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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阳光-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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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胡冬雪的心顿时一酸,眼泪差点儿落了下来。可是,眼看还有半年的时间就要中考了,她不得不去赶那漫长的乡村公路,这谁也代替不了。

    妈妈就是这样的人,她宁可自己吃苦受累,也不愿意儿女们遭罪。作为一个母亲,虽然家里的条件有限,但是为了让孩子们都能安心读书,她每天早早起来,从来没有给孩子耽误一次早餐。

    可是,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说起妈妈来,她也实在不容易。妈妈表面上看似精细伶俐,可是她的骨子里面却很封建保守。最让人不能理解的是,很多年前,妈妈为了能生个儿子,胡冬雪亲眼看见她把一个刚生下来的女儿,毫不怜惜地送给了别人。她突然觉得妈妈的心真是太硬了。“这可是自己的亲生骨肉,为什么被别人抱走的时候,一点儿也不心痛呢?难道妈妈的心是铁打的吗?”

    为这件事情,胡冬雪始终耿耿于怀,她越来越看不透妈妈。有些事情,在孩子的眼里,就像黎明时的夜,模糊而又好奇。她很想弄个明白,欲言又止。

    那个时候,她们家里很穷,几乎是一贫如洗,即使是这样的家境,妈妈也毫不气馁,当她接二连三地生了两个女儿后,终于如愿以偿地给她们姐妹三人生了一个活泼可爱的小弟…………栓柱。由此看来,她重男轻女的程度已经可想而知,就连找人给弟弟起的名字,都是那么的特别,都带着严重的偏心。

    有了弟弟后,她家的日子更加难过了,他们明明知道多儿多女多冤家,还冒着超生的罚款,以身试险。负担重了,心胸自会狭隘,骨子里定会生出贪心。

    可是,胡冬雪并没有怨过妈妈,在这个穷乡僻壤之地,家里要是没有个男孩儿,是会被人瞧不起的。而且人们在背后指指点点的那些话特别难听,字字句句都戳人心疼。语言这个东西,真是复杂得难以琢磨,一旦被各种各样的舌头渲染后,究竟不知道会幻化成释放灵魂的智慧呢?还是恶意中伤的标配?

    物极必反,人总要为自己的无知付出代价。漂满浮萍的日子像梦,在潮汐滚过的时候,会被冲击得七零八落。超生的后果,定然自讨苦吃,这便是不争的事实。

    残酷的现实是一面镜子,映出妈妈最愚昧的一面。她明明知道过度的超生,是一个不可逾越的天坑,她也心甘情愿地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咽。就像她常挂在嘴边的话一样莫衷一是。可是,城里和乡下会有差别,穷和富会有差别。不是因为毒蛇贪吃,而是人心不足时,常常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也不知自省。

    家里的孩子多了,困难自然接踵而至。孩子们吃饭要花钱,穿衣要花钱,上学还要花钱,一家大大小小五六口人,每天只要一睁开眼睛,就得有很多花销,可是,就算妈妈再怎么节约开销,仅靠那几垧地苞米的收入,也根本就解决不了燃眉之急。

第四节人穷心也穷() 
眼看着孩子们一天天的长大,家里的房子也就变得越来越狭窄起来。可是,像他们目前这样的经济状况,要想盖起一座像模像样的大房子,谈何容易。为了此事,妈妈整天愁眉不展。她恨不得一下子搬来一座金山,无奈自己没有本事,又不能出去抢,她整天搬着十个指头算来算去,还连连叹息。

    妈妈虽然没有多少文化,但她敛钱的本领超级强悍。可能是穷怕了,她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一个钱上。她平日里爱钱如命,凡是家里的收入,哪怕是几毛小钱,只要进了她的口袋,就一定有进无出。

    妈妈把那些钱攥得紧紧的,几乎能攥出几桶香油来。她吃饭算计,吃菜也算计,就连村里人婚丧嫁娶的份子钱,她也斤斤计较地算计。在处理钱财的问题上,她是那么爱钱,胜过爱她的宝贝儿子。只要有钱进门,她就会两眼灼灼放光,像阴云密布时衬托的一道闪电,稍纵即逝。

