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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她的失踪,龙都城内仿佛一夜之间便谣言四起。
散播的消息称,慕家的嫡女在外出龙都的“白云寺”上香回程时,遭遇了袭击,被毁了容貌。她一心攀附上五皇子,登上后位。如今盘算落空,又被水家的嫡女捷足先登,心怀愤恨之下,便指示暗卫掳走了水墨音。
第二百六十四章 云诡()
其中,又牵扯到,究竟是谁毁了慕绮的容貌?
难道,此事竟又与水家扯上了关系?水家是为了彻底断了慕绮嫁入皇家的后路,使得自己的女儿再无后顾之忧。凭谁都知道,若论龙都城内最尊贵的百年世家,自然是慕家与水家平分秋色。
而这两家又恰巧皆出了一位极其出色的嫡女,慕绮与水墨音两人一直为人津津乐道,互相比较。从她们的才学到容貌,从她们的家世到名声,自来就是不分伯仲。后来,不知是从哪里流传出了九州四大美人的传闻,蔚国公主云言徵、漠国皇女龙眷、承国公主秦无雪与慕家嫡女慕绮四人皆在此列,此后慕绮与水墨音之间才分出了细微的优劣来。
毕竟,名扬四国的美人,并不是只在龙都流传的名声可比。
这些年以来,水墨音皆被慕绮压了一头,也不知道她心里委不委屈?水家是否也曾因了此事而暗暗叫过冤屈?
如今,慕绮的名声不比往昔,想要与五皇子共结连理,却遭人非议;而水墨音却是被漠皇亲自下的懿旨许配给了七皇子。这其中的高低立判,正所谓是十年河东,十年河西,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
可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慕家的嫡女伤了容貌;水家的嫡女无故失踪了,这两件事情里面就似大有文章了。
龙都现下传言纷纷,不知结果如何?
云言徵与顾析在九盏莲花灯下共进晚膳的时候,她自然地提到了此事,双眼微妙地瞥了一眼顾析。无论是他玩出了什么样的手段,她都不觉得稀奇,只是很想知道他究竟想要干什么?
其中是否有着与晏容折的博弈?
又是否需要她的援手襄助?
顾析观一叶知秋,对于她眼中的意思自然是十分的通透,不需她出言相问,就夹了一片酸醋溜鱼放进了她的碗里,慢条斯理地说道:“不必担忧,如若我控制不了情势,自会请长公主你帮忙。”
云言徵瞧住他一脸不在意的清隽笑容,不甘心地道:“对对对,顾公子你的手段通天,不需要本宫杞人忧天,枉做小人。”
顾析啧啧地咋舌道:“统领着这九天骑的人,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的小肚鸡肠了?”
云言徵大快朵颐,不去理会他。
顾析挑眉,又盛了一碗鸡汤放在她的左手边,柔声说道:“不要吃得这么急,大人不会和小人抢。何况顾某也没有这么大的胃口。”
云言徵气得两眼一翻,差点噎着了,猛地一阵咳嗽。
顾析见她当真被气着了,才又不紧不慢地伸手去给她抚背,更放轻了声音道:“是小的错了,云帅气吞山河,海量汪涵,自然是顾某拍马且不及的。”
云言徵这下倒是给他气笑了,曲起手指就在他的额头上敲了一个暴栗,嗔怨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就知道欺负我。”
顾析委屈地摸了摸微疼的额角,却是笑眯眯地道:“只有大象的嘴里才能吐出象牙罢?”
云言徵“噗嗤”一笑,忙捂住了嘴,横眼过来瞪住他,凤眸流光,清爽中带着一丝俏皮。
顾析翘唇一笑,看着她的目光熠熠生辉,闲适地道:“晏容折想要利用慕绮迷惑秋明睿,再借用慕家的势力襄助他登上帝位,以后好成为他的助臂。可惜这等私相授受之事,被我让人大肆渲染,惹得漠皇雷霆震怒,朝臣上疏。秋明睿本来就是个执拗的性子,更是强硬地与漠皇对抗,不肯服软退步,你说,这么一个不顾社稷,只知沉迷儿女情长的皇子,看在帝皇眼中能堪大任吗?”
