轻叹一声,怜惜地看着她。
“……”她有些怔然,有些欲言又止。
“有些愧疚,也可以用一生的怀念来抚平。”他无奈地细语道,俯首轻吻了一下她光洁的额头。
身边的人群忽然大声欢呼了起来,一声熟悉的声响骤然爆裂在耳边。她的手指忽地一拢,狠狠地绞住了他的手,另一只手却狠狠地蜷曲起来握进了自己的掌心,眼睛是本能地闭上。他本就与她挨得极近,此刻忽然察觉到她的呼吸逐渐急促惶恐了起来,风靖宁讶异地望向天空,只见夜空里烟火璀璨如彩虹,次第地绽放出火树银花的胜景。身边的人皆呼声热沸,翘首以盼,争相观望,而他眼前的人,却是紧紧地闭住了眼睛,不愿意去看见这样的花火?
这花火就似能灼伤她的眼睛般,再也不能平心静气地观看。
甚至是那飞升而起响逾流矢的声音,都不能再听见。
她慌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