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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等我叫出声来,就看见一个红衣女鬼提着鹰钩鼻子的脑袋飘到了我跟前,手掌往下一按,那颗血淋淋的脑袋就对上了我的面孔。那一刹,我甚至感到人头嘴里吹出一股带着血腥气的凉风,冷飕飕的往我脖子里钻,我顿时打了一个激灵。
这个女鬼要干什么?为了让我看人头?
我实在弄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只是从她的表情上看,她应该是在等着看戏。她是想看我发狂发疯?还是想看我哭天抢地?
我绝对没看错。那女鬼的眼睛里除了带着阴森森的寒意,就是一种等待报复的快感。就像是迫不及待地想要看我跪地求饶。
那个女鬼看我没有反应,不由得气急败坏地拎着人头在我身边一个劲儿地转圈。一而再再而三地把人头凑到我跟前,像是拼命想让我看清人头的样子:“你哭啊!喊啊!我杀了你的亲人,你怎么不知道哭?”
“快点哭,快点叫啊”
“谢谢!”我抬头道:“你要是不杀他,他很快就会杀我!”
“你放屁!”女鬼尖叫道:“他把你带到禁地里守了两天,刚才还拼了命的救你,怎么会杀你?”
“你没听见他说的话么?你们找错人了。”我一点不怕说实话。要是这群鬼魂想要杀我,我连一星半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与其被他们活活撕了,还不如临死之前图个痛快。
“啊——”红衣女鬼尖叫一声之后,就钻进漆黑的夜色当中不见了踪影。
围在我身边的鬼魂也像是潮水般退进了夜幕,仅仅片刻之后,我身边除了被撕开的一具尸体,再没有其他什么东西了。
我原地坐了半天,才站起来飞快地钻进了君莫笑藏身的山洞。君莫笑看见我之后,不由得惊讶道:“你这么快就回来了?”
“我也没想到”我把刚才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讲述了一遍之后道:“我不知道其他地方还有没有人,也不敢过去看,就只能先回来了。”
君莫笑沉吟道:“应该没有人了。刚才那场鬼祸动静不小,如果残字门还有其他弟子把守的话,不可能视而不见。你成功了!”
“什么是鬼祸?”这个问题我不能不问。
“怎么说呢鬼祸,就是鬼魂变本加厉地讨上辈子的债!”君莫笑略一停顿之后,说起了鬼祸。
如果,一个人上辈子杀了太多人,那么被他杀的人就都会等在阴间找他报仇。但是,有些人就算死了之后,那些冤魂厉鬼也动不了他。
那种人要么有法术加身,要么就是有鬼神护持。在过奈何桥之前,债主再多也碰不到他一根毫毛;但是过了奈何桥之后,护着他东西,可就再也帮不了他了。
那些放不下血仇的冤魂厉鬼就会一路跟过来,在他身边晃悠,等机会找他报仇。沾了鬼祸的人,不能上楼,不能下河,不能重病好多好多事情都不能做。只要稍微有一点机会,守在他边上的厉鬼就能对他下手,把他往死路上逼,活活断了他该有的阳寿。
而且,谁帮他,谁死;谁跟他亲近,谁死。鬼祸,就是祸连全家,祸延九族。
君莫笑说完之后道:“今天,你应该满十二了吧?”
