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紊乱。
她的手紧紧搂着同样湿漉漉的那人肩膀;因为呛水而不断咳嗽;被她扶着的人僵硬了片刻;伸手给她拍了拍后背。
贺兰叶这会儿也顾不得那么多;她好不容易喘匀了气,睁开眼,额前碎发上滴落的水珠滚落在她的鼻尖;她抬手摸了去;有气无力道:“多谢了。”
“客气。”抱着她的人一身金钗罗裙泡了水,堆云髻散落垂在湿漉漉的肩膀,轻薄纱衣紧紧贴着他的身躯,勾勒出一个有棱有角的躯体。
他画着精致妆容的脸被水一泡,如今成了花脸,他倒也没有在意,搂着贺兰叶踩着水,试图带她游到旁边一个单独小舟上。
“等等!”贺兰叶却拉住了想要带她一起游的柳五,抿着唇,她湿漉漉的脸上略显尴尬,也不敢纠结,飞快小声说道,“先别过去,我我衣服松开了。”
她如今浑身全湿透了,之前在水中挣扎时,没有勒紧的小衣直接滑落,导致她一直紧缚的胸此刻只有两层薄薄的衣服裹避,却也无法遮挡其轮廓,在湿漉漉的衣衫下,一览无余。
抱着她的柳五浑身一僵,他几乎是在瞬间松开了紧紧搂着贺兰叶的手,下一瞬,失去了支撑的贺兰叶差点又一头滑进水中,还好他反应快,在贺兰叶身体一沉时赶紧抓住了她,一用力,把人抱了个满怀。
猛地被松开的贺兰叶心里一个咯噔,刚要感受痛苦绝望的时候,还好有惊无险被拉了回去,她感觉到这个重新抱住她的怀抱摇摇欲坠,几乎又有要松手的架势,贺兰叶无声呻|吟,生怕眼前浑身僵硬的柳五再松开一次,把她这个北方长大的人重新扔进毫无依仗的水中,为了小命着想,她直接揽住了他的腰,死死揪着他衣服。
附近的画舫上还有声嘶力竭的重叠在一起的鬼哭狼嚎,她远远抬眸扫了眼,只见不远处画舫船舷上爬满了人,其中还有尖叫不断的奇华和嘶吼着的齐洵,万分焦急。
这副模样,想必奇华也没有料到吧。
贺兰叶刚想动,就被柳五一巴掌拍在背上,他压低了嗓子有些冷厉:“别瞎动!老实待着!”
她一愣,柳五这有些异样的态度让她有些茫然,她看着柳五那张被妆容弄花了的脸,看不见好笑,只看见了一层冰霜。
他在生气?
怎么又生气了?
贺兰叶摸了一把脸上的水,吐了一口气,只觉着莫名其妙的茫然。
水波在一圈圈荡开,来回起伏不平的湖面上下饺子似的跳下来许多人,口中喊着,奋力朝他们游过来。
贺兰叶紧紧抓着柳五,她的身体在水中不断随着波浪晃动,只能依靠着稳健的柳五固定身体,她的视线透过柳五的肩膀看见后头画舫上跳下来的随从,脸色一变。
不能让他们过来!
不等她出声,只见搂着她手脚僵硬的柳五回过头,凌厉的朝着身后呵斥了句:“不许过来!统统退回去!”
他的声音本就有着如琴弦撩拨般的清灵,在没有压抑怒意提高了声音的情况下,充满锋利气息。
那些正要游过来的人明显被他这一声给吓住了,踟蹰不前,纷纷回头去看画舫上的主人。
画舫上船舷趴着的奇华哭哭啼啼指着贺兰叶这边,拔尖了声音:“别管她!去救松临哥哥!”
