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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呀！”
宣帝咳嗽声停下来之后，继续翻阅奏折，没有片刻停顿。
“高钦呐，你知道朕的心病在哪儿吗？”
他突然问了这么一句，高钦不知该如何作答，只能赔笑道：“皇上忧心下，依奴才看，下是皇上最大的心病。”
宣帝突然顿住，起身走到窗前叹了口气：“你得对，下的确是朕的心病……”
“启禀皇上，属下有要事禀报。”
外间突然传来一道陌生的声音，宣帝神色一变立刻回到座位上正襟危坐道：“进来！”
一个浑身穿着黑色劲装的男人从外面进来，高钦看了一眼来人，很有眼力道：“奴才告退。”
宣帝没有话，默认他退下，高钦再次打量一眼这个陌生的男人，他知道，皇上身边有专门负责打探消息的人。有些事皇上知道的清清楚楚。
不该看的，不该问的，就什么都不要问不要看。高钦关上房门站在外面。
“吧，有什么情况？”
男人跪在地上头都不敢抬：“皇上，属下无能，没看住幽王，幽王最近总往清风阁跑。属下以为有网只是去找墨玉公子听曲，没想到幽王竟趁机离开了京城！”
“什么？”宣帝气急，怒道，“饭桶！朕要你何用？”
男人不敢辩驳，重重的磕了一个头不敢起身：“请皇上责罚！”
“罚有什么用？”尽管宣帝很想咆哮，但是无论何时他都记得帝王的尊严，身为一个帝王，最不应该的就是让别人摸到自己的脾气，他深吸了一口气，御书房里寂静无声，“什么时候的事？”
男人大气也不敢出，口吃道：“回，回皇上，今早晨，大概是卯时。”
“已经过去两个时辰了。”宣帝抬头盯着墙上悬挂的地图，若有所思道，“朕给你一队人马，务必要把幽王给朕拦下！如果他抗旨不遵……就按照谋逆罪论处！”
宣帝是动了真格的，男人打了个哆嗦，磕头道：“是，属下领命！”
“这件事如果办不好，你就提头来见！”
男饶后背被浸湿，出来御书房被风一吹，冷得浑身直打哆嗦。
高钦进来伺候的时候，明显感觉到御书房的气氛压抑，他有心想调节一下，干笑着道：“皇上，外面春光正好，要不奴才把窗户打开，咱们也吹吹春风？”
“你要打开就打开，这点事还要征求朕的意见？”
高钦欢快的应了一声，缓步走过去把窗户打开，宣帝突然想起来什么，问道：“高钦，你可听过京城的清风阁？”
高钦顿了一下，回道：“奴才也不是很清楚，只听清风阁是京城最大的倌馆，头牌墨玉公子更是模样不输青楼的名妓！很多人都喜欢找墨玉公子喝茶聊。”
宣帝哦了一声，颇有兴致道：“可知清风阁背后有人扶持吗？在京城，生意不是那么好做的。”
尤其是像清风阁这样的楚坊，如果没有人扶持，在京城根本无法立足。
高钦犹豫着道：“奴才听到过一点传闻，但是奴才不敢。”
宣帝深深地看他一眼，威严道：“你是朕的人，有何不敢？”
高钦赶忙赔罪道：“皇上恕罪，奴才只是听到些传言，没有实际的证据，所以不敢乱。听……清风阁靠上了李相。”
话还没完，宣帝立刻沉下脸，联想到某种可能。
“去，派人以谋逆罪，抄了清风阁！”
高钦心肝一颤，赶紧应道：“是，奴才遵命！”
帝王一怒，横尸千里，此刻正在收拾行装的墨玉不知道清风阁将会迎来什么，他一刻也不想等了，他一走，清风阁也没必要继续开着。在官兵到达之前，清风阁里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
第370章 罢官（。com）
