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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姐,第一次见我相公吧?这就是我相公北堂氏,你也知道的。”别恨姐!
“什么第一次见面?夫人真是,贵人多忘事。”
不待慕容嫣反应,北堂傲立刻就抢了柳金蟾的话头,故意将而今的慕容嫣打量了一番,也不管看清没看清,就一副胸有成足的模样追忆道:
“那年苏州……
孙弟妹,你说和咱们一起吃饭的哪个慕容捕快是不是就是她?虽然模样大变了不少,但乍一看,还是有些像的,不知是不是亲戚?我记得你们还说她来路不小,是什么前相慕容大人的千金。”
第301章番外 这是我相公3()
北堂傲前一句声大,后一句听似悄悄地问,但三米多点的距离,想让人不听见,也不可能。
“柳姐夫真是好记性,可不就是慕容姐姐——
慕容姐,你还记得那年苏州和我们白鹭书院一起吃饭,鬼谷书院的那几个男学生吗?”
苏墨儿立刻帮腔,朝着慕容嫣喊道:
“柳姐夫就是其中一个,那会子他就和我相公,一起在鬼谷书院读书。我们一起吃过饭,还逛过街。那时候,因怕人说闲话,我和柳姐姐都没敢和你们直说。”
慕容嫣动动嘴皮待要说点什么,不料一副看她就跟陌生人一般的北堂傲,笑向大家的脸就这么和风般煦暖:
“什么读书啊……那时也不过是个幌子。
说到底还不是寻个借口,给你们这些不会照顾自己的妻主陪读,男人……谁读那劳什子的书——读来何用?又不是要科考做官的!
我们男人,相妻教女才是正经!你们都先忙着吧,我啊,带着孩子先过去了——
金蟾,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来把衣裳换了,看你这一身的灰,还愣是不让奴家来,为夫还当你又在外面藏了美娇郎呢?多大一个人了,还不会照顾自己——能放心你一个人在外?
大家,我们夫妻先过去,金蟾一会儿换好衣服就来。”
说着、拽着,北堂傲愣是一手抱着孩子将一直嘴笨的柳金蟾拽到了屋后面。
为何后面?
因为边城没有专门的衙门,孙尚香就建议在她们租下的院外搭了这间窝棚,假充衙门所在地,以应付上面的临时检查。
而洗衣做饭,男人和孩子们也就都在后面过起了边城的短衣缺粮艰苦小日子。
其余人呢,孙墨儿热心,楚天白爱凑热闹,愣是呼着喊着还在兀自发呆的慕容嫣,紧随妞妞几个孩子之后,一个人抱一个包袱,帮着柳家相公搬“家”来也。
若是以往,北堂傲定然是不让外面女人碰他的东西,可今儿两马车的东西都是些什么呢?
专为丫丫换洗的尿片,以及随时尿湿更换的大大小小衣物,羊奶数袋外加玩的布老虎。拨浪鼓等,就装了小山似的两箱,余下是福叔等人刚在集市闲逛选购的各种皮毛,诸如南北食品等用来过冬的储备,以及北堂傲刚在路边看到的两块质地上层,花纹还不错的波斯挂毯等物——
全都是买来障人眼的,这些个不淘上个好几日,根本就遇不上珍品的地儿,他北堂傲又不是缺钱的主儿,何苦没事在哪人群里遭那罪呢?
钱是找不完的,那么为什么不留点给别人赚呢?
