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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性子。
司徒牧与且菡重修于好,也就意味着司徒玺的权势更加稳固,这不是寒汐想要的结果。今日瑶良娣之事,看得出司徒牧对她已经很有意见了,难保不是且菡吹得枕边风。寒汐叹了口气,这后宫污秽复杂,实在是令人头痛。今日她顺水推舟帮了瑶良娣一把,但难免不会被收敛了锋芒的司徒且菡扳回一局。
只是寒汐虽睿智有余,但防范不足。在她回身的一刹那,一个身影从门前快速地闪过,直奔司徒且菡的庆湘宫去了。寒汐不知道,狂风暴雨正隐匿在短暂的平静之后,等待着将她吞噬……
清晨,寒潇从且遇身边缓缓苏醒。她轻手轻脚地起身,将地上的被褥收拾好,重新抱回到床榻上。且遇仍在熟睡,若无人特意唤他或是没有太大的声响传来,他一时半会还不会苏醒。安息香的香气对人体并无多少危害,不过对且遇这种毫无内力的人来说,催眠的功效还是很强的。
寒潇夜夜燃起安息香,安息香的气味近似百合香,且遇只道寒潇喜欢,并不做他想。等到且遇睡熟了,寒潇便会到他身边来。若是给旁人瞧见了,定要惊诧地说不出话来!这一对小夫妻,放着好好的上等雕花大床不用,偏喜欢双双躺在地板上。
不过寒潇对此甘之如饴,只要能与且遇在一起,她什么都不在乎。每夜依偎在且遇身边,聆听他沉稳有力的心跳,感受他平稳均匀的呼吸,闻着他清爽醉人的气味,是多么幸福!她如同着了魔,对他有根本戒不掉的瘾。
此刻,寒潇并不急着唤且遇起身。她坐在泥金雕刻凤栖梧桐纹样的铜镜前,开始梳洗打扮。常言道,女为悦己者容。每天,寒潇都想以最美好的一面出现在且遇面前。
取了质地细腻的玫瑰珍珠脂粉,在面上细细匀开,直至本就白皙的皮肤看不到一丝瑕疵,莹白如玉。这脂粉极其昂贵,小小一盒要十两黄金。再晕上一层桃花胭脂于两颊处,更添风华,宛若芙蓉照水。用螺子黛仔细地画了个柳叶眉,又在眉心贴了一片梅花形状的花钿。毕竟她已是且遇名义上的妻子,也不能梳姑娘家的发辫,而是要梳发髻。寒潇向来手巧,从不用人帮忙,只自己挽了个高雅大方的燕尾髻,挑了一支白玉珠钗并几朵珠络点缀。
打开碧纱橱,里面各式各样的衣裙简直令人炫目。寒潇择了一条绛紫色玉簪花长裙,因为天气渐渐凉了,又罩了一件梅子青撒花小坎肩。一番打扮下来,外面的日头也升得高了。寒潇起身打开窗子,窗外门廊下挂着的金丝鸟笼里,两只画眉正依偎在一处,相互抵着头。那样的温柔缱绻,令寒潇不禁艳羡起来。
是时候该让且遇起床了。他向来勤勉,日上三竿还不起身,怕要叫旁人生疑。
寒潇来到且遇身边,又凝望了一眼他熟睡的样子。那样安静美好,像极了一个漂亮的孩子。寒潇忍不住俯身,轻轻吻在他光洁的额头上。然后才唤他:“且遇,且遇……”
“嗯?”且遇在睡梦中被人唤醒,有些迷茫地睁开眼睛。金灿灿的晨光中,面前的女子逆着光,只能看见她穿了一袭紫色的衣裙,轮廓是那样熟悉。依稀是在梦里,她也是这个样子!
一句“玉儿”就要脱口而出,灵台却瞬间清明。不是她,怎么可能是她?她已经与他决绝了,不是吗?