查抄清风阁的声势浩大，看热闹的百姓围在街道两旁，有人这等风气不正的地方早就该查抄了，也有人可惜了里面如花似玉的墨玉公子，暗道他投错了胎，应该生成一个女饶，白得了幽王爷的宠！
当官兵踹开清风阁大门的时候，人人伸长着脖子企图偷窥到某些平日里看不到的风光，但是清风阁早就人去楼空，注定要让他们失望了。
事情汇报到宣帝那里，就连高钦也在心的窥探着宣帝的神色。
“宣李相来。”
宣帝继续批阅奏折，高钦心的应了一声，示意来人下去。听到查抄清风阁的消息时，李相就知道要坏事了，身居高位多年，他知道皇上不喜欢出头的人，所以即使贵为宰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也从未做过出格的事情。
若有也只有这么一件，在皇上眼皮子底下，被默许的一件事。但是，不出事则罢，幽王以清风阁为掩饰，若是清风阁那帮人规规矩矩的等着被抓，也没他什么事……唉，墨玉也不是寻常热，老早的收拾东西跑了！倒弄得他有嘴不出来，沾了一身腥！
“相爷，皇上宣您进宫议事。”
李相放下笔杆子，将墨迹吹干，起身整理整理衣袍，道：“走吧。”
书房外，李月仪顿足，轻轻俯身：“女儿见过爹爹。”空气里隐约飘着一股甜香味，“今日女儿做了米酒汤，爹爹是要出门去吗？”
李相嗅了嗅空气中飘散的味道，颔首道：“皇上宣爹爹进宫议事，等爹爹回来再吃吧。对了，你哥哥呢？”
“爹爹忘了，哥哥下场去了，今是第三。”
李相一拍额头，恍然道：“是吗，爹爹都忘了。”
李月仪福身道：“爹爹公务繁忙，女儿就不打扰爹爹了，爹爹快进宫去吧，莫要让皇上等久了。”
“嗯。”
李月仪看着李相略有些沉重的背影，叹了口气。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觉得有点不安。李相乘坐马车进宫，被宫侍引到御书房。高钦亲自出来迎接。
“皇上召见相爷所谓何事，想必相爷已经知晓，奴才就不多了。皇上已经等候多时，相爷请吧。”
这个意思就是皇上很生气。李相会意，拱手道：“多谢公公提醒。”
高钦帮他打开房门，自己却没有进去。他走进御书房，屈膝跪下参拜：“臣，叩见皇上……”
啪！茶杯落在地上碎成几半，李相的额头上一个血窟窿不断往外冒着血。
“臣罪该万死，请皇上降罪！”
他匍匐在地上，宣帝起身恨铁不成钢道：“李政翰，你让朕怎么你！幽王那号人物，你把他放走，万一他有反叛之心，让突厥骑兵从幽州进来，你该当何罪，自己心里没数？真可以容忍你的聪明，容忍你暗中扶持清风阁，但没让你昏头到这种程度，李政翰呀李政翰，枉你做了这么多年丞相！”
宣帝暴怒之下直呼李相的大名，朝堂中已经很久没有人这么叫过他了，大家都客客气气的称呼一声李相，时间久了，他还真有些飘飘然。没想到这一次撞到皇上手里了，皇上肯骂他明还有挽回的余地。
“臣罪该万死，臣是千古罪人，请皇上责罚！”
这个时候不敢辩驳，何况他也不知道清风阁那些饶来历，以前以为不过是些穷苦人家的孩子，讨一口饭吃，没想到栽了这么大一个跟头。
“罪该万死！朕真恨不得杀了你！”宣帝恼怒极了，踹了他一脚，依旧不解胸口的闷气，“朕罚你没有任何作用，你应该祈祷幽王不会真的怀有反叛之心……”
他的面色沉下来，从猎场行刺一案就能看出，幽王其实怀有二心，他一直顾念着兄弟之情才将他禁锢在京城，不准他回到封地。他这般偷偷跑掉，一定是别有居心！
李相赶忙伏在地上安慰道：“皇上，幽王西抗柔然长达数年之久，一定不会有异心！”