至于,北堂傲那些个家什寝具等物,他早一年前柳金蟾住来时,就都从下面的地道挪到金蟾正房下的另修的主卧里,小日子都过了一年半了——
不然小五怎么能这么快养上?全靠他夜里跑得勤。
今儿来,完全是样子,为的嘛,就是破除他们夫妻最后的心结,正如金蟾当年说的,有些东西,你越害怕,它就越会抓摄住你不放,但恐惧,有时只是你的想象。
回过头,转过身……
梦魇中箱子的魔鬼往往打开后,便会荡然无存。
过去的已经过去,人不能总活在过去。
北堂傲要柳金蟾知道,慕容嫣于他而言真的,真的已经是过去,他要告诉自己,为了孩子们,他必须强迫自己走出旧日的阴霾,直面慕容嫣,直面所有他所畏惧的。
趁着自己地位牢固的今天,逼着柳金蟾向慕容嫣摊牌,省得金蟾心里还藏着小“幻想”——他北堂傲已放下退路,所以……请将妻主的责任进行到底。
他北堂傲受够了,才不要躲躲闪闪的,像个柳金蟾屋里见不得光的男人似的!毕竟地位尊贵旁人不能轻易得见是一回事,而被柳金蟾藏藏掖掖,生怕人知道她男人是谁谁,又是另一回事。
“谢了谢了——这个放这门边就好,哪个放哪儿,就放那儿好!别动,别动,我一个人搬就能好,都来家喝杯茶?”
放下尊贵的北堂傲,一副小户人家男人当家的模样,不断地站在门边和柳金蟾一起两手接过大家帮着搬来的东西。
许是故意的,北堂傲特意等到慕容嫣最后一个不情不愿,满脸狐疑地扛着一袋马铃薯慢慢挪移拐弯进来,方才喊来福叔帮着搬,但如果就是这样,也就罢了,不想他调过头又喊了一声:
“奉箭、奉书,你们俩小子在里面忙什么呢?还不赶紧出来帮帮福叔,难不成还要爷我亲自来搬?”
不及,慕容嫣还在想眼前这个有过去北堂傲三分神似的男人,可能只是北堂傲的远亲的念,昔日两个北堂傲身边的贴身随侍,便齐刷刷地出现在她面前,还故意吓得怔了怔,这才一个个一副尴尬不已地模样,伸手过来:
“谢……谢了!”
柳金蟾一看,此二人就是刻意地不自在。
柳金蟾想打个什么圆场,已经半条腿故意招呼人进屋喝茶的北堂傲,想也不想,就扭过头,拿手拉着柳金蟾娇嗔道:
“金蟾,愣着作甚?
还不赶紧进来帮着为夫,给为夫介绍介绍——这么多人,好些为夫都还没见过呢!这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你让为夫怎么称呼?难道还跟在京城里似的,让你藏在屋里老死不见人么?”
北堂傲撅着嘴,撒娇似的回身就一副素日在屋里一般的模样,两手挽着柳金蟾,半是想要依偎的娇嗔状,小女婿般地拽着金蟾随他一起进屋。
“呃……”柳金蟾心里更不知如何是好,抬眼看已经瞪凸了眸子的慕容嫣,心里纵有万语千言,此刻也是锯了嘴的葫芦,半个字都挤不出来了。
“慕容姑娘,你也进来坐!”
无视两个女人眼神间的汹涌暗流,北堂傲抬眼笑向慕容嫣的神情还是一脸的从容与陌生,甚至目光回眸转瞬停留的定焦点,也只有柳金蟾:
“金蟾,快啊,进来,先把衣服换了!”
第302章番外 这是我相公4()
梗着胸中一口气,慕容嫣握紧双拳,切齿地默默看着眼前的北堂傲脉脉柔情地拽着柳金蟾亲昵无比地直往屋里推。柳金蟾甚至连回头的机会都没有。
走?
不,她到底要看看这柳金蟾今儿要和她演一出什么来?
慕容嫣恨恨地才要踏脚进去,里面楚天白等人正好围在一处喝茶,一见她就忙给她腾出位置,慕容嫣抬眼:
“金蟾呢?”
孙墨儿当即噗嗤一笑,暗指破败小屋的里间:“里面呢?”
“换件衣裳还能……躲里面?”慕容嫣冷哼。
孙墨儿便偷偷笑了,附耳道:“这你就不懂了——小别胜新婚——这都分开多久了,据上次旬休,怎么也该十天了吧?这十天见一次……
怎么也得……‘啄啄啄’几下吧!”
