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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叶的话让众镖师们都没有反应过来,却在长期的习惯使然之下,立即应和:“是!”
二十车的货物重新绑好,近五十余的镖师们在短时间内迅速集结准备,带上了足够支持到下一个城镇的物资,除此之外的一切都当做行路的负担丢弃。贺兰叶冷静指挥着众人收拾打点,天亮之前,贺兰叶留下足够的银子,自己率人开了大门,轻骑而行,迅速出了丰州城门。
兵器不能动,贺兰叶清点了镖局携带的武器,分配到每一个人,保证在任何情况下,她手下的镖师们都有战斗能力。
冰冷的风呼啸着从耳边挂过,贺兰叶率队疾驰,几乎是提起了最高的速度,力求在对方无法判定她折返之前,争取到更多的时间!
绝对不能折在这种阴谋之中!
贺兰叶棉布敷面,在最高速下保持着呼吸的顺畅,身后二十辆镖车捆在马匹后面,轱辘转动声连一片,扬起尘土满天。
天亮了。
贺兰叶还在疾行。
她不敢停,不知道对方究竟是有何盘算之前,一切都要以保命为主的最警惕。
镖师们也知道他们眼下面临的是什么局面,悄不吭声,咬着牙拖着车牢牢跟在贺兰叶身后,不敢有一丝松懈。
这是一场在死路中冲击新生的战斗,他们决不能输!
早晨的露珠早已经在艳阳下晒干,马蹄声成了贺兰叶耳边唯一的动静,她伏在马背上,双目直视前方,心里头默默算计着行程。
小路不能走,她拖着这么多的担子,一旦慢了速度,就会被追击上;官道非平民可以走,但是眼下她顾不了那么多了!
贺兰叶一扭转马头,夹带着风雷之势,迅速上了官道。
整整一天,自从天蒙蒙之际得知了这个消息,贺兰叶全天精神紧绷,一口水米未曾沾身,心里只有抢时间,再快!再快!
官道给她节省了不少时间,天色暗沉下来,她带着镖队已经抵达了扁甘州的边境小镇。
整整一天的行程,贺兰叶怕累垮了马,得不偿失,尚未天黑,就赶紧令镖队在附近荒山找了处地方搭锅生火,休息人,也休息马。
“当家的,我们走官道,回了临阳就该被流放了吧。”小多是个心大的,镖队的气氛压抑,他一边抱着干树枝点着火,一边说着俏皮话。
贺兰叶靠在树干上半垂着眼思考,淡淡道:“不走官道,半路上我们就要去见祖先了。”
“乖乖,还真有人追啊”小多吐了吐舌头,坐在火堆旁不再说话了。
镖局的人都是走南闯北惯了的,山间野地,轻轻松松就能收拾吃的。这会儿也没有人再提关于兵器的事,三俩镖师去弄来了些野菜小动物的,叮叮当当收拾起了吃的。
镖师们一整天都没有吃东西,一顿吃了不少,为了节省体力,分作两班,迅速睡觉补充精神。
天尚未亮,镖队再次出发。
很快就抵达了扁甘州的州城,贺兰叶令手下人在城外守着,自己带着小多遮掩了容貌,进城去打听消息。
距离她从丰州离开已经两天了,若是对方真的有动作,消息应该会传的出来。贺兰叶带着小多轻轻松松混进城中,四处去看有无告示。
扁甘州与她来时差不多,看不出什么不同的,贺兰叶着重观察了城门口,一般都是有四五守城官,扁甘州的守城官也一样,懒懒散散四五人。
贺兰叶迅速绕了一圈,不见任何告示,走进茶坊酒楼,也没有什么新鲜的讨论,与她来时一样,都在说着公主出嫁的事情。
消息还没有传递到这里来。
贺兰叶心中有底,出城后带着镖队心无旁骛继续赶路。
扁甘州很快被抛在身后,前头就是吉州,如今已经过去五天,贺兰叶心中已经没有底,这次自己不露面,把小多打扮成小姑娘,令他和梁老一起进去。
她带着镖队在外的荒郊藏身,手中把玩着马鞭,静静等候着。
不多时,穿着裙子的小多和梁老赶了回来。
贺兰叶只看了眼,就知道,事情已经传出来了。
小多到底年纪小,什么都放在脸上藏不住。他一回来,就立即说道:“当家的,不好了,吉州贴告示了。说你引诱公主私奔未遂,暗藏兵器,意图挑起两国战事!”