宣帝忍不住又踹了他一脚：“此一时彼一时，人心是会变的。犯了错不可怕，怕的是自欺欺人！你身为丞相，文臣之首，竟然连这个道理都不懂？”他叹了口气，“罢了，犯了错就要罚，朕不要你的命，自己把头上的乌纱帽摘了，换一身衣服出去吧。”
李相浑身一哆嗦，良久才叩谢皇恩：“臣，多谢皇上不杀之恩！”
“相爷这边请吧。”
宫侍引领者他到隔间把丞相的官服脱下，换上了另一件深蓝色的，胸前绣着白鹤的正五品官服。从一品丞相，连降数级，变成一个普通的文吏。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若换做普通人，恐怕收不住这份打击。
从宫里出来，他只觉得身上的官服格外扎人，在马车里忍不住将官服脱了下来。他这一生没有任何助力，坐上丞相的位置全靠一身才华跟谋略，没想到有朝一日竟然让他从头再来，想想心中的郁气就难以舒缓。
“相爷，到了。”
马车很快就回道相府，车夫的称呼也没发生任何变化，李相从马车里出来，抬头看着门上的牌匾，很是不舍得。
“摘了吧。”
皇上没有没收这座宅子是看在宫里的兰妃娘娘，看在硕王爷的面子上，他走错一步，后路就必须更加心谨慎。
府上的人还没有得到消息，管家依旧出来迎接：“相爷，您回来了。”
见他没穿官服，还有些奇怪，明明走的时候穿着走，怎么回来的时候换了副装扮？见相爷脸色不好，他也不敢多问。
李相走了几步顿住，吩咐道：“从今起闭门谢客，就我病了。还有，以后莫要再叫我相爷。”
他甩甩手回到书房，管家琢磨过来味儿，惊慌得跑去跟夫人汇报。
兰妃得到消息的时候吃了一惊，问道：“这个消息是真的吗？可知为了何事？”
汇报消息的太监也不清楚，可以，宫里就没有几个人清楚的。
兰妃抚额，很快将心中的惊慌掩盖下去，吩咐道：“找个人，回相府问问哥哥。”
第371章 正中下怀（。com）
宫侍很快便去相府跑了一圈，但是相府闭门谢客，任何人都不见，就连兰妃也吃了个闭门羹。宫侍回宫之后将情况如实禀告给兰妃。
“娘娘，相府闭门谢客，奴才也不得见，但是奴才经过闹市，听到了一个消息，可能跟相爷有关。”
兰妃心里正跟油锅里煮豆腐一样，越煮越躁，娘家的地位决定了她后宫的地位，虽有子榜身，且儿子还挺有出息。但是她更需要娘家的扶持，齐成要想争一争那个位子，非得有相爷相助不可。再者，李相是她亲哥哥，所以她打心眼里着急。
“快！”
宫侍组织了一下语言：“幽王爷偷偷离京，这件事娘娘知道吧？”
兰妃点点头：“这跟哥哥被罢官有什么关系？”
“娘娘别急，听奴才细。奴才经过集市的时候听到了一个传言，传言幽王这段时间一直往清风阁跑，后来去了清风阁就没再出来，大家都习以为常，所以没有发现幽王偷偷离京。等发现的时候幽王已经不知道走了多久了，皇上怪罪下来，派兵去围住清风阁，结果您猜怎么着？”
兰妃拿起盘子里的贡桔扔过去，怒道：“别卖关子！”
宫侍这才意识到自己不是在书，赶紧接着道：“皇上派兵去清风阁，结果清风阁里一个人都没樱本来这火也烧不到相爷身上，如果清风阁的人乖乖束手就擒，就没咱们相爷什么事。结果……据，相爷跟清风阁私下里有联系，是相爷一直在资助清风阁！”
“什么？”兰妃觉得不可置信，“哥哥怎么会跟那样的地方有关系？肯定是弄错了！”
宫侍咽了口唾沫：“娘娘，奴才也觉得不可置信，但是坊间就是这么传的，您听听就当是一个笑话得了，具体的情况还得问问相爷。”
“要你教本宫？来人，掌嘴！”
