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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人使劲儿掀了一下,整个人脸朝下往地上摔了下去。
第五章 黄泉口()
还没等我落地,就看见一只手从风里伸了出来,把一块带尖儿的石头推到了我脑门下面。这要一下栽下去,我的脑门子肯定得磕石头上
“哎呀——”
就在我马上要摔下去的当口,我爹使劲一拉我手腕子,硬是把我给拎了起来。可我冲得太猛,脚下没收住劲儿,整个人在惯性的作用下,半吊在空中转了半圈,脑袋差点撞在我爹膝盖上。手腕子也跟着咔嚓一声,被我爹硬是拧脱了臼,顿时肿的像是馒头一样。
我爹一点停下来的意思都没有,抓着我的手腕往上一拎,一只手托着我的屁股,把我抱起来抗在了肩上,玩命地往前跑。
我趴在爹背上下意识的一抬头,正好能看见那个女人一跳一跳地从后面追了上来。她跳起来一下足有三四米远,两只脚也正好悬在跟我脑袋一齐的高度上。
她的脚在我眼前一晃的功夫,我刚好能看见她脚脖子上缠着的那根麻绳。刚才我爹从树上跳下来之后,就先甩出自己脖子上挂着的那根上吊用的麻绳,把她的脚给捆住了。这会儿她肯定是怕把我和我爹给追丢了,才顾不上解开绳子,就这么跳着追了过来。
我爹从步家带出来的玩意到底是什么?值得她这么玩命儿的追我们?
我爹开始跑得还不慢,可是跑着跑着,就像是被人给拦了一样,连着停了好几回。那女人就趁着这功夫,一窜几米地追上来了。
我生怕那女人追上来先给我一下,连脑袋都不敢低,就那么拧着脖子看着她,那个女人连蹦了几下之后,我眼看她忽然一下蹦起来老高,穿着一双红色皮鞋的脚尖在我眼前往上一晃就没了影子。
她蹦我头上去了!
这个念头刚在我脑袋里闪过,就听见一阵像是吹哨似的声响从我脑袋上面落了下来。我顿时觉得脑瓜皮一紧,就像是能看见后面有人伸手往我后脑勺上抓一样,整个脑袋都跟着发麻了。
就在闭上眼睛硬着头皮等着有人东西打在我脑袋上的时候,我爹忽的往前窜出一步,那女人的手指甲就顺着我的头皮划了下去。我只觉得脑袋顶上被她挠得火辣辣地疼,伸手一摸,巴掌上全都是血。
那个女人应该是打算抓住我的脖子,把我拽下来。可她一下扑空了之后,手上借不着力,脚下还被绳子捆着,顿时一个马趴摔在了地上。等她爬起来,我爹已经背着我钻进了一片林子,七拐八拐地在林子里乱跑,几下功夫就把那女人甩没影儿了。
虽然不知道我爹用的什么办法甩开了那个女人,但是她肯定就在我们附近,而且追得还挺紧的。因为,我能听见我爹脚底下的树叶被他踩得直响,而我们俩附近的树叶也一样响个不停,并且是跟我们往同一个方向响的。就好像是有人在我们边上追着不放,可是偏偏又看不见我们俩在哪儿。
“有鬼给那个女的领道儿”
那些恶鬼能动手拦着我爹,怎么就不能领着那个女的追我们?只要方向对了,说不定,她就能从那棵树后面钻出来。
我越想越害怕,越想越觉得哪颗树后面都有人,控制不住地想往两边看。可是我看了两眼之后,顿时吓得说不出话来。
我爹这是要往黄泉口跑哇!他想干啥?
