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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门阿鼻阵,他只在术法书籍中看过,因太过阴毒,无论正道邪教,皆视为不可饶恕的禁术。施法之人需用千人的生命和灵魂为血祭,引四方恶灵,在短时间内可获得无比邪恶的力量,足以毁天灭地!南宫洗竟要不惜以上千士兵的血肉,来毁灭他南宫一族吗?
想到这里,南宫涑大吼:“南宫洗,速速停手!”
“停手?”南宫洗挑着眉头,故作一副疑惑的样子,“敢问主上,属下为何停手?事已至此,我定当令你坠入阿鼻地狱!哪怕要我坠入魔道,万劫不复,我也不在乎!阿鼻阵一旦启动,绝无停手的可能。南宫洗,速速受死吧!”
他话音刚落,只见阵中千人身躯同时一震,细密的血雾自他们的身体中喷发而出。有人的面上露出了疑惑和惊恐的的表情,可是身体却已经不受自己的控制,根本动弹不得!想来,这些士兵根本不知道这是个怎样有去无回的阵法。他们本也是无辜之人,却被南宫洗骗到这里,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一时间,血气盖住了浓黑的鬼气,空气里满是甜腻的血腥味!
南宫涑的眼皮突突地跳得厉害,他立即召集其余众人:“诸位,我族现今面临灭顶之灾,实乃涑错信了奸人所致。涑一介罪人之身,无颜面对龙神,但族人无辜,还望诸位竭力助我抗敌!”
“谨遵主上之命!”以离天逝为首的众人皆神色肃穆地应道。
众人纷纷祭出自己的武器,一时间,各色光芒交相辉映。离天逝与泪夫人等人以自身灵力为南宫涑护法,南宫涑催动玄冰神剑,白光大盛。光芒汇聚一处,形成一柄无比巨大的利剑,直刺鬼门阿鼻阵!
与此同时,阿鼻阵中千人的血雾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红色骷髅头,阴森可怖。白色巨剑与红色骷髅头于空中斗法,彼此压制,只看哪一方可以坚持的长久一些。两方的法阵之中,所有人都竭尽全力。只是,阿鼻阵的威力太过强大,南宫涑等人俱十分吃力。双方僵持不下,而连嫣便在这时从神殿跑出来,躲在巨大的白玉柱子后面,担忧地看着南宫涑。一种剜心地疼痛笼上心头,连嫣隐隐有种不祥之感……
第一百零七章 物是人非(1)()
窃玉,不,如今该唤作“南宫寒汐”,那才是她真正的名字,在坐着马车离开浩英山时,她想,这一去,便不知何时能再回来。
不过是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寒汐历经了世人难以想象之事。在看到连嫣关于南宫一族遭遇灭顶之灾的最后一刻,寒汐竟昏厥过去。在晕过去的那一刻她想,为何不早点晕厥,那样她便不必看到如此惨烈的一幕。她的心难过地滴血,胸口闷闷地近乎窒息!
她的父亲南宫涑拼死护住族人,竭力支撑着玄冰剑法阵。奈何南宫洗催动的鬼门阿鼻阵太过强大,一波接一波的黑甲士兵如同傀儡一般赴死,来提供源源不绝的怨气和血雾。只是,对抗上古禁术阿鼻阵,需要消耗的灵力太大。渐渐的,神宫一方已有人支撑不住。灵力稍弱一点的几个术士,开始筋疲力尽地倒地不起。而其他的人,皆面色苍白,苦苦支撑!
无数黑气从阿鼻阵猩红色的骷髅头眼、口、鼻出渗出,接着化作黑色的厉鬼,不断撞击着越来越薄弱、黯淡的防御光罩。同僚于身侧拼尽全力地支撑,却不是长久之法!
如今,就连灵力强盛的离天逝也已面无血色,泪夫人和离湘的唇边都溢出了鲜血。南宫涑胸口也是血气激荡,气息不稳。再这样下去,怕是所有人都会在这法阵中耗尽灵力而殒命!
身后,族人们惊慌失措,只盼着自己的君上可以逆转战局,护住他们性命。可是……
后来发生的一切,在寒汐她们看来,就如同剪影一般。一幕略过一幕。许是在连嫣的记忆里,她着实不愿回忆起这些事情吧!
