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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武脸上的笑意渐渐收敛,冷语道:“你手中的天下何曾不是从我慕国夺来,你有什么资格来指责别人?若然你肯配合,我便保证秦无恨的王爷之位,秦无雪的公主之位,甚至是留你一条性命;若你不肯配合,我自然也能在这寝宫中找出玉玺得到这个承国,至于你的秦氏一脉就再绝无生路,如此,你要如何抉择?”
承皇眼中恨意迸发,咬牙切齿地道:“你以为用两个孩儿的性命便可威胁于寡人?更何况,你若得玉玺,又岂会留他们性命,保他们荣华,可笑之极!你一日得不到玉玺加印,你便稳固不了这个承国百姓的民心,至于玉玺你便慢慢地在这寝宫里找罢。哈哈哈……咳咳……呵呵呵……”
邢武望住他的眼前宛如锐芒,心中恨意勃发,正想着该如何折磨于眼前这个固执的人,却见承皇的双唇大口大口地溢出了血来,他的气息随之渐渐衰弱了下去,转眼就要气绝而亡。
他心中一急,忙上前至榻沿,伸出两指来探向承皇的手腕脉门。
时机稍纵即逝,当邢武的手指即将触上脉门之时,承皇五指反手一抓生生地擒住了他的脉门。同时,另一只手的手尖微弹,五枚细小如丝的银针并发而出,射向了邢武身上的五处要穴。
邢武敏锐地察觉了其中的异样,当他要急切往后退去的时候已然晚了。银针入体,微不可察,他只来得及狠拍出一掌。
承皇银针一出手,便松了邢武的手腕,及时转身跃起,连贯的动作一气呵成,仙气渺渺,丝毫没有中毒病危之人的迹象。
邢武的一掌拍在床榻之上落了空,沉香木的锦榻“咔嚓”地一声重响,当即崩断了开来,于地上四分五裂了。
第二百七十四章 归来()
邢武恨怒地瞪视着飘然落于一旁的人,本欲要继续追击,谁料这银针初时不觉如何,如今一动内力,竟惊觉麻痹之感从经脉四处扩散了开来。他眼眸一动,手中即刻挥出一物,青色的烟雾随之而起,顷刻间弥漫了满室。
承皇屏息而行,也并不追击,而是倒退着从窗口退出了室内。
过程中,他将身上的黄衣剥落,脸上的易容人面收起,纳入了袖中。当时露出了一张清隽绝伦的容颜来,他的雪白衣衫一闪,往隐秘之处飘去。
接到了顾析的信号,真正的承皇才从密室中安然走出,由暗卫护送着前往承生殿苑中处理叛变之事。
承宫兵变一事尘埃落定之后,承皇颁旨传位于太子秦无疾。二殿下秦无恨因遭奸人妖术所控,暂禁足王府疗伤治病,不得参与朝政。
公主秦无雪亦禁足于宫中养病,不能出宫。
然,顾析返回蔚国的长公主府之后,却悄然地传出了病重的消息。
此时,蔚皇云言珑又想蠢蠢欲动,从各方面暗中去打探真伪。奈何顾析的诡谲多变早已让他防不胜防,轻易不敢弹动,何况,还有一个珩王云言瑾在旁虎视眈眈,压制于他的一切耳目与行动。
蔚皇暂时也只得忍气吞声,无比憋屈地忍耐着如今的处境。
传闻,当日前朝余孽晏容折易容潜入宫中行刺承皇,意欲利用承国为根基实行复国之策,不料早已被顾析识破,最后不过功亏一篑。然而,顾析为了阻止于他,相搏之间受了重伤,并中了对方的剧毒,如今,是命悬一线。
凤舞长公主正派遣暗卫访遍九州为他寻医问药,求卜祝祷。
有一个人,每日皆派人留意着长公主府的动静,每日皆有人将府中的消息奉呈上她的案头。
玲珑精致的水晶帘后,淡紫色的轻纱微荡,映着窗外的飞花,隔着帘后的人影绮丽,竟似一副隽永的画卷铺陈于眼前。
一只纤长白皙的手,轻轻地翻动着案台上的谍报。
唇角弧度微扬,一双形状优美的眼睛莹湛乌黑,带着似笑非笑的神情看住渐渐拿高的谍报,目光微动,浏览着这上面的消息。小巧樱粉的嘴唇笑意愈甚,“嗤”地一声轻笑了出来,不画而黛的双眉眉梢微挑,带着一丝自然而然的挑衅神色。
樱粉色的广袖流仙裙衬显得精致的五官,娇丽的脸容,更加的仙气缥缈,出尘绝世。却因着眉间的挑衅,又让这一张绝色的容颜无比的生动了起来,带着少女特有的青春活力与瑰丽芳妍。
“少主,我们是否再要探究其中的真伪?”
