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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瑾瑜咬着兔腿还不甘心，一边吃的大口，一边伸手抓着水囊。
“我也就管饱你们几个，大家要是都指望我管饱，那我烤到今晚也未必能让大家吃饱。好了，你们吃着，我再去林子里逛一圈。”
林雨蝶不是专业烧烤的不说，而且也没带什么佐料，必备的盐是因为可能出现外伤什么的，她还是去看看这林子有没有什么可以利用的，待来日再路过，也算是有个“熟悉的地方”。
“拿着这个。”
步青云伸手递过来个巴掌大的荷包。
“什么？”林雨蝶接过打开，抽出一条链子：“这是什么？”
第382章 传说中的长安（）
“府里库房的东西，在庄子上的时候你不是让瑾瑜给你做防身的吗？他做了一直袖箭，我给他改成手弩让他自己用了，临行前我在库房里找到了这个。”
他解释了一下，秦瑾瑜嘴里一嘴的食物，只能“嗯嗯”的点头。
库房的东西，林雨蝶就收的心安理得了：“好吧，我去试试。”
并不多问是如何用的，她拿着就进了林子。
树林遮挡，林雨蝶自己试着用——链子这种东西，属于鞭类，用不好很容易伤到自己的。
拉开全长两尺多，不算太长。林雨蝶试着甩了一下，链梢的圆形饰物蹭的飞出，弹在一旁的树上又返了回来——她这才重视了一下那个饰物——
三寸大小的空心圆形，带着两个指甲盖大小的凸起，拉了拉，得用大力才能拉出来，内缀的是一条丝线，也不长，一尺多点？
倒是个精巧的玩意儿，一指粗细加上长度，也就围在腰上合适。
一时练手忘了时间，直至步青云说：“日已西斜，夫人可否上路？”
“荒郊野地的，路上是不是没什么风景啊？”林雨蝶出来，链子在腰上，垂下来的头和梢叮叮当当的碰撞着：“快马加鞭一刻钟是不是？”
步青云看着她腰间，眼神里带着些什么，没回话。
林雨蝶晃了晃腰，比刚才更喜欢这链子了：“好看吧？早知道库房里有东西，我就多翻几遍了。”
看她没有丝毫起疑，步青云唇角微翘：“走吧。”
阳光把影子拉的细长，林雨蝶已知时间不早，翻身上马，鼓舞士气：“到了长安，我请各位吃最好的酒楼！”
这可说到点子上了：“夫人可要说话算话，听说长安的酒楼还能听曲儿呢！”
“听说长安城里，还有御厨楼呢！”
一时间七嘴八舌，都是平时林雨蝶惯说的。
不过眼下——
“若是一刻钟可以赶到，不用听说，你们都能见到！”
林雨蝶素手一挥，秦瑾瑜一马当先！
这小子！
秦瑾瑜扬鞭打马，回头对林雨蝶笑，看她有些恼怒，他跑的更快。
“行啊你小子！给老娘等着！”林雨蝶眼看是追不上了，她不急，反正也差不了两个身位，就让他在路上嘚瑟，到地方看他挨不挨胖揍！
眼看长安在际，众人都慢下来了，要林雨蝶为首，步青云排次。
长安城门下，城门兵盔甲齐全，看着他们一行人，伸手就拦：“站住！”
步青云越马前行，递上一纸文书。
虽然不知道那具体是什么，但林雨蝶觉得，就是和通行证差不多的证明，还表明了身份。
那城门兵又看了看林雨蝶，往后退了一步：“夫人，将军让属下来接您。”
嗯？
敢情这不是城门兵啊，林雨蝶看了看他：“他在哪儿？”
那人拱手回话：“汪府。”
步青云低声说：“是兵部侍郎汪行真的府上。”
林雨蝶点头，“带路。”
