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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言徵却不慌不忙地写下长长的一行字:“你可知道为什么在柳叶新入皇宫前,皇宫里的一所偏殿园子会无缘无故地起火,并且在那段时间里皇宫死了五十多号人?”
韩风墨的记忆力闪过一个模糊的影子,似乎曾对这事有所听闻,他转眸再次看住云言徵认真的眼神,沉声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可知道柳叶新的真正来历?”云言徵又是闲闲地写来,秀丽的脸庞上甚至带起一抹神秘的笑靥。
韩风墨望着这张与龙眷让人几乎分不清的脸,微微有些失神,而后却更是恼怒:“你知道些什么?”
“我看的是龙眷密室中的记载。”云言徵提笔写出:“看来你是不知原委。当年,豫国先帝灭了积林小国,为了震慑积林国人,强行将他们皇族的小皇子囚禁在豫国皇宫里,低贱如奴仆。”
“你是说,柳叶新就是那个小皇子?”韩风墨忽然若有所思地回问道。
云言徵冷然一笑,手腕晃动,笔尖沙沙连续作响:“谁说不是呢?你们的女帝龙眷却是倾心于他,为了讨好他,不仅将当年囚禁他的殿宇付之一炬,就连宫中的那些知情人也一一被你们的女帝灭了口。她以为这样就会让柳叶新重新为人,重新在这座皇宫里堂堂正正地出现在人前,不再被人欺凌议论,不再被人羞辱嘲笑。但她忽略了,这些年在皇宫中一直生活在这些阴影里面的柳叶新,心里早已埋下了多么深刻的恨意与仇怨。他不但不会感激龙眷此举是救他出生天,而是一直在默默地利用一切可以得到的权利,营造他自己的力量,他的目的就是要毁掉你们豫国,报仇雪恨。”
“听闻他是七岁入宫囚禁。”韩风墨听着开始觉得不可置信,但在心中深思过后,默默地点了点头,说道,“已经过了十二年,一个孩童到一个少年的面貌确实是会改变了许多,更何况当年的那些人都死了。如今没有人认出他来,确有可能。”他抬眸看向牢狱中伤痕累累的云言徵,问道:“最近颁布的这些圣令皆是柳叶新所为?”
云言徵点头,笔锋一转,急速写出:“他用药物控制了我,掌控了印鉴。”
“那你是何人?”韩风墨终于正视了眼前的这个女子。她虽已锒铛入狱,身上血痕狼藉,但谈笑自若,竟没有一丝的恐惧与卑微。语气言辞中,还似乎透着一股胸有成竹的笃定。
“我也不知道,曾经被人用迷魂术消除了我的记忆。”云言徵适当的隐瞒写到,她的眼神却是很真挚。
韩风墨沉吟了少顷,眼中也看不出是否相信她的言辞,只邪笑道:“你告诉我关于柳叶新的一切,想要得到什么?想要我放你出去,这不可能,除非你知道龙眷的下落,我可以酌情考虑为你周旋。”
“我知道要从这里出去是不可能的了。”云言徵叹了口气,神色黯然,频频挥动笔杆,行书如行云流水不曾间断:“我委实不知道龙眷的下落。我不知道自己是谁,为何会被人送进皇宫冒充你们的女帝陛下,但是心中恨透了柳叶新将我害到如今这种地步。我虽将不得善终,却也要他不能逍遥自在,也要他不得好死。”写到最后的这几句,她几乎是咬牙切齿地从齿缝里透出憎恨来。
韩风墨定定地思索了半晌,说道:“柳叶新果然如你所说的话,他自然不得好死。我会如你所愿,以报你通风报信之情。你真的没有什么和我交易了?”
