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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了眉头,一双漂亮的凤眸中写满了疑惑和失望。
这一张脸半是雅丽,半是神秘,让人微微的心惊!但那一双狭长的凤眸蓦然黯淡的神色,却带着一抹让人为之心碎的忧伤悲戚。
那清逸的身影放开了手,退后一步,低声幽然地问道:“这一支舞是谁教你的?”
竹笙灵动的眼眸一眨,嘴唇微微轻启:“是我自己编的。”
“不可能!”这样的神韵和姿态,分明就是顾析的分身一般,还有那些舞姿几欲可以和他最后教与她的那一套剑法步伐身姿如出一撤。白徵言冷厉的声音骤然响起,眼神也变得幽深凌厉,以昔日统领九天骑的威势迫视住竹笙的眼睛,带着笃定与质问的语气。
竹笙不惊不慌,反而打探般地问道:“难道姑娘竟然认识我恩师?”
“你恩师是谁?”白徵言言语间有一丝掩饰不住的激动,眼眸也微微轻敛了起来,心中掩饰不住的急促怦跳。
“我恩师姓顾……”竹笙缓缓说来,发现眼前的女子闻言浑身一下轻颤,随后他再缓缓说道:“恩师他一直不许我向别人提及他的名讳与存在,但姑娘既然能看出此舞非我所想,想必是认得我恩师的?”
白徵言默然颔首,再一次似凝聚了全部的力量,才最终是问了出来道:“你恩师……此刻身在何处?”
竹笙微笑着摇了摇头:“此舞是两年前与恩师偶遇时所授,我一直研习至今,今日才敢以此示于人前。两年前一别后,我再没有得见过恩师一面,实在不知他如今身在何处?”
心中似有什么再一次的破裂,虽然早已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她方才确实再一次地燃起了一丝渺茫的希望。或者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自己的不愿清醒,自己的自欺欺人。
白徵言满目茫然地走出了“幽兰芷馆”,行走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之中,她不知不觉地走到了一处湖边,默然地坐在枝叶颓萎的木槿花树下的枯叶上,望着月下湖面潋滟的波光发呆。
为什么这个世上会有另一个人与他的身影姿态这么的相似?而这个人偏偏又不是他呢?
一个人真的可以将另一个人的神韵姿态模仿得如此相像么?也许这就是这个舞者的聪颖领悟以及过人天赋?
白徵言浅浅地一笑,也好,这世上至少还有一个人的身上留有他的影子。而不至于寻遍天下也找不到一丝他的踪影,他的笑靥,他的喜好,他的气息。这一天晚上,兴许已是她这两年多里头最幸福的一个夜晚,不仅在他的朋友身上看到了他亲手烧制的瓷器,喝了他亲手所制的雪山梅茶,还有在他的徒弟身上看到了他悠然自得,醺然欲醉的身影……
就感觉好像他还没有离开这个世上一般,就感觉好像他还会不期然地出现在自己的眼前一般。
白徵言恍惚回神,才惊觉清风吹过时,自己的脸颊微凉,伸指一抚才知道自己不知何时已是悄然泪落。她从侧袖里拿出好生收藏的一方白丝帕,将它展开缚于泪痕上,鼻翼间依然还能隐约地闻到白帕上那淡雅的草木清馨。
耳边一声熟悉的声音倏然间在天空上方炸响,炸得她头皮一阵阵的发麻。白徵言真的已经不能听到这样的声响,每一次听到烟火炸开的声音,她都觉得浑身一阵簌簌发抖。如今再一次,她透过覆面的白帕依约能看见对岸的烟花不停息地在半空之上闪现出绚烂多彩的暗影,那一点一滴的回忆,和着一点一滴的痛楚不期然地又漫卷倾覆全身。
烟火的起落飞升,几乎已经成为了她最为惊心痛楚的梦魇。
她再也不能静心地欣赏这样美丽的景象,再也不能无动于衷地任由这些漫天的流火刺伤自己的眼睛,纵然隔着白帕,她依然觉得眼睛里有异样的疼痛和炙烧直至无法忍受的温热。
可恶的顾析,为什么一次又一次地陪她看烟火,以至于她如今不能再承受这样的胜景!