常言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墨儿跟着柳金蟾久了,加上也是成亲多年的老女人了,私下里与人说话也带段子了。
偏墨儿人还单纯,说着,嘴还故意嘟着比了个啄啄啄地动作,慕容嫣一脸的铁青,旁边的天白却张大嘴哈哈哈地大笑了起来。
对面男人几个来帮忙的男人,也不知这几个女人笑什么,只是男女授受不清,他们喝了一口茶,就纷纷忙着走了。
孙墨儿见状,也忙拉着刚不情不愿来,此刻更是脚有千斤重的慕容嫣往外去,正拉得艰难呢,里面门吱嘎一声开了:
“不多坐会儿?”
一脸如沐春风的北堂傲抱了一堆衣物出来,褪了刚那身华丽丽大红白狐狸毛雪裳的他,此刻露出里面一件福色的旧云绸寿字面老气袍子来,发顶的银冠也仅以一根看似很不值钱的木簪子取而代之。
说简朴吧,手腕上还俗气地带着两个大金镯子……
才让慕容嫣一愣,一低眼儿,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这“北堂傲”居然搁在最上面就是一身秋色的女式底衣裤,慕容嫣的脸直接转黑,只是……这不知检点的行为……
稍稍一顿后,满满的狐疑纷纷涌上慕容嫣的心头:
他,不是北堂傲!
耳畔:
“不了,这么快就换好了!”
孙墨儿笑着继续和楚天白吃力地拉着慕容嫣往外走,好似眼前此情此景,墨儿与天白皆以习以为常。
“你柳姐姐,别的不知道,这你还不知道?她啊,穿衣服贼慢,脱衣服啊及时件都跟一件似的……”
北堂傲笑盈盈地抱着衣物一边出来交给奉箭,一边笑与墨儿,然后又看向天白道:
“这会子,你大哥我忙,也招呼不周,一会儿你们都来家吃饭,晚上啊,我们屋请大家吃搬家酒——
正好热闹热闹,你们看金蟾这来了一年多了,也多亏大家照料了!天白啊,你们都喊上你们相公,一会儿再把孙头儿她们一起都请来——
菜不多,也不太好,但……一定能让大家今儿晚上把酒喝饱——墨儿啊,再帮姐夫请请你们县令大人,你柳姐啊脾气倔,不会做人,来了一年多,也没说请你们大人来家吃顿饭,不过——
你柳姐儿这一年多,也是四处打游击——记得哈,一定想法儿请来吃顿饭!”
这一番叮嘱的……
隐隐让屋里的柳金蟾觉得有异,要知道……北堂傲素来是不屑与地位低于他的人多言半个字的,可今儿这般殷勤不说,还……说话的感觉模仿得特别像她爹何幺幺,很有市井小民感——
北堂傲这葫芦里,到底卖的的什么药?
柳金蟾在屋里竖着耳朵纳闷,接着下一句就听北堂傲又补了句很是客套的话:
“慕容捕快,你也是,早几年就听金蟾说起你,也没见金蟾带你来家坐坐——
不过那会子,我们夫妻在京城,也是寄宿在我娘家亲戚哪儿,说来也不方便,门高府阔的,与你家好似也有些误会……
不过现在,小门小户住着自在,当时同窗,今日同僚,以后定要和墨儿天白一样带着相公一同,常来家坐坐啊!”
这话儿……
分明就和刚才彰显的自己身份迥异了,什么是“我娘家亲戚哪儿”“门高府阔”……暗示什么?嘉勇公府,还是勤国府不是本家?话里的尾巴,套路可不浅呢?
柳金蟾皱皱眉,待要揣摩下北堂傲这话尾的话吧,外面北堂傲已经丢下衣服回屋来,刚才那待人接物,演戏般地亲和力和持家有方的模样立刻丢到了爪哇国——
素日里眉眼中与生俱来的倨傲与凌厉的肃杀之气又爬上了眉睫。
北堂傲抬眼一瞅柳金蟾看他的莫测眼神,便秋波一甩,撅着嘴,忽又大鸟依人似的往柳金蟾怀里钻:
“为夫知你不爱,但……你也不能把为夫藏一辈子吧?”
