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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言徵粉颊似霞,唇盈水光,伸手揽住了他的腰,慵懒随意地靠在他的怀里,心意融融,坦言道:“我与靖宁之间……当时我为你心伤欲绝,对他的逍遥随性也是有几分喜欢,只是更多的是想要找一个人帮我摆脱沉溺在你的回忆里的痛苦。靖宁对我那时的狂放不羁,兴许也是有几许欢喜,他也曾与我表明了心意。”她转着乌眸,看见他眼中渐渐不豫的神色,适时添上了一句:“我没有应承他,后来重遇了你,就一声不哼地跟着你远走他方了。”
“若我不是正好出现呢?”他低语问道,目光灼灼地对视住她,“你可会应承了他?若在应承了他之后,再重遇了我,你可还会跟着我离去?”
云言徵思索了一瞬,回答道:“我也不知,但我若已与他喜结连理,只怕不会再随你而去了。”
第二百一十七章 挑战()
看到他瞬间冷沉的脸色,她不由笑道:“可以我与他的身份,又岂能匆匆成婚?婚礼又岂能默默无闻?若然在成婚之前,你还不能得到消息,还不能赶过来,那也只能长叹一声天意弄人了。在行礼之前,你若能赶至,我必环转婚事,宁可负他一个相逢恨晚,亦不会让你一人独自为伤。”
顾析眸色幽深,苍白的脸色渐渐回暖,却是淡淡地回嘴道:“我为何要赶至?”
云言徵看着他一脸的倔强骄傲,但笑不语。
顾析伸手蒙上了她的眼睛,唇角忽地一笑,“他可已知你的心意?”他锱铢必较。
“当已知晓。”云言徵拉下了他的手,利落地答道。对于此事她不愿意刻意隐瞒什么,拖泥带水,伤己伤人。
“一个,两个。”他唇角几不可察地现出一笑,却又按下,低语道。
“……?”她有些懵然。
“就今早,你已忙得不可开交、马不停蹄。”他闲闲地睃了她一眼,淡然地道。
“方卷?”云言徵灵光一闪,遽笑道。
“嗯。”他懒懒地低哼。
“这该从何说起?”云言徵好奇道,手指下意识地在他的腰间挠了挠。
顾析纹丝不动,脸色微愠:“该从何说起就从何说起,从头道来便是。”
“这个……我和方卷无干无系,无牵无挂,清清白白,我对他没有一点、半点非分之想。”她双眼无辜地低声哀道。
“今早你唤他阿卷了。”他谨小慎微地纠正她的说辞。
“啊?那是与他虚假熟络惯了,一时改不了口。”云言徵忙撇清纠葛,这个干系她可担不得。
“一个靖宁,一个阿卷,皆改不了口了?”他清泠地道,目光有些冷凛。
“我在军中都这么叫着部下,但心里面坦坦荡荡、光明磊落。”云言徵就差举指发誓,谨慎地道。
“只怕他心里面没有坦坦荡荡,光明磊落,对你没有非分之想。”顾析偏过脸去,看向眼前的茶盏,另一只手在几面上轻轻敲击,语气也并无甚起伏道。
但她终是听出了他言语中的不快,不禁莞尔一笑,古人常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想不到顾舍之也有朝一日让她深深感悟到此话言之有理。云言徵一意孤行地埋头在他的胸膛前,唇角上扬,双肩微微耸动,憋得不敢笑出声来。
“难道他不是早与阿言坦诚相待,口口声声说追随于你了?”顾析阴着一张俊脸,轻蹙着眉梢,说道:“今早你赶他走的时候,他还心怀怨恨。心若无妄想,又何来的怨怼?”
云言徵闻言,细思之下,心中疑惑?她知顾析向来知人著微,不会无的放矢。但方卷的心思,除了她与他的互相应付,还有什么吗?她迫于情势收拢于他,他也半将半就顺势而下。他的恼怒怨愤,在她眼中看来,也不过是一场虚情假意、故作姿态的逢迎罢了。
“此人,阿言你还是小心为上,只怕他不会就此善罢甘休。”顾析断言道,虽不看她,眼眸里却全然是戒备与不满。
危机四伏,她怎能还如此的粗心大意?
