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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法治国,而不是以人治国!
以法为准绳,谁也不可以逾越,即使,她是帝王,只有这样,我们的权益才可以得到永久地保障,我们的付出,才有真正的价值。”
柳金蟾将那年与北堂骄琅邪说得话,静静地道与福娘听:
“虽然,它也会有很多很多的弊端,甚至也会失去一言堂的部分优势,但……就眼下而言,利是大于弊的,从家族的利益来说,它可以有力地保护我们,不会因为某个帝王的不开心,看不顺眼,又或者某须有的恐惧,而随便找个理由,对我们轻而易举地斩草除根。”
“法?”福娘瞪大眼。
“修改律法,真正做到王女犯法与民同罪,就是上面的权利也必须被法制约,一旦触犯,就得自行引退。没有可以横行无忌倒行逆施的无上皇权,却有可供众臣子依傍,不惧谏言的律法。”
柳金蟾说着,心情不由得微微激动起来,虽然,她心里还未形成一个完整的、更适合大周的架构,但她已隐约明白,她轮回这一世,一直保留着记忆的意义——
世间所有的存在,从来,没有偶然,一切都是必然,一如北堂傲会遇见她,一如北堂傲为什么聪明一世,却偏偏和慕容嫣糊涂了那么一时;一如璟公主为什么人那么美,人却傻得和楚天白那么合拍……
只因,一切都是冥冥有定,而她们只需要尽力做好各自的角色,让这份完美,能够如愿地照着剧本演绎下去。
只是……
不是占卜师,真的很不方便。
成与败,到底属于谁?
她柳金蟾究竟是来创造一个天地的,还是来做一个社会理想萌芽的殉道者?就像注定在耶稣出现之前出现的先知?
柳金蟾不知道啊不知道,但反过来想,作为一个先知,只能预知,却不能改变,也是种悲剧吧?
相较而言,她还是幸福的,起码……在不知道结果前,她柳金蟾还可以满怀胜利希望地朝着目标拼上一场,搏一个九死一生,而非悲惨地等着预言来临——
命运不在她手,她却能自以为是在自己创造。有点自欺欺人,但总好过坐以待毙,时势造英雄!
柳金蟾说得口沫横飞,福娘听得句句惊心,好在她是个粗人,也没读过多少书,打小学得就是忠于主子,忠于北堂家,为了主子的安危可以立即赴死,她们不是死士,却胜过死士,以及——
与主共荣,主败我亡!
所以,久久不能完全消化的她,读懂了一句:夫人想出了永远保全北堂家的点子,夫人真厉害,夫人能保全北堂家,就能保全住她们!
因此,就算是叛国,也好过坐以待毙,皇上不好了,就是把她换了,又如何!反正她草民一个,早把生死置之度外,只求与主子们共存亡了。
第223章 老夫老妻()
“夫人,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福娘我是个粗人,别的都不懂,但……只要你对我们公子好,能保全我们北堂家,我福娘就是粉骨碎身,赴汤蹈火,也跟着你!”
福娘开口就一番军中女将的铿锵誓言,说得这般简短有力,又有气势,倒把以为福娘会迟疑再三的柳金蟾吓了一跳。
不待二人再惺惺相惜说上几句,外面就忽然说:“到了!”
这“到了”音还没落呢,院那头放风,一早提前回来的雨墨,远远看见马车来了,就跑得跟被狗追了咬似的,冲了过来:
“小姐、小姐,可不好了,那边苏州的玉班主,也不知谁给胡诌说了什么,居然一早带着莺歌大包袱小包袱地住进院子里来了!还说……什么大哥不在,他要来伺候你!”你说,这姑爷……要是突然那根筋想想不对,突然杀个回马枪,可如何是好呢!
“你你……再说一遍?”
这昨儿听说京城来家抄了都没脸色变一点儿的柳金蟾,一听玉堂春和莺歌来的,吓得差点从马车上跳下来——
天啊,她都快被北堂傲的小心眼吓出后遗症了。
“说什么啊,赶紧去看了!这可了不得了!”雨墨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拉着柳金蟾就往屋里走,最让她恐惧的是什么呢?