“对!”我今年虚岁十三,算算日子今天应该正好是我十二岁生日。
“那就对了!”君莫笑道:“不管你身边的人,怎么护着你,每隔十二年,鬼祸都会爆发一次。鬼祸爆发之后,未必就会针对当事人。就像这次,那些冤魂是想灭你九族之后,只留你自己,只不过他们杀错了人而已。”
这里是残字门的禁地,他们肯定在外面设下了某种禁制。从那个女鬼的话里看,他们应该把这里当成了我避祸的地方了,所以一出现就找人杀。他们最初的目的就是要让我尝到痛失亲人的滋味。却没成想,他们弄错了对象,反而救了我一命。
“想要我命的是鬼,反过来帮了我的还是鬼。”我现在都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了。
君莫笑看着我道:“你记住,鬼祸一次不成,下一次爆发就会更为猛烈。你想活命,不仅要成为术士,还要成为术士当中的至强者。否则,你早晚要死在鬼祸之下。”
直到君莫笑告诉我什么是术士之后,我才知道这世上还有一群游走在人世与幽冥之间的人,他们称自己为术士。我爹不仅是术士,而且还是步入了斩魂境的高手。
我爹能步入术士七境当中“通灵,问鬼,走阴,斩魂,降妖,伏魔,刺神”的第四境,已经算是个小高手了。可他却在鬼祸爆发之前想方设法地救我,可见他抵挡不住第一次鬼祸。
按照君莫笑的说法,我在二十四岁之前,至少要达到降妖境,才有自救的可能。若想要十拿九稳的活下来,只有达到伏魔境才有把握了。
可我如今连通灵境都没达到,伏魔境离我实在太远了。
我不由得低声道:“没有其他办法避祸了么?”
“凡事还得靠自己!”君莫笑冷笑道:“你父亲就是因为相信了别人,才被残字门给算计了。”
君莫笑解释道:“如果我推测的没错,你父亲肯定在他领回去那个女人之前,找过残字门求助。他们为了要你父亲手里的东西,特意给他挖了一个陷阱”
君莫笑一点点的解释道:“他们应该是告诉你父亲,把那个女人制住之后,困在屋里用火烤,再拿着有她头发的假人往井里扔。这么一来,那个女人明明能闻到水味,能听见水声,却偏偏喝不着水。她越喝不着水就越想喝,最后,会渴到鬼魂从身子里走出来找水的程度。
你那天晚上在屋里看见的鬼影,就是那女人的魂儿。
要不是你不小心弄断了捆着她脚的绳子,她就得变成活活渴死在井边上的冤鬼。她死了之后,还得护着自己的尸首,直到有人给她的尸首喂水消了她那口怨气,她才能下地府投胎。
而你父亲肯定会趁着这个时候,把她做成傀儡。她想守着尸首,就得跟一群冤魂拼命,等她挡住了那些冤鬼,你也就得救了。”
君莫说完忽然话锋一冷:“这种事情,成功的几率微乎其微。就算没有你烧到那女人捆脚绳子的那一出戏,她也有九成以上的希望自己逃出去。你父亲浪费了那么多的时间之后想要救你,就只有两个办法:一是把他自己炼成护身鬼;二是把你送给残字门,靠他们的庇护躲过这一劫。”
君莫笑沉声道:“无论他最后怎么选择,都必须把从步家带出来的东西交给你。这么一来,残字门对付你,总比对付你父亲容易得多。”
“原来是这样!”我嘴角都让自己给咬出了血来,我爹为了我,掉进了残字门的陷阱,生死不知如果将来找不到我爹,那么在我有生之年,必定踏平密咒道!
第十二章 让我一哭()
“术士”这条路,我想不走都不行了。无论是为了活命,还是为了找我爹的下落,我都必须成为术士。
我就这样成了君莫笑的徒弟,跟他一起守着一个死绝了的残字门过了七年。这七年里,君莫笑恨不得挖开我的脑袋,把他一身所学都强行塞进我的脑子里。
他那种近乎疯狂的训练,往往让人难以承受。但是我知道,他的时间不多了,我能感觉到他用法术维持的生命,正随着时间流逝。他想做的,就是在离去之前,尽可能地把包罗万象的诡杀秘典塞进我的脑袋里。
直到有一天,他一丝不苟地整理好自己的装束,平静地对我说道:“用黑布把我包起来,背我出去。”
我小心翼翼地把他包好,只留下一双眼睛露在外面,背着他走出了山洞,一路往山上走去。
他伏在我身上显得很兴奋,一路上不停地说着话,像是要把这辈子的话全都说完一样:“你看那块石头,那是我们小时候练功的地方,那里还有我留下在掌印。我那一掌下去,师兄弟们都吓傻了,他们不知道,其实我在手里攥了化石粉,哈哈”
“那片林子还在,师父种的桃树却死了可惜啦!那可是万里挑一的异种啊!”