白徵言隐忍地咬住嘴唇忍受住这种形同凌迟般的美景,但对岸的烟火却一直不曾停歇地飞升绽落,映着地上,树上的皑皑白雪五光十色,美极炫目。最后,她再也无法等待地起身,有些几近仓皇地逃离了湖岸边,在远离了烟花,不能再看见,不能再听见的地方,大口大口地喘息着气息,犹如远离了水源而濒临窒息的鱼儿。
此时此刻,她多想再看见他浅然轻笑的眉眼,又有多想告诉他,她舍不得他的离去。
第九十六章 泛舟()
“徵言,你这是怎么了?”不期然地身畔响起了风靖宁的声音,白徵言惊心抬眸,不期然地撞进了他微微俯身查看她的狭长眼眸里。他神情间的关切,让她不由自主地疏离起来,沉静下来摇头道:“没事,只是有些想一个人随便逛逛。”
“龙都有许多地方都很漂亮,你有什么地方特别想去的吗?”风靖宁在她身边的阶梯上坐下,微微笑问。
此地远离湖岸人群,柳树飘摇,凉亭风晚,月色已黯然静谧。
白徵言正要拒绝,风靖宁已依靠着廊柱,随意地伸直双脚,悠然说道:“明天我们有一场泛舟垂钓,姑娘可有意前去游玩?”
白徵言嘴唇微动,心念忽又一转,低笑说道:“靖宁原来是爱鱼之人。”
风靖宁呵呵一笑,摊开双臂撑在身后,坦然说道:“其实我为人极懒怠,要亲手烹调料理那是不会动手的,但若然只是纯粹地去品尝,我却是兴趣盈然。”
白徵言不禁也是淡淡的一笑,点头说道:“我也是如此。”
两人不由相顾一笑,又是相约了明日作伴而去。
竖日,风靖宁的马车来到别院,接了白徵言后,便直奔城郊的苍月湖。下得车来,天气晴朗,吹面的风带着一阵冰雪的清冽。湖面的柳树只剩下枯枝在风中摇曳,却别有一方寒峭风情。
远处群山雪峰皑皑,飞鸟无踪;近处草木枯萎,车痕翻雪。大家陆续到达,只有十个人,有些白徵言认识,有些没见过。风靖宁一一给她介绍之后才知道,这些人中有慕家的二公子慕帆、程家的公子程麗、七皇子秋明掣、水家的四公子水无意和五皇子秋明睿身边跟着水墨音和紫瑾。还有自然少不了爱凑热闹的小侯爷杨晗。
紫瑾公主乃程淑妃所出,程淑妃是程麗的亲姑姑,他们两人自是表兄妹。程麗除了是手掌礼部的程家嫡长子,他自身更是内宫禁军统领。七皇子是个武将,乃孙家的外甥,孙家手里掌兵二十万和工部,他的母妃是孙贤妃。程家和孙家无论在朝堂,还是两位妃子在后宫中的位置都比较中立,皆是各派势力争相想要拉拢的对象之一。
而掌兵四十万的慕家,嫡长子与别的叔伯都在边关镇守,慕帆作为二子与父亲慕隐留在了京畿,这是千古惯例,算是以防兵变所留下的质子。
白徵言不经意地一一掠过他们,脑海中自然而然地飞快的闪过往昔所得的这些谍报,脸上的表情却一如寻常,唇角微微含笑,礼貌而自若。
这些王孙贵族里确实能出美人,一眼望去,只觉琳琅满目,目不暇接。
程麗挺拔冷峭;水无意灵秀淡远;秋明掣俊朗修长;秋明睿冰冷俊秀;杨晗明艳热烈,至于慕家的那一位,虽还不曾见过龙都第一美人的风姿,但此子在这众多佼佼者中亦能脱颖而出,清极而秀,秀极而朗,眼眸唇角隐隐含着一丝邪气,这个人说不出他准确的气质,但是却是迷人入胜。
看似有点狂士,离经叛道的意思。
只有风靖宁走入他们当中,慕帆的颜色才逐渐有些淡然。风靖宁的容貌玉晕莹辉,太过耀眼夺目,太过白玉无瑕,眼眸明澈高远,行走间浅碧祥云纹的宽大袍袖一开一合皆是潇洒雍容的自在姿态。
他朗朗一笑,风姿磊落,朝白徵言道:“走罢!”
