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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珏转头看了他一眼,在看看他手中的两块碗,“你们这穷得就连白开水都省了?直接用冷水的?”
那小助手脸色一僵,青了白白了青,瞪着手中的两块碗,心中那个悲愤的啊。
这可不是他愿意拿过来孝敬他师父老人家还是你王妃大人的。
冥药脸色本就不怎么好,看到这小助手也只觉心情更加烦躁了些,忍着没冲他发火,挥了挥胖手说道,“下去吧,少拿出来丢你师父的脸。”
小助手面色委屈的揪着他家师父,“师父,这可是我亲自端来给师父喝的,我这不是也担心师父嗓子疼吗?”
“师父没事,你下去吧,让你师兄们都给为师安分点。”冥药面色不耐烦,这眼看太阳就要下山了,这时辰也晚了,想来王爷也快来跟他老头儿要人了,下次若想要见王妃又岂是那么容易的事?
小助手垂眼,低声回了一句哦,就转身打哪来回哪去了,那小小的背影看着多委屈啊,凤珏轻笑。
“他是你儿子吧?”
冥药脸色一僵,震惊的看向凤珏,手顿感无措,眼神更是闪了又闪,就是不敢看向那个小助手。
凤珏哀叹一声,也不在乎他否认,直接将冥药的思维给拉了回来,继续上面的话题,“后来呢?我师父和冰绝鹜之间发生了何时?”
冥药摇了摇头,暗中看了眼那个小助手的背影,眼神却不自觉的柔和下来,等将视线落回凤珏身上,这才接着缓缓道,“你师父就是个强盗,当然你师娘和你师父也可谓是不打不相识,当时,你师父因为无故抢了无盐镖局所保的一趟镖,被无盐镖局的人一路追杀,正巧在客栈里大打出手,这本不关你师娘的事,但,奈何你师父这人啊,年轻的时候不仅好玩,这性子更是轻浮了些,在打斗的过程中还不忘调戏你师娘,结果就你师娘就和你师父给杠上了,这一杠就连带这冰绝鹜也给牵扯了进去…”
凤珏脑补着当时在某个客栈里,师父被几个穿着镖局衣服的男人手握长剑的追杀,在桌子上,凳子上跳来跳去,在想着手还时不时的往师娘的下颚摸去,师娘一个回旋踢,一掌直接将师父给震了出去…
噗嗤。
以师父师娘的个性,这事那是绝对做得出来的。
“还真是师父能干的事呢。”
可不是吗?冥药响起当时的情景,老哥哥被项姐姐一掌大飞,直接踩在脚底下,哀声呼痛还不忘朝项姐姐嬉皮笑脸的情景,他可是坐在一旁的桌子上看戏,直接垂着桌面毫不客气的大笑…
“王妃,时候不早了,王爷让属下来接王妃回西苑。”如云立在厨房大门外,低声恭敬的说道。
那小助手本委屈的端着两碗水往回走,看到站在门口的人后,再次撇了撇嘴角,他们这座小庙都拱了王妃半天时辰了,众人这肚子早就开始在唱曲了,实在是供不起她那尊大佛,还好来接她的人不负众望的来了。
冥药的话顿住,肥肥的脸转向厨房门口方向,神色闪了闪。凤珏转头看向厨房门口,在看看眼前的老胖子,想了想,还是起身往厨房外走去。
“我先回去了。”其他事以后有机会再说。
“那小丫头我这事?”冥药赶紧跟着站起来,只是他这一身的肥肉,动作看着实在是笨拙了些,更何况他这还是上了年纪。
“放心,等事情准备得差不多了,我自会让人去接你。”凤珏手举到右肩膀位置,伸出食指和中指并拢,朝他挥了挥。
如云看着王妃出来,浅笑着上前,“王妃,王爷让属下问王妃是先回西苑歇息,还是先去偏厅用膳?”
