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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请容小的给我家大爷申辩一二,小的虽是个下人,但家道没落,祖辈俱是状师出身,小的科举落第,在王家做了个闲差,现在薛府效力,不知可有资格一辩?”
这名叫守业的并没有说谎,这也是薛宝钗眼光独到加上金锁读心后的结果,否则谁会想到一个下人居然是秀才。
要说人的命运真是玄妙难参,正如薛蟠兜兜转转逃不开这关于香菱的人命关司一样。香菱如今也和薛宝钗同岁,那冯渊也年岁不大,哪就要着急娶妻了,也有可能是香菱相貌出众的缘故。
贾雨村心里大震,这四大家族果然不能小觑,一个秀才居然去府里做了下人,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啊。
这个名叫守业的人,能屈能伸怎么也是一个了不得的人物了,但凡读书之人,哪个不是自认风流,有几分傲骨。
不等贾雨村回来,守业便走上前陈述道:“昨日,我家大爷为了备去京城的土产及一干应酬礼,所到之处俱是人流,街上也是许多人见到的,就连那些阿婆阿公,还有乞儿,甚至是巡街的人都见过他,不知这个原告说的我家大爷是何时打死冯渊的?”
贾雨村听到这,出了一身冷汗,这人虽是在询问,但也是在指责他不审案,不传证人,企图蒙混过去的事,对付薛家的事,他一直犹豫不决不敢下手,所以一直拖着要看薛蟠是否真的动不得,没想到却被人拿住了这个把柄。
他却不知这一切都是薛宝钗交待的套路,而此刻的薛宝钗正坐在书房里自己和自己下围棋,只听她喃喃自语道:“贾雨村,你想要混水摸鱼,也要看我们薛家肯不肯?我薛宝钗肯不肯?一切都才是个开始而已。”
果不其然,只是费了守业几番唇舌,将薛宝钗所交待的话一一说出,贾雨村便急急忙忙把案子给断了。
原以为只要把薛蟠安然无恙地送走这件事就算是完了,就当贾雨村松了一口气,暗自窃喜为时未晚时。
忽听外面有人击鼓鸣冤,待贾雨村传到堂前问了姓名,心里大呼一声:“吾命休矣!”两眼一翻,竟在公堂上晕了过去。
来鸣冤之人正是薛子牧,他接了薛宝钗的传信便赶了过来,没曾想这应天知府如此胆小,不过是让他把真凶找出来,追查到底,他便吓成这副德行,于是心中更是对贾雨村不齿。
“刚好我带着一名大夫,不如让他给官老爷诊一诊。”薛子牧暗赞薛宝钗心思缜密,连贾雨村晕倒这事都能算到,他顺势便把薛宝钗的安排说了出来。
贾雨村也不知是真晕还是假晕,听了这句话,不等下人来抬他回内堂,自己便幽幽醒转过来。
他没有想到薛家会紧追不放,竟让他查出幕后真凶。
如果薛家没有人击鼓鸣冤,只需拖上一些时日,等薛蟠一家去了京城,这案子也就可以不了了之了,哪知薛家这般有泼天富贵的人家,竟亲自来击鼓鸣冤。这事就躲不过去了。
这事情的起因虽在薛氏族长那里,实际上敢动薛家和王家,不顾贾史两家面子的人,到底有多大来头,不用想也就知道,让他去查真凶,那不是找死吗?
唯今之计,也只有把薛氏族长推出来顶一顶了。贾雨村面色凝重地说道:“此案牵连甚广,至关重大,待本官上报,再做定夺。”
“官老爷,一个小小的人命官司居然要上报解决,不知是何缘故,干系在哪呢?”薛子牧记着薛宝钗的请求,对贾雨村步步紧逼。
薛蟠这时附掌大笑道:“哈哈,这下他真的做了一回昏官。叔叔,他审不得,自有人审得,让他好好地在这里等着吧。”
薛子牧想起薛宝钗的叮嘱,她言道这贾雨村是一个十足的小人,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他们如今只要个沉冤得雪,真凶归案,绝不故意刁难。
“我相信官老爷的能力,一定会将此案查个水落石出。日后少不得十天半月来府堂瞧瞧案件的进展了,不知官老爷许不许?”薛子牧已经给了贾雨村台阶,贾雨村也只能干笑着虚应。
薛蟠拉起地上跪着的香菱,一脚踢开那拐子和原告,扬声道:“诬了爷爷,看你敢不敢活着出了这府衙?”