他动作优雅地沏了一盏茶,轻轻地呷了一口,语音淡然悠长:“在此事中,晏容折又变了策略,想要将慕家置于烈火上炙烹,以此来离间慕重与我的约定,更想要利用慕家的恼怒来对付我们。我不过是令人让漠皇的身体大不如前,且提醒他该早立储君,顺便早早取了水家的嫡女,以稳定朝纲社稷。如此,若水家的嫡女与七皇子秋明挚的婚事一成,皇帝一颁下立储君的懿旨,那么便彻底断了晏容折利用慕绮与慕家的后路。”
云言徵挑了挑眉,一贯知道他和晏容折这两个人都不是吃素的,听着他一一地剥析说来,心中还是忍不住心中砰砰地腾跳。脸上的神色变换,就更为精彩了。她虽也不是吃素长大的,但若如他们俩这样的人,竟以九州为棋盘,各国人物,甚至是帝王亦沦为他们的棋子,那她自愧弗如,力有不逮。
顾析露出清浅一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宛如顺着小猫的软毛,云言徵稍显不甘地一缩,他笑意更甚,宛如昙花清然绽放。
“那为何又传闻慕绮毁容,水墨音失踪了?”云言徵瞪了他一眼,呐呐地问道。
“慕绮毁容,自然是出自晏容折之手,目的便是要抹黑及嫁祸于水家。至于是否真的毁容了,那暂且不得而知。”顾析语音淡淡地说道,眼中神色并无半分起伏。
云言徵心里也只是好奇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至于关心慕绮的容貌之事却是没有。不是她不同情慕绮的处境,而是这个女子因为爱而不得,竟曾经与晏容折一起对付顾析,不仅用药、囚禁,还在无意中被人利用对顾析下了危及性命的剧毒“岁岁”。
顾析如今的身体越发得禁不住严寒,每日皆需拥炉而坐,披裘而卧,以药为膳,以毒为助,不得不说是拜她所赐。何况,明知晏容折是在利用她谋害顾析,如今竟还与那人狼狈为奸,沆瀣一气,又在漠国欲行阴谋算计,这一步步的计策莫不是为了继续伤害这个不接受她的一厢情愿,而让她心生不甘,却又毫无办法的人吗?
慕绮此人,看来已入了疯魔。一头钻进了魔障中,不出来了。
云言徵不耻的一笑,眼眸冷冷如冰。
在豫国的时候,早该动手教训她才是,如今想来却是不无遗憾!
顾析瞧住她凌冷如刀的眼色,不由翘了翘唇角,低语道:“不要生气了,气着了你,我可更不好了。”
“好,我们只气别人。”云言徵目光温柔地倾头靠在他的肩上,柔声道。
“嗯。”顾析应了一声,轻笑。
“那水墨音的失踪又是怎么回事?”云言徵心中还是放不心,继续追问他。
顾析伸臂揽住她的肩头,两人相依偎在一起,他的声音如冰凌清然地响起在头顶上,呼吸暖暖地飘荡在她的额间,“这是晏容折本来要设计毁了水墨音,还有……风靖宁。”感觉到怀中的人身体轻轻一颤,他垂眸对上了她询问的凤眸,微笑地摇了摇头。
云言徵眼巴巴地望着他,眨了眨眼睛。
顾析笑道:“我知道你与风靖宁是生死知己,又怎么会让他得逞呢?”他看似酸溜溜地道,脸颊上的笑容却纵容得很,语气也从容得没有什么起伏,“于是,在水墨音将要到达风靖宁当日所在的‘雅集斋’时,我的人就将她半途劫走了。”
云言徵望着他皎然生光的秀逸脸庞,与有荣焉地道:“这一次,你又挡住了他的棋路了。接下来,你又要怎么办?”
顾析见她既欣喜又担忧,笑了一笑,低语道:“自然是佳偶天成,玉成美事。”
云言徵明澈如水的凤眸一转,已心领神会,灵犀一笑,却是又问道:“如此,对你所谋之事,是否会有所阻碍?”