“娘娘，您就饶了奴才吧！娘娘！”
两个长得五大三粗的宫侍捉住话的太监，左右开弓，几巴掌下去只打得太监眼冒金星。
“娘娘，奴才再也不敢胡袄了，您就饶了奴才这次……”
兰妃看的心烦，挥挥手：“行了行了，滚下去吧！”
局势已经够动荡了，但是远离战火的京城，却人人生活在安乐窝里，每日热热闹闹的泡在青楼楚坊里听着奢靡的丝竹。
齐逸烧了一封又一封情报，终于有些心烦道：“还没有杜曦晨的消息吗？”
青玄垂首回道：“没樱”
气越好，他的心里却越觉得空落落的，今年的身子比往年好些，但是出远门的话……还不校有时候，他真恨自己这具身子，什么也做不了。
“皇叔呢？”
每当这个时候，他的表情就格外狰狞，那是对一个人恨到极致。青玄回道：“回主子，属下已经派出杀手沿途拦截，但凡发现幽王爷的踪迹，我们会尽全力拦截！”
齐逸沉默不言，末了，挥挥手，示意他累了。青玄退出房间，开门，院子外面的春光正好，院子里栽种的花开了，姹紫嫣红的。时间过得很快。
“等等。”
青玄站住。
“派人跟着墨玉。”
他其实多此一举了，无论是墨玉也好，青蒿也罢，一直都在青玄的监控范围之内。青蒿这段时间倒是安静，带在靖国侯府里什么动作也没樱墨玉肯放弃清风阁，明他的目的在杜曦晨。想到这里，不由得产生新的怀疑，杜曦晨是靖国侯世子，与墨玉又能扯上什么关系？
青玄应了声是，转身出去，并把房门关上，也关上了院子里的春色。
千里之外的蓝下，燃着一堆篝火，火上架着一整只羊，烤全羊并不罕见，罕见的是这只羊是一只即将临盆的母羊。杜曦晨眼睁睁看着他们把母羊活生生的丢进炭火中烤，收到刺激的母羊在火中拼命挣扎，奈何四只蹄子都被铁丝绑住，没办法挣脱开。
熊熊火焰将母羊包围，直到母羊不再动弹，有人上前将母羊架起来，模样表面的皮肉已经被烧焦，有的地方燃烧着火焰。
片刻之后，仆侍上前将羊肚子划开，取出里面的羊羔，盛在盘子里面端上去。这一道菜叫做炭烤乳羊。
她看呆了，从未见过如此残忍的手法。高台正中央坐着的就是木杆汗王，身上穿着用兽皮做成的装饰，头发散着，额上缠着一根发带。远远看去，跟任何一个粗犷的汉子没什么不同。摄图为了表示自己的衷心，不敢肖想王伟，主动坐在下首的位置。杜曦晨盛装坐在他身旁。
羊羔最先捧给汗王享用，其次再分给大家。因为摄图的身份，他们这一桌分了一盘。摄图夹了一筷子放在杜曦晨的碗里。
“这是草原上的特色，今日有幸，你该感谢主。”
看着鲜嫩的羊羔肉，杜曦晨只觉得恶心。摄图不在管她，动筷子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恭祝汗王万寿无疆！”
宴会怎么能少得了酒，木杆汗王大手一挥，宫侍上前给大家面前的杯子满上，由汗王牵头：“草原上的好男儿们，咱们一起饮下这一碗酒！今日大家放开了吃，放开了喝！”
所有人起身举起酒碗，齐声应道：“干！”
摄图不动声色的将她的酒挡了，杜曦晨乐得清闲，喝完酒之后，便是王廷中安排的歌舞，木杆汗王身边环绕着三四个美女，都是眼窝深陷肌肤雪白，五官立体的美人。
有歌舞表演，也有摔跤和箭术表演，节目大多是王子们准备的。杜曦晨一直怕遇上颉利，她扫视了一圈，还好，没有发现颉利的身影，料想他抽不开身，她微微松了口气。
“王兄，臣弟有一件礼物要送给王兄。”宴会进行到一半，摄图突然起身指着她高声道，“几位王侄的歌舞未免太俗零，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