……
一入城门，宽阔的大街上压根就没有那些什么小商小贩的摊子，也没有熙熙攘攘的人群，这让林雨蝶有些接受不了——怎么还没有洛阳热闹呢？
“这里的人呢？”
她忍不住问。
带路的人回话：“日落宵禁，人都回坊里了。”
坊里？
这个词对林雨蝶来说，还真是有些陌生，不过宵禁她知道，洛阳也有宵禁，入夜便不能在街上了。
眼看越往前越不知道是哪儿，林雨蝶直接问：“那我们现在，是去什么坊？”
“康平。”
回答的简明扼要。
第383章 夫妻见面（）
林雨蝶在马背上趴了趴：“康平坊？”
历史不好，真是很头疼啊，而且这硕宽的路上，没有人，却不能跑马，只能被牵着，林雨蝶往后看去。
秦瑾瑜之前得意的挑衅之后，已经老实了，就怕林雨蝶看他，此时在中间偏后的地方跟着，一看林雨蝶看过来，急忙低头。
林雨蝶在只是看了看而已，当着外人，她不会说他的，因为教子要关门。
拐弯，入了一个门，里面豁然热闹起来。
有吆喝有买卖，有小摊有客栈，有人来有人往，林雨蝶直起身：“我们这么多人，不好……”
“让一让让一让！”
她正想说要给人提示，以免伤到，迎面有人过来，已经提了灯笼，稍远点的是轿子。
他们才进坊门，这是要出去？
带路的人立刻把林雨蝶的马往路边牵，后面的人都跟着偏让。
林雨蝶用好奇的眼神，目送这轿子出去：“这人是谁啊？”
“刑部荣侍郎。”
似乎是不方便多说，那人说完就加快了脚步。
汪府门前早有小厮等候，一见人到，立刻请引——只请了林雨蝶和秦瑾瑜，以及相近的几个人，其他人都安排去了他处。
林雨蝶不明觉厉——看看人家这家风，再想想自己平时的洛阳府里的作为，以为已经很好了，原来差的还挺远。
倒是秦致远，他不计较，从未说过，以至于，她现在才知道。
“夫人。”
先头来的那两位送信的府兵在院里，见到林雨蝶，立刻行礼。
林雨蝶有些意外：“你们怎么在这儿？”
“汪大人和将军……在喝酒。”
其实是能听到的，他们也不好明说不是？
林雨蝶往里走了一步，听到丝竹声，回头就说：“步青云，你带着秦瑾瑜和这两位弟兄住一起吧，不用带路了。”
“夫人请。”
已经能看到院内主屋了，就算不带路，也到门前了。
林雨蝶看着那灯火通明的室内，歌舞升平的，哪里有半点秦致远给她的信上说的严峻？
果然是天子脚下，就算外面打起来乱成那样了，在这儿，还是该吃吃该喝喝的。
“雨般总堪比，可似粉腮香。蝤蠐那足並？长须学凤凰；昨宵欢臂上，应惹领边香。红绡一幅长，轻闲白玉光……”
软软糯糯的声音，听着就让人醉，那么多曲儿，偏就这一首红，而这一首，林雨蝶正好听过。
货真价实的靡靡之音——《十香词》。
“我来的不巧，似乎是打扰了汪大人的兴致？”
林雨蝶没有直接进去，倒真是怕打扰到——听着这种曲儿的时候，万一有些见不得人，那岂不是尴尬了？
秦致远正端着酒杯，听到声音眼睛一亮，立刻起身：“蝶儿！”
林雨蝶冷眼瞥他：“激动什么，莫不是背着我，做了什么？”
“早闻弟妹英姿飒爽不让须眉，真是百闻不如一见。”汪行真也起身了，摆手让曲儿停了。
秦致远大步过来，声音刻意压低：“夫人莫要计较，别让我留了惧内的名儿可好？我只是客随主便。”
声音不大，但也不小，这压低的嗓音，更合适被人听到。
林雨蝶白了他一眼：“你敢说你不喜欢？”
