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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胡说什么,少扯东扯西,难道你不知道外祖母的药被换了吗?难道不是你明知道是虎狼之药还喂给她喝了吗?”
林黛玉听她的话牛头不对马嘴,再次质问道。
鸳鸯捂脸痛哭,供认不讳:“是奴婢,都是奴婢,奴婢该死啊,林姑娘。你打死我吧,让我随老太太去了吧。”
林黛玉身子晃了晃,扶住薛宝钗的手闭上眼睛不想再看鸳鸯一眼。
薛宝钗心有疑虑,忍不住问道:“是姨丈让你这么做吗?鸳鸯姐姐,你拼死也要拒了大老爷的求亲,有什么是二老爷能威胁得了你的?”
王熙凤和林黛玉不知她为何有此一问,等鸳鸯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清楚,她们才知道自己都想错了。
第七十七回 金鸳鸯舍命保忠全 贾玄真弃孝巧避难()
鸳鸯头带素白的纸花,素颜白面,眼睛红肿的像桃子,不一会儿就哭湿了条帕子,无人扶她起身,因为她说的话实在是太让人震惊了,顾不得劝慰她了。
王熙凤先回过神,伏桌哭道:“老太太,何必如此呢,我伺候了您一场,您竟不信我,您这样做叫我心寒啊!”
薛宝钗扶着呆若木鸡的林黛玉坐下,想不出任何劝慰的话。
鸳鸯听了凤姐的话,哭得更厉害了,一时间屋内哭声震天,惹得周瑞家的在门口高声劝道:“奶奶,姑娘们莫哭坏了身子,这几日有你们哭的时候,不要到要哭的时候没了泪。”
王熙凤闻言住了势,起身走到鸳鸯身边先把她扶了起来:“好姐姐,是个忠心为主的,我们冤了你。”
然后又找到门口,对守在门口的周瑞家的高声说道:“麻烦妈妈去瞧瞧这会儿不哭灵了,那些丫头婆子有没有偷懒耍滑的,记下了他们的名号,等我闲下来好好与他们说道说道。”
周瑞家的知道凤姐是支开自己,识趣地应了声好,便独自离开了。
凤姐听见周瑞家的脚步声渐行渐远,转过身问林黛玉:“林妹妹,这事还往下查吗?”
林黛玉神情凄然,自嘲道:“查谁,总不能审死人,审鬼魂,我这是多此一举了,真相如此讽刺,不如不知。”
鸳鸯这才明白过来是什么一回事,原来是林姑娘要查老太太的死因,看到林黛玉心灰意冷,鸳鸯有点后悔自己不问清楚,就把事情如实地说了。
薛宝钗一直立在林黛玉身边一手扶着林黛玉的肩膀,思索了半天才开口道:“家和万事兴,在老人家的眼里,总希望这家业兴旺和睦,两房关系亲近,只是用错了方法,一片爱子之心而已。”
爱子?只爱二子吧,他们长房竟似不是亲生的,谁曾想这位心眼偏到天边的老太太,为了自己的二儿子,可以狠下心用命来赌,给自己下虎狼药求死,只为了临死前留那句遗言“不许分家“。
真真是让人寒心啊。
王熙凤张张嘴,看到林黛玉的样子,最终没有把话说出口,纵然不说,在场又有哪个不明白呢。
“老太太还说赵姨娘留着迟早是个祸害,环哥被她教的狗屁不通,让二奶奶处置了,把环哥交给继夫人教养。”
鸳鸯又开口说道,听得凤姐几欲吐血,让她处置了赵姨娘,赵姨娘人再恶再上不得台面,那也是二叔的小妾,她要是动手被人晓得了,那还了得。
林黛玉却睁大眼睛问:“如何处置?”
鸳鸯眼里划过一丝不忍,望着贾母生前最疼的外孙女避而不答,反而继续说道:“林姑娘,看在老太太养你一场的份上,莫要与宝玉生分了,你们情深意厚,别让老太太在九泉之下还操心你们的事。”
林黛玉却摇了摇头,继续问道:“如何不生分?我怎知她九泉之下安心不安心,总要去见她时才知如何才能称了外祖母的心,你说对不对?”
