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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灵嘴角微抽，满脸的黑线，这莫小小不是明显的在说他不守信用吗？
不过莫小小完全不给虚灵把脸上的黑线抹掉的时间便站起了身走到他身前，“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吗？”
“呃……”
看着半天憋不出一个字的虚灵，莫小小歪着头，对虚灵勾了勾唇角，“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告诉你，这几年，你和十六的一举一动，说的每一句话，我都看着听着呢！”
一举一动，都看着听着？！
虚灵闻言不由得一惊，满眼的不敢置信。
难道他以前猜错的？那位尊上和幽冥鬼域没什么关系，而莫小小也不是去了什么幽冥鬼域？！
“关于你给我无形中制造出一个情敌这事，我就先不说了，我们先来算另一笔帐。”
另一笔？！话说，他除了那事，还有啥事得罪了她莫小小的吗？！
虚灵是一脸疑惑，而絮拂则满脸兴味的站在一旁看戏。
第527章 我疯起来连自己都怕（）
这莫小小身上太多秘密，明明属虫族，可是身上却没有半点灵气，明明什么都不会，却又让虚灵对她如此畏惧。
而且，他很想知道那位逼她就范的高人是谁。
那封印是狐印，下印之人定是狐族，而狐族什么时候出了那么一位高人呢？
他为何要逼莫小小就范？现在为何又要放莫小小出来？
想到这，絮拂不由得又低头看了看手腕的聚灵丝。
能有如此异宝，不是应该早已经渡上三清了吗？而且这样异宝，他居然就这样给了莫小小……
莫小小见虚灵那一脸茫然冷笑出声，“十六怎么说也是你徒弟，跟了你也十多年了，龙劫关他什么事？你叫他助毛线的龙劫啊？你是嫌他命太长是吧？！”
“我……”
“你我什么我！我话还没说完呢！”虚灵才开口，里面便被莫小小打断，“你让他给你卖命，那你呢？他遇险的时候你他｜妈｜的躲旁边看，你这叫师傅？就你这品行你修毛线的道，升毛线的仙啊！”
“呃……”虚灵老脸一红，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己竟无言以对。
“你也别呃了！你想什么我还不知道么？！”莫小小说到这，抬手就往虚灵的胸膛一顿指，“我告诉你，我早就看穿你的心肝脾肺肾！”
心肝脾肺肾……
虚灵是听得直冒冷汗，而站在旁边的絮拂是在惊讶于莫小小骂人居然如此凌厉的同时还升起了想笑的念头。
“助龙渡劫，不忍看生灵涂炭！虚灵居士……你给自己的理由还真是高大上呢！”莫小小冷笑，“你宝贝你孙女没错，那十六就有错了？就因为你孙女看上他，而他看不上你孙女就活该被你弄下山，活该去送死？！”
被莫小小说得几乎想找个地缝转进去的虚灵睇了眼一脸欲笑不笑的絮拂，红着老脸满眼祈求的道：“哎哟！我的小祖宗喂——求你别再说了！”
“你都好意思做了，难道还不给人说么？”
“我、我……”
“你什么呢？你身为修道之人，应该很清楚什么叫因果循环，出来混，迟早要还的！你让十六去送死，老子就骂你两句，你觉得还委屈你了？”
呕——悲催的发现自己依旧无言以对的虚灵，在心里不停的大口大口呕着血。
“我告诉你！你那孙女会有今天，那还都是拜你自己所赐！”
“拜老朽所赐？”这关他什么事啊？！
“不是你还能是谁？十多年就被你这样关在山上养了，除了能喜欢我家十六还能喜欢谁？说白了就是没见过男人！”
没见过男人……明明说的不是那个意思，为何她那语气听起来那么别扭呢？搞得好像她家翎儿跟花痴似的。
一说到虚翎儿，莫小小立马想起这四年来她对十六的各种明示，各种纠缠，牙根一紧便道：“虚灵，我想你也看得出来我现在是一点灵力都没有。不过……我这个人疯起来连我自己都怕，而且我这个人很记仇你应该知道。”
第528章 人妖殊途（）
“……”虚灵闻言，四年前那个魔化了的莫小小顿时浮现在了眼前，不由得咽了口口水。
“以前怎么样我可以不管，但是现在我回来了，所以麻烦你管好你的宝贝孙女，要不到时候我真一个不小心抽了疯……我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是、是、我会看好翎儿的……”虚灵抬手抹了一把冷汗，点头应着。
虚灵这认错的态度还真是没得说，莫小小想再继续骂也有点骂不出口了，于是狠狠瞪了虚灵一眼后道：“十六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恢复记忆，我是阻止不了他去岩州了，这个艰巨的任务我只有交给居士大人了。”
“按？！”
