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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吕承易越是这样，她心里越是不舒服。
想着昨日吕承易那温清的样子，想着此刻他此刻正和太子妃坐着豪华车驾走在前面，再看现在的自己……怎么她忽然有种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的赶脚呢？
小太监倒是机灵，福泉话音才落就去把旁边上马车用的矮凳搬了过来，然后撩起马车后的帘子。
莫小小见福泉没动，便率先走了过去，踩着矮凳上了马车，刚在右侧靠窗的位置坐下，福泉也上来了。
福泉上了马车，弓腰着走到莫小小对面坐下后，随手拿起放在一旁的羊皮水袋睇给莫小小，“莫姑娘走了那么远，想必渴了吧。”
福泉这是在示好，莫小小自然不会拒绝。
笑着伸手接过福泉递过来的水袋，莫小小也向福泉套着近乎，“谢谢福公公，福公公以后叫我小小便可，莫姑娘太生分了。”
以前是她不懂事，想这福泉可是太子身边的贴身太监，多少人贴着去，唯有她傻乎乎的还得罪人家。
不过现在的她算是想明白了，既然想在这宫闱后院生存下去，像那日在书房门外拒绝福泉示好，伸手打脸的傻事她是不会再做了。
再做，那她就是真的傻/逼！
对于莫小小今日的转变，福泉虽不是太适应，但看着莫小小却顺眼了许多。
不过，他现在自然是不会去真的去唤莫小小叫小小，这样的称呼，现在可不是她福泉能唤的，至于以后——更是不得而知。
“莫姑娘这是哪里的话，杂家自是不会和莫姑娘生分，倒是莫姑娘今日看起来气色不错，想必身体恢复的很好。”福泉接过莫小小递回来的羊皮水袋，打着太极。
莫小小不笨，这福泉一句话里就带了三个莫姑娘，她当然听得出什么意思。
不过，也就是个称呼，她不会去纠结，只要其中的意思大家心里明白就好。
莫小小笑着微微低头对福泉道：“托福公公的福。”
“莫姑娘这话说笑了，”福泉摇了摇头，“莫姑娘乃是有福之人，自然是有人庇护。”
福泉这话虽然说得隐晦，可是莫小小还是听出了其中别有的味道。
如果是以前，她一定会觉得，福泉指的是十六，可是现在……她忽然有些不愿意去深想。
莫小小这次没有回答，只是笑了笑，福泉看出她不想再多说，越是便道，“这里到昭明湖还有些时辰，莫姑娘若是觉得累也可以小寐一会。”
“嗯。”莫小小轻应了声，然后假意靠向身后的车板微微闭目。
说真的，她是有些了累，一夜没睡好，大清早就被弄到这来。只是，现在要她睡的话，她还真睡不着。
她不过是还未习惯宫闱之中虚与委蛇这套，有些不知道应该和福泉说什么，总觉得说多错多。
福泉也不再说话，同样闭眼假寐。
马车内一下静了下来，莫小小刚有些不习惯，马车却在这时摇晃起来，想必是已经准备妥当出发了。
只是……这古代的马车坐起来还真不怎么样。她这边有软缎，地方也够宽敞，只是晃了下都觉得头晕目眩，蹭着车板的背脊和后脑勺是更不用说了，没过多会就隐隐作痛。
想起语汐她们那辆严重超载的马车，莫小小忽然觉得其实自己应该算幸运了吧。
也不知道是真的累了，还是晃得头晕，莫小小竟觉得脑袋开始晕沉起来。
直到外面响起喧哗声隐隐而至莫小小才一怔，缓缓睁开眼睛。
而这一睁眼，莫小小顿时吓了一跳，因为首先入眼的竟是福泉微微一惊异的看着她。
“福公公……”看着福泉那样子，莫小小一想到这老家伙可能盯着她已经看了很久不禁微微蹙眉。