水墨音在一旁朝他看过来,浅浅含笑。
他却是显得有些客气地朝她点了点头。
紫瑾离开兄长,走近杨晗,两人一路吱吱喳喳,边说边笑,仿佛好不默契,好不热闹。
水墨音看见风靖宁的笑容,眼中闪过一丝黯然。脚步不疾不徐地跟在自家兄长身后,柔美的背影竟显得有些落寞。
白徵言故意落后了几步,不和风靖宁并行,她无意横在别人中间被人误会或被怨恨。她纡徐而行走得极慢,但走到湖边时,却发现只有五支筏子,且需两人一同坐一只。杨晗和紫瑾自然共乘一支;秋明掣邀程麗一道;水无意拜托秋明睿照顾水墨音,他说自己不会水性,问慕帆与风靖宁谁要与他共筏?
慕帆唇角一笑,看也不看别人一眼,便走上前去跳上了竹筏,提起划水的竹竿将筏子停得更稳当些,说道:“无意兄还是与我一道吧!至少筏子若被大风吹倾,在你落水之前,我也能把弱不禁风的你拽回反转的筏子上去,若是那一位姑娘,我与她素不相识,这事就不好办了。”
杨晗和秋明掣闻言,不禁吃吃而笑。
程麗也忍不住抿唇。
秋明睿倒是冷冷地看着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而水墨音的脸色也不太好。
风靖宁回首朝白徵言清然一笑,道:“白姑娘,只剩下我与你了。他们都有眼不识泰山,若等会儿我要掉下湖里去,你记得将我提回反转的筏子上。”
白徵言纱巾上的眼眸里露出一抹皎皎笑靥,说道:“靖宁兄,若连你都要掉到湖里,那我只怕要踏着你的肩膀跳回反转的筏子上,你,不会介意吧?”
杨晗又是一声长笑,叫道:“靖宁,你就别和她多费唇舌了,这小女子就一肚子坏水!若她真的落水了,你不许救她,我就爱看她的狼狈样。”
说话间,风靖宁与白徵言也已跃上了竹筏,一行人,五支竹筏都先后地划开湖面,渐渐朝前徜徉而去。
随了竹筏徐徐穿行于翡翠般的湖面上,紫瑾冷着脸,问道:“她什么时候得罪了你么?”
杨晗没多想,手中的竹竿一划,将筏子撑了出去,说道:“她这人就是嘴坏!”
紫瑾坐在他后面,筏子的固定椅子上,望着他的后脑勺,脸色不善,微嘟嘴道:“你与她很熟悉么?”
杨晗再大意,也听出了一丝味儿来了,忙呵呵一声,说道:“要说熟悉还是靖宁与她熟悉些,我不过是去别院找靖宁时,与她说了两句。”他脸上坏笑,心里道,靖宁啊,委屈你了,这些女子我都得罪不起啊!
紫瑾脸色一缓,眼中露出笑意来,转头淡淡地看了前方一些与三皇兄一道竹筏的水墨音一眼,心中有些复杂。
白徵言坐在后面的椅子上,风靖宁撑竿,她完全就是个看风景的人。龙都的冬天也不怎么冷,两边的高山颇为秀丽,筏子平稳而乘风,让有种想吹笛子的兴致。这些皇族世家游于山水间,尤不忘朝局斗争,联姻互助,她虽无意理会,却生生看见。
风靖宁坐在前面的椅子上,淡淡说道:“山水令人忘俗,红尘世外却是难寻。我本意让杨小侯找三两知己来此混沌度日,谁知这疏齿的一下子给招来了这么多人,徵言且见谅。”
白徵言垂眸一笑,这也是个通透人,“既来之,则安之,心清净天地间自有自在处。似靖宁虽身在红尘,心却在世外。”
风靖宁清笑一声,问道:“何以见得?”