    妈妈只给弟弟买新衣服穿,胡冬雪和妹妹们穿的衣服,都是亲戚朋友穿旧了之后送过来的。这些衣服,有的合适,有的不合适。不合适的衣服,妈妈用手针翻新过后,还能将就穿些日子。胡冬雪常常暗地里把妈妈比作一毛不拔的铁公鸡,或者是吝啬的葛朗台。

    为了能盖上房子,爸爸在外面疯狂地奔命赚钱,妈妈在家里乐此不疲地攒钱,全家人勒紧裤腰带,节衣缩食度日。有时候,妈妈竟然为了一点点小钱,和爸爸吵得面红耳赤,甚至用特别狠毒的话,来咒骂爸爸的无能。积攒的日子,像一枚压缩的饼干,轻碰即碎。

    可她是妈妈,她说的话,应该理所当然地顺从。面对苍白的日子,胡冬雪常常陷入一种不可名状的困惑。她在上学的路上,经常站在校园里,望着那片幽兰的天空,看自由的燕子,在眼里迅速远去。

    终于有一天,爸爸在城里的建筑工地承包了一份盖楼的瓦匠活。胡冬雪记得很清楚,那是个周六的中午,她正在家里复习功课。爸爸从外面气喘吁吁地走进了屋子。他跟妈妈说,他要到城里的一个工地去打工,一天能赚二三百元。一听说一天能挣这么多钱,妈妈顿时心花怒放。她简单地问明情况后,立刻为爸爸打点行囊。爸爸当天返回到工地,跟开发商签好了一份用工合同后,就回到村里召集很多年轻力壮的力工,准备赶往工地。

    农村人没有来钱路,好不容易有个挣钱的机会,大家都争着抢着要去。不到半日,就召集了一大群人。当时,于三来家里找爸爸的时候,爸爸犹豫了老半天才点头答应。因为当时的工地着急用人,爸爸也没有考虑那么多。于三刚结婚一年多,他的媳妇正在怀孕,眼看就要生小孩儿了,特别需要有人照顾,可他偏要外出打工,可能他家里的情况和自己家一样,因为急需用钱,或遇到了什么难处,不然的话,他也不能这么做。与他们同去工地的人,还有于三的两个小舅子,虽说他俩的年龄照别人比小了点儿,看着他俩身大力不亏的样子,胡大海觉得也挺能干,也就勉为其难了。因为当时工地也是急着用人,只要是能出力干活,一个不落。他觉得领着这群人出去干活,最起码能早点儿完工回来,所以就没说什么了,全数在内地领走了。

    临走那天,妈妈给足爸爸的路费,一直看着他们上了公交车,才回到家里。这样,胡冬雪和弟弟妹妹们变成了留守的孩子。妈妈在家里,领着她们姐弟几个,在家里种地,风里来雨里去的,一个女人独自在庄稼地里起早贪黑,摸爬捆打,也没少吃苦。难熬的岁月,像一层冰冷的霜,也像堆叠成山的辛苦,无处倾诉。

    他们在工地辛辛苦苦地干了两年之后,眼看工程就要完工了,于三因为家里有急事,就提前从工地返回了村里,他的两个小舅子也就跟了回来。当时,工地的老板并只给他们算清三分之一的工钱,至于其他的工钱,说是等完工之后再算给他。于三跟老板算工资的时候,工友们也都在场。因为家里催得急,他也顾不上许多,就匆匆忙忙地赶了回来。

    半年以后,胡大海才带着那些农民工,背包罗伞地回到了村里。爸爸终于回来了。他终究没有令妈妈失望,当爸爸把成打的百元红票递给妈妈时,胡冬雪看见妈妈的脸上,竟然盛开许多不可名状的鲜花来。那种盎然在脸上的奇光异彩,像极了夏日里正午的阳光,瞬时照亮了屋子里的每一个角落。

    几年下来,大家都没少挣钱。男人的腰包鼓起来了,女人过日子就都有了底气。回到村里之后,这些人当中有的翻盖了新房,有的娶上了媳妇,还有的买了车、买了地。小日子过得,那叫一个滋润。就连家贫如洗的胡大海,也备好了木料,准备年成好的时候,再添上点儿钱,置点上好的装潢材料,风风光光地在村里盖上一所大房子,给儿子留点过硬的产业,他这辈子就心满意足了。