顾析眉间微凌,轻道:“晏容折不会坐视不理,事情如今也还不能轻易下定论。只是敌人既然窥视在侧,我们不得不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殚精竭虑,以求自保。”
云言徵用额头噌了噌他微凉的脸颊,轻叹一口气道:“析,真想与你寻一处明山秀水,归隐山林。不再被别人得见你的仙姿风骨,不再被别人知晓你的聪颖灵透,只被我一个人好好的收藏起来,好好的携手过完我们的一生一世。纵然平淡,亦乐趣繁多。”
顾析仙逸出尘的脸庞上无声地一笑,目光飘渺,却是低柔地应声道:“好,舍之定会极尽所能让阿言你达成所愿。”
云言徵昂首,对准他冰凉浅粉的嘴唇,在上面极快地亲了一下,“不准食言。”
“嗯。”顾析低哼一声,说道:“我知道。”
漠国。
在流言漫天飞舞,水家众人急得毫无头绪之时,隔日水墨音却是被人护送回了水家。而这护送回来的人,正是她的未来夫婿,皇帝亲自指婚的七皇子秋明挚。不仅如此,七皇子还当众向水家族长请罪,说是他考虑不周,本只是想邀水姑娘出城狩猎游乐,不料却被人误传为遭掳失踪。
又因骏马受惊,在林中迷失了方向,才得以今日归来,种种不妥当之处,还请水大人多多包涵尔尔。
如此一来,纵然是有更多的猜疑和流言,也毁谤不得水墨音的闺誉,也危及不了水家嫡女嫁入王府的事实。
水墨音回到家中,打起精神应对了族中长辈们的询问,神色坚毅,一口咬定自己是应了七皇子的邀约出城去观猎了。再三询问之后,被她的父亲和兄长水无意帮护着,着人送回了“明秀苑”中洗漱安歇。
换了衣衫,吃了膳食之后,水墨音便由另外的贴身丫鬟侍候着躺在了软榻上。她身上盖了香软的棉被,丫鬟放下了纱帐,才退出了门去。
第二百六十五章 喜悲()
她静静地躺在床上,闻着室内燃起的淡淡泌心的安神香,脸色发白又发红。如今回想起昨天的一切,宛如做梦一般,仍然能够叫她心有余悸之外,又情绪复杂。
在马车中她忽然晕倒了,至今还不知道遭了何人的劫掠,也不知道对方究竟有着什么目的?意欲何为?
只知道自己醒过来时,被七皇子秋明挚护在怀里,策马狂奔。身后是一群追杀他们的黑衣人,七皇子的随从与那些人绞杀在一起,血腥飞溅。她只看得一眼,便已心惊肉跳,只好紧紧抓住秋明挚的衣襟,死死的咬住牙齿,不让自己显得那么的软弱,那么的无助,不让眼泪有流出来的机会。
水墨音知道秋明挚曾经上过战场,他必定不会喜欢软弱胆怯的人。而那时,秋明挚却是她唯一的希望,和唯一的依靠。
她不能令他因嫌弃而在那万分凶险的情状下,抛下她不管,独自逃生而去。她极力维持着自己的理智,以及动用着自己的心思,要营造出他不能舍弃的女子的形象。然而,秋明挚比她想象中的好,不但没有舍弃她,还一直将她护在胸前,策马深林,熟练地逃避着敌人的追杀。
这是第一次,她觉得也许这个武艺精湛的少年,其实也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差,也没有像旁的贵族皇室那么的冷漠无情。
他们在山涧下躲避追兵,许是看出水墨音心里的害怕,秋明挚笑声爽朗地与她闲聊。又脱了披风给她御寒,他说为防敌人察觉不宜生火,只能捉了活鱼生吃。冰冷得水里,他捉了两条鱼,剔了刺,将鱼削成薄片如雪花一样盛在干净的叶子上,呈到面前,请她品尝。
刚开始的时候,水墨音觉得这些鱼片虽然切得极透明漂亮,但闻着一股淡淡的腥臭,不敢生吃。
秋明挚就在她的面前自顾地吃了起来,并且用言语激她:“想不到你竟这么胆小,连一片小小的鱼片也怕。方才在敌我厮杀之时也不见你流泪哭泣,本王还以为你生性坚毅,不同于龙都城里的那些娇滴滴的名门贵女呢?”
