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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刻不好意思的坐直，抱歉道：“不好意思啊，忘了规矩。”
见她吃的高兴，齐逸本来觉得很舒心。谁知她后来的生分与规矩，生生让他心中这股喜悦更在喉间，她疏远的眼神让他觉得如同针扎般浑身不自在。
他开始怀念起当初那个对他很不礼貌的杜曦晨了。
“收拾一下，我带你出去逛街。”
杜曦晨惊喜的看着他，诧异道：“你真的呀？真的带我出去？”
她以为不过是哄她吃饭的手段呢，她知道自己这幅长相会在京城里掀起什么波浪，也会给齐逸带来麻烦。
“还是不去了吧，我的身份不适合抛头露面。”
她知道齐逸是为了她好，有些麻烦，能避免还是尽量避免。现在京城中人都知道逸王爷娶了王妃，但是王妃长什么样子，就连皇后娘娘也没见过。新媳妇进门的第二、第三，甚至第四都没有进宫奉茶。
渐渐外面就有了传言，是逸王妃克夫，刚进门就把逸王爷棵下不来床，出不了门。逸王爷成亲时的脸色太吓人了，不知道的还以为诈尸呢！
京城中人喜欢八卦，从来不露面的逸王爷娶王妃是大八卦，足够成为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大家都以为逸王就是个瘫在床上不能动弹的废人。没想到他们口中的废人，此时已经乔装打扮好了，带着杜曦晨换了两幅陌生的面孔，从后门溜出来。
“你手下竟然有懂得易容术的高手……”杜曦晨抚摸着完全陌生的脸颊，忍不住感慨道，“齐逸，你隐藏得这么深，究竟是想……”
要那个位置吗？
她没有问出口，同时还有一句话没有出口。
如果我帮你，你能不能容纳杜家？
宽阔的大街依旧如离开之时一样，只是她换了一种心情。略带点苦涩。来来往往的人中，她看到了一个熟人。一身青布衫的祖德抱着一捆书从她身边擦肩而过，许是怕人认出来，故意佝偻着身躯，因着没了那玩意儿的缘故，他的脸色看起来阴柔白嫩了许多，眸子低垂着让人看不到情绪。
“祖太傅年前就告老还乡了，祖德还留在京中，做着大理寺内的六品文吏，不过，职位应该不会再升了。”
第446章 蠢事（。com）
意料之中的事情，当初迎娶乌弥，宣帝封了他侯爵，不过后来出了差错，乌弥逃婚，突厥跟大齐开战，原本的好处没捞到，搭上了前程不，还丢了男人最宝贵的东西。
脑中灵光一闪，她突然意识到一件事情！
“乌弥是不是在你手中？”
她潜入突厥并没发现乌弥，当时还在纳闷，乌弥在突厥很受宠，木杆汗王跟颉利都很宠她，且那个时候两国已经开站了，没必要再因为一桩婚姻怪罪她。
她从来没有多想，今日不过是一个念头闪过，随即自己也觉得不可能。突厥跟大齐开战的由头就是因为乌弥公主，大齐接受了和亲，却在粮食上动了手脚，这才引发战乱。
症结不在乌弥公主，而在突厥突然改变了态度，但不可否认，如果能找到乌弥，至少能缓解战况。她嗤了一声，人如果在齐逸手中，他又怎么会放任两国开战？
莫名的，她觉得齐逸有这个能力。
齐逸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冬日的大街显得有些萧条，路边贩掀开蒸笼，刚出炉的包子冒着热腾腾的白汽，瞬间吸引了瑟缩起来的路人，还有热腾腾的馄饨，油炸的甜糕……
好像热闹了那么一点点。
“快让开！”
因为街上人少，车夫在马屁股上狠抽了两下，扯开嗓子让路上的行人让开。杜曦晨闪到一边，大街上像他们这样走路的几乎都是平民，那辆马车一看就是有身份的人家。
