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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蹲在里头还早啊?”
没有回答。
贵宝娘想了一下,禁不住又道:
“臭丫我可跟你敲明白:你别就是跟我犯轴拧脖子,犯轴你也脱不了!要是你能顺顺妥妥的,等你出嫁时,我还能多陪送你一点。要不然,哼、、、、、、。”
猪圈里边仍无动静。
贵宝娘忍无可忍地:
“你还得多久?真就蹲在里头不出来了?”
还是不见反应。
蓦地,贵宝娘似乎意识到什么不妙,慌忙去推开猪圈门往里看,里面哪里还有女儿丁素梅的影子!只见猪圈靠街的那面南墙上,那原本用烂草团塞着、用来往外倒粪的一个窟窿,此时烂草团已是被拿掉了,窟窿大开着!
一见此状,贵宝娘急忙抽回身,冲锅屋就急眼惊声地喊道:
“宝儿!宝儿!宝他爹!快、快!不好了,臭丫她跑了!”
下一章节的标题是:出逃
二十二出逃()
韩志海家刚盖起一年多的新房子里。
韩志海和衣躺在床上,随便拉过一个被角盖在身上,两眼茫然地对着屋顶发呆——他正在为这几天丁素梅踪影未见而忧虑不安,内心里总有一种事情不妙的感觉、、、、、、
突然,墙上传出被人在外面用石块敲击的声音,节奏是两响一停——这是以往他和丁素梅相约的暗号!
闻听之下,韩志海一激灵,一把扯开被子,忽地坐起身来。
敲墙声又响了两声,很有点催促的意味。
他慌忙下床,胡乱蹬上鞋子就往外走去。
一出得院子,虽是在夜暗中,但韩志海一眼就看见了墙跟处丁素梅那熟悉的身影。只是丁素梅一见他出来了,并未走上前来,而是转身就朝村外急匆匆走去。
韩志海意识到什么,只是脚步紧跟而去。
村头的小树林里。
先头走进小树林的丁素梅迎着走来的韩志海跑上两步,一下扑在韩志海身上,两手使劲抱住对方,把脸一下扎在对方怀里。
韩志海顾不得许多,张嘴就急切地问道:
“快跟我说说,你这到底怎么了?怎么回事?”
丁素梅一时间还没稳下心神,并不理会韩志海的急切相问。在韩志海再次催问下,他这才从韩志海怀里抬起脸来,长出了一口粗气,回答道:
“前几天我娘跟我摊牌了,让我直接顶了回去。可、、、、、、可谁知他们居然吃了秤砣铁了心,就是一个不松口。这两天我有心出来找你说说这事,可我娘走坐不离地紧盯着我,让我一直脱不开身。这会儿我还是假装去解手才从猪圈里逃出来的、、、、、、。”
“那、、、、、、这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这些先别细说了吧,我想我这一跑出来,我娘很快就会发现的,说不定马上就会到处寻找。我这会想急着跟你说的意思是,以前我、我把事情考虑得太简单太容易了、、、、、、这两天我反反复复都寻思过了,我们俩的事,看来现在只有我们离开这儿的这一条路最稳妥了——等我们在外面结了婚再回来,家里也就只能干瞪眼了、、、、、。”
韩志海一下子脑子里有些懵圈,不知所措地道:
“这、、、、、、这猛顶一下子、、、、、、可是去哪好呢?我、我这一点准备也还、、、、、、这、、、、、、。”
“这你放心,我已想好了,我这边的亲戚啥的,肯定谁家都不能去,去了也根本藏不住。唯一可去的就是你这边的亲戚那里——我先去一步,你随后也准备一下,看看情况再说;免得我突然不见了人,你随后也马上消失了,那不是不打自招吗?你说呢?”