贺兰叶慢慢点了点头:“知道了。”
她算是知道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
驿站中,奇华公主请她前去,陪嫁的一百余的人中,知晓她的不在少数,而偏偏没有任何一个人对公主的决定提出异议,让她轻轻松松进了公主的房间。
或许别人看来,奇华见到了她,定然是不满自己和亲的事情,想要与她私奔吧。
而奇华公主,果然也对她提出了私奔的要求。
她的拒绝,或许在设计之人的计划之内,也或许是在之外。暗中黑|手,留了一招。
就是那一夜之间被换了个干净的兵器。
给她栽上一个有迹可循的罪名,那么从她的镖车里搜出来的兵器,就成了实打实的证据。
更不用说,丰州就在南荒边境,乌可近在咫尺。
和亲的公主私奔,战乱,一触即发。
贺兰叶眼神凛然,冷冷道:“我还真是低估了”
低估了对方的野心,小看了这个局。
这不是对她设的局,也不是对奇华设的局。
这是一个一环套一环,利用她的存在,刺激奇华,利用她和奇华,意图挑起两国战事!
真正狼子野心的人,所图太大!
贺兰叶闭了闭眼,再度睁眼时,她冷静道:“来不及了,这样回到临阳,虽然我们的死罪会被洗清,但是战事必起!”
梁老老金,还有陈竹等人,都是历经风雨的,对危险的嗅觉也是十分敏锐。小多一说完,贺兰叶的这话再一补充,他们都发现了事情的问题。
“当家的,可是我们就算知道了,也无济于事。”老金摇摇头,“我们什么也做不了。”
“谁说的,我们能做的挺多的。”贺兰叶没有多说,只问梁老,“吉州城中可有驻兵?”
“有,”梁老是个细致的人,刚刚和小多绕了一圈,许多事都记在了心头,贺兰叶一问,就说道,“这里有个驻守的军营,外头贴了告示之后,巡城的军队很多。”
“我知道我知道!”镖师中有个三十来岁的汉子跟着补充,“吉州的军营是跟着策老将军的,现在在这里管理军营的,是策老将军的孙子策中还!说起来,和咱新太太娘家有两分干系呢!”
贺兰叶听到这,嘴角一勾,眸中闪过一丝幽光:“哦?”
策中还,她虽不知道是谁,但是和柳家有两分关系,就不会一见面就抹她脖子了。
贺兰叶摸着自己的脖子,浅浅笑了。
是夜,裹着一身黑衣的贺兰叶悄无声息夜闯吉州将军府,刚刚躺在床上抱着被子睡觉的青年听见动静眼睛都还未睁开,只感觉到自己脖子一凉,而后一个近在咫尺的沙质声音含笑彬彬有礼道:“策小将军夜安,在下柳家女婿贺兰叶,特来拜访。”
第 76 章()
在吉州;若说有一家独大;那么必然是策将军府;若说一家人可以横着走;那只有姓策的。
策名长到二十多岁;还是第一次遇上比他横的。
一把开了刃的短刀;刀刃牢牢压在他的动脉上。
策名不太敢动。
他不动;贺兰叶也不动。
贺兰叶一招得手;端的是腼腆谦和:“策小将军,在下也是别无他法,这种局面只能暂且委屈小将军不要乱动;刀剑无眼,伤到了就不好了。”
不用她说,策名也老老实实分毫未动。
贺兰叶的声音是带着沙质的喑哑;单纯从声音上分辨不出性别;再加上策名先入为主,夜袭将军府;一招制住他的;自然是个了不得的汉子。
更别提;来人口中还率先说道;柳家的女婿
等等;柳家;不会是临阳柳家吧?