车上的标志杜曦晨再熟悉不过了，从前去德山书院的时候，经常蹭人家的车。
京兆府尹左庆祥家的马车，这个时间，应该是赶着去书院。
左思遥是不是在那辆马车上？
她摇摇头，唉，她的身份真的很尴尬……
“要吃甜糕吗？”
齐逸突然问道，杜曦晨诧异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甜糕？”
甜糕有两种口味，一种是蒸的白糖糕，一种是油炸的酥糕，齐逸肯定不会问她吃不吃街边的糖酥糕，肯定是福记的白糖糕。
“我不知道。”
齐逸眼神闪了闪，无视掉街边的糖酥糕，迈步往前走。古代的东西都是纯然无添加的绿色有机食品，即使是油炸食品吃了也不会太难受。街上飘荡着油烟味，杜曦晨嗅了嗅，突然有点想吐。
齐逸走在前面，杜曦晨趁机往四周扫了一圈，眼珠子一转道：“我想吃糖葫芦。”
街上一个青年背着一个稻草扎成的木桩，桩子上扎着许多串糖葫芦，红彤彤的一串很诱人。她正打算上前，齐逸突然拉住她。
“我只是想吃糖葫芦。”
她又重复了一遍，齐逸略带深意的看她一眼，杜曦晨莫名有种心虚的感觉。
“等着。”
他亲自走过去挑了一串糖葫芦，因为没有带零钱，便把整块银子都给了青年，青年不同的对他鞠躬点头，表示感谢。杜曦晨捡起一枚石子，在青砖上划了两道痕迹。
齐逸走回来之前，她已经把手上的东西扔了迎上去。
“还想去哪儿？”
其实她想去宝月阁，但不知道宝月阁还开不开门。宝月阁就在这一片，再走两步就到了。远远的看到宝月阁开着门，伙计刚热情的送走了一位客人。
“我想去那里。”她指着宝月阁，见齐逸皱眉，略带叹息的自语道，“从来没有给自己买过首饰……”
齐逸心中一动，不忍心拒绝，脱口而出：“好……”
杜曦晨踮起脚尖，轻轻在他脸上啄了一口。齐逸浑身一僵，满身的不自在，表情甚至有点僵硬，不过因为戴着人皮面具，杜曦晨看不到他脸上的红。
齐逸轻咳了一声，眼看杜曦晨就要进店，赶忙追上去。
“夫人，这些都是本店最新的款式，哪件入了您的法眼，人取出来给您瞧瞧！”
不是之前那个伙计……杜曦晨微微有些失望。墨玉的势力随着她一起撤出了京城，这家店……
她认真的挑了一双玉镯，两支簪子，然后过去看整套的头面，状似随口的问了一句：“上次来逛的时候，你们宝月阁不是有一块血玉玉佩吗？卖出去了？”
伙计被她问得一愣，反问道：“您上次来是什么时候？”
杜曦晨垂眸思考了一下，惊讶道：“竟是去年了……”
伙计嗨了一声：“这就对了，咱们宝月阁只要摆在柜台上的东西，不出三个月就都卖出去了，根本不会存货！不用，一年前的时候您在店里见到的伙计也不是人吧？店早就换了东家了，以前的伙计也被辞退了。”
杜曦晨哑然，那块血玉她挂在腰间，直到解了毒之后才取下来，因为寒凉，她已经很久没带过了。
齐逸朝她走过来，似笑非笑的眼神盯着她，杜曦晨觉得自己办了一件傻事，很蠢。既然早就查到了，他又怎么会什么都不做？外人以为病王就只能躺在床上等死，她却知道，齐逸的病是真病，但也正是因为病了，才能避开众人耳目做许多事。
易容术不像后世的化妆术那样满大街都是，据她所知，每一张面具都是从真人脸上取下来的，面具制作艰难，而这样的人才更是少之又少。
每一张面具就是一个退路，齐逸有多少条退路，就有多少后路。他到底在谋划什么？
“夫人，您看中的首饰都给您包起来了，您再看看头面，咱们店里虽然换了东家，但是这东西都是实打实的，生意比以前还好，很多官夫人都到店买东西，这些头面买回去保准升值！”