“对,对,这样最好、、、、、、可是让你暂时去哪儿躲着好呢?要不,就先上城里我表姐那儿待几天再说吧。”
“、、、、、、也行吧。”
“那你稍等,我回家推自行车送你去。”
“我看还是算了,咱就步行吧,还是赶紧离开为好、、、、、、唉,都怪我以前太大意,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没想到爹娘他们竟然这么铁了心肠,我、、、、、”
不等丁素梅把话说完,韩志海突然发现似乎有人奔着小树林而来,顿时紧张地打断丁素梅的话,急促地:
“不好!好像有人来了。快,咱们还是赶紧动身吧。”
两人不及再言,就想赶紧逃离此地。但很可惜,他们并没有如愿以偿,而是很快被人发现并追赶了上来,迎头拦住了去路。
是丁贵宝!
随后贵宝娘等几个近亲族人也闻声赶来。
到了这刻上,丁素梅仍不死心,拉了韩志海一把还想再跑,但丁贵宝窜上一步,恶狠狠地一拳,韩志海便被打倒在地。他随即乘势而上,对倒在地上还来不及爬起身来的韩志海就是没头没脑地连连猛踢,让韩志海不由得发出疼痛的惨叫声。而他的嘴里,则是恶狠狠地骂道:
“去你妈的!吃了豹子胆了还是咋地?敢在老子头上动土,老子要你的命!要你的命!”
丁素梅气急炸肺,也顾不上逃跑了,朝贵宝就扑了过去,嘴里急喊着“放开他,你别打他”。
但是,不等丁素梅撕扯住贵宝,贵宝娘已是挺身迎上前,母女俩便扭扯在了一起,贵宝娘的手电筒也掉在了地上。贵宝娘嘴里还气咻咻地:
“好你个吃里扒外的臭丫!你可是野大发了,你个不要脸的东西,你给我滚回家去!滚回去!”
丁素梅无心与母亲纠缠,只是拼命想挣脱开母亲去保护韩志海,嘴里冲贵宝直喊道:
“别打他!你放开他!”
丁贵宝只管对韩志海猛踢不止。
正在这当口,去喊侄子帮忙寻人的丁老万,领着几个人也闻声而来,眼前的情景似乎让他懵懂发怔,一下子还不明白是咋回事。贵宝娘一见,对他火眉急眼地:
“你个老东西还磁愣着干啥?还不快来帮我!”
丁老万与其他一干人等慌忙上前帮忙,挟住了丁素梅,使其只剩了徒劳的挣扎和乱喊乱叫。
腾出手来的贵宝娘从地上找到了手电筒,朝那被贵宝踢打着的韩志海照了照,觉得差不多了,便让贵宝住了手,吩咐贵宝赶紧帮父亲把丁素梅弄回家去。尔后,她自己对躺在地上、一时还爬不起来身来的韩志海忿愤不已地:
“好你个臭小子!真想不到你们韩家门里竟会出了你这么个缺德玩意!你勾引良家妇女,破坏人家婚姻,你缺德不缺德呀?你给我好好听着:从现在起,你对俺臭丫死了心还算罢了;要不然,哼,老娘我这条命就算跟你拼定了!俺宝儿的那拳脚也不是吃素的,给你个三下五除二就够你小子洋呛。记住吧你!”
丁素梅的出逃和韩志海被打的事情一经发生,顿时可就成了村里的一大新闻。
当到了第二天,还不想善罢甘休的贵宝娘又到韩家门上去撒泼打滚地闹腾了一场——无非还是她那套指责韩志海缺德、破坏他人婚姻的理论。
临末了,贵宝娘还口口声言:如果韩家对她女儿还不死心,她就跟韩家拼命!她又拿出儿子丁贵宝威胁说,要是万一把丁贵宝惹恼了,她可保不准儿子会干出啥惊天动地的大事来!