一席话说得鸳鸯怔了怔,想不出反驳的话,木着脸道:“老太太平日里心里所想,姑娘懂得才好,不懂也无妨,左右奴婢是看不到了。”
薛宝钗心里升起不详的预感,急忙高声阴止她:“鸳鸯姐姐,你不要做傻事!”
话音还未落下,便见鸳鸯不知何时从怀里摸出了根簪子,扎在了自己的心口,嘴里也喷出血沫,鲜血瞬间浸染了她胸前的衣裳。
薛宝钗冲过去抱住她,泪不住地往下流,前世鸳鸯就殉葬了,没想到如今还是免不了要走到这一步。
林黛玉也扑上前抱住鸳鸯:“鸳鸯姐姐,你不要吓我,你不要想不开啊,我不是逼你死,不是要逼你死啊。”
王熙凤回过神快步走到门口,打开门对外喊道:“不管是谁,快去把府医请来,快去!”
鸳鸯躺在薛宝钗怀里摇了摇头,强笑道:“能得姑娘叫声姐姐,奴婢死也瞑目了。奴婢死了,再没人知道老太太服药之事,就让这事随奴婢埋进地里吧,让老太太清清白白地走,林姑娘,你与二少奶奶说”
快步走进来的王熙凤红着眼眶蹲下身,呜咽道:“我应了,你放心去吧。”
薛宝钗以眼神示意林黛玉救鸳鸯,林黛玉却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薛宝钗当即明白鸳鸯救不活了,看着怀里的人全身是血慢慢阖上双目,她的泪不住往下落,在心里哭喊道,苍天不公啊!
林黛玉也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直言是自己错得离谱,非要究根问底,逼死了鸳鸯。
薛宝钗怕她钻进了死胡同出不来,哽咽开解道:“簪子是她事先就藏在怀里的,说明她早存了死志,和你无关。既然她一心为老太太着想,不如让她与老太太葬在一处,两人也好有个陪伴。”
林黛玉听了哭得更狠了,根本不见眼了。
“这是怎么了?”贾琏突然掀帘走了进来,看到屋内情形,惊声悔道:“到底是晚了一步。”
凤姐住了眼泪,起身问他:“你不在前院忙,这个时候跑回来作什么,说什么晚了一步。”
未等贾琏回答,她又吩咐道:“去把我屋里柜子放着的新被拿出来,还有张未用过的席子,都拿过来,把鸳鸯姐姐的尸身放好,再叫仵作家的来给鸳鸯姐姐整理下仪容。老太太的棺木是一早备好的,还去那家店,比着老太太低一等木料做个棺,衣服鞋帽都比照小姐的规制整个一套”
“哎哟,我的姑奶奶,我先去把被子拿出来,给鸳鸯姐姐铺盖,余下的你慢慢交待!”
贾琏说罢,接过王熙凤手中的钥匙进了里屋,待贾琏安置停当,三人看着被盖上脸的鸳鸯又哭了一场,贾琏也叹道:“我与二叔去寻鸳鸯姐姐,想找点祖母平时喜欢的物件搁到棺里,去了发现鸳鸯姐姐的遗书,别字很多,看半天总算弄懂了她的意思,听到你寻她有事,我就急急忙忙赶来,谁知还是晚了一步!“
薛宝钗、林黛玉看了那信,上面只说怕老太太去那边没人伺候,她愿随老太太去了,其余一概不知。
凤姐见事已至此,自己也向鸳鸯保证过不再提及,便对伤心欲绝的林妹妹说道:“事情耽搁了这么久,眼看天色将暗,林妹妹还是去前面哭会儿老太太,省得别人说嘴。”
薛宝钗见林黛玉早已六神无主,便替她应了:“表姐放心,我陪着林妹妹去,鸳鸯姐姐的后事就交给你料理了。”
她扶着林黛玉出了院子,胡乱地走着,薛宝钗自己也是心烦意乱,没有救得下鸳鸯的命,她心里更是纷乱如麻。
只听林黛玉突然问道:“宝姐姐,鸳鸯姐姐前世是怎么死的?”
