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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怎么没有想过。
早在两个人初初有了意动的时候,闲暇之间贺兰叶也曾幻想过,若是柳倾和是那个对的人,会一直陪着她,她该怎么做。
最初想的就是让柳倾和放弃那个比她还要危险数倍的暗探身份,跟她回漠北去自由自在。
那时候只不过是她浅浅的幻想,随着他们两个之间越来越粘合,彼此更懂对方的时候,她就知道起初的哪一点幻想是绝对不行的。
柳倾和不属于漠北,不属于江湖,他天生站在皇权的手边。
这样的柳倾和,让她怎么开口让他跟她走?
柳倾和眸色一动,静静看着她。
贺兰叶自己就笑了,低着头十分无奈:“我想过挺多,直到现在才发现,我想怎么做都没有用,要问你。”
“柳五,你才是做决定的人。”
她抬起头来,眸中有一抹晦涩。
柳倾和看懂了她的眼神,抿着唇有些难受。
他做的一切决定,贺兰叶都会同意。她不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人,同样,只要他做出了选择,那她就会根据他的选择,来对待他们的将来。
“你真狡猾。”柳倾和叹了口气。
贺兰叶也有些难受,她吸了吸鼻子,捂着脸闷声道:“我能怎么办,柳五,你不是我一个人的,我不能”
“贺兰。”
柳倾和轻轻打断她,忽地问道:“不要考虑一切实际问题,单纯你自己是怎么想的,如何安排我,能告诉我么。”
贺兰叶一愣,而后抿着唇不吭声。
柳倾和静静等着她。
半响,她还是执拗不过他,飞速说道:“我想让你跟我回漠北。每年回来临阳几次都行,只要你和我在一起。”
话刚说完,贺兰叶心里升起了一种悲哀。
她很自私,她不能放弃自己的镖局,却妄想柳倾和放弃他的基业,如此丑陋。
那一点酸涩从心头慢慢蔓延开,几乎将她整个人包围。
柳倾和的注意力全在她身上,她情绪的变动几乎是立刻让他差距,柳倾和伸手攥着她冰凉的小手,忍不住带了一丝无奈:“你啊。”
“我说过,不考虑一切,我就是想听你说这话。”柳倾和伸手抬起贺兰叶的下巴,看着眼前少女大大的杏仁眸中有一丝流光闪动,微微前倾在她唇上印了印,安抚着她。
“我也一样,我比你过分的多,我很自私,贺兰,我都不敢说给你听。”口中说着不敢说,柳倾和还是静静注视着她,柔声道,“我想让你放弃万仓镖局,想让你忘记过去,想让你嫁给我,想让你在柳家做我名正言顺的妻子。我想时时刻刻看见你,想让你看不见别人。”
贺兰叶微微惊愕。
而他还在继续:“我会让你只属于我,穿着漂亮的罗裙,带着金贵的首饰,等我回来对我微笑。想让你为我洗手作羹汤,为我添灯剪烛,守着我哪儿也不去。”
未了,他轻轻一笑,眉宇点多了一丝温柔:“更想让你为我生个可爱的女儿,然后我们能娇宠着她长大。”
“柳五”贺兰叶心中不可谓不震动,她喃喃道。
柳倾和笑道:“所以你看,我比你自私的多,我甚至想要将你的羽翼折断藏在后宅。贺兰,这只是人的私心,谁都一样,贪婪的欲望总是无穷的。”
别怕。
贺兰叶垂下了眸,顺势靠在柳倾和肩膀,闷着声道:“柳五,你这样,让我怎么办。”
有了他之后再失去他,贺兰叶不敢去想象。
柳倾和就像是一张网,从一根丝到千千结,将她慢慢的包在其中,全然吞噬。
偏偏她还乐在其中,不忍去破坏他的这张网。
心甘情愿被缚。
柳倾和笑了笑,搂着她低声问:“我说的不对么,这只是因为你太过喜爱我想要私藏我,就想我太过喜爱你,想要将你珍藏一样。”
“不是这个”贺兰叶想了想,也不说了,她吸了口气,如擂鼓动的心跳终于能平静一些了,她抬起头,近近儿盯着柳倾和,最终,露出一个认输的浅笑。
“你说吧,怎么办我听你的。”
只要别说一刀两断,贺兰叶觉着即使两个人分别在两地,大不了她每年多跑几次临阳也行。
贺兰叶心中已经做好了决定,无论如何,眼前的这个人她是不打算放手了。
柳倾和把玩着她的鬓发,看着他怀中的少女紧张中带有一丝破釜沉舟的坚定,微微一笑:“我今年十八,过了二十基本就要准备暗转明。时间短的话两三年,时间长的三五年。”
“你在临阳不是还有没有办完的事情么,”他轻飘飘道,“宋书皓还没有抓到,梁国府虽然倒了,但是从里头抽剥出来的线索还有更深的桩。哦,对了,还有个楚阳候府。”
贺兰叶呆呆盯着他,几乎猜到了他要说什么,心跳燥燥地几乎要把她耳膜震破。
柳倾和冲着她露出了一个轻松的笑:“贺兰,你再等等我。你在临阳陪我几年,我去漠北陪你一辈子,可好?”