云言徵怔了一怔,而后叹气,笔下连挥:“我确实没有龙眷的消息,这个骗你不得,你也不能轻易让我离开这里。若你能够保我不死,或许我可以再给你一些有用的消息。”
韩风墨皱了皱眉,竟有些摸不透她的心思,也不知她的话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只是她受了这些天的刑罚,可以一个字也不透露,竟是为了等他来了才松口,由此可见此女子意志坚定,心思沉着。她既能看透在这座皇宫里他是真正关切龙眷的心思,又知道最重要的线索留到最佳的时机才加以利用。
“只是韩公子你要怎么保证我不死?”云言徵眼中闪烁着疑惑的笑意,神色淡淡地用笔询问。
韩风墨也不多费唇舌,举指道:“我翰墨风举誓,若你能帮我救回龙眷,我保你不残不死。”
云言徵看住他坚定的脸庞,不置可否地一笑,字迹娟秀圆润:“在那之前,韩公子可否先兑现给我免去刑罚,并送了鱼肉饮食?”
韩风墨邪魅一笑,“我尚未知道你的消息是否有用?”
云言徵点了点头,垂眸书到:“我曾作为龙眷,秘密接见了一个人。他说他叫晏容折。他进入皇宫时伪装的是柳叶新的面貌,而安排他悄然出入皇宫的却是莫怀珠。”
韩风墨正待她再说下去,云言徵已是不再提及此事,转而写下:“不知这些消息对韩公子可有用处?”
韩风墨已明白了她的意思,若他再想从她嘴里知道得更多,那么便要兑现她所提出的免去刑罚和送了肉食。他双手环胸,沉吟了片刻道:“这皇宫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我只能做到减少你的刑罚次数和送来鱼肉供你三餐饱食。若查实柳叶新和莫怀珠确实有可疑之处,我会去找老臣子们商议减免你的刑罚?”
云言徵知道他不会全部应承下来,听了他的提议后,只做唯有如此的点了点头,叹息着写下几字随即搁笔不动:“好吧。成交。”
韩风墨走后,云言徵又陷入了另一次的失神。
第一百六十九章 相救()
三天后的深夜里,再次来的人却不是韩风墨。
这人身形纤修,着青色锦衣的身姿站得笔直,肌肤在牢狱的幽幽灯火中闪烁出玉石般的光芒。他形状姣好的双眸乌色深深,透过牢间的栅栏紧紧地盯视住里面合眼息寐的云言徵。那目光宛有实质般凌寒得似冰锥子,泌人心寒。
云言徵只觉身体一凉,警醒地睁开眼来,直视向来人的眼睛。
她躺在草堆的床上,一动不动。
他站在牢狱之外,一瞬不眨。
如此对峙了少顷,方卷才从袖中瓷瓶里掏出一颗药丸准确地掷向她面前。云言徵看了一看,拈起药丸放进嘴里吞下,过了片刻,才尝试着冷笑道:“你终于来了,这几天的滋味不好受吧?”已是稍稍恢复了声音,没有了之前的嘶哑难受。
“我早该杀了你!”右手捏紧,方卷冷冷宛如幽灵般的低语道。
“可惜你发现身上的经脉运行时有些不妥,你不敢大意。”云言徵笑了笑,替他说出来到这里的因由。
“那是什么?”方卷压抑住心中的怒火,低声问道。
“一种蛊虫叫‘暗香’,一位朋友送给我防身之用的。”云言徵眼神微微黯然之后,又变得明亮起来,说道:“这蛊虫本就种在我的身体里,你让我运功助你打通经脉,却是防不胜防罢。”
“原来你也早有防备。”方卷嗤嗤冷笑,似在笑她的假慈悲。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岂可束手就擒?”云言徵面不改色的道:“若你无害我之心,待一同离开皇宫,我自然会帮你取出来,从此你我各奔东西,再不相干。”
方卷为了自己的失算,频频冷笑,看向她的眼色愈加的阴鸷狠辣,说道:“我倒是低估了你!竟还给韩风墨留了一手。”
云言徵悠然地含笑道:“身处狼虎之地,心地纯善就是自寻死路,这一点相信你也是深有体会。彼此,彼此罢了!我可以让韩风墨以为柳叶新是你,自然也可以将你的底细再向他和盘托出,届时他心中有所疑惑,自然会去求证。他们有了警惕之后,你再继续留在这座皇宫里也不过是以卵击石,最好的结局也就是你死我活,以致性命相搏。如今,你体内有我的蛊虫,我的体内有你的毒药,还不如相伴而行,闯出这朝阳城去,博个自由自在?”