贵宝娘的如此一番闹腾,更是把事情搞得满城风雨,街谈巷议,莫衷一是。
韩志海陷入了深深地痛苦和巨大的压力之中。
这,一方面自然是来自丁家的反对和村里人们七嘴八舌地议论纷纷,另一方面就是来自于他自己的家里——准确地说,最为主要的是来自于他的父亲。因为他的母亲,那个半大脚的女人,别看自己生养的儿子可谓是个能人——能够走南闯北、四乡集市做买卖,可她自己却是一个标准的、成年累月就知道围着锅台转的女人;活到如今这把岁数,她连最近便的集市都没有赶过几回,更谈不上去过更遥远的地方了。要论见识,那她自然是实在说不上。而且她为人处事,一向就没有自己的主见,大事小情总是唯丈夫的马首是瞻,以丈夫的意志为意志。所以,在儿子与丁家闺女这事上,她除了以丈夫的态度为态度,想不出自己还该说些什么或是做点什么。
韩志海的父亲,一个正直、凡事喜欢较真、有时甚至不免有点神经质的庄户农民。
话说曾有一次,是在一个青黄不接的当口上,村里的一个穷哥们实在生活难以为继,就想向他打个告借。当时他自家的情况虽还未到抓襟见肘的地步,但手头的那点粮食显然也是说不出宽裕来。
尽管如此,他还是答应了人家的请求,想尽可能地帮人家一把——也是不想驳了人家的面子。毕竟张嘴求告他人非易事。可他刚回来家,说来也真是凑巧得很,他的一个妹子家也是生活恓惶得紧,也正好打发自己的儿子来他家门上打告借。
如此之下,他觉得外甥求告到了跟前,自己这个当舅的,没说的,但凡自己还能有口吃的,那无论如何也得开开面,不能让外甥空手而归。
另外,他也觉得:人生在世,绝不可言而无信,那就得是吐口唾沫砸个坑才对——言而无信枉为人!
就这样,他既没打发外甥空手而归,也压根没去跟他那穷哥们提起粮食已被人借走了的事,而是已经答应借给人家的粮食还是照样借了出去。只不过当他自己家里要断顿时,他再偷偷想办法,自己暗里去跟别人东挪西借也就是了。
正因为他为人办事正直,有一个阶段,生产队里一致推举他做了保管。但限于他是文盲一个,一个字也不识,有些往来账目他只能是凭借记忆。好在他脑瓜好用,记忆力不错。但好记性总不如烂笔头,有时也就难免会有出现疏漏的时候。
有一回,队里会计拢账时,他就发现自己手里的现金少了五元钱,跟账目对不起来,反复算了几遍都是一个结果。这下子他可就心里毛乱起来。尽管会计劝他不要着急,慢慢想想再说。即使实在想不起来也不是啥大事,反正大不了就是几块钱的事。可他觉得这万万不可,一分钱也是大事!恨不能马上就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才好,看看问题到底出在哪里,也好对队里有个交代;也省得自己落个不清不白——是弄丢了,还是自己花了,连自己都说不清楚!
就这么的,他一连几天,人就像着了魔是的,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着,走坐不停地就是寻思这五块钱到底是怎麽回事。
老婆见状,为了分散他的注意力,就让他给挑水去。可他实在是心不在焉,用钩担去挑水桶时,他竟一头挑起水桶,另一头挑的却是一个提篮!
下一章节的标题是:死逼
二十三死逼()
前文说过:韩志海的父亲因为账目不对的事情,一连几天,人就像着了魔是的,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着,走坐不停地就是寻思这五块钱到底是怎麽回事。老婆见状,为了分散他的注意力,就让他给挑水去。可他实在是心不在焉,用钩担去挑水桶时,他竟一头挑起水桶,另一头挑的却是一个提篮!