她觉得，不管是谁，发现自己睡觉的时候居然被人盯着看，想必也高兴不起来。何况那福泉还是个老太监，这感觉可是说不出的诡异。
福泉自是没想到莫小小会忽然睁开眼睛，虽愣了下，不过很快反应过来。
那福泉是什么人，风风雨雨飘了那么二十多年，马上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对莫小小笑道：“莫姑娘被外面的声音吵醒了？”
当然，不被吵醒还不知道你大爷要看到什么时候呢！
心里虽然不高兴，不过莫小小还是努力没让自己那脸色放下来，只是轻应道：“是啊……”
福泉笑了笑，“想必马上就要出东宫禁域了。”
“东宫……禁域……”莫小小有些不明白。
见莫小小那样子是真的不明白，福泉很有耐心的给莫小小做了一番解说。
莫小小听完后眼里透出惊讶。因为她一直以为东宫是在皇城内的，没想到大晟的东宫和皇城是分开的。
皇城居中，太子的东宫在右，而左侧是其它皇子的府邸。
每个片区除了都有一个禁域划分，闲杂的百姓是不能越过禁域的。
莫小小看向福泉，忍不住道：“福公公，我可以看看吗？”
“当然可以。”
得到允许，莫小小侧头靠近窗口，然后轻轻撩起帘子一脚往外看去，入眼便是灰白的城墙。
微微蹙眉，莫小小在凑近窗口往后看，只见后面处了那些跟在他们后面的马车和宫人外，是十多丈宽的通道，也不知道有多长。
看着一眼看到头的甬道，莫小小问：“福公公，我睡了多会了？”
“应该有一炷香的时间了吧。”
“……”一炷香，才刚要走完这条道……
莫小小第一次深深体会到什么叫一如侯门深似海。
第98章 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外面的喧哗声越来越清晰，可是莫小小却缓缓放下帘子，然后闭目继续假寐。
看来马上就要走出这甬道了，换而言之，就是真正的要出这东宫了。
现在，是难得见见外面世界的机会，可莫小小却不敢去看，因为这个世界已经不属于她，她看起了贪恋之心，自寻心塞。
福泉也不再说话，只是睇了一眼又闭上眼的莫小小也继续闭目假寐。
只是，他心里却是震惊的，因为他已经注意到莫小小的变化！
虽然当年，他只有幸见过宸贵妃一面，可是……宸贵妃那双仿若能魅人心魄的眉眼却让他记忆犹新。
难道十六皇子……对莫小小那么好是因为这个？
那太子殿下呢？
还有，为什么他以前没发现莫小小的眉眼居然和宸贵妃如此相似，是没注意吗？
福泉自然不会想到莫小小是基因突变，在寻思了片刻后只当是自己以前没注意罢了。
一路上，马车外的喧哗声让莫小小觉得格外闹心，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那喧哗声不只没有淡去的迹象，马车到是颠簸起来了，莫小小更觉不适。
在这的不适中，福泉和莫小小两人却各怀心事的闭目假寐，谁都不打扰谁。
当马车终于停下时，已经烈日当头。
莫小小迫不及待的睁开眼，刚打算下马车，福泉却道：“莫姑娘不妨先在这休息，等会福泉会让人来带莫姑娘上船。”
“……”这应该是太子的意思吧。
虽然早已经在这狭隘的空间呆不下去，可是莫小小却不能说不，“那就有劳福公公了。”
“莫姑娘见外了。”
福泉话音才落，便有小太监将马车的帘子打了起来。
福泉弯腰起身，走到车尾后踩着早已经摆在车下的矮凳下了马车。
小太监看了莫小小一眼，见莫小小没动，也就把帘子放了下来。