“你按什么？！人是你叫去的，现在让你叫回来难道不行？！”
虚灵憋了憋，“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虚灵看着莫小小半响后终叹了口气道：“这样说吧莫姑娘，我知道我这次让月蘅下山我确实是动了私心，不过……若是你以后都不打算和月蘅在一起的话，我也可以想办法让他不去岩州……”
“喂！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虚灵话没说完，便被莫小小打断。
什么叫她不和十六在一起才想办法不让他去岩州？虚灵这小子什么意思？！
“莫姑娘，你应该听说过，自古人妖殊途，人和妖在一起，定是……”
“定毛线啊！老子不是妖，最多也就算个半妖，哪里来的人妖殊途？！”虚灵的话再次没说完便又被莫小小打断。
为什么最近老是听到这句话，絮拂也说，虚灵也说，这是让人炸毛！
“莫姑娘你先别激动，你先听老夫把话说完可好？”虚灵连忙安抚道。
莫小小深吸了两口气，“好，你说，我今天倒要看看是如何的一个人妖殊途！”
负气的说完这话，莫小小转身走到吕月蘅身旁坐下，而后将他的头抬起，枕在自己腿上后往树干一靠，摆出一副等听书的模样。
而一直站在一旁未出声的絮拂看了眼莫小小后微微撇开眼，心里微酸。
只怕她自己都应该感觉到了什么了吧，要不何为如此激动呢？
以她平日里的性格，遇到这样的事情这样的话，直接就将虚灵否决了，何苦还继续听呢？
虚灵叹息一声，转身面向莫小小，“莫姑娘，人道是人妖殊途，以为那是因为妖身上有阴气，会损人阳寿，所以和妖在一起的话，自是命不会长久，常常不得善终……”
“你要我说几百遍啊，我不算妖，最多也就算个半妖！”莫小小没好气的瞪想虚灵。
已经说了一百几十次了，为毛又拿这句话压她！靠！
摇了摇头，虚灵依旧好声好气的道：“莫姑娘你先听老朽把话说完嘛！”
“……”莫小小牙根紧了紧，而后别开眼垂眸看向枕在她腿上的吕月蘅，努力将心中那抹不适压下。
“其实刚才老朽说的那些，只是世人自以为是罢了，人和妖本就不同族，在一起是乱了次序，影响到的不仅是人，连妖自己也难逃厄运……”
第529章 非去不可（）
“……”还有这种说法么？
见莫小小一脸不信，虚灵也不以为意，继续道：“其实，人妖在一起，损的不是什么阳气，精气，损的是彼此命脉！”
“命……脉？”
“不错！”虚灵点头，“命脉！命脉弱者，定是先不得善终者。”
“……”不知为何，莫小小的心因虚灵的话瞬间跳漏了一拍，脑海中瞬间浮现吕月蘅为了她命毙南郊别院后山时候的情景。
莫小小脸上闪过的不安没有逃过虚灵的眼睛，缓步走到吕月蘅身前顿下，虚灵垂眸看着吕月蘅轻叹道：“我早算到十六十年后会有一大劫，所以我让他下山助太子，带他助太子登基，届时也算是功德一件，到时候回到奇南山避劫的话，那死劫应是能渡。”
说到这，虚灵顿了顿，忽的自嘲道：“老朽不得不承认，老朽当年和此刻都是抱着私心，是想翎儿那丫头断了对月蘅的念头，但却也没有想害月蘅之意……”
“我知道……”沉默了半响一直不吭声的莫小小忽然应了声，而后抬眸看向虚灵，“你是想告诉我，就因为我的关系，损了十六的命脉，所以……那原本应该是十年后才至的死劫，提前而至！”
虚灵没有回答，只是目光平静的回视这莫小小那显得有些锐利的目光。
莫小小刚在吕月蘅胸口上的手微攥，“不说话，那就是我猜对了？”
“莫姑娘，即便就算你说的是真的，你不算一个完完全全的妖，可是你是束魂星这件事是无法改变的……若是你和十六一起的话，最终是难逃劫难……”
难逃……劫难吗？
为什么？为什么这些话她从未听人说过？邾奕，对了，邾奕为何没有告诉她，邾奕应该是知……
莫小小想到这，猛然想起自己来时，邾奕唇角边那抹意味深长的笑，顿时心微颤，连唇都有些微微发抖。
他早就知道！所以他直接就将她送到了十六面前，不带任何犹豫的！
他到底是想看她痛不欲生，还是想看她如何挣扎？
“莫姑娘……莫姑娘……？”虚灵见莫小小忽然就愣住了，不由得轻唤了两声。
回过神来的莫小小看了看虚灵，而后转头看向一直不语，面色淡漠的絮拂，“狼兄……”
“虚灵居士说的都是事实。”絮拂没有看莫小小，只是淡淡的应了句。
莫小小的心因絮拂的话顿时坠落渊谷，因为她知道，絮拂是不会说谎的。
虽然相处的时间不长，可是这个男人从来都是有什么说什么，直言不讳，而且他根本没必要骗她不是吗？
“虚灵居士……你和我说这些，到底是想说怎么？”莫小小的声音听起来很轻，可是却带着一种坚定。
是的，坚定，无论如何，她是不会放弃和十六在一起的。
她不会让十六死的，一定不会！
“莫姑娘，老朽只是想告诉你，若是你真决定了要和月蘅一起的话，那么此次助太子渡劫，那月蘅是一定非去不可了。”
第530章 庇护（）