“一片叶笛,一曲《云海翱翔》可窥一斑。”白徵言眸色有些恍惚,长发与蒙面的纱巾在风中飘荡,隐掩出她秀丽的轮廓。
“这女子是什么人?竟得眼高于顶的风靖宁为她撑竿?”秋明掣朝他们投来好奇地一瞥,实在是京中无人不识风靖宁,也无人不知他与水家小姐的些微瓜葛。
“听闻这女子曾在南山城襄助五皇子、杨小侯与风靖宁狙截刺客,并因此中了毒针毁了右手的手腕。风靖宁这些日子总在太医院与阮院士讨论解毒医治之法,还让风家派了人前去南山找雾岚先生。”程麗一边撑竿,一边淡淡地叙述。
“据说那女子是山湖老人的高足,慕二公子何以白白错失结识的机遇?”另一道竹筏上,水无意施施然地坐在后面,笑意若有若无的道,“连风家公子、杨小侯和五皇子都一一向其伸出拉拢之意。”
“水四公子若不愿落于人后,为何又坐上来我的竹筏,白白错失了邀她共游湖光山色的机遇?”慕帆好整以暇地反唇相讥,他们慕家和水家都从来没有风平浪静时,水家总在后面虎视眈眈着这第一世家的荣耀。
水无意笑了笑,也并不动怒,说道:“对于我来说,比起共游湖光山色,还是不落水更重要些!”
慕帆不屑地冷笑一声,水家的一个个狐狸都不好对付。譬如,这个水墨音明明被家族安排了与皇家联姻,她自己也一副贤惠淑女的模样进出宫闱长袖善舞博取太后、皇帝的欢心,又与紫瑾公主姐妹相称,和世家中的嫡女们亦是关系甚笃,偏偏私下又让人觉得她与风家的继承人风靖宁有着千丝万缕不可分割的关系,说到实处又没有什么有污私德的瓜田李下,这实在是一个让人不可小觑的女子。
唯一一道静悄悄的竹筏便是秋明睿与水墨音的,两人似乎都在想着心事。水墨音看住秋明睿双臂挥动,一竿一竿地划破湖面,水光悠悠荡荡,她的眼眸也似恍惚不明。
第九十七章 逍遥()
侧眸瞧见风靖宁与那女子有说有笑的模样,水墨音心里越发的不是滋味,一股涩涩的刺疼在心里闷闷地发不出声来。眼前的山水风景看起来都那么的无光无影,他那个客气的笑容似在眼前不断地出现,是在给她一个决绝的答案么?
竹筏忽然减缓了速度,待她发现前面的秋明睿执起了一旁的鱼竿,才发现原来大家都已停下,垂钓了起来。杨晗与紫瑾的竹筏与众人离的有点远,他们似乎不在乎垂钓,在说着什么,紫瑾很欣悦的笑了起来。
河风漫漫,竹筏上有蓬遮阳,冬日的赖洋洋地洒在身上,手上是随意执起的鱼竿。这样的垂钓在乎的不是鱼,而是这钓的心境。
白徵言悠悠然地依靠在椅子上,鱼竿放在竹筏上,鱼线垂入水中,愿者上钩。目光情不自禁地望向那边肆意欢笑的两人,低语喃喃道:“好一对两小无猜!这湖上的风光,唯彼处独好。”
风靖宁手上提了鱼竿,也懒洋洋地依靠着椅子道:“言中似有羡慕之意?我龙都大好男儿皆在此处,难道徵言一个也对不上眼么?”
相熟之后,他的言行愈发无拘无束,白徵言也并不脸红耳热,慢悠悠地笑道:“可惜个个皆是人中龙凤,白民女高攀不起呀!”
风靖宁挑眉浅笑,“若徵言有意,我也可助你抬抬身价,帮你觅一个如意郎君?”
白徵言眼眸一转,她怎么嗅到了点不同寻常的味道,抿唇笑了笑,说道:“世上不如意之事十常八九,郎君难觅得很哪!”
“不妨说来听听?”风靖宁似笑非笑地问。
“白民女一来想要自由自在,但这天下多为男尊女卑,要男子尊重女子的想法并不容易,女子要不受婆家的束缚也不容易。不怕说句砍头话,最不自由的就是你们这些世家皇族。”白徵言这是有感而发,身为皇家人她最明白什么是责任与身份,想放放不下,想弃弃不掉。
风靖宁也沉默了片刻,说道:“确实如此,徵言所言近乎奢求了。即便是寻常百姓家,也难以有你所说的自由自在罢?”
白徵言无奈一笑,回道:“所以我说难。”
“且不说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