马车内再次恢复寂静，可是少了福泉，不知怎么的莫小小却觉得心里松了很多。
再度靠近车窗，莫小小掀开帘子的一角往外看，便见宫人侍女都已经忙碌起了，而在不远处是一片在阳光下碧波荡漾的湖面。
湖边，停泊着三艘大船，中间那艘朱红色的船比旁边的两艘大，而且尤为华丽，一看就知道应该是太子乘的。
她们此刻所在的区域应该已经被侍卫隔离划分开，因为除了她们这些宫人侍女，见不到半个百姓。倒是距离较远的湖边却人头攒动，想必都是来一睹太子风采的百姓吧。
莫小小嘴角微撇，眼底闪过嘲讽之色，然后将帘子缓缓放下。
其实这种祈福活动，说好听点是为百姓祈福，实则不过是搞亲民，体现一下皇家对百姓的仁爱。再来就是显摆，让百姓看看皇家的威严于气派罢了。
想到这，莫小小忽然觉得胃抽了一下，忽然想起自己早膳还没吃有些郁闷的在车厢内四处看了一下。
结果，除了那羊皮水袋什么也没有。
莫小小一边暗骂太子太抠门，一边伸手拿起水袋就开始灌水。
喝下半袋子，莫小小刚拍了拍有些发胀的胃，马车帘子却在这时别人掀开。
莫小小转眸一看，在看到那个一直跟着福泉的小太监手上拎着的食篮时顿时想暴粗口。
这来早一分钟会死吗？！
脸色有点难看，小太监愣了愣讨好一笑，“姑姑……福公公让奴才给你送午膳来了。”
小太监这一句无意是火上浇油，莫小小深吸一口气，然后点点头，弯腰走到马车尾接过食篮，硬声挤出一句，“替我谢谢福公公。”
“……是。”小太监明显感觉到莫小小心情不好，应了声是后又憋了憋才道：“奴才就在马车外，有什么是姑姑只管唤奴才便是。”
“嗯。”
莫小小轻嗯了声，小太监便低头放下退到马车旁一棵站定。
盯着放下的帘子，莫小小心里更郁闷。
虽然那小太监说得好听，好像是专为她服务似的，可是莫小小心里明白，这不过是福泉或者太子派来盯着她的。
话说，她都吃下他的毒药了，她能跑得到哪里？
除非……那根本不是毒药……可是，可能吗？
他太子又不是很闲，哪里有那么时间和她玩这些恶趣味的把戏！
甩了甩头，将那份天真的幻想甩掉，莫小小打开食篮子，开始享受她的午餐。
用完午膳，莫小小两耳不闻窗外事的直接躺倒睡觉，方正到她派上用场的时候，自然会有人来通知她。
在万众瞩目下，吕承易和太子妃项莞妍站在中间那艘朱红色的福船的船头，向神龙祈福，等一些礼仪过场结束，已经是一个时辰后。
回到船屋内，吕承易见项莞妍面露疲态，笑了笑，“累了？”
“还好吧，谢谢殿下关心。”项莞妍说着，露出一个勉强的笑。
吕承易走到项莞妍身旁，抬起一手将项莞妍那几缕被风散的发丝捋起，别于耳后，“若是累了就先回宫吧。”
先项莞妍抬眸看向发丝同样在湖风下张扬着的吕承易……
微扬的唇角，温润的笑，微微眯起的黑眸有着难得一见的温柔，可惜……这些应该都不是给她的……
先回宫，那意思就是让她一人先走，他，还要留下，这眼底的温柔应该是因为那个女人吧！
心底滑过一抹凉意，项莞妍却依旧笑得温婉，“不能陪殿下游湖……臣妾……”
“无妨，身体要紧。”吕承易放下手，笑着道。
心中凉意更浓，项莞妍怕微微低头欠身，“那臣妾就先回宫了。”
“嗯。”吕承易轻应了声，微侧这头对身后的福泉道：“送娘娘下船。”
“奴才遵命。”福泉低头完全走到项莞妍身侧，伸出一手，“娘娘请。”
点了点头，项莞妍率先走在了前面，福泉弯腰跟了上去。
吕承易看着了项莞妍的背影一眼，一手负在身后转身走到船边。
视线落在远处岸边停着的那几辆马车上，吕承易唇角扬得更高，眼中满是笑意。
