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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王素容震惊之余，墨云的声音忽然从寝室外传来。
“娘娘，人来了。”
“带他进来。”
王素容正疑惑，便见墨云领着一个小太监走了进来。
小太监进来后便跪了下来，“奴才跪见皇后娘娘，贵妃娘娘。”
“起吧。”
“谢皇后娘娘，贵妃娘娘。”小太监说着缓缓站起身，只是头一直低垂着。
“都看到什么了？”
“回娘娘，和顺公公并未带着蘅王妃去御书房，而是带着王妃出了皇城。”
皇上居然没见她？！
王素容心底疑惑，项莞妍却显得淡定得多，因为她太了解吕承易了。
“哦~”项莞妍轻挑起眉梢，“还有呢？”
“回娘娘，奴才还看到皇城外早已经备好了马车，不过就王妃一人上了马车，跟着王妃的两名侍女被挡了下来。当时距离很远，奴才看到王妃的表情，可是王妃在马车后站了好一会才上去的。”
小太监才说到莫小小只一人上了马车，而两名侍女被挡下，项莞妍便已经猜到吕承易定是坐在了那马车内。而王素容也不过一个晃神便也猜出了个大概。
项莞妍深吸了一口气，微微抬起手，“领赏去吧。”
“谢皇后娘娘。”小太监低头跪谢。
待小太监站起身跟着墨云出了寝室后，王素容和项莞妍却谁也没再开口。
因为项莞妍正在努力的压抑心中的不甘与澎湃，而王素容虽然是有些妒恨莫小小的，可是她现在更在意项莞妍忽然之间让她知道那么多到底是想干什么？
一时间，整个寝室都静默了下来，直至半盏茶的时间过去，项莞妍才缓缓开口道：“若是本宫没记错的话，两日后便是妹妹的生辰。”
“确是，没想到娘娘居然记得。”王素容微微垂眸笑应，但心头却觉不妙。
“既然这样，那得好好办才是，请柬妹妹可有送了？”
一听这话，王素容心里暗自叫苦，她本是想借项莞妍的手给惩治一下那莫氏，就当帮蜜嫔和今日之事出口气，却没想反倒被摆了一道。皇后娘娘现在这不明摆的是想借她的手让那莫氏再度入宫么！
王素容这个人不仅聪明谨慎，而且从来都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什么可为什么不可为。
第696章 王素容妥协（）
她爬到今天这个位置可不容易，皇上对一个女人感兴趣又如何，她要的不过是她们王氏一族的前程，要的是自己一生的光华荣耀。
皇上对那女人的别样不是一般，万一哪里没弄好触怒了龙颜，她岂不是自己毁了自己那么多年苦心经营的一切么？
而且莫小小现在已经是蘅王妃了，皇上要怎么喜欢，爱怎么喜欢那是皇上的事，总不能真像皇后娘娘说的那样，做出什么有违伦常的事情来吧。
即便说到了最后一步，哪日｜那莫小小真入了宫，她到底能爬到哪个位置还是未知数，她和她也无大过节，她总不可能为了嫡姐那事要和她斗得你死我活。
不过瞬间，王素容便权衡了所有利弊，淡笑着对项莞妍道：“娘娘，请柬妹妹在三日前便已经送出去了，只是娘娘这妹妹是想亲自来请的，所以并未送过来。”
王素容婉拒的含蓄，可是项莞妍今日｜既然当着她的面说了那么多，自然是不可能就这样放弃。
项莞妍好像未听出她的拒绝之意似的，眉梢微挑，“已经送完了吗？妹妹可想到还有什么人漏掉了？”
这提示太明显，顿时让王素容焦心，皇后娘娘这是不打算就这样放过她。
面对的是六宫之主，王素容一时间不知要如何再拒，只得微微侧过头，秀眉轻蹙，只能做出假意思考的模样。