这一问把薛宝钗问得又红了眼眶,泪在眼里直打转,悔道:“我明明知道有这一遭,偏偏没防着,都是我的错啊。”
说罢,便把前世鸳鸯的结局说与林黛玉听,谁知林黛玉竟说道:“宝姐姐,事到如今,我总算明白你为何想与这天争一争,有些人本不该死啊。”
“你们两个在这园子里瞎逛什么,该去哭灵的不去哭,该去帮忙不去帮,两个人躲在这里哭有什么用?”
百里于安熟悉的声音响起,薛宝钗的泪如洪水泄闸流了出来。
百里于安顿时慌了神,这史太君去了,她怎么哭成这个样子,瞧着比林妹妹还伤心呢,也顾不得林黛玉在场,上前就抱住她,轻抚着她的后背柔声问道:“这是怎么了?受欺负了?我看你比林妹妹哭得还痛,是林妹妹欺负你了?”
林黛玉原本的伤感被百里于安的话冲淡,红着脸“呸”的一声道:“关我什么事?”
然后羞得转过身不看他们。
薛宝钗的泪这才止住,满面羞愧,心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遇到他倒成了林妹妹的性子,伤心委屈更狠了。
百里于安又掏出帕子给她擦泪说道:“我来找你说正经事呢?”
林黛玉捂眼转身道:“百里哥哥说是正经事,其实都不正经,我看我还是回避的好。”
百里于安却没恼,出言相留:“林妹妹,且留一留,此事说也与你有点干系,是关于宁国府抄家的事。”
林黛玉放下手,急急地问道:“可是圣上要对荣国府下手了?”
“那倒没有,只是前宁国公贾敬如今在玄真观修行,圣上派人今日去问询,正好碰到荣国府的人去报丧,结果这位宁国公直言自己是方外之人,不认得什么史太君,也不晓得宁荣国府,撇得一干二净。差人无法只得如实禀报,圣上怒说此人是假玄真,平日里拿两府的钱物时,怎么不说不认得不收,所以让我与贾大老爷商量商量,以后不给玄真观香油钱了。”
薛宝钗和林黛玉听了,都知道这个商量其实都是命令,贾敬恐怕是听说了宁国府的事,怕受牵连阻了他修仙长生的路,就连贾母的丧事他都不敢回,生怕落人话柄,岂不知哪里的道是让人舍了孝悌之义的?
和鸳鸯的忠烈相比,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薛宝钗把鸳鸯殉主的事说与他听,只得百里于安两字:“愚忠!”
惹得薛宝钗和林黛玉都拿眼瞪他,他却不以为意道:“若是冥夜敢学鸳鸯,我还不如现在打死他,我可丑话说前面,我若是死了,你们都不许哭我,都给我好好地活着。”
“好端端地说你自己作什么,什么死不死的,呸呸呸,赶紧把那些晦气话呸掉!”薛宝钗嗔怒地埋怨道。
百里于安却端正了神色道:“警幻可卿二人始终是心腹大患,不到最后,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第七十八回 憨义湘云冤责金兰 忠仁若兰错信昆仲()
薛宝钗与林黛玉两人从来到荣国府,听到宝玉那样说,就开始调查贾母食虎狼之药之事,所以此时临近黄昏,两人才觉饥肠辘辘。
林黛玉隐藏警幻可卿的行踪,深感惭愧,没料想百里于安听了,根本不在乎,更没有针对她。
相反,百里于安还问她:“吃了吗?你宝姐姐平日里吃的多,现在少吃一点也没什么,倒是你,从开始到现在都没有吃东西,要是饿的又瘦了,你宝姐姐可不悔死?”
薛宝钗羞愤道:我也是一天没吃东西了,就算平日里吃的多,那也不行啊,凭什么我就该不饿。那你为何不一天多吃一点?明天就不吃了?
百里于安却笑道:“我平日里也不吃东西,正在辟谷呢。”
薛宝钗横了他一眼,知道他是在说笑,现在禁制开启,他又没有法术,怎么可能辟谷,就算是武艺高强,那也得吃饭呀。
原本去打算哭灵的林黛玉被百里于安硬逼着去吃东西,她又不好意思和两人一起去,可薛宝钗不管三七二十一,只管拉着她走,她又没薛宝钗的力气大,只得硬着头皮跟上。
薛宝钗和林黛玉被百里于安带到荣国府外的一处酒楼,薛宝钗疑惑道:“这人来人往的,你带我们到这里来被人瞧见了怎么办?”