今日在锦华殿外看到她的时候那浑身的刺，就算距离那么远他都感觉到了，真想看看她被磨了一个早上，现在是什么样子。
项莞妍在墨云的搀扶下下了福船，站定后，她回身朝船上的吕承易看去。
湖风扬起的他的明黄的披风，颀长的身姿修长挺立，距离虽远，可是项莞妍依旧看感觉到他眼中的温柔和笑意。
他在等人……等那个宫女吗？
“娘娘……”见项莞妍竟站在原地失了神，墨云轻唤了一声。
深吸一口气，项莞妍缓缓回头，然后朝跟着她的福泉挥了挥手，“回去斥候太子殿下吧。”
“是……”福泉应了声，却弯腰未动，一直目测着项莞妍走远。
第99章 谢字头上一把刀（）
项莞妍在走出一段距离后面无表情的直视着前方，“去查，今日站在锦华殿外……穿墨绿色外披的宫女是谁？”
查宫女？墨云努力回忆今日在锦华殿外的的女官，可是出来时因为并无异常，她没注意。
太子妃娘娘要查这个宫女做什么？
“是。”心里带着疑惑，墨云低头应回了声。
福泉站在原地，看着项莞妍走上了早已经准备好的马车才回到福船上。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感觉太子妃娘娘好像发现了什么。
来到吕承易身后，福泉一边寻思着到底说还是不是，一边回道：“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已经回去了。”
“嗯，去把她带上来吧。”吕承易没有回身，依旧看着远处。
福泉应了声，心里犹豫了下还是转身去传莫小小。
虽然他有疑惑，可是毕竟只是猜测，这主子的事不是猜测就能开口的，尤其对方还是太子妃娘娘。
反正莫小小到底怎么样和他福泉都没有关系，前路如何，那得看她的福气。
马车内，莫小小正睡得销魂，哈喇子已经马上就要破口而出。
福泉刚一掀帘子，便看见莫小小缩在左边的长凳上睡着了，不由得微微蹙眉放下帘子。
走到左侧的窗边，福泉敲了敲木板，然后道：“莫姑娘——”
莫小小迷迷糊糊的应了声，“梅香别烦。”
“……”福泉连微绿，轻咳了两声，放大了点音量，“莫姑娘——”
“呃……”缓缓睁开眼睛，莫小小看着马车顶微愣了下，忽得反应过来自己现在正身在何处，差点没从长凳上滚下去。
晕死，她就说怎么梅香的声音那么想福泉呢！搞半天是自己睡懵了。
“福公公何事？”莫小小一边坐起来，一边应道。
只是，她才做起来就发现全是酸痛得要命，头也沉得厉害，比没睡的时候还难受。
莫小小抬手正伸手揉捏着脖子，福泉就道：“莫姑娘，太子殿下让杂家过来请你过去。”
“？！”莫小小捏着脖子的手一顿，心跳瞬间漏了一拍。
虽然早知道今日来就是应邀的，可不知怎么的，现在要面对的时候却又有些慌乱起来。
一时间，莫小小竟都忘记了这一大半天受得委屈，有些六神无主的应道：“哦~~我，我这就下来。”
莫小小站起身，然后整了整衣裙，又抬手抹了抹嘴角脸颊，发现确实没哈喇子才撩起帘子。
马车下，小太监早已经将矮凳摆放好，莫小小踩着矮凳下了马车后对福泉微微福身，“公公……”
福泉对莫小小笑得亲切，“莫姑娘不必多礼，跟杂家来吧。”
说罢，福泉便转身走在了前面。
莫小小一边低头拉着睡觉时候宫装压出的褶皱，一边跟上福泉的脚步。
看着那朱红色的福船越来越近，莫小小紧张的情绪越发重起来。
刚上了船没走几步，船便动了起来，原本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