云言徵端正了容色,肃然道:“顾先生教训得是,本宫应该更谨言慎行才对。”伸手去提壶,给他斟下了一杯清茶汤,柔声软语唤道:“舍之……舍之……舍之……饮茶。”将杯子递到了他的唇边,轻轻地磨蹭了起来。
他无忧无喜地瞥了她一眼,见她脸上笑意盈盈,眼中尽是讨好之色,才缓缓张唇含住了杯缘,就着她的手轻啜了一口清茶。
云言徵还正待要说些什么,院门外却又传来了那种扰人清静的脚步声。
她翻身而起,整理好衣发端坐,斜眼一睃,余光便瞥见一位女子袅袅娜娜地跨进了院门来。她足下无尘地朝庭院中缓步过来,一路上行来竟如入无人之境。
此女此时已焕然一新,换下紫装,着绯衣。一袭水红衣裳宛如云霞般随风飘动,肤白若雪,神情冷若冰霜,这冷中带媚,魅中带傲,糅合而为一,更配着她那张艳冠群芳的容颜,在这晨光曦照的花枝剪影中迤逦地走入了人眼中,就彷如那徐徐展开的惊世画卷。
秦无雪落落大方地走近,不看顾析,直往云言徵瞧来,冰容雪颜中轻绽一笑,婉转说道:“无雪与凤舞长公主齐名甚久,亦常闻长公主骁勇善战,武艺超群之誉。今日有缘相聚,无雪特来请教一二。”言罢,也不等云言徵答应与否,一条水红飘带已由她手中掷出,直朝云言徵的门面袭来。
云言徵也不恼,只饶有兴致地瞧住她,暂且不管她是什么目的,反正她也是很久没有开打了。顾析含笑看向她,只见清丽的脸上那双凤眸盈盈灼亮,闪烁出跃跃欲试的光泽,唇角欲笑不笑的弧度也饱含了期待。。
飘带不由分说就打到了跟前,云言徵目中一闪,头后仰避过飘带末端的尖锐锋芒。这飘带如丝如绸地袭来,初时腾云驾雾柔软至极,不料将近眼前时,寒光一晃,末端系住的尖刀乍然蹦出,银电夺目而至。
秦无雪见她避过首至锋芒,当即莲步如飞,红裳蹁跹,身影婀娜,彷如九天玄女漫天散花,双臂挥舞优美绝伦,手上的飘带却是锋芒毕现,不断连环地追击而来双双飞夺云言徵身上的要穴。
云言徵仗持了绝妙的轻功腾挪闪转,一一避过,她身形纤修,身姿飘逸洒脱,仍旧是穿着顾析的白裳,此刻翩然纵跃间,宽袖飞扬、襟摆绽放,灵动宛如白鹤、逍遥宛若大鹏。一追一闪,她白衣胜雪,在翻滚的水红飘带之间宛如一叶轻舟出入波浪之中,一连避过秦无雪的双手飘带追击,一枚落叶般飘摇落于玉兰花枝顶尖,单脚脚尖轻踩横枝,一脚曲起,一手负于后背,一手于胸前作拈花之状,袖袍迎风飞扬,由动至静,又由静至动,风姿极其清美俊逸。
秦无雪仰首望向她,目色清冷,唇角扯了一丝冷笑,说道:“凤舞长公主只会躲闪之术,不会进攻之谋么?”
云言徵淡然一笑,右手前送,内劲一吐,花枝触手无声而落。她手持玉兰花枝,上有枝丫三两,无叶,有一朵含苞花蕾,一朵将开,两朵半开,一朵全开玉兰,静好清雅。她悠然说道:“皎月公主来者是客,言徵先礼让三招。如今三招已过,但请皎月不吝赐教。”
话毕,她右手持花枝如剑,左手起决,长虹贯日俯冲而下,直击秦无雪。她手中执的虽是花枝,但气势一反方才的飘洒,化作凌冽如风,剑气袭人。秦无雪目中一凛,当下不敢怠慢,手中飘带挥出环转圈袭上她的花枝,另一只手的飘带银刀如箭,飞刺向她的眉心。如此的一心二用,竟无一缓怠,两手飘带几乎是同时卷上了她的剑,袭上了她的人。
云言徵凤眸飞扬,右手花枝急旋,内力贯穿将她的飘带一圈一圈地卷绕其上;左手探出,一把夺向她飘带末端的银刀。秦无雪见势,飘带回收,云言徵却挺身而上,跟随飘带直欺近她的身前。
秦无雪冷冷勾唇,五指弃了飘带,改而握上飘带末端荡回的银刀,直取云言徵咽喉,一寸短一寸险,寒光颤颤,贴肤而过。云言徵一手扯动她手下的飘带,银刀微微偏了准头,她头一偏闪过刀光,几缕长发飞断,步形一转,另一只手探出便扣在了她的腰肢上,嘴角凑近她的耳边轻笑:“皎月公主果真国色……天香。”
秦无雪银刀顺势滑向她的颈脖,冷眼中升起一丝似笑似嗔。
云言徵松开手往后退去,右手回握花枝,内力吐出,缠绕其上的飘带碎开纷纷扬扬宛如落英缤纷。她手持花枝如剑前倾,左手负背,笑吟吟地望住秦无雪,柔声说道:“此刻若有妙乐相助,岂不美哉?”