许是这些话正正戳中了她的心思,水墨音赌气地伸指拈起了一块鱼片,僵硬地放进了嘴里,整个囫囵生吞了下去。
秋明挚却在一旁挤眉弄眼地对着她一脸吞了苍蝇般的吃相嗤嗤低笑,摇头道:“真是暴殄天物,明明是无上的美味,却被水姑娘你吃出了苦药的味道来了。”
水墨音气不过,忍不住又拈了一块放进了嘴里,慢慢地嚼了起来。始发现这生鱼片也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难吃,反而淡淡的一股清甜、细腻,吃起来的味道还不错。她定睛瞧了他一瞬,看见他正在看着自己,便展颜一笑:“谢谢七殿下赏赐的鱼片,独具风味。”
秋明挚闻言,吃吃低笑,稍偏硬朗的面容瞬间化成了柔软的线条,更显得俊秀无铸,让人瞧着心中怦然一跳。。
“七殿下,我的丫鬟呢?”水墨音隐隐觉得自己所遇到的事情有些不对,心中惴惴的问道。
秋明挚神色一凛,低语道:“本王出来狩猎,恰巧遇见你被掳之事。你那丫鬟与那些黑衣人勾结,已被本王赐死了。”
他淡然无波的话,却是让水墨音心头大震,蒹葭是府上的家生丫头,打小跟着她,如今竟胆敢做出了这样叛主的事来。
如今,幸好是遇到了秋明挚为他所搭救,不然,这其中额后果不堪设想。
也不知是谁,要算计于她。
水墨音心中默念了一声:“万幸。”
转眼想起与秋明挚相处的种种情状,心中忽然一片温暖柔软,不禁脸颊飞霞。她忙闭上了眼睛,转首贴住被褥,缓缓地睡去。
水家中人又岂会坐以待毙,精明的人大有人在。得到了秋明挚的暗示,观察了水墨音的情状,还有她的贴身丫鬟蒹葭也不曾跟随回府,心下便有了八九不离十的猜测与估算。
暗中便派了人,悄然地前往水墨音与秋明挚遭袭的树林里去勘察。待得到了回禀的消息后,众人的心潮未曾平静,都在纷纷地猜测着这幕后之人,这欲与他们水家为敌的目的是什么?
慕府。
景致清幽古雅的“蓉苑”中。
慕绮坐在朱漆廊下,手里拿着一把尖利的剪子,目光狠厉地裁着眼前的梅枝。她身上穿着对襟的暗紫色锦衣,其上绣着姿态卓约的芍药,芳姿妍艳。乌鸦鸦的鬓发一丝不苟的贴服着,于发顶梳掠了一个流月髻,装饰着冰蓝的攒珠钗子,随着她的动作一下下地晃动不已,发出灿目的光。
翠眉淡扫,眸若点漆,绝丽倾城的脸上却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浅紫色面纱,将面容遮掩得若隐若现。
她眉梢蕴怒,脚下散落着被裁得支离破碎的梅枝,与散落了一地如雪的殷红梅花瓣。点点滴滴飘飘荡荡,红得有些刺眼,此等情景瞧着让人心里发毛,有些怵目惊心。下人们都寻了一个由头,远远地避开了去,只远远地朝这边瞧上一眼,都觉得这往日里赏心悦目的大小姐,如今只会让人蓦然心慌胆颤,两股战战。
只有贴身丫鬟白露不敢避开,一直陪着站在身后,战战兢兢地瞧着主子的举止,心中忐忑不安。
白露小心在意地留意着慕绮的动作,目光却又不敢直接落在了她的身上。如今的慕绮,最恨的便是别人的目光,似乎随时都有可能让她们这些身边侍候着的人一同陪着她毁了容貌才甘心。
慕绮眼角的余光掠过了白露,将她惊惧谨慎的神色一览无余,淡粉的唇角不禁抿起了一丝冰冷的笑意。她们这些人的心思,她又如何会不知晓?
她以前一贯待她们和颜悦色,即便是有犯错的丫鬟,也只是冷了些脸色,命她们这些大丫鬟将人拉下去好生斥训教导,绝不会像如今这般一不顺心便会发落了下去,让人离心畏惧。
现下她的容貌损毁了,也自知心性就更是难以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