家里那两个被赎出来的窑姐儿，就会唱这个，林雨蝶听过那么多，就这一个调儿她还记得，原因无他，只因好听。
秦致远咳了一下：“你唱我会喜欢。”
第384章（）
林雨蝶心里还是惊讶的，她对于这些当官的，只接触到刺史那个级别，看县志和史书上说，京官都很厉害的。
所以，眼前这位，也是城府很深的吗？
秦致远没想到林雨蝶回不说话，她一向很有眼力劲儿的，而且精明，怎么此时……
林雨蝶被秦致远看着一眼提醒了才反应过来，微微福身，给自己的反应找了个借口：“额，我是被汪大人的伟岸风姿给迷了眼，忘了见过，失礼失礼。”
“呵呵，弟妹倒是很会说话，不怕致远兄生气了？”
汪行真一张方脸，浓眉大眼的，说出这话，带着一种蜜汁喜感，所以林雨蝶和他说话，就一直是笑着的。
“我和他有什么好生气的？要是因为我夸了汪大人而生气，他是该有多小气？”林雨蝶直接把秦致远推回了座位上：“不要因为我来了，就打扰你们喝酒听曲儿，你们继续，我去看看瑾瑜。”
秦致远被她推的措手不及，伸手拉住她：“你倒是一点儿都不客气。”
“弟妹大气。”汪行真端起了酒杯：“你来之前，致远兄还和我说，要是听了这种曲儿，你会生气的，我就说弟妹没那么小气，来了还要多喝几杯，你可不要找借口。”
这个秦致远，拿她当挡箭牌也不说一声，林雨蝶看了他一眼，因为不知道秦致远的人际关系，所以拿捏起来，真心吃力，但听他说话这意思，大概是很相熟吧？
熟就好办了。
“汪大人，你真要和我喝酒？”林雨蝶看了看桌上的酒壶：“我喝酒可没这么文雅，都是整坛整坛的来。”
秦致远就知道，林雨蝶应对的来，他一点儿都不担心，甚至还有点喜闻乐见。
林雨蝶就看着秦致远在一旁半笑着看她，一点儿开口的意思都没有，而汪行真已经叫人拿酒坛来了。
“我……”
林雨蝶准备拖延一下，毕竟她空腹，直接喝的话，量肯定是不行的，但门口忽然热闹，比她来的时候动静大的多：“不讲义气啊，说好的嫂夫人到的时候叫上我的，怎么你们都要喝酒了？小六你把酒放下，举坛子什么的实在不适合嫂夫人，你去拿碗来！”
这次秦致远终于说话了：“杨兄，这是汪兄家里。”
“那又如何？”
杨左大踏步进来，看到林雨蝶，眼睛一亮——他之前都是听说，没见过，一直都以为林雨蝶是那种女生男相的样子，要不然也不会总是被夸能看，真是没想到……
“嫂夫人这么漂亮呢！”
秦致远伸手拦住他，挡开距离：“那边是你的坐，去喝你的酒！”
林雨蝶退了半步，这人和秦致远竟然差不多身高，一身白袍，鹅蛋脸，看上去比容长脸的秦致远还要帅气几分，只是刚毅不够。
果然，是和自己颜值差不多的人在一起，才会有危机感，刚才林雨蝶那么夸汪行真也不见秦致远有什么动作，这还没说话呢，他就紧张兮兮的拦着，林雨蝶低头一笑：“这位俊美的少年郎，很高兴见到你，我姓林名雨蝶……”
“咳！”
秦致远直接打断了她。
杨左笑出了声：“嫂夫人是真性情啊！我叫杨左，字真文，号……”
“你不用说了，她不想听，你赶紧给汪大人见礼。”秦致远给林雨蝶留面，但是没给杨左留脸，直接推他入座。
因为座位是相对的，这样就隔了半个厅的距离了。
第385章 看星星（）
林雨蝶掩唇轻笑，秦致远还有这一面呢？
秦致远回头瞪了她一眼：你还笑！
——知不知道他今天上午接到信的时候的心情？以为是她终于回信了，结果一打开，还是那老婆子的，真是够了！天天自称是他娘，给他找了一堆事，别说是亲娘，就是后娘都未必能这么祸害！