第 113 章()
一直以来都存在在心底的那一丝不确定终于在两个人的共同之下确定了下来。
心安。
但是也没有安多少;还没有入夜;基本不往这儿跑的桃儿杏儿被撺掇着来;懵懵懂懂转述长辈们的话。
一个时辰的时间;平氏已经在后角落原本柳倾和曾住过的地方打扫干净了;这会儿叫两个什么也不知道的小丫头来叫他过去。
这却是根本不让他与贺兰叶同住了。
任由柳倾和再心不甘情不愿;岳母生气的时候他还真不敢硬碰硬;当着两个小姨妹的面,他连亲都没法亲贺兰叶一下,只得哀怨的被小丫头们推到后角院子去。
平氏不认女婿;也不肯把柳倾和继续当儿媳妇,索性直接把他当贼防备起来,找了两个婆姨搬了个凳子整日里坐在贺兰叶院子里头;牢牢盯着不许柳倾和靠近。
明着柳倾和不敢挑战岳母的权威;暗着可就难不倒他。
入了夜,等一天活动都告一段落;趴在墙头的柳倾和等平氏打着哈欠离开后;确认不会有人再过来;悄摸摸敲了窗。
很快;窗被推开了。
手持烛台的贺兰叶穿着一身白色单衣;靠在窗台冲窗外鬼鬼祟祟的柳倾和露出一个揶揄的表情:“堂堂风刃首领整日不走正门;专爬别人窗户,你那一身功夫学来就是做这个的?”
柳倾和翻进窗,反手扣了窗户;接过她手中烛台;叹息:“这就要看你什么给我名分了。”
“怎么,八抬大轿明媒正娶的名分还不够?”贺兰叶明知道他说什么,故意与他调笑。
柳倾和眼神幽怨。
夜里凉了不少,贺兰叶刚刚身上披着的外套落在席垫上,这会儿赶紧重新裹上。
条案上还堆着不少的账本并信笺,天黑前就点着的蜡烛燃了一小截,烛泪落满烛柄,斑斑驳驳。
“这么晚怎么还在忙?”柳倾和过来放下手中烛台,与另一侧的对立相放,顿时,条案又亮了不少。
贺兰叶重新跪坐了下去,锤了锤久坐有些酸的背,无奈道:“我离开时日太久,漠北那边和临阳积累起来的东西太多,不能往后拖。”
这一堆的书簿是她必须掌握的内容,她可不敢偷懒,白日里弄不完,入夜挑灯也要继续。
“说来你却不忙,在后头待了一天?”贺兰叶也好奇柳倾和怎么能整日待得住,毕竟在她看来柳倾和近日该是忙的厉害才是。
柳倾和顺着她对面坐了下来,抬手拨了拨火焰,随口道:“忙自然是忙,可总要抽些私人的时间来。总不好刚回来就不见了人,让我岳母瞧着了又该对我有意见了。”
之前受宠爱的儿媳妇摇身一变成了女婿,往日对他亲切慈爱的阿家也变成了看他哪哪儿不顺眼的岳母,柳倾和可不敢在这个节骨眼上给自己找麻烦,老老实实待着让岳母消气才是真的。