第一百三十七章 风波(3)()
“寒潇……”且遇微微一笑,用手肘撑着身子起来,口中的名字也换了,“又要麻烦你叫我起身。”
寒潇看着且遇眼中的光芒逐渐消散,心里也生出些酸楚。不过她还是带着恬淡的笑意,道:“看你睡得香甜,本不忍心叫你的,又怕误了你的事情。”
且遇披了外袍,整理好自己的被褥,也将被子抱到床榻上。他颇有些有疑惑地说道:“最近也不知是怎么了,总是睡得特别沉,好像不愿意醒来。我从来都是浅睡的人,这种状况实属罕见。”
寒潇叫他起疑,心里“咯噔”一跳,急忙解释:“许是入秋,开始秋乏了。其实睡得沉也好,休息得好了,人才更有精神。”
听她这么一说,且遇赞同地点点头,不再深究。他仔细打量了寒潇一会,终于忍不住问道:“好像从未见你穿过紫色的衣裙呀?”
“哦,”寒潇把玩着耳朵上的翠玉滴水耳坠,回他,“只是随手从碧纱橱里挑的,府上给我准备的衣裙太多,有些花了眼,又不好不穿,就每一件都穿一次。”
“只要你喜欢就好。”毕竟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妹,穿了她惯常喜爱穿的颜色,二人竟有六七分相似。且遇的语气愈发温柔了,看着面前的人也有些恍惚,“嗯,你这样穿,很好看。”
早膳时分,侍女们端来了精致的吃食,有火腿鲜笋粥,藕粉山药糕、菠菜蛋清、水晶虾饺。且遇用了一些早点,便回竹舍去取东西了。寒潇由汉月陪着,刺绣打发了一会功夫。
趁着伺候的下人都去忙了。寒潇放下针线,对汉月道:“你继续在屋内绣着,装作仍与我一起的样子。这会司徒玺出门办事去了,承平长公主去了宫里,且遇也不在,正是个好时机。我再去四下转转,看看能不能找到些线索。”
汉月一听这话。立时有些紧张起来。不忘嘱咐寒潇:“小姐千万小心呐!”
寒潇拢了拢衣服,点头:“你放心,我去去就来。”
一路避开人多的地方。寒潇刻意隐蔽,倒也没撞见什么人。司徒玺的书房设在整个府邸的西南角一处小院落中,环境幽闭清雅,又有翠竹环绕。司徒玺在书房时。不喜人打扰,所以这里除了两个复杂洒扫的杂役。很少有人进出。
寒潇轻手轻脚地溜进房中。书房很是宽敞,布置地也十分典雅。一进去正对着是两尊鎏金地平宝座,并一张四方红木高桌。若有贵客前来,可用以接待。宝座东侧设有一张檀木书桌。上陈四方镇纸、白玉笔架、洛阳宣纸、紫檀羊毫等物。书桌对面的墙上,挂着一幅青牛玄石的丹青。此外还有一座书架,上面摆着许多难得一见的孤本。怕是比之皇上的御书房中的藏品还要多。宝座西侧,隔着六扇红梅木雕屏风。设有一张铺着云衾的杨妃软榻,是为平日司徒玺读书累了,小憩所用。
寒潇仔仔细细地搜查了整个书房,甚至将彩瓷高瓶中所有的画卷都拿出来看了,根本没有找到国破山河画的丝毫痕迹。这怎么可能,司徒玺还能将山河画藏到哪里?
几经波折,冒着天大的危险进来,竟徒劳无功,一无所获,寒潇沮丧地一屁股坐到书桌旁的木椅上。体内气息又有些不稳,因为前段日子走火入魔的缘故,如今只要有稍大一点的情绪起伏,寒潇都会将情绪放大化。此时她只觉得烦闷无比,想着司徒玺日日坐在这张雕花木椅上,握着笔架上的笔洋洋洒洒地书写,抬头就能看见面前的青牛玄石画作……
等一下,青牛玄石画作?