当他容易的吗？他这点儿功绩，都不够被祸害的！说是妻贤夫祸少，但摊上个这种娘，根本好不了！幸好，这人也不一定是他娘。
他这次回来，因为是和郭令公前后脚，所以他就没有再找京兆伊，直接暂住在侍郎府邸，所以他收到信的时候，汪行真就知道，不多时就邀请他喝酒，他正发火，自然是不拒酒局的。
吃过午饭，酒水就摆了上来，汪行真还养有歌姬。
“男人嘛，什么不能听？”
汪行真一开始就把这话给说出来了，但他还真没听那些女人咿咿呀呀唱的什么，只顾喝酒了，府兵来报说林雨蝶在城外的时候，他刚要安排人去接，就被拦住了，汪行真说他要尽地主之谊。
杨左能得信过来，还这么及时，少不了汪行真的功劳。
虽说几人关系不错，但汪行真是文职，又是几人之中稍微年长的，秦致远对他没有什么提防，但杨左不同，他是哥武职，接待各种人也是要看脸的，而且还擅长和各种人打交道，光这一点，就和林雨蝶能说到一起。
秦致远沉着脸抿着嘴，推着杨左，还看了看林雨蝶，眼色不停的打。
林雨蝶虽然觉得好笑，但确实也不想在这儿多待，说了句去看秦瑾瑜，就出来了。还能听到汪行真在后面说要招待什么的，被秦致远给拦住了。
像是故意的一样，林雨蝶觉得特别好笑，表情没收住，出来的时候还是笑着的。
“夫人。”
步青云在外面等着她，安排好秦瑾瑜他就过来了。
林雨蝶直接往一旁去：“安排好了？”
“是，但你……”
他就是不放心，才一直在那月门外等着的。
林雨蝶直接说：“我没事，就是想看看这长安城的夜景，不过现在这样子，怕是也没得看了。”
秦致远都没额外搭理她，而且客居的身份很受限制，她总不能在人家这里上房吧？
但步青云却没这种顾虑，直接就要带她上房——
林雨蝶急忙自己动手，“屋顶客月下独卧。”
“嫂夫人！”
杨左拎着酒坛追了出来，只看到人在屋顶，他擅长的是外家拳法，对于轻身功夫还真不擅长，估计自己上去，这房顶就必有窟窿不可，只能下面招呼。
林雨蝶就当没听到，一是因为要估计秦致远的面子，二是她对这些京官并不想多认识。
秦致远随后也出来了：“媳妇你要是不下来，汪大人就要修屋顶了。”
听到是他，林雨蝶才说话：“这边风景独好，你要不要也来？”
在别人家屋顶上随便看星星，大概只有秦致远夫妻了。
林雨蝶也没想到，事情会传出去。
因为翌日秦致远要上朝，所以林雨蝶配合了一把，早起送他。
天还没亮，就提着灯笼送出门口，回身时候还撞到了汪夫人。
汪齐氏带着两个妾室恭送汪行真出门，比林雨蝶来的早，看到林雨蝶和秦致远的时候，汪齐氏的心里，说不出来的不舒服，就只亮了一个灯笼，站在回客院的月门口。
林雨蝶还有些困顿，反应就不是那么灵敏，完全没想到会被主人家给拦路。
第386章 嫉妒的种子（）
撞到为首站着的丫鬟，林雨蝶下意识的反应就是伸手横推，半臂的距离，护住自己。
看清人的时候，她也是从头饰上看出分别的——来这里再怎么也一年多了，她又是这种身份，接触的人事都是差不多这个级别的，看多了，自然就知道。
她微笑了下：“是汪夫人啊，这一大早就来，有什么事吗？”
虽然是客居借住，但林雨蝶住在这儿，也没有自觉：拜访主人什么的，她昨天不是已经见过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