纱帘外紫衣的侍女魏紫恭谨地请示道。
帘后的少女眼尾一挑,目中流露出了一丝的戏谑,声音温柔中微带沙哑地道:“无需再探了。他这一出不过是想要引蛇出洞……”想了想,竟把自己比喻成蛇,不由顿了一顿,才不以为意地继续道,“我会亲自去一趟的。”
“少主,既然此中是计策,少主你又岂可亲自去赴险?”魏紫关切地问道,清秀的眉眼中皆是对自家少主心意的思量。
“不着急,他既然要引蛇出洞,我也可以引蛇出洞。”少女雪非轻微微一笑,从暗柜里拿出一只上好的青瓷瓶子,指尖一转,将它送出了纱帘外去。
外面静待着的侍女将其接在了手里,便听雪非轻的声音从里面飘渺都地传来:“将这一瓶药送到蔚国玥城朱雀大街的‘明远药店’,让掌柜的设法献上给凤舞长公主云言徵。若长公主有所回音,再来告诉我罢。”
“是。”黄衣娇俏的侍女姚黄应了一声,果断地转身应命而去。
“少主是想用此药引他们上钩?”魏紫仗着胆子猜测道,敏锐的目光中掠过了一丝忧虑。虽说少主是昔年帝师雪轻澜的后人,亦是聪慧过人,但毕竟这十几年来她就一直是在避世而居,难免会比较心性单纯,不懂人世的险恶。
她终究是怕她会吃亏。
雪轻非显然没有魏紫的那种顾虑,她觉得懂不懂人心的险恶,与这十几年的山居仙隐没有多大的关系。她心中此刻只有一种宛遇对手,渴望与对方来一场勾心斗角、云谲波诡的对战。
这些年来,独居山间,内心中的寂寞又有谁人知晓?
为复父仇,为此她没有少动心思。原本,她想要亲身入此九州,但父亲的遗愿却是不愿她再次陷入这世间的争斗之中。只愿她一生能够平安喜乐,伴随着这清风明月,常来着山野之中的花开花谢,云起云落。
然而,不曾想,这个世上竟真的有一人,能够如她原本所愿般,将这个九州再次变得混乱起来,甚至将她的仇人也当成了一个棋子在使唤。
这种灵魂中的契合,让她莫名对此人产生了一种难以描述的共鸣。
不曾想,自己还会为谁而动了心思。
可遇不可求。
就是这一份难能可贵的缘分,让她动了下山去一会的心思。
原本,这一番缘分该发生在十年前,那时她得知了自己的身世与仇敌。亦是那时,她接到了父亲生前挚友的密信,他会为她父亲复仇。而为她复仇的人,是他的唯一的徒儿。
甚至,他将逼迫他徒儿所用的“泣血蛊”之毒的药方,也一并交给了她。
这些年来,她就一直这样高高在上的看着那个并不是心甘情愿去为她复仇的少年,一步步地踏上了这九州之地,一步步地翻搅着这九州大地上的风云变幻。
他的名字,她早已知晓。
顾析,这两个人在早些年间,她只觉得这只是一个傀儡的名字,与她的干系,仅仅是手上的那一张药方。
而渐渐的,当一份份的谍报呈上了她的案头,当顾析这两个字,这个名字,与这一件件令她心生快感的事件紧密相连在一起的时候,她才开始觉得,这两个人对于她来说,似乎也便不是仅仅是一个人的名字,一个替她复仇的工具而已。
他,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一个让她慢慢地心生兴趣的人。
至于她自己心中那越来越频繁地悸动究竟是什么心思,那便是有待她下山去寻求答案的事情。
雪非轻挥了挥手,淡淡地道:“你下去罢。”
魏紫知道不能再问,也没有丝毫违逆地躬身退了出去。
案上,铺开雪白的纸张,手执毫管,墨汁渲染。顾析,两个字被一笔一划地勾勒在了纸上。
字迹,仙女簪花,别具一格。
勾横转折之间,皆能细品出落笔之人心中的“认真”二字。
一抹笑意,绽放在樱粉的微勾唇角,宛如三月樱花般淡雅迷人,却又璀璨而华丽,声音清润如玉,语气如烟如雾:“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半月之后,蔚国玥城的长公主府中。
月色低迷,烟雨飘渺。
此时,寒冬渐尽,春日渐来。
一人举伞,踏雨而来,衣衫如雾,宛如天外飞仙缓缓落于“振翮苑”中庭上。凄凄梨花枯树下,映着她广袖流仙裙风动仙履,凌波而至。
云言徵手中执着一把六安骨伞,一步一步走下台阶,朝细雨中的倩影走去。
“你究竟是何人?”清冷疏离的声音响起在这空寂的雨夜。
雪非轻双眸微微一笑,浅紫的衣裙曼飘,脸上的半截同为浅紫色的面纱微动,声音婉转而出:“我是何人,与你并无干系。你只要知晓我是确实能救顾析之人,便可,对否?”