“不过也不是无所事事。”柳倾和说道,“我的手下有些是知道我在此的,今日里悄悄从后角墙来与我议事,正经的事没有耽误,都做完了。”
贺兰叶这才松了口气:“那就好。”
她不想让柳倾和因为家中小事误了他自己的正事。毕竟是在官家身边效劳的,如果有些什么疏忽,后果太严重。
眼前绷着脸一本正经的少女牵挂他的样子很可爱,柳倾和忍不住伸手去捏了捏她脸颊。
贺兰叶忽地被捏了捏脸,眼睛虚了虚。
换作以往,只有她在他身上捏捏摸摸的份,柳五每次目的很明确,搂搂抱抱亲亲摸摸。可自打那一次之后,他就添了不少小习惯,总爱对她做一些很宠溺的小动作。
八方威武的贺兰局主抿了抿唇,坦然接受了这种让她也很喜爱的宠溺。
柳倾和含笑看着眼前乖巧的少女,收回手时低眸不小心扫了眼条案,就看见了上面铺开的信笺上一些关键的字眼。
他敛了敛笑意:“边境的事情你从哪里得来的消息?”
贺兰叶低头一看,那封摊开的信笺是从丰州送回来的,写信的人自然是跑到战场上去卖马的秦雪阳。
从夏末初秋公主送嫁,到如今眼见着立冬,中间这段漫长的时间边境战事不断,乌可打不过还不肯低头。
一开始想要处死奇华公主和贺兰叶,这一点门都没有,不用上面下旨,镇南将军就狠狠打了一场,撕了乌可军的一层皮。
后来有是要把奇华重新嫁过去,处死贺兰叶,还是被驳了。到现如今不过几个月的时间,秦雪阳传回来的信笺中说,她偷听来的,说是乌可不要大夏的公主了,决定送乌可自己的公主嫁到大夏来,请求平定战事。
这一场仗主要是被谋叛的宋铁航等人挑起的,乌可被怂恿了,又加上误以为西姜也会跟着一起闹边境,大夏无暇顾及,定然会给他们漏些便宜。
怎么也没有想到,齐沼那边没有把西姜挑起来不说,自己还落得个身陷囹圄的地步。
单纯一个弹丸小国的乌可,的确不足为惧,求饶几乎都在大夏武将的意料之中。
秦雪阳会给贺兰叶这个消息,是还记着当初乌可想要逼死贺兰叶的仇,得了消息就赶紧给贺兰叶传回来,想让她开心两份。
贺兰叶想了想说道:“雪阳在边关,得消息较为容易。”
顿了顿,她又问道:“这种事情可是秘密?”
柳倾和摇摇头:“谈不上。乌可的所有反应都在掌控之内。”
贺兰叶叹了口气:“只盼着能早些把这桩事谈妥,免得边关百姓受苦。”
起战事总是要挂百姓两层皮的,更不用说在这一场战事之中,她算是被迫入局的关键一点。
明明知道这一些与她无关,贺兰叶还是觉着有些歉疚。
到底是被人钻了空子利用了。
“快了。”柳倾和想了想,说道,“他们想送乌可公主来,送谁都行,重要的是他们要把宋书皓送回来。”
“宋书皓?”贺兰叶一怔,而后眉头一拧,“他还在乌可?”