灵台瞬间清明起来,寒潇轻呼一声,一拍脑袋,跳起身来!她越过书桌,仔细打量起那副画作。画的确是一幅好画,画风细腻,用色也很合适,可是落款处的人名是“长青居士”。这长青居士只是个郁郁不得志的画家,小有些名气,但真正的达官贵人是不屑于收藏他的化作的。司徒玺的府邸倒出穷奢极侈,偏偏他天天面对的,却是一幅名不见经传的画作。
寒潇心下起疑,伸手揭开了那副青牛玄石图。触手所及,只觉得这幅画的纸张好似比正常的画作厚上一些。寒潇忙去看这画的背面,果然,有小小一块被贴上去的纸张,好似半块地图。寒潇大喜,就要将那纸张取出。
正在这时,书房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却是司徒玺回来了!今日本该同皇上在朝中议事,但太子的良娣突然胎气不稳。事情被传到了皇上耳中,虽说不喜太子,但向来子嗣单薄的司徒璧忧心后继无人,竟亲自去东宫探望了,议事自然就不了了之。且菡与承平也陪同皇后一起去探视,作为外臣不能轻易去见皇家嫔御,他也就自己早早回府了。
本想着回书房整理一下奏折,哪想才刚踏进院子,竟让司徒玺感受到了一丝流泻而出的灵力!这股气息十分熟悉,虽然一瞬即逝,但司徒玺立刻分辨出,这就是前段时间在中秋盛宴上,他所感受到的气息。难道,除了他之外,还有九天神宫的人存留在这世间?而且,那人竟还在他不知不觉间,混进了府邸!
司徒玺猛然打开了书房的房门!
时间似乎被定格在一瞬间,寒潇只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停止了!她根本不曾料到司徒玺竟会提前回来。好在寒汐反应极快,在书房的门被打开的那一刻,她如离弦之箭,“嗖”地一下离开了青牛玄石图,转而来到了书架前。
当司徒玺都进来的时候,正好看见寒潇在他的书架前取下一本书,准备研读。司徒玺心中虽十分疑惑,但面上仍是一副和蔼可亲的表情。他开口问道:“尔馨,在看书吗?”
寒潇闻言,轻轻“呀”了一声,做出一副完全没有注意到来人的样子。她急忙将手中的书册放回原处,整张脸红红的,如同一个做错事的孩子。寒潇扭着衣角,颇有些尴尬地说道:“父、父亲……儿媳未经父亲允许,就擅自进入书房,还望父亲见谅。”
“你这孩子呀!”司徒玺笑得如同一个宽和的慈父,“都是一家人了,还总是这么见外。你可是在府中觉得无聊了,想看书打发时间?”
寒潇怯怯地点头:“儿媳自幼喜爱读书。今日无事,在府中转转,不知不觉就来到了父亲的书房。儿媳见里面藏书无数,一时心痒,就不由自主地进来寻书看了……”
司徒玺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下青牛玄石图,画依然挂在墙上,看上去没有什么异样。确认过之后,他又道:“本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你无须自责。这样吧,你随意选,看好哪一本便带回房中去看。什么时候你看完了,随时回来取其他的,如何?”
“真的吗?儿媳多谢父亲!”寒潇一脸讶异和兴奋,让人真的感觉她只是个醉心书籍的单纯女子。寒潇拿了书,又恭敬地道,“儿媳挑过了,不打扰父亲了,父亲万安。”
说罢,她欠一欠身,在司徒玺微笑的目光中,离开了书房。
第一百三十八章 蒙冤(1)()
司徒玺确认国破山河画没事,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他故意将画封存在一幅毫不起眼的青牛玄石图之后,为的就是不引起别人注意。而且他也不必担心,万一有一日府中进了窃贼,会打这幅不值钱的青牛图的主意。每日,他坐在书桌前读书写字,抬头就能看到墙上的画作,心中便觉得无比安稳。
司徒玺又坐下来,开始细数近日府中发生的事情。今日因为擅闯书房一事,他开始对自己这个乖巧懂事的儿媳起了疑心。好像就是从陈家小姐嫁入府里,他才感觉到了久违的龙神之力。这事的确十分蹊跷!自十九年前,他与司徒璧联手毁了九天神宫,龙神之血就该从时间销声匿迹了才是。但陈尔馨的确是陈致远之女,陈致远又的确与南宫一族毫无瓜葛。除非,这个陈家小姐的身份有问题。
想到这一层,司徒玺才觉得让且遇这么快成亲,实在有些匆忙。看来,有必要令人去淮南打探一下陈家的事情。这么想着,司徒玺起身,准备去找管家商讨此事。
刚刚走出书房的小院,却见管家匆匆地朝这边赶了过来。司徒玺上前几步,道:“仲迁,我正有事寻你。”
“大人有何事?”管家刘仲迁问道。
司徒玺道:“少夫人嫁到府中,也有些时日了,却未曾归宁。我总觉得,她的身份有些蹊跷。你安排人去淮南陈府打探打探,看看能不能得到些什么线索。”
“是,大人,老奴这就去安排。”刘仲迁是司徒玺身边十分得力的人,从长公主府就跟随他。十几年了,总能第一时间明白司徒玺的心思。对于司徒玺的安排,他从来不会说不,也不多问缘由,却能尽快办得妥妥帖帖。
刘仲迁恭敬地答应了,又道:“大人,刚才夫人从宫中着人送出消息。说是东宫那边出事了。”
“何事?”司徒玺眉头一挑。心头立即满上一股不祥的感觉。
刘仲迁低垂着眉眼,神色始终恭谨:“夫人派人来说,太子殿下的瑶良娣。刚刚小产了。”
司徒玺眼皮“突”地一跳,问道:“太子对良娣的胎那么上心,吃喝用度一律要经过太医检查,才能送往延秋殿。如何会小产呢?良娣小产,夫人却要立刻送消息回府。那么太子妃可是受了牵连?”