贾雨村眼珠子一转,忙说道:“这是薛氏一族的私事,不如由你家带回去自行处置。”
“这官了还是私了,得两方说了算,不知道官老爷能否说通原告?”守业暗赞薛宝钗神机妙算,故作为难地说道,却偷偷对薛子牧和薛蟠挤眉弄眼。
拐子和冯渊家的下人哪肯跟薛蟠这尊凶神回去,又是磕头又是告饶,贾雨村都不为所动,这案子他审不得,能把包袱丢出去再好不过了。
最后,胳膊扭不过大腿,贾雨桩竟派人将两个人绑了送到了薛家。薛宝钗听到消息不由冷笑,贾雨村,过不了多少时日,你一定会后悔今日推托责任,将那两人推给我薛家。
薛宝钗和薛蟠简单讲了自己的计划,薛蟠当即鼓掌叫好,也不去寻那两人的是非,还把香菱丢给薛宝钗:“妹妹要的人,我给你带回来了。”
薛宝钗一阵错愣,完全没有想到薛蟠会把香菱给她。然后薛蟠又笑着凑近她身边说:“既然我送了妹妹一个人,妹妹是不是也应该礼尚往来?”
第九回 初入京难进荣国府 又见诗易闻“无事忙”()
“守业,那小子很讨喜,满肚子学问,却没有酸气,狡猾地让人心痒痒。”薛蟠直言不讳地回道。
薛宝钗捂嘴偷笑道:“我还以为哥哥想要撕掉一只袖子呢?”
薛蟠迷糊道:“什么叫撕掉一只袖子?”
薛宝钗自觉失言,随即讲了守业的一些事,让薛蟠多加注意,因为守业的身份有些蹊跷,而且她发现金锁读心一日只能用三次,她也不能把这宝贵的次数浪费在一个下人身上,她怕守业到时会拿捏住薛蟠,不过哪有千日防贼的,她更知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道理,所以她没有拒绝薛蟠。
三日后,一行人这次未做任何遮掩浩浩荡荡地乘船离开了,而薛氏族长没敢露面,惟恐薛蟠已经抓住了他的把柄,他自己往刀口上撞。
薛宝钗坐在船舱里,教香菱认字,香菱心地纯厚,单纯烂漫,很快就对薛宝钗十分信任。薛宝钗本欲让薛母收了香菱做义女,不过她怕薛母会顾忌香菱的身世。
她在心里感叹道,果然人小言轻,如果再长大一些,说话的份量也会重些。纵然表露了很多,但薛母似乎还是对她不放心,很多时候都是心存疑虑。
“妹妹,那两个人已经神不知鬼不觉送上京了,你可想到那幕后主使是谁了?敢这样对付我们四大家族,应该不是一个小人物吧。”薛蟠急匆匆闯进来,脸上写满了兴奋之意。
薛宝钗皱眉道:“你听哪个说有大来头的幕后主使?”
薛蟠“呵呵”傻笑两声说:“那日生出这种事,我就给百里兄弟送了加急信,他还未到京城,今日我便收到了他的来信。”
说罢,他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到薛宝钗面前,薛宝钗眼前浮现百里于安狡黠的笑容,嘟起嘴小声道:“又不是给我的,拿来给我看作甚?”
“一共三页,后两页都是关于你的,你真不看看?”薛蟠打趣道。
薛宝钗皱眉拿过来,细细读了,信上说他们此时进京,怕是难入荣国府,毕竟是重孝期,而且薛蟠惹了官司的事居然已经传到了京城,但是这沉冤得雪的结果却没有传到,着实奇怪得紧。
信里还提到了贾宝玉,附了两句妖艳的诗句,狠狠地批判了一番,竟也说贾宝玉是“无事忙”,薛宝钗能想到百里于安讲这些时的神情和语气,不由扑哧笑了出来。
薛蟠和香菱难得都在安静地练字,听到这边的动静,都回头看她。
薛蟠更是直接问道:“我怎么没有看出那信里有什么可笑之处,不如妹妹讲来听听,让哥哥也乐上一乐。”
薛宝钗红了脸啐了薛蟠一口:“你看不懂便来打趣我,是何道理?”