“不单单是在乌可,而且凭借着他父亲之前叛国投了乌可带来的利益,成为了乌可王子的宠信,边境纷争也好,齐沼挑起西姜也好,其中他都逃脱不了干系。”
宋书皓二十有余,早在十几岁就参与了不少宋铁航的事情,他肚子里埋藏的秘密甚多,在宋铁航身死的情况下,必须要把他完好弄回来敲开他的嘴巴才行。
这一点柳倾和即使没有说,贺兰叶也想到了她当初一时冲动杀了宋铁航之举,顿时心虚:“怪我当时没有考虑细究。”
“不要自责,反正宋铁航此人真落在我们手中,他或许连个审问的机会都不给我们也不知道。”柳倾和说的在理,毕竟一个在朝廷立足二三十年的老将,见过太多。他身上背负的那些谋叛之事,任何一件吐出来,都是足以诛九族的大罪。他又是个武将,对人狠,对自己更狠。哪怕是柳倾和也没有信心能让宋铁航活着吐露罪证。
反而宋书皓是个可以攻破的点,留着他比宋铁航说不定有用多了。
贺兰叶算是被说服安慰到了,喃喃道:“希望乌可赶紧聪明些,把人送回来吧。”
“别急,快了。”柳倾和淡定道。
的确如柳倾和所说,过了没有几天,临阳城上下都知道乌可要求停战,从千里之前不单单把自己的王子送来请罪,附带了一个适婚年龄的公主不说,后头还把叛国的罪臣宋书皓一并捆了送回来。
这几日柳倾和明细的忙了,他每日就来平氏面前应个卯,扭头能看一眼贺兰叶,就得急匆匆换了衣裳遁走。
眼见着要入冬了,贺兰叶好不容易扒拉了五六趟不太远的镖单挣过冬钱,她也忙,再加上平氏明里暗里的阻挠,难得多日里都没有与柳倾和正经的见上一面。
随着乌可的停战书,送入临阳的王子公主和战俘,硝烟边境终于停止了战火,秦雪阳也早先乌可和大夏军悄悄回来了。
她这一趟出去吃了不少苦,本在在家中养的白白净净的小姑娘肉眼可见的消瘦了不少,一见着贺兰叶就抱了上来撒娇,硬是等贺兰叶哄了她一番,才肯撒手。
“阿叶,你都不知道我吃了多少苦,你看看,我都黑了一圈。”从正堂与大家见了面后,秦雪阳就拉着贺兰叶并肩儿往她住的厢房去,一边走一边给贺兰叶撒娇抱怨。
贺兰叶扫了她一眼,知道她这是故意在讨心疼,也就顺她心意问:“的确辛苦,可有受伤?”
“受伤倒是不曾,毕竟我代表着漠北马场,背后给他们供战马的,他们多少巴结着我,没敢让我受伤。”秦雪阳说着说着,忽地一拍额头,愤愤道,“不过其中有个人很讨厌,一听我与你认识,总是作弄我!”
贺兰叶听着眼皮一跳,心中有些不太好的预感:“哦?”
她是个好脾气的人,得罪的人真少,在边境那个地方,认真说起来,也就一个人是真的被她给惹了的。
“他姓策,明明是吉州的,偏生在丰州赖着不走,”秦雪阳推门的时候想起什么似的,忽地回头对贺兰叶说道,“哦对了,这一次他也陪同着来临阳了。”
“阿叶,你要想个办法帮我出出气才行!”
贺兰叶一脸生死看淡:“我恐怕帮不了你。”
策名嘴上没门,又是个跳脱性子,他来了临阳,只怕不出一天,全临阳的人又要接收一个她新的谈资了。
哦,那个万仓镖局的贺兰叶,脱人家将军的裤子!
眼看着一口大锅就要背在她背上了,秦雪阳还推波助澜:“谁说你帮不了的,我听说来接待的人是柳尚书,你岳父肯定好说话,叫他帮帮忙呗啊阿叶你怎么了!”
贺兰叶哐当一头撞在门柱上,闭上眼万念俱灰。
第 114 章()
提心吊胆的贺兰叶等了好几天;每日里出去找人谈生意时;总要顶着寒风在茶楼里多坐一会儿;就想听一听她的边境奇谈是不是已经被传了出来。
还好;目前茶楼里最受欢迎的谈资还在奇华公主;乌可王子和乌可公主身上;就连策名的名字也很少出现。
刚立冬;温度又是骤降,贺兰叶去岁的时候已经感受过临阳的冬季,那是把在漠北单衫穿到底的贺兰叶冻成了一个肉团子;哆哆嗦嗦的恨不得捂被窝里不出门。
之前受伤将养了一个月的时间,贺兰叶清减了不少,如今穿着去岁的夹棉圆衫都显得空荡荡的;让她那几个好友见了;各个都吆喝着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