“这里变了好多啊!物是人非啦!”
“小子,我们诡杀之术虽然强悍,但是学习起来太难了。诡杀秘典几乎保罗了术道上所有门派的精髓,练到极致便是‘无术不可用,无法不可破’啊!”
“可惜,一个弟子从入门到修为小成,至少需要二十年的时间。否则,本门当年也不会在大难临头时,避无可避啊”
“我现在最希望就是,老天能再多给我十年,让我培养出一个合格的弟子来。可惜啊!你我都没有这个时间啦!”
“那是”我师父看到一片被掘开的坟茔时,忽然不说话了,我能感到两行热泪落在了我的肩头上。
好半天之后,他才让我把他放在了一个墙角边上:“诡杀门给我留下了很多回忆今天之后,这些东西也该随我一块儿去了”
师父一面喟然而谈,一面翻动着墙角处的碎石,他忽然惊喜道:“哈哈,这个蛐蛐还在!当年我师父就是用它把我骗到了诡杀门。没想到它还在这里埋着呢!”
我看着捧着一个封在冰晶里的蛐蛐笑得像个孩子一样的师父,不由得一阵感慨。
他已经死了,虽然还用秘法维持着生命,却碰不得阳光。可是现在却为了自己儿时埋下的一个玩具,把手从黑布里拿了出来。
我眼看着他的手在阳光灼烧下冒出了丝丝黑气,吓得赶紧把他的手捂了起来。
师父对着我呵呵一笑,转过身去指着墙角道:“那里有一个机关门,我要进去给你准备最后一件防身的东西,你在外面等我!”
师父说完,从身上拿出一本只有几页的小册子:“无论是诡杀门也好,密咒道也罢,都是不为术道所容的门派。无论用什么身份行走术道,都是一种麻烦。我想了很久,给你想到了一个身份。”
师父把秘籍交到我手里:“当年,在我还没成名的时候,术道上曾经出现过一个隐秘的门派——封棺门。那个门派虽然人才辈出,却像是昙花一现,短短几年就消失了。不过,他们存在的时候,却对整个术道都有大恩。你顶着他们的名头行走术道,虽然不见得会有好处,但是肯定不会招来麻烦。这是当年我无意中得到的‘封棺残卷’。你先学着吧!”
师父走到密室门口时,忽然回头道:“记住,一会儿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管,也不要问,等我出来。”
我把他送进机关密室之后就退到了一边儿。没过多久,密室入口出就涌出了滔天黑气,随着黑气一同爆发的森寒,像是一下把我从炎炎烈日当中拉进了寒冬腊月。我方圆十米之内陡然间风起雪飘,像是煤渣一样乌黑透亮的黑雪,在我附近纷纭飘落。
密室里又传出了一阵震耳欲聋的咆哮,阴寒至极的凶戾之气从密室大门中狂涌而来,就好像一尊来自于九幽之下的鬼神,降临在了密室当中,随时可能破禁而出。
“师父——”
我一步抢到门口时,忽然听见师父厉声喝道:“站住!没事儿!”
我强忍着冲进密室的冲动停了下来。我师父好像在密室当中跟人说话,但是他究竟说了什么,我却半点都听不清楚。直到话音落了,我师父才夹着一个白玉盒子慢慢地走了出来:“过来坐下,把衣服脱了,把手臂露出来!”