薛蟠笑道:“真想亲眼目睹下嘴里含玉而生的小子,是怎样比我还混帐,比我还像魔王的?”
薛宝钗收了笑,冷声道:“哥哥莫要学他那个样子,什么衔玉而生,那玉含在小孩子的嘴里,还不被咽了下去?”
“这话是怎么说的?”薛蟠挠了挠头不明所以。
一块顽石而已,哪里是什么美玉,历经尘世繁华,最后一点灵性都没有了。而且上一世听王夫人无意间透露,那块石头本是跛足道人和癞头和尚在宝玉临出生前送的,是被王夫人故意宣扬成了衔玉而生。
这些当然不能瞒了薛蟠,便细细说了,只说是自己的推测。薛蟠对她的话倒是深信不疑,就连香菱也如听故事一般听得入迷了。
到了京城,荣国府派了周瑞和赖大前来渡口相迎,并极力相邀去荣国府,薛宝钗看出他们只是虚伪的敷衍,便假装疲累不堪,薛蟠也早得到了百里于安的提醒,只说是薛家的京城别院离渡口近,先休整一番,改日再去拜见。
这时,忽然一群侍卫蜂拥而至,将众人围了起来,赖大上前表露了身份,却无人理睬他。
不一会儿,从后面走出来看着像是头目的人,朝薛蟠一抱拳:“可是初到京的薛家大爷?”
薛宝钗心里一惊,难道是因为家里的官司?这幕后之人竟这般迫不及待。还真让百里于安说对了,入了京也难进荣国府。
薛蟠脸上倒是没有丝毫的惊讶之色,而是笑着上前寒喧:“差大哥可是百里哥哥派来的?”
谁知对方疑惑道:“百里哥哥?我姓云名隐,是我家小王爷让我来护送各位去住的地方。不知你可是薛大爷?”
云隐旁边的一个侍卫则插话道:“听说已过世的王妃姓百里,小王爷在外行走,用了母姓也大有可能,我记得上回统领还提起过这事。”
云隐这才恍然大悟:“确有此事。前一段小王爷交待若是见到持印信之人,一定要听从那人的号令。那时小王爷便提及过百里这个姓。”
薛宝钗对眼前这个云隐没有丝毫的好感,因为她并不相信身为一个侍卫会忘了主子的吩咐,甚至忘了主人的姓氏,而且这个云隐似乎把她们做是攀附权贵之人,他眼里偶尔闪过的鄙夷并没有逃过薛宝钗的眼睛。
薛宝钗走上前拉了拉薛蟠的袖子说:“哥哥,说难听点,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单凭他们认识我们,我们就要和他们一起走,是不是太武断了?我们可没有听百里于安说过他是什么小王爷?这些人穿着一身侍卫服,两片嘴一碰我们就要相信他们是真的吗?”
薛蟠听了薛宝钗的话,也有些犹豫,虽然百里于安说到了京城,他会派人来护送他们,但是也没有说派什么人,也没有向他们提过他的身份,薛蟠查也没有查出来什么,只知道两江总督对他都甚为客气。
云隐看着眼前温婉美丽的小女孩,脑海里不由响起他家主子交待的话:“别的人你不用管,薛家有个特别漂亮的小姑娘,千万别小看她了,你要是在她面前耍什么手段心眼,她可不吃这一套,到时她倒打一耙,闹到我面前,你可别怪你主子我没有提醒你。”
薛宝钗水汪汪地大眼睛无辜地望着薛蟠,根本没有看云隐,却让云隐觉得他的心思全都被她看穿了。
再看到薛宝钗拿出来的印信,云隐“扑通”跪了下来说道:“小的故意无礼于姑娘和大爷,还请大爷和姑娘原谅。”
薛蟠和薛宝钗还没有开口,赖大已经上前接过话头:“我说你们是哪位王府的侍卫,这么没有规矩,不过也是奴才而已,连我们荣国府都不放在眼里,哼!现在求我们姑娘和大爷,刚刚干嘛去了?”