凤珏想也没想的回答,“回西苑。”
冥药来到厨房门口目送小丫头离开,心中突然涌上一股惆怅,他也不知将这小丫头卷进这场风云里,是对还是错,但,只怕是他想要后悔,也已经来不及了…
“师父,徒儿们也想要知道,到底是什么人害得师父这一身都得躲在黑狼山的。”
冥药楞了下,感到身子一股疲惫感,突然有种人老了就要服老的错觉感,叹息一声转身看着围在身后的十几个徒弟,又是一声感慨。
“师父果然是老了…”
“是,王妃。”另一头,如云点头在前方带路。凤珏看了他一眼,嘴巴张了张,欲言又止。想了好一会后还是歪头问了句,“你们王爷呢?”
如云微微停顿了下脚步,恰好在凤珏走了两步后,紧跟在王妃的身后一侧,这才恢复了原来的脚步。
“回王妃,王爷在花苑。”
花苑?“什么地方?”凤珏风轻云淡的脸微微侧头看向如云,眼里有着疑惑。
如云轻笑恭敬的解释着,“这花苑是在王府后院,竹林前方的一个小屋里。里面都是各色花之珍品,全数都是王爷亲手种植的,如无特殊事情,每日固定的时辰王爷都会去花苑呆上一段时辰。”
“花之珍品?”凤珏目光一亮,怀疑的问道,“你们王爷还是个爱花之人?”
“是的,王妃。”如云深邃的墨眸里闪着异样的亮光,看着王妃身上的那大红嫁衣,状似不经意的接着说道,“王爷不仅是个爱花之人,只要王妃有心,王爷身上不为人知的一面可谓是举不胜举。”
“哦?是吗?”凤珏刚刚浮上的那点兴味再次淹了下去,对于身后不紧不慢的脚步声挑了挑眉,漫不经心道,“如果本王妃的听力没出问题的话,那么你就是今日那个司仪?”
司仪?如云疑惑的看了眼王妃,“是的,王妃。”
“你叫什么?”
“王妃可叫属下为如云。”
“如云?行云流水。”凤珏轻笑了下,“你的名字到是取得恰当,只是这七彩行云,相比你来说,要散漫得多。”
“王妃过奖了,这名字只是代表一种尊称,并没有特别的意思。”两人走在回西苑的路上,如云从善如流的回答着。
“嗯,也对。”看了眼周围陌生又熟悉的环境,凤珏却突然来了兴致,“对了,你带我去花苑吧。”
如云诧异的看了眼王妃,但仍是带着王妃走到不远处的小拱门前往左拐,十字开路,又是另一条小道,只是从这开始的小道,两旁都种满了各色盆栽。
“王妃,请走这边。”
凤珏看了看这些花,品种很多,有她叫得出名的,也有叫不出名字的,看着眼花缭乱。
“除了如云外,是不是还有如风如雷什么的?”
如云本跟在王妃的身后,突然听她来了这么一句,豁的愣住,直到王妃往前走了两三步远后这才反应过来追了上去。
“王妃还真是料事如神,不过这如雷到是没有,如风却是有一个。”
凤珏嗤笑,“我就随便猜猜的,想着你们王爷到底是有多懒,这名字都是跟着大自然走的。”什么风雨雷电,云霞阳月等等。
不过她压根就没想她自个,也是懒人一枚,跟东宫皓月也是半斤八两,谁也别说谁,这取名都是按着简单来的。
如云抹汗,这都能猜?
“你们去东宫皓月的暗卫?除了你外,还有几个吧?”至少她就知道有三个了。
“回王妃,保护王爷是属下等人的首要任务。”
“行了,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都省了吧,东宫皓月会需要你们保护?直接说,他有几个暗卫就行了。”凤珏深深嗅了嗅,一股花香闻风袭来,参和着各种花香,香浓不一,可当这些香味全数融合在一起后,却又异常的好闻。
无论是前世还是这世,因为身份特殊的原因,她身上向来没有异味,跟香水什么的那绝对是绝缘的,但她却是个爱花之人。
就如生长在淤泥里的莲花一样,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
如云再次滴汗,抬手虚擦了脸庞一把,“这,王妃,虽然您说的都是事实,王爷确实不需要我们几个保护,但好歹说,双手难敌四拳,这明里暗里盯着王爷不怀好意的人,多不胜数,王爷只要一个分心,便会闹得个尸骨全无的下场。”
“嗯,你跟在你们王爷身边多久了?”