金蟾不说话,只静看北堂傲已经将双手搂紧了她的脖颈,夫妻嘛,她觉得没必要再猜猜,有些事开诚布公会更好些——
去年,北堂傲设计玉堂春进宫祸乱皇上的事儿,她心里到现在都还有点觉得对不起玉堂春,好在玉堂春而今宠冠六宫,直接浮萍翻上贵人,前日还来消息说,他快要封妃作主宫男御了,言语间满是欢喜——
对她言语间更是感激不尽。
柳金蟾这心里才稍稍缓过劲。但,摸着良心自问,北堂傲会这么做,想来也是自己太滥情,总是留给人太多幻想的空间,却又不会果断拒绝,弄得尾大难断。
柳金蟾抿唇看着北堂傲不语,北堂傲自然知道柳金蟾对他这么做不欢喜,但……为让柳金蟾欢喜,他已经委委屈屈躲在下面成日里像偷人似的,夜里来了白天去,怎么想怎么觉得他这个正夫当得憋屈——
难道他就是个暖床的?
人家当国夫人个个趾高气扬,只有柳金蟾前怕狼后怕虎,说什么姐妹情谊,说什么撕不破这张脸皮,听这意思,是要他北堂傲藏在她后面一辈子,见不得人吗?
怕怕怕!当初他要在路上弄死这慕容嫣,金蟾偏说她可怜,说她再怎么可恨,也该看看着她爹周季叔,慕容嫣要是就这么去了,她爹这一辈子指望也就没了——
一个男人为妾不易!
第303章番外 这是我相公5()
漂亮男人怜惜,老男人也心疼上了,让他……也跟着心软了。
可心软的结果……凭什么要他来承担?
“为夫不要只做你夜里的男人……”北堂傲软软地依偎进柳金蟾怀里,“为夫白天也要这么正大光明躺在你怀里,让人人都知道为夫是你的男人,最爱的哪个男人——
偷偷摸摸算什么事儿?不见孩子不见孩子爹,也不怪外面的人天天儿惦记。”
“金蟾啊,早晚都得知道,你到底怕什么呢?你是嘉勇公夫人,就是今日不知,来日也必知,你难道还要一辈子躲在这底层,佯装你什么都不是吗?和为夫什么都不是吗”
北堂傲贴着柳金蟾,听着金蟾稳稳的心跳:
“晚知不如早知。拖得越久,积怨越深,你越是搁不下,就越难搁下……
要不,就跟我昨儿说得,大家以后老死不相往来,反正……你和她们原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你此生注定荣华富贵,他们……你今日不疏远,他日她们也必要疏远于你……
罢罢罢,为夫说了你不开心,这塞北几年,你要怎么折腾出个什么富民大道来,为夫也不管,只今儿这一事儿,你不能拦着我——
为夫也是为咱们孩子们想,总不能总跟只小地鼠似的,只能在下面钻,不能上来跑吧?咱们丫丫,大夫说了,先天不足,后天就得多抱出来走走,下面日照少,对孩子不好。”
这理都让北堂傲说了,柳金蟾还能说什么?再者,北堂傲说得也对,迟早都要捅破的窗户纸,早捅比晚捅好,但……
“说得是这么个理儿,只是……她那日发病,突然跳起来掐死你妻主我……”
柳金蟾开口,北堂傲就笑盈盈地扑上来低吟道:
“这个啊……你就发现,为夫早让那玄灵子给看过了——
只要为夫一步步来,半像半不像的……就是她将来回到京城全部都知道了,也怪你不上!”只怪她太执着。
柳金蟾垂眼:这玄灵子说是来帮她成就一番大事业的,但她怎么觉得她更像北堂傲的狗头军师呢?
好吧,只要北堂傲高兴……
“那为妻当如何去自圆其说呢?”
人家都是妇唱夫随,而今这事儿,柳金蟾决定夫唱妇随:随北堂傲倒腾,反正不说也说了,不见也见了,北堂傲是她相公就是她相公,做不得假的,知道如何?不知道如何?事实反正是没差了——
若慕容嫣仍不死心,要重提旧事,让她相公不好过,她柳金蟾也只能赶尽杀绝,让她永远闭嘴,连尸首,都没有“开口说话”的机会了。
柳金蟾故作不解地看向北堂傲。
北堂傲眉毛一挑,半压在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