“此话怎讲？”
“俗话说的好，命有富贵草贱之分，很多时候，不论是人或是妖在知道自己有劫难之时，会选择一些大富大贵之命的人庇护，助之渡劫。”
莫小小微微蹙眉，“你的意思……太子……便是那大富大贵可助十六之人？”
虚灵笑，“太子何止是大富大贵，他乃真龙之名，若是在其身侧，得其庇护，那么十六的命脉自当不会损其太重。”
“……”莫小小听到这，忽然觉得哪里有些不对，“那十六……十六以前不也是在他身侧吗？为何……”
“莫姑娘，太子虽有真龙之气，可还不是真龙。”虚灵说到这，抬手捏着须，又摆出了大师之态，“只要太子渡劫成功，登基称帝，那么他便是真龙，只要月蘅在其左右，那便可得其真龙之气庇护。”
莫小小一见虚灵那装｜逼的模样，差点没送他一记白眼。
妈蛋啊！直接说最后这些不就好了么？！搞得神神秘秘的，刚才害她胡思乱想，担心那么久！若是她现在有灵力，一定送他两脚！
鉴于还有事情要问虚灵，莫小小将那股想抽人的怒气暂时压了下来，“那是不是太子只要称帝，十六能得其庇护，便可平安无事？”
“这……”虚灵捻着须的手一顿，“月蘅到底是都能平安无事，老朽不敢妄言，老朽只能说，比起没有真龙之气护住命脉的话那是要好很多。”
莫小小看了看虚灵，而后抬手扶住额头。
虚灵的话，她不得不信。
想她自从和十六在一起后，麻烦就不断的找上门，完全没断过。
十六为了她，吞下了翎儿的‘洗髓露’，为了保住一半的功力，差点丢了性命。
然后是她为了去找十六，傻逼的跟着吕衍走了，而十六还要冒着生命危险来救她。
再然后，两人即将大婚，而皇后忽然杀上门来了，十六又再次为了救她，最后把命都给丢了。
这些事情，一桩桩，一件件，血淋淋的事实就摆在眼前，她怎能不信！
若是没有她的话，十六也许还在逍遥自在，说不定用不了两年就助太子登基成功，隐退奇南山或者逍遥游世！
想到这的莫小小忽然觉得有些无力，这便是所谓的人妖殊途吗？这便是所谓的天命不可违吗？说到底，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她而起。
然而，那是莫小小不知道，皇后会忽然杀上门来，完全是吕衍因为她的关系洞悉到了吕月蘅可能身受重伤，在机不可失的情况下，幕后策划了那一出夜袭南郊别院。
若是她连这个也知道了的话，不晓得还要怎么个无奈呢！
垂眸看着枕在自己腿上双目紧闭，犹如熟睡一般的吕月蘅，莫小小有那么一刻的茫然。
就算太子能登基称帝，那么十六也未必能一世平安，她——到底该怎么办？！
留下来害他一世，还是……离开？
离开吗？
既然要离开？那她到底为何要回来？
既然回来是不想他再遇险，那么自己在他身边他不是更危险吗？
第531章 让我害你一世，可好？（）
莫小小想着想着唇角一勾，竟笑了起来。
站在一边的絮拂转眸睇了莫小小一眼，微微垂下眼睑，不知为何，心中竟出现了一种莫名的情绪。
好像紧张，又好像期待着什么，不知要如何形容，就如同他都不知道为何他会做那件让她被擒，而后将信偷梁换柱这种事情一般。
真的……只是觉得欠了她，为她好吗？
“莫姑娘……”见莫小小居然笑了起来，虚灵有些担忧。
莫小小看也没看虚灵一眼，只是依旧笑着，一边抬起手摆了摆，一边摇着头道：“我、我没事……”
虚灵见状张口欲说什么，最后终还是轻叹一口气缓缓站起身，不再吭声。
这个时候，也许是应该给她自己好好想想做出决定。
其实他还是有些能理解此刻莫小小的心情的。
想当初，月蘅可以为她而死，无怨无悔，而她也愿为了月蘅放弃自由，甚至担心月蘅醒来痛苦，求那尊上将月蘅的记忆封印住……她做那个决定的时候，不知道下了多大的决心呢！
正如她那日所说，死，未必是最痛苦的事情，可是她却愿意自己一个人将所有的痛苦都承受下来，就为换月蘅的一世安康喜乐……
不管是月蘅，还是莫小小，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情……翎儿那闺女，这辈子还真是一点都不要想了。
莫小小笑着，缓缓抬起头看向天际。
那天那么蓝，犹如蓝丝绒般的缎带，上面还缀满了点点的星光，美极，却也残酷极。
缓缓收起笑，莫小小看着那天际已经微微眯起。
“十六，虽然这老天爷明显是想玩死我们，可是我不会让它如愿的。”莫小小说到这，低下头垂眸看着吕月蘅，指尖轻轻滑过他纤长的睫毛，“反正你都可以为了我命都不要了，那么让我害你一世，你应该不会介意的，对吧。”
絮拂看着莫小小的眸渐渐暗了下去，她说的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她——最终还是决定追随他。
紧紧抿着唇，絮拂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