南宫涑在最后关头,以秘术传音于连嫣,要她速速带着女儿,设法逃离天水湖。而他自己,则决意以血肉之躯祭剑,催动玄冰神剑的巨大神力。启动冰封之术。
这是护住南宫一族唯一的办法了!冰封之术一启动。整个神宫即刻被冰冻住。凡人之躯受不住,自然会消亡。但南宫族人只会被冰封住,在冰中沉睡。待到有人撤掉结界,便会苏醒,恢复如常。这是南宫一族的自保之法,只是过于壮烈。需牺牲一名皇族全部血肉、灵力、甚至是魂魄。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不得祭出。可谓是南宫一族的禁术!
寒汐只看着,她的娘亲带着时年尚幼的姐姐,躲过敌人的注意,逃了出来。再离开天水湖之时。她回头最后望了一眼自己的夫君。他如同战神一般,独自对抗着上古邪灵。
他那般英武、俊美,是她此生至爱之人!他们不过才在一起生活了三年。还有许多情话未曾说,还有许多事没有一起经历。还有她腹中的孩子。他尚未见过,甚至没来得及为她取个名字。当日许下白首偕老之约,便要与今日一夕分崩离析,他们将永无再见之日!
南宫涑也看到了连嫣。他知道自己的妻子绝非弱质女流,她会做出最正确的抉择,护得自己与女儿周全。也许这一路回到瞒天山庄,并不容易,但她定会成功!只要她们还活着,他便知足了。将来,他的女儿们还会回到这里,唤醒冰封沉睡的族人。她们还会掌管整个神宫,善待族人,弥补他犯下的过错。
“阿嫣……”他在心里对妻子说道,他知道她定能听见,“好好活下去!”
连嫣点头:“阿涑,你放心,我一定会将女儿安全带出去!”
南宫涑微微一笑,随即闭上了眼睛。只见他的身躯之内,爆发出刺目的白光!强大的冷气从四周蔓延而来,所到之处,无论人与物,都立即被冻结!
南宫洗见状不妙,他自然知晓冰封之术的威力!若继续逗留,只会伤了自己。南宫涑心下做好盘算,立即撤销阿鼻阵,准备逃离!反正从南宫族人那里掠夺过来的财富大部分已被运出,南宫一族也已死伤惨重,再不成气候,无需继续僵持下去。还有南宫涑,他已然是不能活了!
阿鼻阵一撤,阵中的士兵皆因被吸干了精血,倒地身亡。其余人感觉情况不妙,拼命撤离。然而稍稍跑慢一点的,即刻便被冻成了冰雕,然后碎裂!
一切都将结束。
寒汐最后看到,她父君的身体在整个神宫被封住之时,顷刻间粉碎!白色的碎片如同一只只蝴蝶,与空气中飞舞,慢慢消散。最后,南宫涑便这么彻底消失在天地之间。如同被蒸干的水雾,不留一丝一毫痕迹。
连嫣从水路急速逃离,但她知道,南宫洗并不会轻易放过她。上岸之后,连嫣第一时间封住了潇儿的灵智,避免南宫洗循着她的灵力追踪过来。
只是南宫洗发了疯一般,一定要找到他心心念念的连嫣不可!这一路艰辛,根本无法用言语形容!
寒汐只知娘亲拼尽了灵力护住她们姐妹,最后为了避开无处不在的搜查,竟自行划花了倾世的容颜,扮作满面疤痕的驼背老妇,才得以回到瞒天山庄。
那时连翘继任山庄的庄主,已有三年。看到姐姐负伤而来,已经练就处事不惊本领的她,也禁不住痛哭起来!她最最钦佩、敬爱的姐姐,竟遭遇了最惨烈的灾难!