那莺歌居然说,他大哥死心塌地要和小姐一起过,他想了想,干脆将就她雨墨下嫁也是可以的——
这奉箭以前还好,现在心眼小的……比针尖还小,莫名就恼,动不动又不理人,昨天才肯和她说话,要知道这事,还不得和她割袍断义,从此横眉冷对,天天儿给她小鞋穿么?想想就吓人的很!
奉书不知就里,还偏偏爱落井下石……想想就知,她雨墨会死得很惨的。
柳金蟾还没回过神呢,人已被雨墨一阵风似的拉进了那边院门。
福娘皱眉,回头看那边也跟着下了马车的福叔。
“亏得爷今儿一早就走了!”福叔不无后怕地暗擦冷汗。
福娘只得沉沉地点头:“吩咐下去,这事儿千万的,别让爷知道——哎,来者不是祸就是福,咱们且小心行事,怕就怕东边今儿忽然醒了水,又折返来。”
“你的意思?”福叔侧目。
“你也该包袱款款回‘娘家’了。”福娘顿了顿,然后转向福叔,“收拾收拾,正好,一路快马加鞭,你与玉漱几个还能赶上和公子和姐儿们吃上一顿安稳饭,也省得在这里陪着我们提心吊胆。”
“那……你……”福叔微微有点不情愿。
福娘突然就看着临老还一副对她恋恋不舍的男人,不自禁道了句:“这老夫老妻几十年的……你这模样也不怕小辈们看了笑话你?”绵绵扯扯地像个什么话啊!
福叔抿唇要嘟不嘟,好半日才梗出一句:“你以为人担心你,是担心你笨手笨脚的,让夫人饿着。”
“没事儿,你小徒弟在呢!”福娘笑。
福叔只得瞪了福娘一眼,要骂个什么好来,周围又有人,怎么说村人们还当他是“柳四姑爷”呢,只能继续保持端庄,担忧难掩地末尾低低道了句:
“哼——合着劝我收他为徒是为这个……”
“你这说的,你女人当年在营里怎么也说个大厨。得得得,赶紧着,备了马车,一路咋咋呼呼地,就当是争风吃醋恼回娘家了!”福娘一面叮嘱人去帮福叔收拾细软,一面不无担心地赶紧催促福叔,“她们来了,你就真不能走了。”
“那——你小心!”素知福娘脾气的福叔做事就要回去跟着收拾东西,但紧走两步,又忍不住身形,背对福娘道了句,“可要小心!”
“知道知道,当年大理寺都回来了,怎么说今儿还在大理寺门外吧。”福娘眼见天色不早,心里急,催促得更紧了。
福叔也知道该走,但……
他再紧走两步吧,又忍不住停住了脚步,人都说少年夫妻老来伴,别家夫妻年轻吵吵嚷嚷,他呢,自嫁给福娘,几乎就没和福娘红过脸,小日子不敢说有爷与夫人这般时不时能如胶似漆,但成日里柴米油盐的,也算是过得舒心和美……这一想到即将到来的分离,怎么说呢?
只要是夫妻同在,再苦再难,就是死在一块儿,他都不怕,但分开……即将来的凶险,谁敢说万无一失?倘若一别就是永诀……
福叔忽然眼睛就红了:“你……你……年纪一把的,可千万别去冲狠冲能的!一把老头了,死也得让我看的见个尸首,知道不?”
福叔这一哽咽,福娘也心里跟打翻了酸菜坛子似的,酸涩之意立刻从胸臆间直冲眼鼻:
“看你……我偌大一个人还能没了?一把年纪了,也跟着爷似的成日里胡思乱想。走了走了,小儿女离情别绪的还罢了,你一把年纪,也不怕人笑你?人都看着呢?进去进去!”
“看着怎么着……小狐狸精杀进家了,还不让闹闹?”