秦无雪清冷的黑瞳中倒影着她英气俊朗的身影,和那闲雅悠然的笑容,心中却并无愤恨,倒是觉得此女子颇为有趣,不似想象中的古板沉闷。她瞬了瞬眼睫,露出了一丝兴味来,只觉得她明明长得清柔婉丽,偏偏言行举止间又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了一股洒脱利落的果决潇洒来,而绝非故意造作的男子姿态。
顾析眸光淡淡的饮着手中微温的茶汤,文雅地吃着木箸尖上的糕饼,似乎眼前的这一切皆与他无关,又似只在悠闲地观看着一场赏心悦目的双舞。
云言徵的话音刚落,便有一阵埙音从不远处响起,此曲声调低沉冷肃,隐隐地夹杂了一股杀气卷袭。
云言徵一笑,她当知这是何人所为。
随之,又有一道笛声悠悠扬扬,纵马惊雷貂袍沽酒、高台歌彻银篦击节的张狂轻慢倏然扑面而来。
云言徵又是一笑,她也当知这是何人所为。
秦无雪目光冷冷,意味不明。
云言徵凤眸回转,望向她,笑道:“再来!”
秦无雪优美自若地抿了抿唇,说道:“这次凤舞长公主你先请。”
“好。”云言徵应承了一声,右手花枝舞动,在埙音和笛音相击相杀之中倾身刺来,动作干净利落,两朵玉兰花微微颤颤,朝着秦无雪的额心轻飘飘地点去。秦无雪红衣翻腾,袖袍漫开如花,手中银光一现,匕首碎雪漫天般朝她的花枝连环追击地削去。
第二百一十八章 切磋()
云言徵脚步回旋,花枝荡开,白袍翩扬,左手探出去夺她的银刀。秦无雪银刀下划削向她的手臂,云言徵以近身小擒拿与之相搏,一手素手入白刃的功夫耍得娴熟好看,粼粼刀光闪耀之间,一只玉手进退有度,灵活至极。
她脚步微移,逼得秦无雪连连后退,手上纵持了刀刃却讨不到半分好处,反而似处处受制。云言徵处处料敌先机,将她的一招一式掐得丝丝入扣,两人明明素未谋面,此刻却偏偏似在长年累月中练习下来的配合,且让人看得意趣倍生。
云言徵在习武上天资聪颖,常常举一反三,况在江湖和战场上常年与人切磋打斗,各种兵刃与身法皆有所见识,对战经验更是要比身为承国公主的秦无雪丰富老道得不知几何。这样的一来二去,她就可以估算出了她的变化与意图,而她的身手步法也已摸出了门道来。此时一时性起,便陪着她玩耍了起来,唇角泛起一丝调皮至极的笑。
秦无雪只觉得她那一抹笑意刺眼之极,一连几招皆被她料敌先机,有好几次她还像是早在那儿等着了她送上来与自己配合一般。秦无雪心头气恼,脸色更冷,眸色更寒。此刻当真是一点玩耍的意思也全无了,不料这个云言徵果然名不虚传,她的功夫与眼界皆不容于小觑,刚刚是自己太过大意,太过自得意满了。
秦无雪眉头微蹙,手指招式一变,五指舞动,银刀忽然似回旋刀般飞舞在她的手上,云言徵一凛,幸好见机极快,往后退开,不然手指登时被她削去了一块。她退开之后,不敢再托大以素手对阵,右手花枝重新挥出迎向她改变了的身形与手法的银刀。
顾析眉稍一挑,仍是处变不惊地呷着茶。左手一敲一敲地扣在几面上,而那埙音也愈发地战火烈烈,尖锐之处宛如号角,与秦无雪心中汹涌的战意心神合二为一,催促鼓动着那一袭因搏击而翻飞蹁跹的水红衣裳宛如一片猎猎迎风的战旗,那手中的银刀便宛如战场上的金戈,恨戾凌厉,杀伐果决。