刘仲迁点头:“是。良娣小主痛失骨肉,精神有些失常,竟一口咬定是太子妃娘娘对她不利,暗中陷害她。才导致她不幸滑胎。”
司徒玺闻言大惊失色:“谋害皇嗣可是重罪,岂能由得她胡说!那么,太子可相信了?”
刘仲迁如实回答:“太子十分重视瑶良娣的身孕。如今良娣失子,殿下大怒。要求阖宫上下彻查此事。太子特地抽了禁卫军和太医院院士去了延秋殿,一丝一毫的线索都不放过。”
“太子盛怒之下,还能要求彻查此事,那么事情就不算太坏。”司徒玺渐渐冷静下来,分析其中的利害关系,“菡儿与太子的关系刚刚有了起色,太子对菡儿的看法也有了改观。若放在以前发生这样的事,太子一定会认定就是菡儿做的。现在他并未认定此事与菡儿有关,那么彻查之下,必有转机。”
刘仲迁叹服:“大人英明。此事,就要看太子妃和瑶良娣在殿下心中,孰轻孰重了。”
司徒玺闻言,默然不语。
且菡啊,你这一步险棋可万万要走得妥当才是!稍有不慎,之前的一切便都会付诸东流。你除去了瑶良娣腹中的胎儿,再嫁祸他人之手,的确是一箭双雕之计。惟愿此事平安度过,你能牢牢地霸住司徒牧的心。
宣和殿偏殿,寒汐正与素桐一起清洗金桂的花瓣。今年东宫的桂花开得极好,素桐便提议,采了桂花花瓣来酿酒喝。寒汐心想,唐不惊素爱饮酒,又喜欢这些附庸风雅的事物。那么她若亲手酿了桂花酒给他,作为给他接风洗尘的的礼物,倒是很合适。于是她兴致颇高,连着几日都起个大早,采了许多桂花回来。
素桐手把手地交寒汐酿酒。清洗花瓣、晾晒花瓣、兑入露水、加进蜂蜜,寒汐都做得十分仔细。最终,寒汐亲手将储存酒酿的密封瓷坛埋在殿前的树下,只等着花瓣一点点发酵,酿出醇香美酒。
她心里期冀着,等唐不惊回来,一定要与他冰释前嫌。她会主动跟他道歉,祈求他的谅解。寒汐在心底默默许诺,往后,无论如何,她都要在唐不惊身边,不离不弃。
寒汐埋好了酒坛,刚刚净了手准备休息一下,杨青却匆匆地赶了过来。杨青是司徒牧身边的老人儿了,素来持重,少有如此着急仓促的时候。他见了寒汐,一把抓住她的手的,道:“尚仪快跟杂家去延秋殿一趟吧!”
寒汐一边被杨青牵着往前走,一边奇怪地问道:“杨公公,可是出了什么事吗?”
“唉,可不是嘛,出大事了!”杨青连连叹气,边走边跟她解释,“瑶良娣最近总是说身体不适,太医也没查出什么不妥。今日她却突然腹痛不止,然后见红小产了!”
“什么!”寒汐一惊,“怎么会这样?可查出是什么原因了吗?”
杨青摇头:“殿下已经要求彻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