我按着他的话脱掉了上衣。师父则绕到我背后,忽然一掌重重地拍在了我右肩膀上。我只觉得肩上传来一阵火烧似的剧痛,等我再看时,自己的右臂上忽然浮起了一道龙形纹身。
我眼看着一条黑色的蛟龙围绕着我的手臂蜿蜒而下,龙头一直覆上我的手背之后,才张开了双手,上颚直至我中指和无名指上。我的两根手指不自觉地弯曲了起来,从后面看去,就像是蛟龙伸出来的两根獠牙。
直到这时我才看清,伏在我手臂上的应该是一条没有成形的蛟龙,不但腹部没有爪子,头顶上也仅仅是突起了两个没出角的肉包,乍一看就像是一条长了龙头的黑蛇。
我刚刚看清自己的手臂,我师父就咕咚一下栽倒在我身边。
“师父,你怎了?”我用身子当着太阳光把他抱了起来。
“带我回山洞”
我虽然感到师父已经油尽灯枯了,但是心里总是还抱着“回去能救我师父”的一丝希望,背起师父飞也似的跑了回去。我师父伏在我肩上,缓缓说道:“诡杀秘典你没练成,我给你求来这条噬魂毒蛟,就是为了给你留下一点自保的能力。从此之后,你的右手就是一条毒蛇,功发右手之后,两根手指就能御毒杀人了。这是你保命的杀招,轻易不能告诉别人”
“师父,你别说话”
师父好像没听见我说什么,自顾自的道:“诡杀门终于有了传人,我也该走了。原本我还想跟师兄弟们埋在一起,可他们连尸骨都没留下本门的祖陵也毁了,我没脸去见师兄弟们,就让我继续守着山门吧!”
“这不怨你”我实在想不出该怎么去安慰他。
我师父却从我身上滑了下来,犹豫再三,才从身上拿出来一个玉坠。
那是一个通体乌黑的玉石吊坠。看上去就是一个被剥开的鸡蛋,背面是光滑如水的椭圆形,正面却雕着一个凹进黑玉里抱成一团的婴孩。乍看上去就像是一个还没孕育完全的胚胎,但是婴儿的手脚已经成型了,隐隐还能看见眉眼,最奇怪的是,婴儿的头顶上还生着一双刚刚出头的犄角。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孕育在胚胎当中的恶鬼。
我师父将玉坠郑重地交在我手里:“这个留给你,使用他的口诀就在我给你的封棺秘典的残篇里,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去碰他。这东西就像是毒药,一旦动用了,想停都停不下来。我走之后,你就封住洞口,不要让人打扰我!”
师父最后看了我一眼,平静地走向了洞口,不管我怎么喊,他都不曾回头。直到他消失在洞口之后,山洞中忽然传来一声狂震,我生活了七年的洞窟,就这样崩塌在了我的眼前
又一个亲人走了,我想哭却哭不出来,只能站在岩洞的废墟前,像是残狼一样放声长啸。我为什么不能哭,老天为什么不让我一哭?
第十三章 去处()
我葬了师父之后,忽然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儿了?
步家,回不去了,也不想再回去。我虽然没看见我爹当年带我离开时的情景,却能想象得到他当时有多么伤心,多么无奈。如果,步家人愿意救我,我爹也就不会带着我远走千里了。
或许,绝大多数步家人都赞成,把我扔进井里活活困死,让那些冤魂厉鬼把我撕成碎片,以此来消除鬼祸吧!甚至,我母亲也赞成如此吧。否则,我爹也不会在临走时大骂她是白眼狼。
我不想再去追究过往了,想多了只会剩下心酸
我不知道怎么会走回原先寄住的村子,走回我和我爹生活过的房子前面。房子还在,屋里的东西也都没动过,只不过院墙上贴满了灵符。应该是村里人害怕这间房子闹鬼,才故意这么干的。
我踹开门走进屋里翻了半天,我爹留在暗格里的钱和户口本都在。我收拾好那些东西,顺手往村子的水井里扔了一包瘟药,才离开了村子。
我没想过要杀人。村里那些人虽然可恶,却罪不至死,但是不整他们一下,我心里不舒服。那包瘟药足够他们上吐下泻一个星期,这就够了。
我拿着户口本给自己办了一张身份证之后,才想起来,我爹在奉城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