福叔想哭,又怕旁边说道,只得半是做戏,半是较真地嚎啕起来:“你说我容易么?我我我——我这就回娘家去,看你……看你们没了我,饿不肚子!”
福叔一跺脚,直奔院里去了。
福娘一见福叔还真哭上了,立刻心里急急地追上去:
“爷,爷——你千万莫动气——有话好好说!”哎哟这一把年纪的,还小儿女情长了,真是让人笑死了!
懵懂淳朴,却个个都爱看热闹的牛村村民们一个个被福叔的声音引来,挤作一堆,立刻做引颈长望状——
没办法,谁让柳家近来多事呢!
“哎,你们说,这是怎么了?”那么一个彪悍的柳家姑爷还说哭就给哭了?
“听这意思,难不成柳四小姐在外面有相好的来了?”一个男人猜测。
“哟哟哟——你们都不知道的么?”
牛村出了名的郝大嘴,人如其名,姓郝,真大嘴,是县里嫁到牛村的无事生事,当年无中生有捏造楚天白与薛红有旧的头号种子,人啊,最爱的就是添油加醋。
第224章 郝大嘴其人()
这郝大嘴,眼小如缝嘴大如瓢,但别看她眼小,然一看见漂亮人、或是村里忽然来了什么特别点的,只要和财色挂钩的东西,就格外的收光。
也因此,今儿玉堂春与莺歌的到来,自打进牛村那刻起,就已经在他的“雷达”扫瞄范围内了,更别说,不知遮面,就这么堂而皇之,一身华服,珠光宝气袅袅婷婷下来的玉堂春,那一露面就有别于村夫们的脂粉气,立刻就让他在一阵猛烈地嫉妒后,生出无数多的服侍版本——
再然后……
娇滴滴的美人不走正门,转身就去了柳四男人那边娘家的屋……
郝大嘴就闷了,他还以为是柳四的旧相好,心里顿时一阵堵,暗想柳四姑爷那么一头猪,怎么有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亲戚?
此一刻,他咋一听,福叔喊什么“狐狸精”,又喊“回娘家”,瞬间就灵光乍现,想也不想地就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与众人信口开河道:
“这男人,可不就是冲着咱们柳四小姐来的——你们刚没看见么?”
“看见什么?”
虽众人知这郝大嘴乱说惯了的,但……村里没新闻,没事大家就爱听这些个道听途说的话说八道,当然添油加醋再说得更香、艳点,大家就更爱了,反正是别人家的事,听听又不会少块皮,人在世上,谁敢不让人说呢!
“哎哟哟,你们一个个眼大不收光的?那么一个大美人来了,都没看见?”郝大嘴的表情立刻变得夸张起来,“天哪,那穿得叫一个好看啊,全是绣了花的粉缎子,手上,这颈上都是金晃晃的东西!脸上还抹粉了呢!嘴儿也是涂得红通通的,可妖怪去了!”
大好一个美人,经郝大嘴这么一描述,村民脑袋里立刻出现了一个红嘴白面的粉衣男妖怪,到底这打扮漂亮不漂亮,大抵……
大家觉得也就是每年村长屋里过大寿,请来唱大戏的人的模样,与楚傻子家相公,不画是天仙,上妆如僵尸,应该有所不同吧?
大家脑子还停留在幻想上不及连贯前后,在这方面思维是他人数倍的郝大嘴可等不及大家慢慢回神,立刻就将他的“断定”当事实一般一股脑儿地倒了出来:
“而且,比柳家姑爷可年轻不止一倍,哎呀——莫怪四小姐不介意娶她这么一个一肥二胖的老男人,合着……是外面养了娇滴滴的小汉子。”
众人连忙点头,不待他们再问点什么,那边院子里就见着那“柳家四姑爷”鼻子眼通红地领着人抱着大大小小的包袱往马上装,一边装还一边嚎啕着:
“这日子没法过了,阴魂不散的狐狸精,你以为你是知府大人送来的,你就了不得了……说白了,你还就是个妾——
妾妾妾,想鸠占鹊巢,你做梦了去!