这边山里有个绝处叫“黄泉口”,那地方不仅山高林密,一年到头也看不见太阳。最吓人的是,山窝子里面有个半亩地那么大的泉眼。从泉眼里冒出来的水浑的像是掺了黄泥,碰一下都能冻僵骨头;到了晚上,还能听见有人在泉眼边上哭。最奇怪的是,黄泉口的水从泉眼里冒出来,却不往别处流,全都灌进旁边的一个山洞里。
村里人都说,黄泉口的下面通着阴朝地府,那水不是人间的东西,所以阎王爷不让他往人世间流,才从哪儿来又回哪去的。解放前,还有人往黄泉口里扔过童男童女,说是为了祭鬼王,堵泉眼。
十里八村的人没谁敢往那里去。就算真有人走黑了山,迷在林子里出不来,上山找他的人,也不敢往黄泉口找。最多在远处喊两声也就算了,再走近些,就等于入了土,没人能再出来。
“爹,爹你跑错地方啦!那边是黄泉口”
我趴在我爹身上没命地喊,可他却像是听不见一样,越跑越快。
没过一会儿我就听见,像是有小孩儿在远处使劲儿哭,那声音尖得直刺耳朵,一听就全身直起鸡皮疙瘩。
“爹,别跑了,我听见小孩哭啦!我真听见小孩哭啦!”
我刚喊了两声,我爹脚底下就像是踩着了葫芦瓢一样,“咔嚓”响了一声。我眼看着一个碎了一半的人脑瓜骨,被他蹬得滚出去老远。
这地方真死过人哪!村里人没说瞎话我吓得一个激灵,全身上下忍不住的打起了哆嗦。
我爹背着我跑到水边上,一下跳起来好几米,还没等我喊出声来,我爹就落在了一块像是磨盘似的大石头上。我眼看着黄滚滚的水流像是漩涡一样,就在我们俩脚边上打转儿,而那小孩的哭声就像藏在水里似的,围着石头转个不停。
我爹打横着抱起我,然后用两只手托着把我举了起来,哑着嗓子喊道:“我是步千愁,找你们卖过命的步千愁!我把我儿子带来了,求你们收他入门!以后,生死有命,遇祸无怨!”
“嘿——”水底下忽然传来一声冷笑:“我早说过,你得把孩子交出来,扔下来吧!”
我爹迟疑了一下,把我抱在怀里使劲亲了亲。然后一咬牙,把我往那人说话的方向扔了过去。
“爹——”我在空中连转了几圈,最后一眼看见的是我爹在向我拼命地挥手。
那个女人也从林子里追上来了,扬着手像是要杀人似的,奔着我爹的后心去了
“爹——”
我那一声还没喊完就掉进了水里,那水冷得像刀一样直往人骨头缝里扎。我刚扑腾了两下,腿就抽筋了,整个人不受控制地顺着水流连转了好几圈。
漩涡?我肯定是被卷进漩涡了只觉得耳朵边上轰的响了一声,马上就什么都听不见了,晕头撞向地被水卷着往底下沉。
没等我沉到水底,就给人抓住了领子,拽着我往边上猛拉。
我迷迷糊糊地看见,有个人拉着我往山壁的方向一直游到一个山洞边上,忽然一抬手,把指头插进山洞边上的岩石里,用五根手指头勾着岩石,硬是把我们两个从水里拔起来之后,抬手一下把我扔进了洞里。
我在山洞里连滚了几圈才勉强爬起来,趴在地上大口喘气,鼻子里还不停地往外冒血,脑袋也嗡嗡的响个不停,胳膊不知道怎么弄的一片淤青,好半天都不敢动一下。
拉我上来的那个人等了一会儿就不耐烦了,走过来拎着我的脖领子就往洞里拖。我想站起来跟他走,可两条腿怎么也用不上劲儿,只能像是死狗一样地被他拖着。
我被他拖出山洞之后,勉强站了起来,一步步跟着他往山洞后面的山上走了一个多小时,才看见山坡上有个村子。
那人走到村口,伸手按着我的脑袋使劲往前一推,我踉跄了几步之后一下扑在了地上,摔得两眼直冒金星。没等我爬起来,就听那人喊了一声:“有新人来了,出来盘盘他的底儿。”
第六章 羞辱()
我刚从地上抬起头来,就看见一双像是鸡爪子一样干瘦枯黄的人脚,吓得一个骨碌爬了起来。等我看清对面那几个人,差点以为自己看见了恶鬼。
为首的那个人脑袋大得出奇,身子却显得异常瘦小,两条腿瘦得只剩下骨头了,唯独左胳膊显得异常粗大。看上去就像是有人把一个成年人的胳膊给撕下来之后,接到了一具小孩的干尸上。
如果说,那个大头还有几分人模样的话,剩下那五六个,就连一点儿人样都没有了。其中一个还长了两个脑袋
大头对着我嘿嘿笑了两声,露出来一排像是锯齿似的尖牙:“还行,没吓疯。你叫什么名字?”