那些人自然听从奇华的指挥,继续朝着贺兰叶方向过来。
贺兰叶浑身紧绷,被陌生人可能撞破她秘密的紧张传递她全身,她头皮发麻,抓着柳五的手忍不住用劲,抠到了他背脊。
柳五呆滞了片刻,下一瞬,他猛地一用劲,把还和他身体有一两分空隙的贺兰叶抱紧,瞬间两个人的身体紧紧相贴,没有一丝的缝隙。
贺兰叶猛地感受到一个冰冷而带着一股压抑着的炙热的怀抱,身体与身体紧密接触的无隙让她浑身传递着一种血液跳动的炙热感,她呼吸一滞。
水波在不断摇晃,浮在水面上的两个人额头发间不断渗落的水珠滴在他们的眉间脸颊,让贺兰叶有种恍惚的错觉。
她只是眼前一个恍惚,就立即收了心思,眼下的她没有半点时间可以浪费,不远处的那些随从们已经快要游过来了!
贺兰叶吸了一口气,反手紧紧搂着柳五的腰,同时抬手把柳五的头按在自己的肩膀,彻底调转了一个体|位,面对着即将游过来的那些人,气沉丹田,用粗迈的声音怒喝道:“停下!”
贺兰叶的怒喝在这些人眼中比柳五的话有分量的多,为首的距离贺兰叶还有不足一丈远,闻言赶紧停了下来。
贺兰叶按着柳五的手微微有些颤抖,她能感觉到柳五静静靠在她肩头,灼热的鼻息喷在她肩膀上的温度,在浑身湿透一片濡湿中,带有一份别样的痒,让她难以忍受的想要逃离。
她微微吸了口气,目光沉着投向不远处的画舫:“齐世子!劳驾扔两件衣服来!”
她也好,柳五也好,绝对不能被这些人近距离看到。
画舫上的齐洵手忙脚乱脱下了自己的外袍,又呆住了,对着贺兰叶扯着嗓子吼:“我怎么给你啊!”
贺兰叶的目光落在了她来时划过的小船,对齐洵吼了句:“扔到那个小船上!”
齐洵一个命令一个动作,把自己的外袍扔进去后,还剥了几个妓子的外纱全部揉成一团,让他随从把小船推过去。
贺兰叶紧紧盯着,等小船距离近了,她够得着了,立即让那些人退后。
她的顾虑落在别人眼中,就成了为柳五担忧,泡在水中的随从们也都知道好歹,统统撤退了回去。
湖面上泡在水中的人只有他们新婚夫妇二人,一阵凉风吹过,浑身湿冷的贺兰叶狠狠打了个寒颤。
她忽地想起来,柳五的伤口虽然愈合了,但是在这么冰冷的水中泡着,到底不好,现在不能再耽误了,必须赶紧上船。
她伸手去勾了勾,摇摇晃晃的小船中团着的衣裳倒是多,她一把抓过来,从柳五的背后开始裹,把他牢牢实实裹好了。
一直没有动过的柳五这会儿才慢吞吞抬起手,把甩到背后来的衣摆抓住,缠在了贺兰叶的后背上。
身上有了一层衣裳,贺兰叶就松了一口气,感觉她整个人都有了安全感,混沌麻木的思绪也重新开始运转。
小船不大,几乎是仅能容纳一人的空间,贺兰叶看着这条小船,松开了按着柳五脖颈的手:“你先上去。”
她必须要考虑到柳五的身体,选择一个合适的方式来把眼前的境遇转变。
柳五抬起头来,他的手依旧揽着贺兰叶的腰,侧眸看了眼小船,冷静道:“不用分先后,我们都可以一起走。”
“嗯?”贺兰叶又看了眼小船,这个空间的确很狭小,就算她和柳五都不是五大三粗的人,也难以一起挤上去。
柳五却没有给她解释,只是松开了一只手,单手撑着小船的船身,另一只搂着贺兰叶的手猛地使劲一提,同时用力一撑,直接把贺兰叶从水中拎起,自己则借着这股力跟着起身,两人一道跌入了大幅度晃动不止的小船中。
柳五的这一番动作太快,加上他的故意遮挡,落在外人眼中,就变成了贺兰叶发力带着他一起跳出的水中,完全遮盖了自己。
贺兰叶一时不察,被柳五整个人提起摔进了船身中,不等她有所反应,柳五又整个人都压了上来,好在他理智还在,双手撑在船板上,虚虚环着贺兰叶,并未有身体上的接触。
她含在舌尖的话转了一圈,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
两个人无法在狭小的船身中有任何幅度的动作,特别是眼前这个样子,让贺兰叶颇为头疼。
“你别动”柳五扫了一眼远处,低声对贺兰叶说道,“我来划船,保持这样就能靠岸。”
贺兰叶抬起头一眼就看见柳五那张妆容完全花了的脸,偏生他一脸的严肃,融合在一起,让她终于有了一分轻松之感。
“还是我来吧。”她小心往前缩了缩,小船一晃,她赶紧停下,然后示意柳五趴下,“怎么也不能让你这个新嫁娘划船啊。”
而且就柳五现在的这个鬼样子,让人看了去,指不定要闹出什么事儿来。
还是她来比较好。
贺兰叶从柳五身上剥下来一层衣服,刚要往自己身上裹,却被柳五一把按住:“换一件。”
“嗯?”贺兰叶定睛一看,她手上拿着的杂蓝色的袍衣,好像是齐洵身上的那件。
她拿这件,也是因为只有这个是男装,穿在她身上适合。
柳五却强硬地把衣服抽回来,把他身上裹着的两层纱衣递给了贺兰叶:“穿这个。”
贺兰叶眉头高高挑起,慢吞吞问:“你这是,不许我穿齐洵的衣服?”