项莞妍是看出了王素容是那种只求自保的人，不想掺和此事，不过她可是皇后，跟她说那么多是给她留了三分薄面，难道还真由得她选择不成？
“妹妹入宫那么多年，本宫还并未妹妹办过生辰，这次就由本宫做主提你操｜办了如何？”
“……”项莞妍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王素容只得心里叹了一口气笑应道：“能得皇后娘娘帮妹妹操｜办生辰，那是妹妹的福气。”
她听得出来，这是皇后娘娘最后的让步。让她操｜办，至少送去蘅王府的请柬不是她送的，生辰当日所有的安排也不是她安排的，届时若真发生了什么事，皇上怪罪下来她至少还可以拿个不知道来应付。
见王素容是应了，项莞妍满意的点了点头，“妹妹这话就见外了，你可是自己人，对你的事本宫自然要上心。”
自己人？王素容含蓄的笑了笑，并未再开口。
她不会去问项莞妍一定要让那莫小小入宫到底所谓何事，而在莫小小进宫后她又会对她做什么，这宫里……从来都是知道的越少越好。
只是，她心底不竟疑惑，为何身为一国之母的皇后娘娘要想那莫小小入宫，为何要找那么多借口理由，如此大费周章。
说到这个，便也是项莞妍有苦说不出的地方，因为王素容是会不知道十六皇子吕月蘅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人。
她不会忘记当年她诱莫小小出宫，十六皇子吕月蘅回来后，皇上那阴沉的警告，那是比当初才知莫小小出宫后怒斥她更让她心悸。
第697章 收到死讯（）
她现在只是想见见她，想看看一个言行粗鄙，举止不端的女子到底哪里让皇上念念不忘了？
至少……在确定吕月蘅生死如何之前，她不会动她……
另一边，秀儿锦儿在莫小小回到府上半个时辰后也回来了，一下马车，便见一个守在门外的小太监的笑迎了上来，告知二人王妃办时辰已经回来。
秀儿锦儿闻言一直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同时看了小太监一眼不禁相视而笑，心中暖暖的。
让个小太监留门支会一声这种事对莫小小来说不过是一句话便可交代的，但却代表着她把她们姐妹放在心上。
同一时间，西厥对禹州进行的第三次攻城在刘辉等人十二万大军及时赶到之后，暂做退兵决定。
禹州主将站在城楼之上看着褪去的西厥大军抬手抹了一把汗，心有余悸。
这一次若不是刘辉大人及时赶到，禹州只怕保不住了！
而连同刘辉十二大军来到禹州的，还有一封五日前从京都传出的密函。
主帅营帐内，刚带兵撤回的葛萨正在向吕衍回禀着士兵的伤亡情况，葛老二却在这个时候掀开帐帘走了进去了。
“六爷，京都来的密函。”葛老二几个箭步走到案前，将手中的密函递了上去。
这个时候京都来密函……难道是……
吕衍的眉头不由得轻轻蹙了起来，随即抬手将密函接过快速拆开。
六月二十四，十六皇子吕月蘅晋衡亲王。六月二十八，蘅亲王与诚亲王义妹莫小小京都完婚。当晚，瑜妃殁于慎刑司，嚼舌自尽。
吕衍目光在密函上的三句话上停留良久，一动不动。
葛萨和葛老二是感觉到了不对劲，不由自主的皱起眉头对望了一眼，最后葛萨看向吕衍唤道：“六爷……”
葛萨一声出，急性子的葛老二见吕衍完全没反应，不由得加大音量，“六爷，密函上写的什么？！”
吕衍看着密函一眨不眨的眼终于动了，随即一边缓缓将密函折叠起来，一边道：“老二，你先出去。葛萨，接着方才的说。”