箫音明朗闲雅而来,带着万事不萦纡怀的洒脱而高雅,渐渐地与云言徵翩扬的白裳、淡雅的容色、干脆的身手融为了一体。仿佛这样的对弈也不过是一场风花雪月的缱绻相伴;也不过是一场对酒当歌的放纵嬉戏。她动作空灵,脚步仙逸,笑意吟吟,手中花枝轻挑漫划、一招一式宛如歌台醉酒,对月起舞。
眼见着她与那箫声心意合一,惬意自在得很。顾析的眉头却慢慢地皱了起来,他一直知道她心底里暗藏着的不羁与散漫,但从来没有这样的趁歌放纵过自己。这些年来,她一直隐忍筹谋,蛰伏在蔚皇的猜忌与打压之下,战战兢兢地守卫住国土与百姓,曾何几时能这样的快意纵情过?
但这一刻,她的身手到心神,皆在这一曲箫声之中释放了出来。
那样的灵动炫目,却不是由他一手促成,一手造就。
心中有些酸意逆流而上,堵在了嗓子眼。顾析从未感受过这样的情感,他的左手一敲一敲之后,不知是何时已捏住了那一片由云言徵丢弃在几面上的叶子。叶缘放置到了唇边,他轻轻地吹响了它。
叶子的曲调缓缓地在他的唇瓣间变化了出来,就是这么的一片简简单单的叶子,它所发出来的音调竟也可以这样的生动而变化多端,宛如是这世上最精妙的乐器奏起了最动人的乐章。
这一首曲子随心而来,如吟如唱、如泣如诉。
初时听来高洁如云、仙逸如风,渐渐细密如雨、璀璨如花,音调继而缠绵如丝、凄美如烟。
云言徵手中花枝贯穿了内力,虽无凛然杀伐之气,但与银刀短兵相接之时竟宛如钢铁,削之不断。她的花枝一寸长一寸强,秦无雪连续抢攻也近不了她的身,反倒被她的花枝挥洒之间宛如满天星辰耀得眼花缭乱,银刀竟无从下手。
秦无雪忽地腾身而起右脚踢向她的花枝,云言徵五指探出如兰,准确无误地握住了她的脚踝,顺势抓紧将她一扯,往自己这边拉了过来。秦无雪挣脱不得,见机却快,人在半空腰肢下压,左手拉过半截飘带宛如蛇朝她的花枝缠上去,右手同时银刀朝她的眉心刺去。她这一下极为迅捷,纵然云言徵此刻放手去挡她的银刀也已然来不及,若丢了右手中正与之角力的花枝,她手中的红绸也会当即袭往她的手臂缠来。
埙声越发的高昂振奋起来,就如同战场上激励士气的战鼓,连续不断,一波响越一波,海浪波涛般汹涌不绝。
箫声停顿片刻,才又继续吹响,清清朗朗,散散漫漫,宛如天女散花,透着喜悦,与风姿卓越。
这一期间只有叶子的响声不徐不疾,不惊不惧、安之若素,不曾因外物而惊动了它半分,一直只按照了它自己该有的韵律袅袅而生,如烟、如雾、如雪、如月,密密麻麻、丝丝缕缕地将这一方天地皆笼罩了起来,将此间的比斗、埙声、箫声,这一切的人与物,皆纳入了它广袤幽邈的天地之中。
几乎就在转瞬之间,换气的片刻,云言徵的手已放脱了秦无雪的脚踝,却不退反进,头一偏,脚一移,手臂顺势就在她的右臂上轻弹几下点住了穴道,银刀继而被她夺至手中。另一只手上的花枝回旋反转将红绸缠到了秦无雪的手臂之上,云言徵左手再一次缠上了她的腰肢,五指一扣,将她侧身倾倒在自己的臂弯之中。
云言徵头一倾将花枝上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