为了不伤及腹中的胎儿,连嫣拒不服药。直到七个月后,她生下了一个女婴,自己依然枯竭,也危在旦夕。
就算虚弱至此,连嫣还是拼劲全力,封住了婴儿的灵智。她用尽最后一点灵力,将自己的记忆封存,并嘱咐连翘抚养自己一双女儿。待她们长大了,再让她们看到这一段前尘往事。做完这一切,连嫣便陷入长久的昏厥。
连翘将连嫣藏进长清殿的密室中,请来当世名医,耗尽无数珍贵药材,才保住连嫣的性命。但她还是失去了所有灵力,无法行走,时常昏睡,全靠着药材续命。连嫣强撑着一口气,只等着女儿长大成人之时,还能再见她们一面……
只是终于见到了自己的女儿,连嫣也走到了生命的尽头。临终之前,连嫣死死握住寒汐与寒潇的手,用尽最后的力气,一遍一遍嘱咐道:“定要,亲手杀了南宫洗那贼人,还有,当今皇上司徒璧!定要,为你们的父君复仇,重振九天神宫!”
才不过母女相认,就要承受生离死别之痛!寒汐只觉得,自己的世界顷刻间,天翻地覆!
连嫣去世后,还容不得她们伤心难过,连翘立即要求寒汐与寒潇闭关不出,开始研习各类精深的术法和谋略。一切都在为之后的复仇,紧锣密鼓地准备着。而在这期间,寒汐的身上也在发生着惊天动地的变化!
一个月后出关,寒汐只觉得作为“连窃玉”时候的她,仿佛已经是前生的事情了。经历了这一连串的事情,她已不再如往日无忧无虑。天真烂漫一去不复返,蜕变后的寒汐,更多的是沉稳和内敛。如今她再世为人,却肩负起如此沉重的责任!
当梁扶疏看着完全变了个人的寒汐,眼中满是深深的怜惜和无奈。她在他身边经过,竟然只淡淡一笑,问候道:“师兄,别来无恙。”
他们的小师妹,他们那如同山间精灵般快乐的小师妹,真的不见了!
巨大的悲哀笼罩在扶疏心头,可他却无法多说什么。扶疏知道,寒汐要走了,她要离开山庄,去完成自己的使命。
轻轻拍了拍寒汐的肩膀,他低声对她说道:“万般珍重!”
第一百零八章 物是人非(2)()
在复仇之前,寒汐与寒潇需要先前往京城,寻找去往天水湖的方法。
南宫涑曾经送给连嫣几件珍宝,作为他们成亲时的聘礼,正是暗夜晨星、碧玉琉璃簪、翡翠玉貔貅、冰肌玉骨扇,血珊瑚手串。这几件宝物,南宫皇族世代相传,封存着一部分上古的龙神之力,可谓是九天神宫的神器。当这五件神器聚在一起的时候,就可以从外部开启去往神宫的通道。
南宫涑在冰封九天神宫时,为了保护被封印的族人,同时封闭了密道的入口。这几件珍宝非但价值连城,也是如今唯一能打开神宫通道的钥匙!
南宫洗对九天神宫的事情了如指掌,自然也知道五件宝物的用处。所以当年叛乱时,他将这些东西全部掠走,这也是为何连翘会命她们姐妹四处去盗取这些宝物。
虽说如今五件神器已尽数找到,但如何去往天水湖,以及寻到解开冰封之术的方法,还需另寻一件东西——国破山河画。国破山河画详细记录了密道所在,以及如何运用五件神器的神力。
狡猾如南宫洗,将几件宝物分散开来,落入各不相同的人手里,让人难以集齐。但只这国破山河画,事关机密,他定然会死死地攥在自己手中,或是藏匿在司徒璧那里。寒汐与寒潇此行,便是设法混入南宫洗府上和皇宫,寻找国破山河画。
南宫洗自打离了九天神宫,将掠夺而来的财宝尽数献给司徒璧。司徒璧声称为了天下黎民,他冒死铲平异族妖邪,得到了一大笔钱财。他利用这巨额的财富赈灾,在百姓之中获得了善名和拥簇。而剩余的财物。司徒璧壮大了军队,成功地于一个深夜逼宫夺位。但无人觉得他夺位不妥,因为人心早已向他这一边倾倒过来。南宫洗作为司徒璧最功不可没的功臣,被赐予国姓,改名司徒玺,意为“国之根本”。司徒玺与司徒璧兄弟相称,官居宰辅。位高权重一时无人能及。乃是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司徒玺离开九天神宫之后,便寻连嫣而不得。之后的几年,他从未放弃过寻找。一是连嫣乃他真心挚爱。二是他需找到南宫涑的骨血并斩草除根,免得夜长梦多。