“……”吕衍状态明显不对，葛老二心中的一万个疑惑密函中到底写了什么，可这是战场，不比平常，即便心里好奇也只得低头退出。
葛老二能看出来的，葛萨自然也看出来了，可吕衍不说，他也不能问，只能是继续接着放出说到的地方继续回禀。
半柱香后，葛萨将所有的情况一一说完，而吕衍却一直看着案上的砚台一动不动，没有一点回应。
眉头皱得更紧，葛萨有些担忧的道：“六爷！你没事吧？！”
“嗯？”葛萨这声音不小，吕衍算是回过神来，看向葛萨扯了下唇算是笑，“我没事，你先出去吧，两个时辰后再来见我。”
吕衍看完密函后的模样明显就不对，想起几日前吕衍交代他的事情，不好的预感在葛萨心里顿生而出，“……六爷，是不是小睫她……”
吕衍没有回答，只是抬眸看了他一眼后又垂下眼睑叹了口气。
第698章 吕衍的困惑（）
“？！”葛萨心头一颤，有些激动的站了起来，“六爷！小睫她真的出事了？！”
“五日前……在慎刑司内嚼舌自尽。”吕衍缓缓吐出密函中最后一句。
“……”嚼舌自尽四个字一出，葛萨眼睛一热，双手紧攥成拳。
“这事暂时不要让老三知道……”说到这吕衍顿了顿，“最好连老二也莫要说，你知道他和老三一向是无话不说的……”
“……葛萨……明白。”紧攥成拳的手渐渐放开，葛萨道：“六爷，葛萨先出去了。”
看出葛萨情绪是不稳定的，可是他自己也何尝不是呢？
“嗯……去吧。”吕衍点了点头，“记得两个时辰后来见本王。”
吕衍用的是本王而非我，无非是在提醒葛萨现在的局势和状况不是沉溺个人情感之中的时候。
葛萨低头应道：“六爷放心，葛萨知分寸。”
说罢，葛萨大步出了营帐，而吕衍则深吸一口气缓缓闭目。
半响后，吕衍睁开眼，紧抿着薄唇将那长折叠好的密函缓缓打开，视线再度停留下密函上那三行小字之时。
莫小小……秦语睫……薄唇微动，吕衍勾起一抹自嘲的笑。
一个是他以为已经死了的人活了，一个是他以为可以活的人死了，就在同一天，一个大婚出嫁，一个自尽于皇城之中的慎刑司……真是讽刺呢……
眉头微蹙了下，吕衍从桌案下抽出一支空白的卷轴打开，研了磨，执起笔开始用心的在白卷上描绘着，而记忆也如同手中的笔，一点点在脑海中晕染开来……
‘六爷，等小睫回到西厥那日，六爷一定要帮小睫画一副丹青哦。’
‘呵……你的丹青可比我绘的好。’
‘才没有呢，六爷的人物丹青才是最好的。’
‘……好，我答应你。’
‘……六爷……小睫，小睫有个不情之请……’
‘你说。’
‘在小睫……在小睫回到西厥之前，六爷可以不为别的女子绘像么？’
‘我能给哪个女子绘像？’
‘六爷答应小睫好吗？’
‘……好。’
‘小睫一定会回来的！小睫喜欢大漠！’
吕衍手中画笔疾风，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一名身着斜襟长袍，身形妙曼窈窕，长发随风而舞的女子便在画卷之上成了型。
可是，当吕衍的笔尖触上那还空白着的脸庞之时，手却忽然顿了下来。
面目为何如此模糊……模糊得他都下不了笔……
停顿太久，一滴墨汁落下，污了那窈窕女子的面孔，再无落笔之处……
长长的叹了口气，吕衍缓缓放下笔，随即又从桌案下抽出一支卷轴缓缓打开。
画中女子白色的素锦长袍，腰带和边角点缀着凤凰花瓣，红唇微启，眉目微扬，似巧笑，又是娇嗔，唯妙唯俏，似有破画欲来之势……
为何？为何同是凭借着记忆，同是在他知道她们死讯之后……他却连秦语睫的面目都记不住了呢？
摇了摇头，吕衍将画卷一一收起，罢了，等本王血洗京都之后，再带你的骸骨回西厥吧……
第699章 应是来取他性命（）