“你如今毫无内力,多你一个,就多一个累赘。”方卷毫不留情地讽刺。
云言徵看出他眼中闪烁的意味,笑道:“我这蛊虫与朋友的是一对子母蛊,纵然我死了,那朋友身上的母蛊一日还在,他都可以操控你身上的子蛊。这蛊虫是他所养,需得七日喂食一次,你不知喂食之法,若要冒着随时被蛊虫撕咬五脏而死的风险去寻找解蛊的巫师,那我也只得随你了。”
方卷望住她笑眯眯而悠然自得的脸庞,心里不知她话中的真假,此刻才觉得她果真象只狐狸,一不留神自己便给她算计了。他本来就是想来试探一下,她在他身上弄了个什么玄虚,然后再决定她的生死。
如今看来,他不得不带着她一起离开这座皇宫了。
他还不想将自己的一生埋葬在这座憎恨透顶的囹圄里。
“咔嚓”一声,方卷解开了牢狱的铁索,低声喝道:“出来罢。”
云言徵心下一松,脸上却好不动容,若是不能将方卷引来,而要去说动韩风墨带她出皇宫的话,更是要多费几番周折。
这几天刑罚减少了,吃食也丰盛了,她身体多少恢复了一些力气。云言徵尝试着站起身来,只觉得每一个动作都万分艰难,浑身都疼痛得似在割裂皮肉,她缓慢地移动起了脚步,但每走一步筋骨都似在不停的颤抖。
方卷见她没走几步,便是满头冷汗,一张脸庞似纸板苍白,整个人摇摇晃晃地似随时都可能倒下去。
就在他以为她会倒下去的时候,云言徵却已坚持着走出牢狱来,就是唇色变得青苍,没有了一丝血气。
“穿上!”方卷冷哼一声,将身上的斗篷解下扔到了她的身上。
谁知云言徵似纸扎的人般,被他的斗篷一碰,就坐倒在了地上,嗤嗤轻笑地抬眼望着他,有气无力地说道:“我没有力气了。”
方卷看住她衣衫上血迹斑驳的伤口,忽然低哼了声,不再磨蹭,蹲下将掉到地上的斗篷把她一裹,然后将其没头没脑地夹在胁下,展开轻功快速地离开了天牢。云言徵在斗篷里看到牢里的守卫不知给方卷怎么弄倒了,一个个躺在地上七倒八歪,直到他们出了天牢也没有人发觉。看来,他也是有备而来。
皇宫内,他们沿着暗影悄然潜行。
漠国,高涅城,将军府。
“放手。”
“不放。”
“放手。”
“不放。”
“你放手!”
“我不放!”
“阿言,若你不放手,你我都会死。”
“……”
“阿言……”
“……那好!”
手指与手指紧紧相交的地方忽然一松,被人倏然放弃了救助。身子猛地向下坠去,心头怦然惊跳而起,虽然他如此的劝慰,不想二人同死,但她忽然放弃得如此果决,不免,还是让他伤心了。
“阿言……”
他低语一声,睁眼醒来,额头濡湿,满脸细汗。
顾析怔怔地望住帐顶,这梦,是他太担心阿言了?还是有什么不好的预兆?在断崖边,在他掉下悬崖的那一刻,阿言伸手抓住了他的手,下坠之势太过猛烈,他们一起不断地朝崖底滑去。
阿言的另一只手攀住了一块岩石,因用力过猛而被坚石割得鲜血长流。他的脚下没有任何可以借力之处,与其大家一起摔下悬崖,还不如劝她放手。他原本以为阿言会一直坚持着拉住他,一直到他不忍心而松开她的手,让自己掉下悬崖,让她获得生存的机会。
但是料不到,在梦中,是阿言对他先放了手。
怎么可以?
怎么会是这样?