满柜子珠宝首饰，正是女人生喜欢的东西，她却又没了兴致，感觉困倦极了。不知道是不是在边境太累了，总感觉休息不过来。
“不看了。”
她直接摆摆手，出来花的钱也不是她的，这些东西于她而言，不如一袋大米实在。
“好嘞，您买了一对湖绿翡翠镯，一只暗香雪玉簪，一对金钗，人这就给您打包好，一共七百六十八两银子。”
第447章 认错人（。com）
“我想去听书。”
既然目的已经暴露了，她索性不再装了，刚才一进宝月阁她就应该看到那个伙计的态度不对，虽然热情，却始终让人觉得缺零味道，就是那种一看到衣食父母，双眼闪着光的那种味道。
齐逸没蓝着她，她自觉的去了从前经常去的茶楼，习惯性的走到从前几个人聚会时候的固定雅间，她记得是王胖花了二十两一个月的银子包了二楼楼梯口位置最好的雅间。
二十两对当时的他们来不多，但对于普通家庭来，可能是他们全部的积蓄。
雅间里有人话，她站在门口听了会儿，却不是王胖他们，刚才在街上瞧见了左思遥，王胖此时应该也在德山书院，韩翰林倒是经常逃课，可是这会儿里面传出来的声音是中年男饶声音，没有一个少年在场。
顿了顿，她推开旁边雅间的门，二立刻热情的给他们到了茶水。杜曦晨没胃口，开窗盯着一楼的热闹。书先生的是狐妖的故事，听了一会儿觉得没什么意思。
听了一会儿，大概讲的是一只狐狸爱上了一个进京赶考的书生，违背道跟书生在一起，最后糟了谴，书生悲痛欲绝，四处给狐狸寻找仙药的老掉牙的故事。
杜曦晨哈欠连，狐疑的看了一眼齐逸，郁闷的起身下楼。
茶馆里也做了手脚，这么无聊的故事，大堂里讲的滔滔不绝的书先生，来回添茶忙碌的二，还有听得津津有味的观众，似乎都在表演。
不知道再逛下去会遇见什么，亦或者齐逸的手伸得有多长？是不是能盖住整个京城？
迎面一个少年正低着头上楼梯，她下楼梯，谁也没留神，等杜曦晨反映过来的时候一惊把人撞了，少年后仰着滚下楼梯。许是因为少年太瘦了，滚下楼梯的时候咕咚咕咚，骨头跟木板相撞，闹出很大的动静。
杜曦晨一个机灵，暗道一声糟糕，快步迈下楼梯，准备把人扶起来。她还没靠近就别齐逸拽住拖到自己身后，眼神一凛，立刻有人上前把少年扶起来。
“哎呦，疼死爷了！那个混账……”
他被人从地上捞起来，本打算破口大骂，没成想看到的竟然是一个女人！被一个女人撞得从楼梯上摔下来也太没面子了！要换成以前，他一顿，哼哼两声，谁摔倒还不一定呢！
听这声音，杜曦晨眼前一亮，这声音不是王胖的吗？
她重新往地上瞅，那个……瘦得跟皮包骨头一样的瘦猴，是谁？她认错人了？
“看在你是女饶份上，老子就不跟你计较！今算你运气好！”
神态表情一模一样！隔着人皮面具，杜曦晨只有这一双眼睛能传递她的情绪，齐逸拉住她隐在人群后面出了茶楼。杜曦晨瞧见左思遥的马车停在外面，刚才那个肯定就是王胖！左思遥匆匆忙忙的做什么？
尽管她很想回去问问他们，齐逸沉着脸把她拉到大街上，看得出来，他心情不好。
“主子。”
青玄突然从大街上冒出来，一向沉静的嗓音语调上扬，微有些急促，显然是有要事禀报，杜曦晨在不方便。
青玄还在犹豫，齐逸却没有任何要避开她的意思，冷生道：“！”
应该是大事，杜曦晨本打算回避一下，却被齐逸使劲儿攥住手腕挣脱不开。青玄犹豫几番，道：“突厥大军出现在京郊五里处，现在应该……已至北城门！”
“什么？”杜曦晨一愣，“这么快？是步兵还是骑兵？来了多少人？”
曾亲自潜入突厥刺杀木杆汗王，杜曦晨对突厥兵力情况不有十分了解，至少也有七分。摄图和颉利之间的争斗已经拿到明面上了，两人各自笼络了部分部族，准备凭实力瓜分大齐。其他部族偶尔会在他们后方插一杠子，捞点好处之后潜伏起来，等待下一次机会。