她的身姿挺拔婀娜,声音温柔而又淡漠,有一种出尘的意味,更有一种不屑于凡尘俗世的目下无尘。
云言徵唇角扯出了一抹笑意,眼中却无半分欢喜。确实如此,对方有着蔑视于她的资本,只因她手中掌握着能够救治顾析的药,能够掌控着她云言徵的软肋。她心中此刻却无一瞬的安宁,另一只垂下的手五指悄悄收拢,低语问道:“你待要如何才能救他?”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此人既然能够以药为引,如今更是亲自现身于她长公主府中,相必是有恃无恐,亦想必是有所交易。
雪非轻对于她的态度,亦是一笑,便置若罔闻,只像是自顾自地道:“他跟我走,我才能救。”
云言徵眉头一蹙,执伞的手猝然握紧,眼中摈除来了一切情绪,只余一双黑晶湛亮的眼眸,淡淡地看住她。
雪非轻似漫不经心地看了她一眼后,目光环顾四周,声音清楚地说道:“你留得下我?逼得出药方?我纵然给你,你能放心让他吃下?即便一时三刻瞧不出异样,好了,你能保证一辈子长长久久吗?”
她的眉眼盈笑,却不是盛气凌人,而是带了高傲与轻嘲。
云言徵后槽牙轻咬,心中甚感无力。
一双凤眸一瞬不瞬地看住她,波光凌人,情绪涌动。
雨声,在两人之间淅淅沥沥,落个不停,亦响个不停。
“嗤”然一声轻笑,寝室之门被人由内而外地推开。洁白的衣摆步出,虽已不曾下雪,身上还是披着软茸茸的狐裘大麾,却未曾给人与厚重之感,而是轻盈得宛如一朵雪花,一片羽毛。
纯然净洁的气息,扑面而来,一双奇情奇正的眼睛稍稍抬起,看了过来,直透人心。
雪轻非与之对视的瞬间,猝不及防地心头一震。
这个人,是否就是她在莽莽尘世间要寻找的人?
她心中从疑问,得到了肯定。
从未想过,这么多年来心如止水,竟会为了一个人而颤动不已,心潮涌动,宛如春花绽放的那一刹那,十里春风不如他的那一眼。
“好,我跟你走。”顾析扶门而立,隔着雨雾看住台阶下的两个人,语气淡之又淡地说道。
清隽仙逸的脸上,看不出半丝的表情变化。
“顾析!”云言徵猝然转身看住他,出声低唤了一声。脚步不停地,执伞上了台阶,将伞挡住了他身前的雨水,一双凤眸凝重地注视着他的眼睛,深不见底,却又清澈无垠。
顾析目光回转,朝她轻轻一笑,犹如梨花轻放清芳,语音低细而清凌:“顾舍之既可归去,便可归来。阿言,这一生还很长。”
她的手去抓住他的手,他的手很冰凉,用任何的暖炉也煨不暖。
他拉住她,一步步地朝雨幕中走去,走向那个烟雨中飘然如仙的女子。
死,应当归去;生,必当归来。
这一生一世。
惟愿为你一人燃心成灰。
顾析,只是阿言你一个人的顾析。
我便在这里,谁也夺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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