“步幽冥。踏步的步,幽冥地府的幽冥。”我虽然还能说话,但是并不代表我不害怕。其实我心里怕得要死,可是逼到了这个份上,就算再害怕也只能撑着。
“你是天眼步家的后人?”大头见我摇头,又跟了一句:“你家老祖宗是不是叫步雄?”
“是!”
他说的什么天眼步家,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但是,我家祭祖的时候,拜的确实是步雄。我爹说过,步雄精通占卜术,能知道过去未来。赵王听到他的名声后,请他去占卜。他只是看了使者一眼,就说赵王离死已经不远了,没有什么好占的。结果,使者还没回去,赵王就已经死了。
可是,我家的这个老祖宗最后偏偏没有算准自己的命,投靠了一个成不了气候的王族,最后颖王兵败时,他也被乱刀分尸。他临死之前曾经嘱咐后人,世上什么都可以学,就是不能学占卜之术。
我爹给我讲这个传说的时候,我也就是一听一过,完全没往心里去。没想到却被一个不人不鬼的家伙问出来了。
大头咧嘴一笑,旁边几个人立刻围了上来,抓住我的手脚,把我按在了地上。大头一下跳到了我身上,用膝盖顶住我的脖子,一只手按着我的脑门:“让我看看你有没有先天灵眼。”
我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他的手就直奔我脑门抓了下来,手指甲像刀一样渗进我的肉里,然后使劲往外一拉,活生生地把我脑袋上的皮肉给揭下来一块。大头扬手把我的皮肉扔进嘴里之后,手指跟着伸进我的伤口,按在骨头上一阵乱貘。
我顿时疼得直冒冷汗。想喊,喊不出来;想动,也动不了;甚至想昏,都昏不过去。等他好不容易摸够了,又把手指头按在我的眉心上使劲挖了一下,我只觉得骨头像是被钢锉锉了一样,疼得全身直打冷战。
有人冷笑道:“眉心的骨头上果然有一个窝,这小子天生有灵眼只不过没人给他激发而已”
“有灵眼又怎么样?大师兄这一下把他灵眼抠瞎了,要是没人给他逆脉修鬼眼,他这辈子都看不穿隐身的鬼物了,早晚还不是个死”
我心里又急又气一下昏了过去,也不知道昏了多久,才被人用凉水给泼醒了过来。等我睁开眼睛时,第一眼看见的就是,在一间屋里坐成半圈的怪人,大头坐在中间,呲着牙冷声道:“从今天开始,你就是密咒道的弟子了,以后先跟着我。”
我勉勉强强地答应了一句:“师兄。”
“放屁!”大头反手一掌挥在我脸上,厉声道:“师兄也是你叫的么?叫杨爷!”
“杨爷!”我擦去嘴角的鲜血,把头低了下去。
“呸!”大头啐了一口,指着我,对边上的三角眼说道:“去把他拴马桶上,给他讲讲规矩。”
三角眼把一套发了霉的被褥扔在马桶边上道:“以后就睡这儿,记住每天要打扫庭院、打水叠被、倒马桶,吃过早饭,劈柴挑水总之活要全干,饭要后吃。别怪师兄们心狠,要怨就怨自己命不好,没托生在好人家。摊上了一个把你卖了的爹,就别指望当少爷了。听明白没?”