周瑞家的拉住想要说话的薛夫人,语重心长地说道:“姨太太,你多年不入京,你可不知道,这京里的人惯是捧高踩低的主,你要是性子稍微软活点,他们就敢骑到你脖子上撒泼,不说主子是这样,就连奴才也跟着学得势利富贵眼。自家亲戚不说虚话,这四王三公那关系是从祖辈上都深厚地不得了,哪有人敢不把咱们放在眼里,依老奴看,这些人指不定是哪里来的骗子,欺生呢?”
薛宝钗捏了捏自己冻得有些发僵的手指,北方的天气比南边冷多了。这两个刁钻的老奴才,还说别人怎么怎么着,他们荣国府那才叫第一等的势利富贵眼,就连贾母也是亲口承认了的。
“周妈妈,赖总管,先不消说这个,还是先问问他们真实的来历。万一出言得罪了贵人,就不太妥当了。”薛宝钗面无表情地提醒道。
云隐哪受过这种气,噌地站起身目光如刀逼向赖大和周瑞家的,与他同来的十几位也皆对两人怒目而视。
云隐从怀里拿出一个牌子,伸到两人面前冷笑道:“看清楚了,我是御前四品带刀侍卫,你荣国府现在的当家人也不过是个从五品的员外郎;要论规矩,荣国府的规矩那可是在京城远近闻名,袭爵的不住正堂,改住偏院,若是你家老太君来,我云隐还真的跪下磕几个头,你们两个狗仗人势的奴才,说这些话,本官要先斩后奏,圣上也不会怪罪。”
赖大并没有被云隐吓住,好歹也是跟过老太爷的人,见过的达官贵人那也是一抓一大把,一个四品侍卫,他还真没放在眼里。
薛宝钗见双方剑拔弩张,心想,若是在这里纠缠,也不知何时才能到达别院休息,这才叫刚出了狼窝,又入了虎穴。
第十回 行踪成谜难觅公子 足印为索明现真身()
“属下是忠顺王府的,是我们小王爷命令属下等前来接了大爷和姑娘,说是给大爷和姑娘准备好了住处,请你们先住下,小王爷过几日身子好转便去探望大爷和姑娘。”薛宝钗问话,云隐立刻换了态度,毕恭毕敬地让众人大跌眼睛。
薛夫人说道:“这不太好吧。我们并不知你家小王爷是哪位,也不曾相识,怎么能无缘无故跟你们前去?”
薛蟠见磨蹭了半天,只是干站着挨冻,忍不住嚷嚷道:“吵什么吵,反正就不去荣国府,要么就回自家别院,要么就跟他们走,哪有那么多弯弯绕绕?”
薛宝钗暗叹到底是重活了一世,还是有些变化的,上辈子自家兄长进了荣国府可是流连忘返,乐不思蜀啊。
“百里于安在哪里?”薛宝钗不理会荣国府那群人难看的脸色,问道。
云隐回道:“属下不知,小王爷时常外出游历,前几日刚回京,因为身子不好,要寻名医,便离开了。”
薛宝钗愣了愣,她没有想到百里于安居然没有在京城,他的身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按理说忠顺王府什么名医请不来,还需要他亲自去寻。压下心底的疑问,她决定还是先回自家别院再说。
看着薛家一行人远去的背影,云隐狠狠地打了自己一个耳光,朝地上啐了一口:“奶奶的,让你牛气哄哄,现在被一个小姑娘拿捏住了吧。”没把这位姑奶奶请回去,主子还不扒了他的皮。
周瑞家的讽刺地看了云隐一眼,低声冷嘲热讽道:“什么四品官?还不是被我家表小姐拿捏了?牛气个什么劲?”
这边两家互相瞪眼,薛宝钗坐在云隐准备的软轿中,揉着自己的手指低头沉思,想着自己上轿时在轿门前看到的一双脚印,仿佛是故意印在那里让她发现似的,
薛宝钗心想会不会百里于安留的呢?百里于安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为什么要她们住到王府的别院去?但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