柳金蟾,我和你说,你要是不把他赶紧撵走了,你甭想来我娘家,再接我回来——呜呜呜,这日子没法过了——套车,走!回京城去——
柳金蟾,我回去头一件事……头一件——我告你去!
你个始乱终弃,你个朝秦暮楚,没良心的!”
“姑爷,你好好说,别急着走啊!”福娘带着人假意追出屋来,手还一副迫不得已帮着放大小行李的模样。
“说什么?小狐狸精不走,就没什么好说的!”福叔继续嚎啕。
就这么着,福叔被福娘赶着,老夫妻二人趁着那边柳红和何幺幺还不及从县里忙回来的当儿,紧锣密鼓地收拾着行李,火急火燎地赶了马车出了牛村,直奔那边渡口,打算先包个船,好让福叔几个直接到金陵追上北堂傲。
老夫妻别离间的话,一车子,也只能在渡口长话短说,怄气着离别了。
外面闹得跟演大戏似的,屋里却是一片异样的宁静。
柳金蟾胆颤心惊地冲进屋,抬眼就见玉堂春也不知在谁的引领下,居然就这么堂而皇之地开始公然在她和北堂傲的卧室里搭帐子,铺床,套被子。
“你……”柳金蟾一进屋,要问玉堂春“你怎么想着来了?”,抬眼就被眼前已然换了模样的屋,惊得说不出话来。
“我一来,就见着屋子里,像被人砸过后,胡乱收拾过一般,桌椅东倒西歪,摆得也不成套,碎在地上的瓷片儿,时不时有一小块,不小心就能割着脚。还有这内室,就更不像话了,帐子看不见,被褥也胡乱地搁在一边……
难不成昨儿这屋里你又和你那个来借住的姐妹一言不合,吃醉酒,又风风火火地打起来了?”
玉堂春拿着手中正在套的绣花枕头,转过身来,俨然一副屋里男人的模样,从容打趣着笑道。
这听惯了北堂傲那动不动就和她“上纲上线”的连娇带嗔,乍一听玉堂春这解语花般的全然呢喃软语,真让人有点回不过神。
说句人心不足的话,北堂傲要是能有玉堂春这份似水温柔,她柳金蟾也就算是了无遗憾了,但……金无足赤人无完人,残缺才能唤起人对完美的不懈追求——
大周女人们才有机会在追求完美男人的过程中,各种借口地不断喜新厌旧着。
当然,百花齐放才是春,男人们不一个个美得柔得各有千秋,这世界怎么会如此美好呢?
柳金蟾在感慨玉堂春之善解人意、璟公主之绝美、皇太女君之奔放、三郎之任性之余,忽然感觉自己也挺人心不足的,怀抱着智慧与美貌并重的北堂傲,还惦记着其他男人的好,真有点……左顾右盼。
柳金蟾干笑两声:“你这话说的……你……那边牡丹亭……”不管了?
“那牡丹亭说来也只是个干不了几年的营生。男人嘛,在家伺候妻主,照顾好孩子才是正经事!”
玉堂春放下手中的枕头,又将刚铺好的棉絮被单用手抹平:
“站在那儿呆呆得作甚,先坐这儿,椅子桌子缺胳膊少腿的——
倒不如在这里坐着好。等等,你这袍子沾了泥了,你先褪下来,我给你换身衣裳,不然被单脏了,晚上睡着不舒服。鞋,也脱下来。”
第225章 玉堂春()
说着,玉堂春从从容容地就走来帮柳金蟾宽衣。
前几年在苏州时,柳金蟾忙得马不停蹄,时常换衣裳都没时间,玉堂春这么来帮着搭把手,替她主理在苏州的家事,与三郎井水不犯河水的,她还习以为常,感恩不尽,但……
今儿,她怎么感觉这么怪呢?
难道是因为北堂傲当年缺失,正夫位置空悬,所以,她一直觉得自己是单身,一切无所谓,现在北堂傲回归,又是一副霸着正夫位置,一副对其他男人们虎视眈眈的模样,忽然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