只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司徒玺始终没有找到一丝线索,甚至感知不到一丁点龙神骨血的灵息。便也就认为连嫣母子早已身亡,放松了警惕。连嫣将姐妹二人的灵识封印起来这么多年。也是为了更好的保护她们。如今,司徒玺不会想到,南宫涑的女儿们尚在人间,也就不会轻易起疑。
只是想要进入皇宫与大宰辅的府上。岂是易事?想要做成这件事,必须请一人相帮,而那个人。正是如今寒汐最不想相见的唐不惊。
唐不惊人称“第一公子”,绝非浪得虚名。论才识。他学富五车,各类学问均有涉猎;论财富,他们唐家富可敌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论权势,虽唐家无人为官,却多有结识权贵;论威望,唐不惊在江湖与朝堂上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想要与他结交之人数不胜数。多少王权贵族都想聘请唐不惊到府上做个幕僚,一来出谋划策,二来间接可换得许多财富支持,再来借他威名,招募更多能人。
时隔三个月,再次硬着头皮来到唐府,寒汐只觉得用一个词来形容再合适不过,那便是“物是人非”。她走的时候尚是春寒料峭,如今已经是盛夏时分。
唐家府邸里,一池荷花开得正旺。唐府种植的品种是杭州的粉鹤,粉白硕大的花瓣层层叠叠,其中也不知掩映了多少心事。
唐不惊身着一袭清爽的家常月白色长袍,柔顺乌黑的头发披散在脑后,只用一根同色的丝帛束着。他本是忙着筹备与祈欲雪的婚事,此时正坐在荷塘正中的一方小石亭中,提笔写着需要置办的东西。
抬头时瞥见寒汐一步一步从石桥上走来,唐不惊微微一愣。直到她走至身边,唐不惊才将手中的狼毫笔放下,唇角旋即浮起一抹客气的笑意:“虽然连庄主早些时候修书于我,说你近日会来我这里。我却从未想过,玉儿你真的会来。”
“我……”寒汐一时不知该如何回他,只淡淡答了一句,“如今,我已不再是窃玉,你也不要再唤我‘玉儿’。我的名字,唤作南宫寒汐。此中诸多缘由,一时也说不清楚。只是,我再不是那个连窃玉了!”
“寒汐……”唐不惊重复了一下这个两个字,微笑,“确是个文雅的好名字。想你年幼之时,总是纠结于自己的名字不甚文雅好听。现在,倒算得上是得偿夙愿了。”
寒汐也笑,只是这笑容有些苦涩。“南宫寒汐”这个名字,比之“窃玉”,是不知文雅了多少倍。只是,这个名字背后包含的责任与过往,实在太过沉重!
寒汐第一次生出了这样的念想:若她永远只是“连窃玉”,该有多好?
“我……虽不好开口,但还是要说,有事相求。”寒汐神色淡淡,已经跟作为“窃玉”之时大不相同。她好像一夕之间长大了许多,脸上再无那些天真浪漫,有的只是沉静与内敛,与唐不惊说话也客套地很。
这样的她,让唐不惊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好像经历了沧海桑田,一切已恍如隔世,再也回不去当时了。那个窃玉,看来的确不见了。他们二人之间,已然渐行渐远,无法回头。
唐不惊收回思绪,点了点头,许诺:“我自会全力帮你。”
寒汐不料唐不惊会答应地如此痛快,甚至不曾问她所求何事,让她有一瞬间的错愕:“你都还不知道,我要你帮我做什么事情。”
唐不惊无所谓地耸耸肩:“无论是什么事,我总会帮你。所以知道与否,又有多少区别?”
“只是……”寒汐回眸望了一眼连接荷塘小亭与河岸的石桥,此时一个身着樱色丝裙的丽人正往他二人这里走来。她垂了眼眸,不教唐不惊看出自己眼中的异样,“只是,你现如今不正在筹备大婚之事吗?我这桩事也是颇为棘手,还不知要多少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