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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仍然不能说话,氧气罩下的脸白的像纸一样,因为削瘦,两颊上的颧骨都凸了出来,五官倒更显深邃,他还一动不能动,睁开眼看见仍旧是站在他面前穿着白色病号服的宁熙,眼珠微微转了转,似乎凝睇了她两秒钟,然后眼皮就再次慢慢的合上了。
宁熙有些诧异,昨天他第一次醒来,在icu里的时候也是这样,只是看她两秒,像是要认清是谁,然后就必须闭上了眼。
她扭头问医生:“他怎么又睡了?会不会是你们检查错了,他还没脱离危险?”
医生压低了声音解释:“手术后身体各项机能都透支到了极点,他又受了那么重的伤,容易昏睡是正常的。”
可是她到现在还没来得及跟他说——他身上的肝是她给的,他的一条命是她救的!
这样的情形一直持续到第三日,梁洛回来了。
宁熙一听说了这个消息,就急忙守在病房外,堵住梁洛。
梁洛看一眼她身穿病号服的样子,一脸狐疑,不知道她搞什么鬼。自从上次她拒绝给老霍捐肝后,梁洛对她的印象就一落千丈。
宁熙堵着门口,道:“你进去见他可以,但是不能跟他说话,不能刺激他。医生说他现在情况还很凶险,万一出什么意外,谁负责?”
梁洛思索了片刻,反正七月现在也平安无事了,就等霍靳琛完全康复后再告诉他吧。
他点点头,推开病房门。
霍靳琛今天的精神状况倒不错,清醒了很长时间。
一看到梁洛,削瘦的眉骨都拧了起来,氧气罩下那一双白的如纸的薄唇频繁翕动着,呼出的白气一团团呵在氧气罩上,虽然发不出声音,可梁洛看出他的口型是在问:她呢?
宁熙又警告的瞪了眼梁洛,梁洛双手插兜,抿着唇,片刻后才道:“她没事,受惊过多,在家好好养着呢。”
霍靳琛又看他一眼,似乎是不信,但嘴唇的动静没那么大了,反而是松了口气的样子。
又过了两天,霍靳琛脸上的氧气罩可以摘下来了,并且可以进一些流食。宁熙就经常坐在他床边,陪他说说话。
其实医院里有护工,脏活累活都轮不到她干,不脏不累的也轮不到她。
可每次霍靳琛一醒来,她就积极的抢着干活,想要表现什么。
这天下午,天气很好,宁熙去开了窗子,没有风,连窗帘都不动,虽然摘了氧气罩,但霍靳琛很少说话,病房里就显得更加安静。
这段日子,他也想了很多,关于当日车祸的蹊跷,以及他受了重伤,七月却连续这么多天都不出现的原因。只不过他头部也有受伤,稍微用得久一点,脑仁就跟着一并疼。
宁熙乖巧的坐在他床边,给他削着苹果,仍旧是那段老生常谈:“你醒来就好了,你不知道这些天我有多担心你。现在……我的肝在你体内,好像,我们之间的关系更近了一步呢……”
宁熙说着,脸颊染上一层淡淡的红晕。
霍靳琛的眸子仍是一转不转,有些空茫的盯着天花板。
从他醒来第一天起,就听见医生说:是你身边这位小姐给你捐献的肝脏。
心头划过一丝异样的感觉,他说不出那是什么感受,也来不及去细想。
宁熙那么胆小的人,小时候看见别人杀鱼都吓得逃出几米远,可是吃鱼的时候又面不改色,让她被开膛破肚拿出半个肝,她敢吗?
“靳琛哥,你要赶快好起来,我爸知道了我跟你的事,一直在逼我,说谁敢拿了他宝贝千金的肝,就得对他的宝贝负责呢。靳琛哥,你说我们什么时候结婚好?”
【老霍心里还是有数的,表担心老霍的智商哈。】
第431章 窝里反()
“靳琛哥,你说我们什么时候结婚好?”
宁熙说完,把削好的苹果放进破壁机里打成泥,等她再回头卡那是,霍靳琛已经又睡着了。
她气得把盛苹果泥的碗“嘭”的往桌上一放,这段时间霍靳琛的氧气罩摘掉以后,其实已经能开口说话了,但对于他们两人之间的事,始终未置一词。怎么说,她现在也是“救”了她一命吧,他现在就这么对救命恩人的?
*
梁洛一回到明爵时就感觉到了不对。
电梯门打开,就迎上秘书室众人一脸求助的表情。
然后,他看到了刚从总裁办公室退出来的高秘书。
高秘书看到他,也只是无奈的摇摇头。
他走过去,霍靳琛这间办公室从未像现在这般的热闹,梁洛冷眼看着路琪坐在昔日霍靳琛的那张大班椅上,指使着搬家公司:“这件,这件,都换掉……还有这张沙发,我也不喜欢。”
办公室里除了路琪外,还有魏苡芝和公司德高望重的董事年永国。
“那张沙发是霍总专门从国外定制的啊……”高秘书跟在梁洛身后,一脸着急却无计可施。
路琪一抬眸:“国外定制的又怎样?我霍家难道还差这点钱?”