他十九年来,平生第一次爱一个人,怎么会是如此潦草的结束,如此不堪一提的惨烈结局。
他应该拉她一起掉下悬崖,同生共死才对。他是铁石心肠,冷漠无情的人,不应该劝说阿言放手自救的。
顾析冷冷一笑,隽秀的脸上浮现出淡薄而诡异的浅笑。这果然只是一场虚无缥缈的梦境,与他的心性如此的相悖而行。他静静地屏住呼吸,沉下心来细细地感受着身体里的另一只蛊虫“踏雪”的动静。前些日子,“暗香”似乎受到了内力的冲击而变得动弹不宁,“踏雪”与之是一对相思蛊,互相之间有所感应牵连,因此,“踏雪”也在他的体内变得惶惶惑惑,不断在血脉里涌动,散发出了凌冽的寒梅气息。
由此推断,必然是云言徵遭遇了不测。
才致使他施入她体内的“暗香”如此的躁动不安、频频受激。
他不得不担忧阿言的安危了。
今日,“踏雪”却是出其的沉静,似乎再没有感应到“暗香”的躁动。
阿言脱离了危境?
风靖宁找到了,将她救了出来?
顾析微微皱眉,默默地在心中思索,按照晏容折的心思计策,不应该如此快的就能从他的手中找到人,并且轻易地救出。这其中是否发生了什么的变故?还有他料想不到的情形出现了?
阿言设法自救了?
遇到了能够助她脱困的人了?
顾析转而望向卧室窗外的天色,晨曦初白溟濛发亮,入眼处,那里有一枝朱红的蔷薇在风中娉婷扶摇、羞赧绽放。已然夏临,他与阿言什么时候才能见面呢?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更遑论三个月就是二百七十三个秋。
一年才一个秋。
阿言,原来我与你已有二百七十三年未曾见面了?
他从不曾想过,自己也会如此地挂念着一个人。
豫国,朝阳城。
东来客栈。
“少主,钟勇刚给我们送来一个消息。”夜凌搓了搓手,显然有些激动,走进客房后就忍不住立刻禀报道。
“什么?”风靖宁依然淡然地坐在一旁饮茶。这些天他的人四处去暗中查探,皆一无所获。他所想到的地方,能够亲自去的都已亲自去查找过,不能亲身前去的,他也已冒险前去。
若不是为了不打草惊蛇,他甚至想过去豫国皇宫的天牢里逛一逛,看看是否有所获。
“他说在朝阳城外五十里的地方,有个江湖客的谜庄。那里的地牢里在两个多月前就开始囚住一个人。”夜凌说话极为快速,“这消息是在我们要他必须掘地三尺寻人,不然就断绝与他的交易后,他手下的人冒死从那个谜庄里带出来的。”
“你觉得可信么?”风靖宁手指轻抚着青瓷杯沿,眉梢微蹙,思索着不由低语问道。
“尚未派人潜入谜庄证实,此番便是前来向少主请示,属下亲自去一趟以探虚实真假。”夜凌拱手道。
“我与你同去。”风靖宁放下了茶盏,眼眸清亮地看着他道。
“少主,你切不可以身犯险!此地是朝阳城,而非龙城,这番情报虽曲折得来,但焉知其中可有圈套埋伏。”夜凌十分谨慎地劝道。
“我焉能不知?”风靖宁语气柔淡,声音却如玉石相击:“只是这一次为了救徵言,我不容有失。”
“少主……”夜凌忍不住急切再吃劝说:“属下知道,但少主身负重任,岂可轻易赴险。”
“且不说徵言对我曾有救命之恩……”风靖宁微微叹息后,坚定地道:“何况,我已视她为挚友,朋友有难,我岂可袖手旁观、瞻前顾后?阿凌,你所说的我都知道,但是请你不要再劝,再劝便是要陷我于忘恩负义之地了。”
“少主,家主对你寄予厚望,你切不可让他失望啊!”夜凌一咬牙,右手紧握剑柄,也是不容分说道。
“阿凌,此刻徵言身陷危难,许只有我一人能助她逃出生天;而风家,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