“明白了!”我死死地低着头,为的就是不让别人看见我眼里的杀机。
大头满意地笑道:“不错,算你听话,爷赏你个馒头。”说完,抓过一个馒头直接扔进了马桶里。
大头一脸无辜道:“哎呀!不好意思,杨爷我手抖了没扔准。”
三角眼嘿嘿笑道:“爷赏的馒头,你敢不接?还不拿出来吃了。”
“不用!”大头像是猫戏老鼠一样嘿嘿笑道:“就把那个馒头放里头泡着,等什么时候他饿到想吃了再说。都睡觉去。”
那些人睡觉去了,我却只能挨着马桶躺了下来。这要放在以前,别说让我睡觉,就是多呆一会儿,我都受不了。可现在,我连伤带累折腾了大半天,就算想生气都没有力气,没过一会儿就睡着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忽然觉得一股温水浇在我脸上。等我睁开眼睛一看,大头正对着我的脸在撒尿。
没等我出声,他就一脚把我踢出一米多远:“没死就爬起来,带上脸盆、水杯跟我走!”
我好半天才站了起来,跟在大头身后走到了茅房边上,大头指着几米宽的粪坑:“去掏干净!”
“我去拿铁锹。”
“拿什么铁锹!”大头一脚把我仰面踢进了粪坑里,抓起脸盆和茶杯砸在了我脑袋上:“用茶杯把大粪掏到脸盆里,再倒到山下。只要有一滴粪水洒到院子里,老子就让你舔起来。”
我站在齐腰深,漂满蛆虫的粪水里,拿起了茶杯直到傍晚大雨狂倾,我才拖着疲惫的身躯挪回了厢房。
我还没碰着门,就听见大头喊道:“到雨里站着去,冲干净了再进来。”
“你”我这下真气急了,眼前一黑,当即昏了过去。
不知道多久之后,我才慢慢醒了过来。还没睁眼,就觉得脑袋底下硬邦邦的像是枕在了什么东西的骨头上,紧接着一股刺鼻的恶臭就灌进了我的鼻子。我伸手一摸,才发现自己枕在一截没烂光的人腿骨上。我赶紧睁开眼睛,只见身边全是还没烂光的骨头。
我被扔哪了?我刚想爬起来,就听见有人往我这边走了过来。两个人一边走,还在一边说话。
“师叔,我看了,那个步幽冥就是一个脓包,成不了什么事儿!”说话的人是大头。
“成不成事儿,跟我没有关系!”跟大头说话的应该是把我从黄泉口拽进来的那个人。
我听见两个人走得近了,赶紧闭上眼睛躺了回去。有人走到我身边,伸手往我脖子底下摸了摸:“还没死,一会儿喂他点东西,别让他死了。”
大头点头答应了下来:“师叔,那这人什么时候弄回去?”
“用不着弄回去,就让他这么躺着。等他醒了,自己找回去之后,你该怎么弄他,还怎么弄他。记住,一定得让他生不如死!懂了么?”
大头笑嘻嘻地道:“师叔放心,我整人的手段,您老还不知道么?保证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嗯!”男人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你小心看着他,不能整死他,也不能让他自杀。必要的时候,找个机灵点儿的人,适当安慰他一下,给他点希望,最好能跟他套上近乎。”
大头听不懂了:“师叔,您这是”
那人脸色一沉:“不该问的别问,按我的话做就行了。”
“我送送您老”大头送走了那个人之后,就再没回来。
我一直躺在死人堆里不动,脑袋里却飞快地转动着各种各样的念头。
我爹把我送到密咒道,肯定是为了救我。密咒道这样对我又是为什么?
他们让人反复折磨我,为的就是之后让人跟我亲近?如果这个时候有人能给我一个馒头,我肯定会感激涕零,也最容易跟他亲近,被他套出心里的秘密。
可我有什么秘密,值得他们大费周章?难道他们也是为了要我爹从步家带出来的东西?
肯定是!
如果,现在有人接近我,那我就先混一顿饱饭再说。现在,一口吃的,比什么都重要。
第七章 恨()
我躺在死人堆里等了半天,也不见有人来找我,就又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之后,忽然觉得身边有动静。还没等我弄清怎么回事儿,就被尸体堆里伸出来的一只手给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