梁洛不忿的一拳垂在门框上:“霍总还没死,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突然“嘭”的一拳,和话语里的冷意,令所有人都为之一惊。
搬运的师傅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不该继续——
总裁办的气氛微妙极了。
这时,年永国开腔道:“今天的董事会,大家已经全票通过,由霍董夫人暂代ceo的位置。”
魏苡芝在旁故意装腔道:“梁特助喜欢这张沙发,那就送给你好啦。”然后指使着搬家公司,“把这张沙发搬到梁特助办公室去。”
那两名搬家师傅的手刚要碰到那张全羊皮手工缝制的沙发上,梁洛突然喝道:“你们谁敢碰这张沙发?”
接着又转向路琪:“霍董夫人,您现在这么不近人情,等霍总康复回来,这间办公室总还是要让出来的,弄成这样,到时候不好交代吧?”
不提霍靳琛还好,一提霍靳琛,路琪的目光顷刻凌厉如煎:“怎么,我还怕他霍靳琛不成?在家,我是他的长辈,他得叫我一声妈,在公司,我是名正言顺的股东,是董事会一致推举的临时ceo,我想布置一下我的办公室,难道还得问过你一个小小特助的意见?”
路琪倚老卖老,梁洛虽然愤慨,但从辈份底气上都弱了一截。
“不管怎么说,霍总只是住个院,要是回来连办公桌和沙发都没有了,说出去不是让人看笑话吗?反正霍董夫人您也只是暂代,您辈份高气量大,就稍微委屈下,用用这旧桌子,反正也用不了几天对吧?”
梁洛说完,高秘书就忍不住在背后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路琪一口气咽不下去,然而真要计较起来,正好中了梁洛下怀,显得她小气没度量了。
刚刚好年永国又站出来做和事佬:“不就一张沙发么,放在这也不碍眼,还是谈正事要紧。”
年永国与路琪算是同辈,连他也发话了,路琪只得作罢。
那两个搬家师傅此刻却极不和谐的问道:“那这沙发到底是搬还是不搬?”
眼看路琪放在办公台上的手掌已经攥紧了,魏苡芝忙道:“还搬什么搬,没听见要谈正事了吗?都出去领工钱吧。”
两名搬家师傅纷纷苦着脸,怨道纷纷,奈何有钱的是大爷,也不敢说出口。
梁洛见那两名搬家师傅走了,便也往后退了步,体贴的替他们带上门:“你们谈正事,那我也不打扰了。”
办公室的木门刚一带上,就听“啪”的一声,一记重重的巴掌落了下来。
魏苡芝不敢置信的盯着站起来的路琪,就连年永国都愣住了。
“废物,傻站在这一句话都不会说,我和他不是一个辈份不方便开口,难道你的嘴也被缝了吗?”
魏苡芝眼里的泪水悬着,这一巴掌打的极重,很快她的半边脸就肿了起来。
“妈,我……”魏苡芝捂着高肿的脸,咬着下唇无言以对,一副可怜的样子。
心里却不知用恶毒的话将路琪咒了多少遍!
她没想到路琪居然说发难就发难,甚至当着公司元老的面,一点面子不给她留。
要不是自己暗中阴谋阳谋,她路琪能这么轻松坐上眼前这张总裁的椅子?到头来自己却变成了她身边一条狗,可以随意使唤随意发泄怒气!
魏苡芝紧咬着牙忍着,手掌却在身侧攥紧。
年永国从旁劝道:“嫂子,别发这么大脾气,不就一张沙发么?”
“贱人,除了哭一点用都没有!”路琪早就不满这个媳妇,今日更是所有脾气都往她身上撒。
“当务之急,还是趁您在这个位置上,尽快推进和宁家的合作案,万一等霍总回来了,恐怕又生变故。”
路琪这才收敛怒气:“你说的对,只不过这么大的项目,得董事会全票通过才能启动,恐怕不容易啊。”
“这就要靠嫂子去一一游说了。”
……
离开总裁办事,魏苡芝仍旧捂着脸吸着鼻子走得飞快,年永国在电梯口堵上她,递过张手帕。
魏苡芝抬头看了他一眼,半晌,抽噎着道:“谢谢你,年伯伯。”
年永国感叹道:“你婆婆年纪大了,是容易喜怒无常,委屈你了。”
魏苡芝假惺惺道:“不委屈,为人媳妇,这都是我该做的。”
“其实……靳言的股权在你手中,这个临时ceo的位置,本该是你坐的。”
魏苡芝一惊,恰好电梯来了,急忙将年永国推进电梯:“年伯伯,这种话可不能乱说啊。”
尽管她心中早就这么想了,但是辈份上和在公司的声望上,都是路琪更胜一筹,而她一个30多的女人,也实在很没有号召力,除非路琪也……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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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2章 连七月……出院了?()
电梯门关闭,年永国的话也就不遮掩了:“你婆婆和你一样都没有经营公司的经验,不同的是,你比她年轻,更有胆识。这次和宁家合作的项目,利润不低,但董事会碍于之前霍总的决定,始终畏畏缩缩。就算退一步,董事会全票通过,项目启动了,那利润也是公司的,到头来功劳也是你婆婆的,你什么也没有。”
魏苡芝怔怔的,仿佛听懂了一点,却仍是装不明白:“年伯伯,你的意思是……”
“我老了,这些年也攒了不少棺材本,打算再干一票就退休了。这个项目我很看好,以明爵的名义拿下,然后咱们私下承包,靳言媳妇儿,你有没有兴趣?”