所以柳五之前说对齐洵毫无感觉,到底是真是假?
柳五脸色一僵,他侧过头去,别别扭扭道:“说这个作何,先穿上再说。”
贺兰叶知道这会儿不是细说的时候,毕竟两个人都还是湿漉漉的,再加上不断吹来的风,越早离开这里才是她当下该做的。
她利落的把那三层纱衣裹在了自己身上,看不出来什么问题之后,她对柳五比划了一下:“准备——翻!”
小船猛地晃动,荡开一圈一圈激烈的波纹,久久才平息下去。
此刻的船上,贺兰叶与柳五的位置再次发生了转换,柳五僵硬着躺在船板上,贺兰叶两脚踩着船舷,裹着衣服拿着船桨毫不费力划了起来。
在平歌湖中逗留太久的小船终于移动,带着一圈圈波浪朝着岸边靠拢。
平歌湖畔早就被几家人围满了,眼见着贺兰叶与柳五过来,贺兰家的人连忙上前,把准备好的几件干衣服用一根竹竿远远挑过去,在船未靠岸时给贺兰叶多加了一层保护。
岸边的公主随从们这会儿都围到另一侧即将靠岸的小船上,只有贺兰家的人七手八脚把裹着几层衣服的贺兰叶拉上来,然后面对裹着别的男人衣服的当家奶奶,下不去手了。
最终,趴在船板上的柳五还是被贺兰叶好不容易拉起来,一上岸,就立刻把他塞进了停靠在侧的辇车中,用厚厚的毯子把人从头到尾裹了起来。
柳五任由贺兰叶给他忙前忙后,只抬起了一点毯子,盯着贺兰叶轻声问:“你呢?”
贺兰叶身上裹着几件衣服,宽大而颜色沉重,完全把她里头曲线暴露的身体裹了起来,一点都看不出性别的特征。
她把最危险容易暴露的柳五弄好,这会儿也不会有人来,她稍微放了点心,闻言淡淡说道:“我去和奇华说说清楚。”
今天奇华能闹这样一出,改明儿只怕还能闹出别的事端来。
她太高估了奇华的理性,也太低估了奇华的任性。
这样的奇华只要一直盯着她,她就如锋芒在背,难以松懈。
她能够防御一时,总不能永远的防御下去,源头上的根源,该掐断的,还是要掐断。
“等等,你别去,我去。”柳五一把按住贺兰叶,起身就要从辇车上下来。
贺兰叶有些头疼:“你去不得,她现在只怕对你有不好的心思。”
柳五出身丞相府,奇华公主都敢试图剥他衣服,用刀对着他,他的身份只怕在奇华眼中没有半点用处,而名义上顶着她妻子的柳五,在这种情况下只会是吃亏的。
“你信我。”柳五想了想,对贺兰叶说道,“我的话”
“松临哥哥!”