如云一愣,不想王妃会转移话题,但还是老实的回答,“十余年。”
凤珏惋惜的啧啧两声,“原来东宫皓月身边都是一群蠢蛋啊,这就难怪了。”
如云再次被噎住,“王妃,您这是何意?”
看到一颗大黄色花瓣的花,凤珏停下往前走的脚步,往那朵花走去,这花的花瓣看着怎么那么像向日葵?“难道不是吗?你跟在东宫皓月身边都十多年了,竟然会担心东宫皓月最后会死无全尸?你不是蠢是什么?这东宫皓月从五岁开始装傻,居然能瞒过所有人,你还怀疑你家王爷的能力。你说,你是不是蠢得可以?”
咦,不是向日葵,向日葵的花瓣是尖尖的,这个远看像是尖尖的,可近看,整个花瓣却是只有一瓣,是圆的。
如云这会被噎得就像是被一根不大不小的鱼骨头给卡在咽喉一样,吞不能吞下,吐又吐不出来,还时不时的给你掐几下,那叫一个痛苦的啊。
在黑狼里,要数聪慧,他跟丰元年也是不相伯仲的,就连王爷也不曾说过他是蠢蛋。今日被王妃这么赤果果的当面骂道,这脸还是青一阵红一阵。
“王妃教训得是,属下不该心存这些不该有的心思。”
凤珏胡乱的点了点,揪着眼前这个像极了向日葵的东西,越看越觉得像某个东西,似乎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想也没想的抬手往那花瓣中间伸去。
“小心。”
一声惊呼后,如云还没反应过来,只感到眼前一黑,在定睛一看时,自家王爷已站在他前方,双手紧紧的抓着王妃的手腕,一脸气急败坏的低吼。
“你不要命了?这些花都是含有毒素的,你就这么冒然去碰触,你知不知道这有多危险?”
凤珏愣是没回过神来,双眼刚还在那花上,她这才刚伸出双手呢,只感觉到自己整个身子突然被板着转了半圈,在然后就是一阵连珠带炮的低吼。
手腕处有些疼,她努力的眨了眨双眼,在看到东宫皓月那张愤怒带着诡异的俊脸后,嘴角动了动,在皱了皱眉,将手从他双大手中挣脱开来。
“我还没耳鸣,你吼什么?在吼耳朵没聋也被你吼聋了。”凤珏不满的嘀咕,在看向那朵花,看着挺正常的啊?哪来的毒素?更何况在她用毒圣手面前,就算是真有毒又有何惧?
东宫皓月脸色难看的瞪着这个不知死活的小丫头,“我吼什么?要是我晚来一步,你知不知道那会是什么后果?啊?”
“什么后果?”凤珏斜睨了他一眼,一副就你大惊小怪的摸样,嗤笑道,“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啊?”
“什么?”东宫皓月怒着双眼,刚刚感觉到脊背的一股后怕,看在到她平安无事的站在自己面前后,还是悄悄松了口气,他也知道他那是太紧张了,其实这些花就算有毒,也只是一般普通的毒,不会要人性命,但在远远的看到她伸出双手的时候,瞳孔还是狰狞了下。好不容易等心中的那股焦虑放松下来,就听到这么一句让他云里雾里的话。
“一朝被蛇咬三年怕井绳,你别忘了,如今我身体里也是存在某些毒的,就算是这花真的有毒,还能毒得过你传给我的那些毒?”凤珏说完不再理会这两人,再次转头对着这黄花一副认真研究的姿态。
这话说得有些讽刺,东宫皓月脸色更是差了些。只能站在一旁干瞪眼,看着她再次摸向那朵黄花,想要阻止,可却被噎的无从下嘴。
如云站在一旁垂着头,憋足了笑,看王爷吃瘪那绝对是一种享受,这些年来王爷吃瘪的次数那可是为0的啊。
“王爷,王妃,看着这时辰不早了,还请王爷王妃移步前厅,晚膳已经准备好了。”
“啊…”凤珏突然的一声惊叫,让其他两个大男人惊得瞬间挑起,东宫皓月直接抓过她的手,焦急的问道。
“怎么了怎么了?哪里伤到了?”