    大家都忙个不亦乐乎,唯独于三整天愁眉苦脸的躲在家里喝闷酒。同样一起出去干活的,同样风吹日晒的,人家个个都发了财,只有自己家里的情况,没什么太大的起色。他觉得这样的日子,本来就过得不太顺心,可工地老板答应他的那三份之二的工资,却连一个子儿都没有给他。他曾经去城里要了几趟,但都没有见着老板。更让他憋气窝火的是,他去找了胡大海几次,希望他能从中帮忙要出钱来。然而胡大海根本不想趟他的浑水,每次都跟他推脱说:他只管工人在工地干活,工资的事情跟自己无关。就这样,于三就把自己一肚子的怨气,都迁怒到了胡大海的身上。

第五节流言蜚语() 
好日子就像火炉,即使照在寒冬腊月,也会流淌着汩汩的温暖。经过这些年的打拼,爸爸妈妈终于凭自己的双手,积攒了一笔可观的积蓄。爸爸回村不久,家里就开始筹备砖瓦、木料和一些钢窗钢门,待地里的庄稼收完后,爸爸又找人挖好了房基,单等来年开春准备盖一座像模像样的大房子。一想到这件事情,胡冬雪就暗暗高兴。

    可是一想到于三,胡冬雪的心里就拧成了一个大疙瘩。这个一向不爱说话的于三,隔三差五就来家里向爸爸讨要工钱,每次进门,没等张嘴说话,就被爸爸用各种借口巧妙地搪塞过去。这几年,他们都在外面。外面的世界,对于一个从来没有去过城里的小姑娘来说,无疑就像一个冷冷的深潭,很难猜测它的神秘。

    胡冬雪常常这样想:“爸爸又不是工地的老板,于三怎么总来家里向爸爸索要的工钱呢?”胡冬雪每次看着于三低着头悻悻地走出自己家的院子,她总是皱着眉头显出一副疑惑不解的神情。望着那个嗔怪的背影,她突然觉得有一种说不出口的恐慌。

    可是大人之间的事情,往往不需要小孩子过问,胡冬雪怎么猜都猜不透。凡事都往好处想,她并不觉得父亲在外面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更不希望爸爸和这个性格内向的于三之间产生什么过节。

    有人说:“闷头人,躁头心。”这个于三生性耿直,他经常频繁地穿梭于胡冬雪家,跟爸爸周旋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这让她越来越不安起来。她心里甚至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像阴云密布的夜空一样,向眼前压来,让她无法呼吸。

    究竟不知道什么缘故,于三居然疯了。开始的时候,他还能老老实实呆在家里。后来他的媳妇离家出走了,连同他们的儿子也被带走。因为家里没有人照顾他,又没有得到及时的治疗,这个人彻底地成了一个废人。他像一个行尸走肉的灵魂,整天穿梭于胡同深处,令村里的孩子们望而生畏。

    于三疯了,一个好端端的男人,一个年轻的生命,就像一朵鲜花一样,刚刚开放,就开始凋零,他居然疯了!这让村里的每一个人都惊讶万分。胡冬雪虽说是个孩子,当她知道这件事情之后,也非常吃惊。她在想:一个男人,他心里究竟有多少想不开的事情呢?这个人怎么会说疯就疯呢?他到底为何而疯?他为何总是缠着爸爸讨要工钱?如果爸爸和他没有任何经济上的纠葛,那么,他那几年在工地赚的钱究竟去了哪里?这些连串的问题,一直困扰了胡冬雪很长时间。揪其原因,爸爸却避而不答,但事情总会有水落石出的时候。有些时候,胡冬雪不得不承认,大人之间的事情真是太复杂了!观阵清,入阵迷。当这些大人无言以对的时候,一切苍白的借口,都会在现实面前无能为力。