两个时辰很快过去，吕衍已经调整好了情绪，而葛萨也已经恢复了平静。
毕竟，做为一个细作来说，死这个字，已经占据了她生命中的一半。当秦语睫决定前往大晟之时，他们便已经做好了这个心里准备。
只是事情来得太突然，而且几日前六爷也已经下了命让她回来，却没想……
想起老三那日｜才知道小睫要回来时候的兴｜奋模样，葛萨真不敢想若是让他知道小睫已死的消息会做出什么出格之举。
拜托了葛老二的追问，葛萨再度来到营帐外，“六爷……”
“进来。”
入了营帐，葛萨便见吕衍的神色已经如常，虽然这是好事，可是心底不免有些发涩。
西厥不比大晟，没那么多束缚，幼时他们兄弟，六爷还有小睫虽然身份悬殊，可是都是经常在一起玩耍的。
那时候的老三对小睫就是格外喜欢，可是小睫虽是王妃带到西厥的侍女所生，但自小天生丽质，聪慧过人，得王妃器重，从小便安排了汉人的师傅教授琴棋书法。
就在他们几乎都以为王妃会将小睫嫁与六爷做侧室之时，小睫却忽然说她要去大晟……
原来王妃对小睫多年的栽培不过是为了她到大晟做细作罢了。
小睫对六爷的心思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虽他们西厥人不似汉人对女子是否完璧太在意，可六爷毕竟是皇子，即便她再回来，最多只能做个侍寝的奴人。
六爷自不想委屈她，曾经还跟他提过，让他问问老三的意思，是否愿意给小睫个名分。这也是老三在知道小睫要回来时候为何那般欣喜若狂。
只是没想到……这人，居然这般就走了……
见葛萨才进营帐便定在原地有些发愣，吕衍道：“在我这里走神倒无事，若是在杀场上走神可知后果？”
葛萨回过神，连忙低头，“……对不起六爷……”
吕衍摇了摇头，“先过来坐。”
“是。”葛萨应了声走到矮案前坐了下。
“小睫说过喜欢大漠，待我们攻下京都，带她回大漠吧。”
葛萨缓缓抬头，眼神有火燃气，随即对吕衍笑道：“六爷放心，我们一定可以将小睫带回大漠的。”
吕衍点了点头，“想攻下京都，那么必须有一人要除。”
“六爷指的是吕月蘅？可是这次带兵的是刘辉，葛萨并未见到他。”
“若我没猜错的话，他已经快马加鞭朝禹州来了。”
“……难道大晟后面还有援军？”
“既然刘辉等人先行而至，但密函中又未提及永宁帝又增援军，那么他应该是独行。”吕衍一边说着，一边将早已经准备好放在桌案下的一直包袱拿起放到桌案上。
葛萨睇了一眼用白锦裹着的包袱随即目光一厉，“六爷指他的目的是……”
“应该不会错。”吕衍缓缓抬眸对上葛萨的眼，“他应该是来取本王性命的。”
葛萨脸上凶光乍现，猛的站起身，“只要他敢来，葛萨就要他有来无回！”
第700章 乌禹的礼物（）
看着葛萨，吕衍顿了下后缓缓垂眸看向桌案上的包袱，“他是奇南山虚灵居士的徒弟，身怀的绝技不是你们可想……”
虽然不想灭自己威风涨他人志气，可这是事实，就算在这数万大军的营地，就算葛家三兄弟联手，他也未必肯定能将吕月蘅拿下，甚至的，他是否能躲过他的刺杀！
“六爷！”
“我说的是事实……”吕衍说着缓缓将包袱打开，“想那福王的首级是如何被取下的？”
“……”那时候的福王也是身在七万人的军营之中，却不知不觉被取了首级无人知，不过，“六爷，福王那群乌合之众怎可和我西厥男儿相提并论！只能说汉人无用而已。”
吕衍紧抿的唇轻轻弯了弯，知道多说也无益，“这世上的事，不怕一万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