“这……”一想到那60亿的利润,魏苡芝就莫名激动。
确实,如果是明爵接下这个项目,那挣多少都是集团的,跟她半点关系没有,就连那点功劳,也是算在路琪头上的。如果他们自己出资,用的还是明爵的团队,但收入却全都流入自己的口袋。
“可是……我拿不出那么多钱啊?”
年永国摇头笑道:“现在搞项目都是融资,哪需要自己掏腰包,何况以明爵和宁氏两大集团的名头,要拉到融资再容易不过。这个我以前帮公司做过多次,放心交给我就行。靳言媳妇儿,你只要象征性的出资在这笔项目里占个股份,到时赚钱了自然有你的红利。”
“恐怕我就连那点都出不出来……”魏苡芝羞红着脸道。
年永国诧异的看着她叹息,大约是没想到霍家长媳,竟然这么捉襟见肘:“整个明爵都是霍家的,你一个霍家长媳缺钱用还不容易?跟财务打个招呼,先支出来,等赚到钱了再填回去不就行了?”
“您的意思……让我挪用公款?”魏苡芝恍然明白过来。
“怎么能说是挪用呢,这些本该就是你的。你忘了自己手里还有20%的股权?这些股票换多少钱不行?”
电梯门开,年永国毫不留恋的走出去,离开前留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你再好好考虑,我等你的好消息。”
面对诱惑,魏苡芝的确很心动。
这些年来她在霍家忍气吞声,为的就是那点股份。可股份到手了,她还是像条狗似的被人呼来喝去。她做了那么多,最后不是为霍靳琛做嫁衣,就是为路琪做嫁衣,自己得到了什么呢?
她算是想明白了,只有真真切切的钱捏在手里才是最实在的!
想到这,她突然转身,又回到电梯里,按下了财务部所在楼层……
……
梁洛离开了明爵,又绕道去了军总医院。
今天住院部楼下的武警忽然都撤了。
他一激动,忙冲进去,在前台问:“请问有没有一个叫连七月的,住几号房?”
“连七月?”那名小护士帮他查了记录,“早上出院了。”
“出院了?”梁洛不信,连七月刚手术完,又那么重伤,不是该好好疗养吗?怎么会那么快就出院了?
“你再好好查查,会不会弄错了。”
那小护士不耐烦的把登记表给他看:“早上九点十分出院的,不信你自己看。”
梁洛愣了半晌。
离开医院时,掏出手机打给温煦杨,还是秘书安琳接的,他刚刚说明来意,安琳就直接道:“不好意思,温书记正在开会,您等会再打来吧。”
等他过了一个多小时再打,电话直接被卡在市政厅前台,连安琳那边都接不通了。
他反复试了多次,不是无人接听,就是接通了分机正忙,始终无法联系上温煦杨本人。
次数多了,梁洛再迟钝也意识到,温煦杨是故意躲着他。
他躲哪去梁洛倒是不care,关键是,连七月呢?
……
首都六月的天,已经十分炎热。
窗口坠着白色雏菊刺绣的轻纱,窗外正好一树石榴,绿油油的枝头上娇艳似火,明澄澄的颜色让人看着就喜欢。室内空调温度打的很高,27度的微风吹拂在脸上,只有丝丝凉意。
七月眨了眨眼皮,却又疲倦的落下。
早上一群穿武警制服的人进来病房,把她抬到了担架床上,主治医生一直跟在旁边小声叮嘱:“轻点,轻点,别把伤口弄裂了,她需要静养……”
她不知道这些什么人,不过既然是温煦杨救了她,那应该也是温煦杨的指示吧。
担架被放在一辆迷彩运输车上,开得很慢,一路都很平稳,就像睡在病房一样,只是头顶两侧都有坐着目不斜视的持枪武警,让她觉得自己像犯人,要不就像运钞车里的钞票,还要两个武警看着。
车最后停在一片军用停机坪上,仍是那两名武警将她抬出车外。
七月有生头一回体验了私人班机,整架飞机上除了她和乘务人员还有贴身医疗队,再没有其他人,她从头到尾也没看到温煦杨的身影。
飞机降落的时候,她倒是看到了来接机的人。
黑色京a牌照的奥迪a6远远停在空旷的停机坪上,温茹和一个陌生的男人就站在车前,当七月被从机舱里抬下来时,温茹眼里蓄上了泪水,上前来扶在了她的担架旁:“我的七月……受苦了。”
苦吗?其实最苦的已经过去了,现在只是茫然。
觉得自己就像一片浮萍,无枝可依,找不到家,只是漫无目的的飘来,飘去。
被温茹接回去后,七月才隐约知道自己大概在首都,加上这酷热的天气和白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