林黛玉本就不想出来吃,担心的说:“不若我们回去吧。”
百里于安却说:“合着你们两个都不认路的。这里可是原来的天香楼,宁国府被抄,园子都充了公,这天香楼被我买了下来。”
薛宝钗和林黛玉从窗户那儿仔细看了看,旁边的景色还有一些店铺,这才相信这里是原来的天香楼。
一听是百里于安而买下来的,两人更放心了,于是跟着白里安坐到了包厢里,简单的吃了点东西就要走回去。
百里于安却又对薛宝钗说:“都折腾了一天了,这个时候还回去哭灵吗?林妹妹的身体受不受得住?要我说就回去休息吧,等明天清早早点过来就行了。”
百里于安知道林黛玉在薛宝钗心中地位,故拿林黛玉说事,实则是不忍看她来回奔波辛苦。
林黛玉有点犹豫道:“这样可行?之前凤姐可是说过,那些族里的人都是些碎嘴的,到时候要说我不孝什么的,给我安个罪名,到时连累了家父就不好了。”
但却架不住薛宝钗和百里于安的劝说,又想到今日也未见自己的父亲去荣国府,想回去问个究竟。
一夜无话,林黛玉清早就来到了荣国府,合巧就碰到了史湘云。
史湘云看到林黛玉,径直走到她身前冷着脸问:“你昨个干什么去了?哭灵都没瞧见人,人家宝玉是伤心过度,起不来床了,我今日见你面色红润,也不像是伤心过度,为何不来?是不是因为荣国府失了势,你这林家大小姐就看不上了?”
这话字字戳心让林黛玉伤心不已,尤其是史湘云帮着宝玉说话,不问情由的质问她,心道,可见平日里她与宝玉是最亲近的,与自己不过是泛泛之交,自己还以为平日里两人情谊深厚,如今此刻才看出亲疏远近。
林黛玉本就心思沉重,听他这样说,更不想被冤枉,直言道:“你说宝玉是为了外祖母伤心的起不来床,你是听说的还是果真见了?”
史湘云道:“我虽未见,但去怡红院,听到了袭人的哭声,因为这边有事,所以就没有多做停留。难道还能作假?倒是你整天不见去了哪里,你别自己做了不好的事,就觉得别人也一样。收到消息后,不该先来拜祭吗?”
“这是怎么啦?你们两个站在这里做什么?一个个红着眼睛,这个时候吵什么嘴,平白让别人看了笑话。”
薛宝钗和百里于安走了过来,薛宝钗见两个人互相瞪着眼睛像兔子一样,忍不住说道。
史湘云别过脸,不想说话,好像不想看见薛宝钗一样。
林黛玉见到薛宝钗,忍不住掉了眼泪,哽咽道:“云妹妹非说我昨日拖懒不来拜祭外祖母,也不来哭灵,还不如宝玉。大清早的不问原因就对我横眉冷对,这其中原因,我要能对他讲也好。只是这事我就是烂在肚子里,也不能告诉他啊。”
史湘芸听了他的话气急:“为何不能与我说,你们一个两个的有秘密,平日里我们玩的时候,你们就在一起,把我当外人,如今更是有什么事也不与我讲了。”
一番话说的林黛玉更是又急又恼,只顾着流眼泪也说不出什么话。
就连是宝钗也不知道如何开口,已经答应了鸳鸯,这事已经不能再提,若是讲了如何对得起那舍命保忠全的鸳鸯。
百里于安却没有那么多的顾忌,她倒不是讲贾母的事,而是提起另一件事。
他双眸泛着冷光,声音漠然道:“史湘云,你说这个管那个,为何不管管你自己的夫君,别到时也落得个抄家灭族的结局?”
史湘云气红了眼:“你胡说什么?我们卫家好好的,做的是忠君之事,怎么可能会落得个抄家灭族的结局,我倒是常听人说,九皇爷是个奸佞之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