他话还没有说完,只听身后不远处传来奇华公主的哭腔,贺兰叶心一沉,一回头,就看见被侍女们簇拥着过来,泪眼婆娑的奇华。
她咬着唇小心翼翼看了贺兰叶一眼,不住道歉:“松临哥哥,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没有想要逼你下水。我知道你是漠北人,你不懂水,我绝对不是有意害你的。”
贺兰叶这次面对奇华一点都不客气,她把毯子扔回到柳五的头上,转过身面对着奇华,一双眼中满满都是冰霜:“你不是故意逼我落水,却是故意逼他逼我的妻子落水!公主,你明知道他刚成婚,也明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你逼他,和逼我有何区别!”
“不一样的!”奇华忍不住又哭了,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哽咽着,“松临哥哥,我真的只是想吓吓她!都怪她,如果不是她,你就是我的驸马了!”
“从来不会有这种假设存在!”贺兰叶看见跟在奇华身后赶来的齐洵,想到柳五拒绝齐洵时说过的话,也直截了当,“就算不是他,是别人,是世间任何一个人,都不会是你——奇华公主。”
奇华公主表情明显一呆,随之而来的就是汹涌而出的眼泪扑扑掉落。
她身后的齐洵听到这话,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也是一脸不是滋味。
这时,被贺兰叶牢牢藏在身后的柳五慢慢掀开了一点毯子,露出他在衣服上擦干净了的脸,锋利的视线透过贺兰叶直直投向奇华,用清冷犹如冰冻过的声音对她说道:“奇华公主,我敬你是皇族,本不欲与你多有争执。只是你似乎太为所欲为了些。”
本在贺兰叶的话打压中,整个人都丧了气的奇华,一听见柳五的声音,立即挺直了背一抹眼泪,指着他怒斥道:“都是你!姓柳的,我告诉你,识相点自动请辞回你的柳家去!日后我准许你一桩好姻缘!若是你不肯离去,就是摆明了要和我奇华作对,我必然不会让你好过的!”
贺兰叶头疼了,她回头看了一眼柳五。
柳五也不甘示弱,高昂着下巴,面对奇华公主没有半分退缩:“公主这是要仗势欺人了?且不知你一个没有实权的公主,哪里来的这份底气?”
奇华指着柳五怒道:“你信不信,只要我与我父皇说一声,松临哥哥就是我的驸马了!”
“哦?”柳五眸光一闪,嘴角却微微勾起,用略显嘲弄的声音说道,“既然公主这么有底气,不如回去先问问陛下,看官家他愿不愿意!”
“你!”奇华只一个十五岁的少女,历来被人捧着长大,斗嘴也只会最简单的仗势欺人,被柳五堵了回去,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指着他气得浑身发抖,口不择言,“你会后悔的!你等着,我会让你整个柳家都替你承担!”
“奇华!你在胡说什么!”
远远地,一声青年的呵斥犹如一盆冷水狠狠浇在奇华公主的头上,她微微露出了一个慌乱的表情。
贺兰叶听这声音有些耳熟,顺着声音看去,被侍从们围着隔开人群的边沿,大步走进来一个青年,那青年眉眼含着一丝怒意,直直盯着奇华。
五皇子
贺兰叶刚看清来人是谁,五皇子已经带着身后的吴尧等人大步上来,站在奇华面前厉声道:“你与我怎么说的!出来赏灯为何变成了给贺兰家找事?!你当初不是说放弃了么!”
奇华面对自己的亲哥哥,眼泪又止不住了:“都怪你!如果不是你拦着我,松临哥哥就不会娶姓柳的了!都怪你!”
五皇子拽着她胳膊往后一送,皱着眉:“蝶儿,你不要见人都怪,说来说去,都是你自己的不是。”
“哥哥!”奇华被吴尧禁锢似的扶着,挣脱不开,苦苦哀求着,“是我的不是,那你也要帮帮我!如果没有了松临哥哥,我就不嫁了!”
“哥哥,求求你,他是我唯一喜欢的人!”奇华哭得浑身乏力,软软倒在吴尧的身上,全凭借着吴尧的力气站着,一双泪眼看着五皇子,充满了哀求。
面对妹妹的哀求,五皇子眉头一皱:“蝶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