“王妃,发生了何事?”如云心口也跳了下,锐利的眸光往四周的盆栽扫去,在没发现任何异样后,这才转头看向王妃处。
“啊…真的是它,真的是它。”凤珏看着这朵黄色向日葵,反手抓过东宫皓月的双手,另一只手指着那花兴奋得大叫,手舞足蹈,直像个小孩子。“东宫皓月,真的是它,太棒了,东宫皓月我爱死你了,哈哈。叭。”双脚离地,跳高红唇直接往东宫皓月的左脸颊上一送,叭的一声吻得又响又亮。
东宫皓月直接给傻在了原地,本以为这小丫头是不小心给那花瓣的刺给扎到了手指,本想上前好好检查一番,没想到下刻她却反手握住他的手,兴奋大叫得像个小孩子,更让他震惊的是。
她刚刚,刚刚说,我、
我、我爱死你了。
凤珏兴奋极了,压根就没注意到东宫皓月的异样,毫不知觉的放开握着他的手,转身双眼直勾勾的看着眼前的这朵黄花,眼睛直接笑成了一个又亮有弯的月亮,半眯着双眼,嘴角扩大,露出一口白牙。
“真是意外的收获,我真没想到会在这种地方看到你,太好了。那个,如云,将这花的径给我砍了,将它的花瓣送到西苑去。”
如云的表情一点都不比东宫皓月傻多少,看到王妃扑向王爷的那一吻,当场就赤果果的石化了,没带一点迟疑的,双眼暴睁,瞪得滚圆滚圆的,直到被点名了,还愣是将自己的元神跑到了九霄云外,不舍得回到本体。
这这简直是太惊悚了。
刚刚那个是王妃?
东宫皓月眯着邪魅的眸子,手无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左脸,哪里有一小块地方仍是湿湿的,柔软的,带着炙热的,好舒服。
她、亲了他。
呵呵,她真的亲了他。
东宫皓月整颗心都飞了起来,整个人如同处在万里青天上,轻飘飘的找不到找落点,手中动作更是轻盈,来回揉了揉两遍,眼里慢慢的欲出笑意,嘴角也跟着渐渐的扩大,一脸傻笑的看着凤珏的脸侧,一颗心瞬间软成了一摊春水。
“娘子。”
凤珏充耳未闻,来回拍了拍那黄色大花瓣,笑眯眯的在脑中盘算着,等了一会后,身后的人依然无动于衷,也不恼,心情大好的转身朝如云道,“你在那发什么愣啊?赶紧的去找人将它给砍了,送到西苑来。明白不?”
如云一个激灵,被王妃的笑容吓得三魂七魄总算是回归了本体,哆嗦着猛点头,“明白,明白。”
“明白还不去?还要我用请的?”
“这就去,属下这就去。”如云惊得都忘了自己该说什么了,扯开脚丫子眨眼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去了。
凤珏只是挑了挑眉,在回头看了眼那饱含果实的‘向日葵’,再次笑开了脸弹了下这小黄花,“嘻嘻,这下师父又有口福了,用这个孝敬他老人家,总能从他嘴里挖出某些东西来了吧?”
算计的眼神闪了闪,脸上闪过诡异的光芒,凤珏潇洒的转身,往西苑方向回去了。
东宫皓月也跟着傻笑一声,只是在小丫头自己走了将他忘在了一旁,有些不满,但今天看在小丫头这么主动的份上,还是屁颠屁颠的跟了上去,他原谅她。
“娘子,晚膳准备好了,我们先回前厅用膳吧。”
此刻凤珏的心情可谓是从未有过的高亢,思维也扔还=沉浸在自己的某些算计中,压根就没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做了什么丢脸的事,更加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