策名小心道:“柳家女婿好汉,不知所谓何事夜访策某?”
对方认了她柳家女婿的身份,贺兰叶觉着第一步就达到了。起码不会一上来就动手。
她也和气:“哦;算不上什么大事;就是有人想挑起战事。”
策名震惊了:“这还不是大事?!”
他一口血堵到胸口,顾不得脖子上夹的刀,激动地坐起身来。
贺兰叶怕伤到他,又怕他脱离了管制接下来不好交谈,索性抬起刀刃的同时一巴掌响亮地把人糊回床上。
策名猝不及防被拍塌在床,茫然加郁结的同时,听见这个沙质的声音慢条斯理道:
“策小将军别激动,在下说了不是大事,就不是大事。这不是都来找你商量了么。”
贺兰叶怕策名再动,想了想加了句:“策小将军,出于你我到底也不熟,在下怕你一时激动闹来了人,耽误时间,所以还是要得罪一下。”
“所以你就把我捆起来?”
被抽了腰带把手脚牢牢捆在床边柱子上后,策名抱着柱子脸都黑得能与锅底媲美。
堂堂一个将军!被一个宵小捆在自己床边上!耻辱啊!
贺兰叶才不管身后的策名已经怄得吐血三升,她把火折子吹了点亮了一根半截的蜡烛,往两个人中间绣凳上一放,拍拍手,心满意足。
“策小将军深明大义,为了江山稳定自愿受些委屈,如此高风亮节,官家定然会知晓的。”
贺兰叶一顶大帽子毫不含糊扣在了策名头上。
策名嘴角一抽,若是对方真是个心歹的,他还能真的反抗一下。偏生来人虽不着调,策名却能感觉得出,不是个有祸心的。
就算如此,他也没有想过要被这么对待啊!
“你到底是谁?”
贺兰叶客客气气道:“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带给小将军的消息,很重要。”
“奇华公主出嫁,也曾借道吉州,策小将军可知?”
策名抱着柱子不太舒服,反正也这样了,他索性顺着柱子溜下去一屁股坐地上了,闻言随口道:“如何不知。我还知道奇华公主去岁追着一个男人跑呢。”
被奇华公主追着跑的男人淡定自若:“送公主出嫁的人中,有个宋将军,心思不太纯。”
“哦?”策名这才稍微慎重了些,认真听她说。
贺兰叶也不耽误时间,把自己发现的简练告诉给他。
“宋将军曾试图让公主在南荒边境私奔,未果,索性弄了二十余车的兵器,来诬陷公主情人谋乱抢和亲公主,挑起两国战事。”
策名这么一听,眉头一皱:“如此辛密之事,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他刚一怀疑来人,就听见贺兰叶温温和和补充道:“哦,我就是那个倒霉催的所谓的——公主情人。”
策名就着昏黄的烛光看着来人被黑巾蒙了一大半的脸,只有一双杏仁眼波澜不惊。
“你”策名心中一顿,充满期待,“开玩笑的吧?”
贺兰叶略带笃定道:“二十车兵器,策小将军,够你们打一场仗了吧。”
“不不不”策名长这么大没有遇上过这种事,人都懵了,“你等等,让我好好想想这是个什么事儿”
贺兰叶打断他:“小将军还是等回来在想吧,等你想通了,宋将军都要带人打进乌可了。”
“不是你这人怎么这样!”策名无比悲愤,“我才是将军吧,我才该是占主导的吧,你现在说白了是有求于我吧!”
贺兰叶略显吃惊:“咦,江山不稳这种事情还要别人求你才肯动,莫非”
“停停停!”策名差点又是一口老血吐出来,“我不是这个意思!”