摄图和颉利的大部队都在山西府与大齐的驻军对抗，这一支军队是从何而来？
只听青玄借着道：“目测有十万人，步兵骑兵掺杂，来势汹汹，关键一点是，是江童……打的头阵。”
“江童？”
杜曦晨只觉得耳朵嗡嗡，怎么可能会是江童？她都不信！江童跟随父亲多年，父亲培养出来的人怎么可能会背叛大齐？她都没有想过背叛，只想着给自己增加一些筹码，多一些保障而已！归根结底还是她觉得异族人靠不住，江童怎么可能犯这个忌讳？跟突厥为伍，等于与虎谋皮。
“我不信！”
话落，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街上的热闹，身穿甲胄的铁甲军从皇宫里奔出来跑向城门口，百姓们被挤在角落，惊恐的看着这支从未见过的军队匆匆忙忙，如两条黑色的长龙穿过街道，久久看不到尾巴。
杜曦晨眯眼看着这支前不久刚刚见过的军队，直接出动铁甲军，看来……
“我去一趟，保护好王妃安全！”
齐逸嗖的一下身形消失在原地，留下青玄跟杜曦晨大眼瞪眼。杜曦晨不需要保护，她需要的是“看护”！青玄明显不是她的对手！
青玄一脸冷汗的看着杜曦晨眼中的锐意，结巴道：“王，王妃，您，别跑——”
直接跑路当然不是她的风格！她的风格是……青玄一直防备着她逃跑，没想到杜曦晨直接从怀中拿出刚才从宝月阁买的银簪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勾住他的脖子，尖锐指着他的喉咙。
跟在齐逸身边，杀人这种粗活青玄已经很久没有做过了，杜曦晨是主子，他也不敢动手伤她，所以被她钻了空子。她下手可是丝毫不留情。
“王，王妃，您，您要做什么？”
“问你几个问题。”
杜曦晨这会儿来了精神，听着紧急吹响号角的声音，她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这种激动，跟那种被逼上梁山的饿感觉不同，好像体内藏着好战因子，听见号角声就像听见了召唤！
“你真看见江童在突厥的阵营里面？”
第448章 是我（。com）
这不是秘密，青玄点头。杜曦晨眸色一沉。
“定边城破之后，军汁…”她话音一顿，“军中出了奸细？”
就算他们从定边城撤出来，对目前的战局也不会造成太大的影响，定边已经成为一座孤城，她坚守在那里，只是因为被逼得无处安身。可是突厥这么快打进京城，甚至绕过齐文和齐成驻守在山西府的大军直接进京，如果不是出了奸细，怎么可能这么快且毫无声息？
青玄知道她指的是朝廷的驻军，他和齐逸都知道内幕，可是……
脖子被尖锐刺进一分，他点头应是。
“谁？”
青玄沉默了很久，杜曦晨也不逼他，两人保持着这个姿势，听着周围的脚步声越来越慌乱。京城的百姓们上一次经历这种恐慌是在瘟疫过后百姓起义，徐衍生率领万余人攻打南门。
这一次是军队，百姓和军队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幽王齐晟。”
杜曦晨松开手，转身跳上房顶，青玄赶忙追上，“王妃！主子吩咐属下保护好您！”
杜曦晨脚尖勾起屋顶的瓦片踢向他，暂时阻挡住他，顺势往人潮中一钻，扯下脸上的人皮面具，顺着人流摸进茶楼。
慌张的人群很快就消失在街头，王胖跟左思遥开门正打算回家，门外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