如今且说:老婆见他那种状态,真怕他到了井台上,一个不在心会掉到井里去,那可就不是挑水那么简单了,便赶忙让他还是快算了,别去挑水了,就把家里的两罐尿挑到菜园上去浇菜吧。
于是,他就挑了尿罐想去菜园。
但是,当他走在街上,要拐墙角时,尿罐那可都是一碰就碎的瓦罐,你倒是在意着点呀,可他依然是心不在焉,还是老寻思那五块钱的事——总急着想把事情搞个水落石出,这不,他一个不小心,身前的尿罐便碰到了墙角上去,只听“砰”地一声响,尿罐瞬间便应声而碎了。
而他身后的那一个尿罐,因为前面的那只尿罐突然破碎,让他肩上的钩担两端顿时重量失衡,也条件反射似的一下子坠地摔了个碎,给了他个猝不及防,让他丝毫没有反应的时间。
如此之下,他所能做的,那就只剩下了两手拿着空钩担,瞪着两眼干忽闪眼皮,任由着发散出骚腥味的尿水在他眼前满街横流、、、、、、
大约是在他这么神经兮兮过了两天后的的晚上,时间都后半夜了,还一直不能入睡的他终于猛地想起来了:前一阵子,邻村有个生产队因为喂牛的草料不够,曾来他们队里买过青草。当时带来的现金因为不凑数,还欠五块钱,说好回去后马上派人把钱送过来,可一直也没见派人来,事情就这麽被撂下了,谁想竟至于被他忘了个一干二净。
想到这,他也不管半夜三更这个时间点去敲人家的门是否合适,二话不说就动身去了邻村,去找了当事人把事情落实清楚。之后,他赶忙复返身赶回来,连夜又去砸开队长和会计家的门,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讲了个明明白白,搅弄得一干人等都没睡好觉。
可如此一来,他这里心中倒是一下子敞亮了,也轻松了,回到家一觉就睡到了日出东方冒红花!
就是自打经历了这事后,他的老婆孩子便一致向生产队里强烈反映,千万不能让他继续干这保管的差事了——指不定哪一天,要万一再出点啥一时扒拉不明白的账目,真担心他会非魔怔了不可!
也正是由于他这人凡事较真,有时较真的让人都不免觉得他有些神经质,所以也就免不了有人故意跟他开开玩笑。
有一回,他拿着提篮镰刀想去菜园里割点韭菜,路上有人就把他叫住啦呱;人家知道他一向喜欢说叨三国,对这方面他也的确是知道的不少,于是,人家便故意跟他扯道起三国里面,张飞在长坂桥单枪匹马吓退曹兵的故事——
长坂桥头杀气生,
横枪立马眼圆睁;
一声好似轰雷震,
独退曹家百万兵。
只是人家故意把当事人张飞说成是关羽。
当时,他一听可就跟人家争执起来,脸红脖子粗地不算完了。而且在争执过程中,他见人家说的不对还不听他的,气急之下,他就一次次地把手里的提篮往地上猛摔!
人家见把他的火气撩逗起来了,心下暗喜,本想抽腿撤身走人,哪知他竟是不依不饶,菜园也不去了,居然一路跟随着就到了人家家里去!直到人家承认是他说的正确,他这才心满意足地作罢。
由于他的为人正直,一向口碑不错。他也一直很是看重自己的名声;他觉得:人活脸树活皮。人要是活到了没脸没皮、让人戳脊梁骨的程度,那就活的没啥意思了。
有一次,他去城里赶大集,想给生产队里买头猪回来养着,以备过年时社员们好分点肉吃。
当他在集市上转悠了一会,感觉有些内急时,他找到了一处厕所,不等看个清楚分明就匆匆奔了进去。
他哪里知道,自己闯进去的竟然是女厕所——他一走了进去,就看见一个女人正好蹲在那里解手!
按说碰到这种情况,无论是谁,赶紧撤出身来也就是了。反正这种事,说来也并非盘古开天地那般的绝无仅有,没啥好大惊小怪的。可他对此的反应举动却是显得与众不同:
当时,他一步闯进了女厕所,意识到自己走错了地方,顿时可就觉得很是对不起那位女同志;即想马上道声歉,但一下又不知说句啥话好,于是他就犯起了神经质的毛病——忘记了应该马上退出来才是,而是站在那女人面前,连连拍打着自己的屁股,嘴里一个劲地歉意地:
“你看、你看这事、、、、、、你看、你看、、、、、、、。”