眼前的这个什么公主情人到底是个怎么混不吝的家伙,怎么什么话都说!这话要是传出去了,他还有命吗!
贺兰叶勉强点了点头:“行吧,我当你不是这个意思。”
策名差点给贺兰叶跪下了:“求你了我真是不是这个意思。”
眼前的小将军已经气息奄奄,而他们两个人的交谈以及点亮了的蜡烛,这么长时间了,也引起了外头的注意,零碎的脚步声在逐步靠近小将军的院子。
两个人都是耳朵灵敏的,自然听得真切。策小将军看了眼淡然自若的贺兰叶,心里头十分迫切有人来救不对,有人来替代他,连忙朝她扬了扬下巴:“来人了,你该把我绳子解了吧。”
说了这么多,策名唯一能确定的是来者没有敌意,那么他的行动力受阻到此就能结束,再怎么样,也不能让外头的人看见了他这样被绑在床柱子上的丢人模样。
贺兰叶却随口道:“小将军自己不是能解开么。”
“那不行。”策小将军一口回绝,振振有词,“我解开倒是容易,但是是你捆的,自然要你解开来赔罪才是。”
贺兰叶无奈起身拔出短刀过去,旁若无人小声嘀咕:“怎么这么多事。”
策名眼睛一瞪连声道:“哎别”
他话音未落,贺兰叶手起刀落,绑在他手脚上的绳子轻松断开。
“嗯?”忽然被叫了停,贺兰叶一手持刀歪头看着地上坐着的策名。
策名嘴角一抽,获得自由后的第一个动作就是抬手捂着自己的头:“脑壳痛啊。”
“这位英雄,”策名手中甩着绳子的残骸,无比沉重道,“你是不是忘了,这是策某的裤腰带啊!”
他都不敢往起来站,怕裤子直接掉地上了!
贺兰叶后知后觉,小心退后半步,摆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无妨,在下不介意。”
策名:“”
头一次遇上这么脸皮厚的,他也是服气了。
外头已经有人敲门了,策名提着裤子站起身,背对着贺兰叶道:“我先换个衣服,劳驾这位兄弟想清楚要说的话,等等随我去见祖父。”
贺兰叶提醒道:“为了节省时间,在下建议小将军留书一份给老将军说清情况。”
“那可不行。”策小将军取了自己衣裳的同时手一松,裤子唰的下掉到膝盖弯以下,露出滚圆的屁股和结实的大腿。他手刚一松就反应过来,赶紧弯腰提裤子。
贺兰叶反应极快,裤子掉的时候连忙转身,正好对上了敲门久不回应直接闯进来的一队巡卫军。
巡卫军听见动静敲小将军的门半天没有动静却听见里头有人说话,一时情急闯了进来,不料一眼就看见,房中多了一个黑衣青年,而他们担心的主子,正弯腰翘着光屁股直勾勾对着那人。
巡卫军们像是被人毒哑了一般,一群人连一个音都发不出来。
下一刻,巡卫军们在小将军未回头前,争先恐后转身冲了出去,只在霎那间,堵的严严实实的门口众人作鸟兽散,最后一个人冲出去前还记得带上门。
贺兰叶打招呼的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就被眼前的一幕弄得极其无语:“”
不用说,身后一定是一个精彩的吓人场面。她还是不要回头的好。
策小将军后知后觉自己被人看光了,提着裤子憋屈了半天,小声哀嚎:“歹命哦。”
贺兰叶扶额,忽然怀疑自己找的合作对象到底靠不靠谱了。
好在策小将军换了衣衫,把刚刚差点憋屈哭的模样收起来,人模人样的,还有两份将军的姿态。
他闭口不提自己刚刚出糗,只让贺兰叶再去找一下策老将军。
“你别担心时间,若是姓宋的真想了这么一个手段起战事,那就不会在你走这么短两天没有任何商议就直接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