    本来这个村子就不太大,村里稍有风吹草动,便扯耳腮动。一时间满大街的流言蜚语,像洪水猛兽一样漫过各家的门槛,在各种各样的嘴里泛滥成灾。村里人都在交头接耳地胡乱猜疑,他们把所有的苗头都指向了爸爸。可爸爸就像一个没事儿的人一样,做着自己应该做的事情。在墙倒众人推的情况下,他始终缄口不答。他不做任何解释,难道是默认吗?胡冬雪看爸爸的目光时,突然发现,他的一双眼睛,就像两团浓密的愁云,裹挟在一片混沌的雾霭之中,飘忽不定地不打自招。

    胡冬雪总觉得于三的遭遇跟爸爸有很大的关系,但又找不到充分的理由,来证明爸爸的手是干净的。爸爸整日在田里低头干活,他始终都封口不给自己一个澄清的说法。无可厚非,在自己的心里,爸爸也不像是那种见钱眼开的人啊?谁愿意在背上扣个黑锅,在风口浪尖上招摇过市?可越是这样,胡冬雪越想知道真相。

    于三和爸爸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无风不起浪,胡冬雪一直都觉得爸爸在外面的那几年,或许做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吧。可爸爸不说,自己也琢磨不透。这种猫捉老鼠的游戏,像一道没有思路的难题,令她百思不得其解。沉默,像一块隐藏在稻田里的泥沼,随时会将前来插秧的身体,瞬间吞没。所有的救命稻草,只是虚晃在眼前的昙花,从来都不能挽救濒死的噩运。

    于三疯后不久,村子里面开始传播出种种风言风语。妈妈,爸爸,于三及他的两个小舅子,还有他离家出走的老婆。在他们之间形成很多曲折离奇的谣传。这些谣传,像风一样,飞遍旮旯胡同,经过无数次横竖的勾勒,回旋在夸张的喉咙和舌头根底下,再添枝加叶地加以描绘,最后都被淋漓尽致的唾沫星子,溅得满城风雨。谣言胜似利剑,喷在吃瓜群众的嘴里,然后过耳不留。如果时间能健忘所有,但愿一切不曾有过。

    说到底,妈妈还是妈妈,她什么都不在乎。在她心里,钱最重要。爸爸却很少出门,一个人的时候,总是低着头,垂下眼睛,坐在椅子上,默默地吸烟。那张脸总会在缭绕的烟雾中,慢慢地抬起,再扭成一团难以破解的图谜。“没有亏心事,不怕鬼叫门,爸爸到底在默认什么?”有一句话,胡冬雪记得最清楚:小孩子才说对错,大人只讲利弊。人过留名,雁过留声,人活着,不要总在自己的脸上贴金,也不要总在自己的脸上抹黑,更不要像狗一样夹着尾巴装鬼。时间可以冲淡一切,那人心呢?他会受到良心的谴责

    不过,胡冬雪现在面临的难题不是家里要盖什么样的房子,而是每天早上上学时,她只要一走出胡同,上了公路,整个人就变得像一只受了惊吓的小兔一般,一改往日的斯文,骑着那辆破旧的自行车,在公路上疯狂地飞奔起来。一想起这种情景,她的两条腿就瑟瑟发抖。只要是听见公路两旁有什么风吹草动,她就隐隐地感觉到,身后总是有一双不怀好意的眼睛,紧紧地盯着自己的行踪,一路恶毒地尾随而来,伺机作乱,让她无路可逃。

第六节黎明血案() 
胡冬雪越是这样想就越害怕,她沿着胡同磨磨蹭蹭地往前走。

    胡同里面,一片漆黑,这让她胆怯的脚步又往前挪动几下。她抬头往远处望了望,村头的老榆树在冷风中,不停地摇晃着硕大的树冠,在漆黑的黎明里下投下了一张斑驳的网,似乎里面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待她走出胡同口,来到那棵老榆树下时,又慌张地停了下来。她突然感觉书包里面,可能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落在了家里,但又说不清楚,便不由自主地向胡同里面瞟了一眼。她越是胡思乱想,两条腿就越不想往前迈步。

    她定了定神,回头看了一眼,并没有发现胡同里面有任何异常,除了有一些枯枝败叶在空中时起时落地盘旋外,一切都躲在昏暗的梦中哑然沉睡。看来,还是自己想多了。

    她正在犹豫,一个同校的学生骑车走了过来,她们互相打了声招呼,胡冬雪骑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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